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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警三(強愛系列之二)》第11章
第十一章

  「哥!哥!你沒事吧?你開門啊!」張平把公寓的門敲得砰砰作響。

  早上和張恆不歡而散,張平事後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的話可能真的說重了。

  雖然大哥從來不說,但張平知道,為求生存,入了黑道,做了混混,是大哥心裡一個死結。

  他那個傻傻的哥,總覺得對不起一生正直清白的父母,肚子裡藏著那麼多愧疚悲傷,卻怎麼也不肯說,就知道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

  張平想來想去,覺得這種被洪黎明控制大局的情況下,還是應該兄弟同心,共同對外。

  所以他決定來公寓找張恆聊聊。

  沒想到才走到操場邊,就遠遠看見那姓洪的男人,大搖大擺從公寓大門離開。

  那志得意滿的嘴臉……一定又對我哥幹了什麼壞事!

  「哥!再不吱聲,我報警啦!我……我要踹門啦!」

  張平脫下身上的白大褂,往後退開一步,深深地吸一口氣。

  正要豁出去踹門。

  房門哢噠一下,開了。

  「吵什麼呀吵?找不到奶吃啦?」張恆沒好氣地站在門口。

  「哥,我以為你……」

  「以為什麼?」

  「我看見姓洪的那傢伙從你這裡出去了。」

  「洪什麼洪?不是叫你少提他嗎?杵在門口幹什麼?還要人請啊?」

  張恆轉身,拽拽地往裡走。

  張平趕緊跟進去,還不忘把門牢牢關上。

  「剛才為什麼不開門?害我叫了老半天。」

  「老子在幹正事。」

  「什麼事?」

  張恆悶了一下,沒有回答,開始收拾鋪了一桌的講義。

  這麼多年的兄弟,張平還能看不出他哥心虛的模樣,走到桌旁探頭探腦,扯過其中一張紙。

  「你在複習明天要上的課?」張平的語氣,簡直是驚喜交加。

  「滾啦。」張恆粗聲粗氣地說,「就是吃飽了撐著,隨便看兩眼。」

  「咦?你吃撐了不但愛看東西,還喜歡動筆哦,這上面是哥你寫的筆記嗎?」

  「喂!誰叫你小子亂拿的?給回來!」張恆顯得有些被撞破的尷尬,把講義紙從弟弟手裡搶回來。

  手忙腳亂地收拾,忽然啪地一聲輕響。一本書掉到地上。

  張恆趕緊去撿,張平比他快了一步,彎腰拾起來。

  「中國唐代史論述?看不出,哥你還挺用功的。嗯?作者張昌元教授?」張平愣了一下,「這不是爸爸的名字嗎?」

  張恆臉色一變。

  「原來爸爸這麼厲害,還寫過歷史專著哦。哥,你怎麼從沒有告訴我爸爸出過書?這書你從哪找出來的?」張平充滿好奇地翻著那本帶著他們父親痕跡的書,試著辨認上面艱澀的字句,「伏願略茲雄辯,浩然養氣,簡彼……簡彼什麼圖?嗯?這個字我怎麼沒見過?」

