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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警一(強愛系列之二)》第8章
第七章

  張恆被三名趕來的律師帶出大門,警察局外一群等著他的人,立即嘩地全部圍了上來。

  「恆哥!」

  「恆哥出來了!」

  不但忠心耿耿的小弟們來了,連瑪麗都塗脂抹粉,一身香氣的帶了兩個夜總會的姐妹過來。看見張恆平安出來,瑪麗鬆了一口氣,把身子擠到張恆身邊,鎖著酥眉說:「恆哥,你總算出來了。我聽見員警把你抓走,都快嚇出心臟病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

  從審訊室裡出來張恆現在還頭重腳輕,勉強地對瑪麗笑笑,「放屁,我有個三長兩短,你還不立即找個新靠山去?還指望你給我守寡啊?」

  他環視一周,打起精神,拉開大嗓門,叉著腰說:「喂喂!圍著我幹什麼?讓路!老子只是到警察局玩玩,你們一大群人擠在這裡幹什麼?都不用做事啦?」

  「張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張恆抬頭一看,和自己同為策哥心腹,現在也已經是一方黑道老大的林勇趕來了。

  「你怎麼也來了?」張恆對走到面前的林勇皺眉。

  「聽說你被帶回警