  張恆沉默地看著他,忽然伸手,把書從他手裡搶走,「笨蛋,那是個古字。你又看不懂,亂翻什麼。」

  擔心弟弟又手多多地亂翻亂看,張恆把書和講義通通拿進房間。

  過了一會,回到客廳,發現張平已經從冰箱裡拿了一瓶礦泉水,在悠閒自在地喝著了。

  死小子,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

  「張平,你找我有事?」

  本來是找上門來,打算先主動道歉,再趁機勸勸大哥的,不過現在,看見大哥在默默朝著自己最希望的方向前進,張大醫生當然就把道歉這件事給取消了。

  「哦,我就是過來看一下學校分配給哥的公寓。真不公平,分給我的公寓那麼小,分給哥你就是一個帶單獨廚衛的大套房。不如我搬過來住,和你一起住吧。」

  「不行。」

  「為什麼?」

  因為某個卑鄙無恥,欲望又特別強烈的黑幫老大已經明說了,這個套房現在就是他來去自如的行宮,他每天都會按時按點,比上班還準時的來這裡寵倖自己的獵物。

  張恆絕對不希望洪黎明把自己按在床上幹得天昏地暗時,張平睡在隔壁房間。

  再說,現在已經越來越搞不懂洪黎明在想什麼了。

  假如張平住過來,萬一洪黎明腦子秀逗,強行來一個三人行,可不是好玩的。

  「搬什麼搬?不許搬。這件事別再提了。」張恆拿出老大的氣勢,一言否決張平的提議。

  打開冰箱,臉刷地往下沉。

  塞得滿滿當當的健康食品,新鮮果蔬。飲料只有礦泉水和運動飲品。

  冰啤酒?連影子都沒有!

  張恆用力關上冰箱門,進房把身上的睡衣脫掉,實在找不到合自己品味的衣服,只能捏著鼻子,隨手拿了一件白襯衣和一條西褲穿上。

  換好衣服,走出房間。

  張平看見了,先是一愣,然後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笑了。

  「笑什麼啊?」張恆滿不高興地瞪他。

  「哥,你這樣子真可愛。」

  「有沒有腦子?這種蠢到家的形容詞,能用在你帥氣威武,威風八面,能打能殺的哥身上嗎?」

  「拜託,你照照鏡子。」

  張平這個不怕死的,當真把張恆拉到了浴室的鏡子前。

  看著鏡子裡那個斯斯文文,一臉迷茫的傢伙,張恆差點一拳把鏡子打爆。

  見鬼!

  自己闖蕩了多少年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殺氣,怎麼換了件衣服就不翼而飛了?

  「我早就說了,哥你天生就是只白斬雞,走什麼陽剛豪邁路線啊?以後不要再故意把自己曬成小麥色了,醜得要死。你看,幾天沒曬太陽,皮膚就變得好多了,又白又嫩。如果你是女人,都可以穿著比基尼去選美了。」

  「煩死了。」張恆轉頭走開。

  「哥你去哪?」

  「曬太陽。」張恆頭也不回地往大門走。

  「太陽都快下山了,曬哪門子太陽?喂喂,出門不許買啤酒!酒精不但傷胃還會損壞大腦,哥你要是酒精中毒再笨下去就徹底沒救啦!」

  +++++

  擺脫了麻煩精張平,張恆在校園裡吊兒郎當地亂逛。

  「喂,小子,過來。」

  看見被叫住的學生臉上愕然的表情,張恆才想起自己的臨時身份。

  趕緊轉換角色。

  「這位同學,請問一下啊,學校裡哪能買到酒?」

  「學校裡不賣酒。」

  好吧,那我出去買。

  「你知道學校大門怎麼走嗎?」

  「這位同學,你是……」

  「同什麼學?你見過這麼高大威猛的同學嗎?叫教授。」張恆臉一板。

  「呃,教授……你是要到學校外面去?」

  「是啊。」去搞兩打最心愛的冰啤酒。

  「這個……教授,我們學校是全封閉式的,沒有校長的批條,誰都不許離開。」

  「什麼?誰規定的?」

  「校長規定的。在學校裡,校長最大。誰敢違反校規,或者惹得校長不高興,就會被嚴厲懲罰。最輕的是不許吃飯,罰跑步,嚴重的關禁閉,體罰。」

  哇靠!

  這什麼鬼學校的校長,比恆哥還囂張呀。

  「那混蛋……呃,我是說,那個校長,到底是校長還是監獄長啊?」

  學生眨巴眨巴眼睛,壓低了聲音,「我聽學長們說過,我們校長,好像原來是做監獄長的……」

  雖然那個學生說得活靈活現,但張恆也不會輕信,放走了那個小傢伙後,他還是親自往大門走了一趟。

  結果證明,確實如此。

  內裡風景明媚,處處春光的貴族校園,周邊卻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加上先進的監控設備和電網,根本就是個等級非常高的監獄。

  想一下也有道理。

  洪黎明能放心把自己和張平留在這,當然有他的把握。

  這卑鄙的傢伙肯白白放了好不容易抓到的俘虜?用膝蓋想也知道,沒那麼便宜的事。

  站在暗處,對那些拿著武器巡邏的崗哨觀察了幾分鐘,張恆琢磨來琢磨去,也琢磨不出自己能夠成功闖關的可能性。

  到哪去弄酒呢?

  「好巧啊,教授,居然在這裡碰上。」熱情洋溢的聲音傳來。

  張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笑得很陽光的歐陽寶。

  校區這麼大,路這麼多,一肚子鬱悶的張恆還專門挑最僻靜的小岔路走。

  這都能遇上今天白天才見過的某個小壞蛋,如果是巧合,那真有鬼了!

  「你跟蹤我?」

  「嘖,教授你警覺性真高。本來想裝作巧遇的,竟然被你識破了。其實呢,我從那邊文化館出來,就看見你……」

  「好狗不擋道,」張恆沒空聽他廢話,乾脆俐落,「滾。」

  歐陽寶愣了愣。

  下一秒,俊朗的臉上笑容更盛,興致勃勃得像發現了極有趣的獵物。

  「如果是別人敢叫我滾,一定沒有好果子吃。但是真奇怪,這個粗魯的字從教授這樣優雅斯文的人嘴裡說出來,直讓人心癢癢。」歐陽寶靠近了一步,邪魅地壓低聲音,「繼續罵呀,我愛聽。」

  張恆臉頰情不自禁地一抽。

  這假裝陽剛味的噁心巴拉的腔調,不是小混混調戲良家婦女時常用的嗎?

  居然用在他這樣英明神武,殺氣騰騰的江湖男兒身上,這小子一定眼瞎了!

  「居然有人喜歡挨駡……」恆哥都被氣笑了,「那你喜不喜歡挨打?」

  「打是愛,罵是親,如果教授想和我更親一點,我無任歡迎。」歐陽寶嘗試著挨進一點,發現張恆沒有避開,語氣更加曖昧,「不過,如果我骨頭太硬,反而把教授拿講義的手弄疼了,教授可不要哭哦。」

  「這不太好吧,」張恆為難地皺眉,「為人師表,毆打學生,傳出去不好聽。」

  「放心吧教授,今晚的事,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當然啦,如果教授被學生不小心弄哭了,也不能向校長打小報告,怎麼樣?」

  「嗯,很公平。」張恆點頭,對歐陽寶充滿認同感地笑了笑。

  歐陽寶也同樣,回以充滿深意的笑容。

  被從西伯利亞抓回來,丟進這該死的學校,把他悶到幾乎生銹。他都開始策劃,打算不顧後果的越獄了。

  沒想到,竟然來了一個這麼大的驚喜。

  骨子裡透著渾然天成的文人氣質,眸底卻不經意間洩露桀驁不馴的火花。猶豫不安地站上講臺上,拿著講義的樣子戰戰兢兢的,然而一旦全神投入,枯燥的歷史在他口裡就變得生動細膩,令人無法把眼睛從他身上挪開。

  斯文和粗魯,瘦削優雅和倔強不羈,同時矛盾的存在於同一具身軀。

  這個叫張恆的教授,簡直是本世紀最有趣的獵物。

  歐陽寶認為,就算在學校外面,像張教授這樣罕見的品種,一定也不多見。

  一旦有了這樣的判斷,歐陽寶就毫不猶豫地出手,第一節 課結束就追到門口搭訕。搭訕不成,就改而進行跟蹤。

  如今既然照了面,彼此又露出了心有戚戚焉的神秘微笑,那就別浪費時間了。

  「去我那,怎麼樣?」歐陽寶的語氣裡,充滿邪惡地暗示。

  「為什麼要去你那?」恆哥居心不良地裝傻。

  「我一個人住,沒有室友,牆壁也是隔音的。」每說一句話,就無聲無息地靠近一點,歐陽寶已經近到能感覺到張恆呼出的熱氣的程度,小惡魔般地低聲誘惑,「我聽見你攔住那個學生,問哪裡可以買酒。我宿舍裡可藏了不少好酒。只要你敢來,包管讓你喝個夠。當然,我也會讓你……嘗嘗比酒更精彩的……」

  「那怎麼好意思?」張恆微笑著,心裡都有點過意不去了。

  多不錯的孩子。

  在他鬱悶無聊的時候,不但願意做人肉沙包供他發洩,還主動提供帶隔音的房間,和張恆正煩惱到處買不到的酒水。

  這種奇妙的好事,現實的江湖是不可能發生的。

  也就只能在與世無爭的學校裡,能有如此優厚的福利待遇。

  「來吧,教授。別浪費時間,我們今晚要做的事還很多。」歐陽寶忍不住催促。

  別怪他心急,這是一個吃到嘴先贏的世界。

  誰都想在最快時間內把看中的獵物逮到手,撥皮拆骨,吃幹抹淨。

  循序漸進?那是什麼鬼?

  「嗯,那就走吧。」

  還擔心教授會猶猶豫豫,拖延時間來著,沒想到這人很大方,沒怎麼考慮就點頭了。

  「宿舍樓在那邊,跟我來。」歐陽寶一把抓住張恆的手腕,把他往小路另一頭帶。

  抓得很緊,仿佛怕上鉤的獵物跑了。

  張恆淡定地任由他抓著自己。

  太陽下山,夜幕降臨,自動亮起的路燈光線柔和,照不進枝葉茂密的小樹林。歐陽寶剛要把他拉進樹林的陰影中,凱琳小姐充滿女性溫柔但同時也帶著一絲威嚴的聲音忽然迎風而至,「歐陽寶,你在幹什麼?」

  歐陽寶腳步一滯。

  「我只是向張教授請教一些課堂上的問題。」

  凱琳小姐很快走到了兩人面前,眼睛在鏡片後警惕地審視著他們的表情。

  「是這樣嗎,張教授?」凱琳小姐選擇先向張恆發問。

  「嗯,我們在討論功課。」張恆眼也不眨地胡扯。

  總不能說他正打算去歐陽寶的宿舍,關起門來把歐陽寶痛揍一頓,然後喝光歐陽寶的酒吧?

  「教授,學校設置了許多嚴格的規定,目的是為了保護學生和教職員。我想提醒你,如果你受到學生威脅或者攻擊,又或者你覺得學生對你沒有足夠的尊重,你都有權向學校舉報。只要查明情況屬實,校長會嚴懲犯錯的人。」凱琳小姐長著一張溫柔的臉,說起話來倒是一點也不含糊,「學校會保護你,你不用擔心受到任何報復。 」

  張恆哭笑不得。

  這女人竟然把事情想像成了,他受到學生欺負但不敢說出真相?

 拜託啊!這位有胸無腦的美女!

  你也是成年人,有點眼神好不好?

  歐陽寶年少無知,把恆哥看成可以下手的弱雞,也就算了。

  怎麼你也這麼看?

  難道把花襯衣換成白襯衣,剪了幾縷代表不羈的劉海,恆哥的形象就跌到地平線之下啦?

  簡直豈有此理!

  「張教授,有什麼話都可以對我說。你應該知道,我是負責本校學生紀律管理的吧。」

  「都說了,我們在討論功課。」張恆不耐煩地說。

  「這種時間,在這種地方討論功課?」

  「剛好在路上碰到,就隨便聊聊功課。本來還打算到歐陽寶宿舍裡詳談的。」張恆滿不在乎地聳肩。

  凱琳小姐臉色一變,看向歐陽寶的視線變得極其嚴厲。

  雖然張恆說的是聊功課,但這種時間把新來的教授哄去自己的宿舍,歐陽寶一定有別的目的。在凱琳小姐的記錄本上,歐陽寶可不是什麼勤奮好學,休息時間還孜孜不倦研究功課的好學生。

  「歐陽寶同學,學校規定學生不能私下帶人到自己的宿舍,你不知道嗎?」

  「抱歉,我忘了還有這條規定。」歐陽寶臉上一點抱歉的意思也沒有。

  「請你好好記得這一條。還有,以後如果要討論功課,希望你選擇白天的教室。在路上攔住教職員,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教授也有自己的休息時間,他不需要二十四小時為你解惑,明白嗎?」

  「明白。」半晌,歐陽寶才冷冷地回答了一句。

  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這討厭的女人的脖子,像擰一隻雞似的輕易擰斷。

  可現在卻要忍氣吞聲,讓她在自己面前嘮嘮叨叨,揚武揚威。

  原因無他,歐陽寶不怕凱琳小姐,但是,對凱琳小姐背後的那位校長,倒確實有幾分忌憚。

  待在監獄裡,誰都不想得罪獨裁霸道的監獄長。

  「明白就好。你可以走了。」凱琳小姐對歐陽寶下了逐客令。

  歐陽寶轉頭看了張恆一眼。

  忽然殺出凱琳小姐這個程咬金,今晚要把某顆講臺新星剝皮拆骨,吃幹抹淨的計畫,算是泡湯了。

  不要緊,來日方長。

  「再見,教授。」歐陽寶遺憾地離開。

  看著他消失在樹林的陰影中,張恆也挺遺憾。

  再見,沙包。

  再見,隔音房間。

  還有……我的酒!

  「為人師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總會遇見麻煩的學生。」

  張恆愣了愣,才發現她是在和自己說話,把臉轉過來。

  歐陽寶走了,單獨對著張恆,凱琳小姐卸下臉上的威嚴,表情變得柔和。

  「我們學校情況特殊,和你從前待過的哥倫比亞大學人文學院很不一樣吧?張教授你,是不是有點難以適應?」

  說真的,被溫柔問話的張教授,確實有點難以適應。

  哥倫比亞大學寧靜的人文學院?

  恆哥在那待過?

  老子一點也不知道。

  對了,今天白天在教室時,好像聽見介紹裡有這麼一句。當時心情糾結,思緒起伏,所以沒在意。 。

  「我們的學生家境身世都比較特殊,有的是一些小國家的秘密繼承人,也有家裡長輩掌管著龐大的利益集團,總是,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發現張恆臉色怪怪的,凱琳小姐顯然會錯意,自說自話地開始解釋起學校的特殊性來。

  「為了避免他們受到不必要的傷害,也為了讓他們至少在成年前享受到一個普通人可以享受的學習過程,他們被送到這裡來。」

  「我剛才散步走到圍牆那邊,看見很多崗哨。」張恆大概明白這所學校的性質了。

  「那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學生。」

  所謂的保護性學校,其實和保護性監獄差不多。

  「學校裡大部分學生都是安分守己的,和外面的普通學生沒什麼兩樣。不過……」凱琳小姐頓了一下,提醒張恆注意,「也有極少數學生,他們被送到這裡來,並不是他們需要保護,而是因為難以管教。身世特殊的孩子總是會比較任性,從小就眾星捧月,還不懂事卻掌握了許多常人難以想像的資源,如果放肆妄為,就會加倍地讓人頭疼。」

  張恆用膝蓋都知道她在暗示什麼。

  「你是說歐陽寶?」

  凱琳小姐點了點頭,仿佛為了讓他寬心,特意加了一句,「放心,不管他在外面多放肆,但在學校裡,他不敢為所欲為。校長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提到校長,凱琳小姐露出了充滿信仰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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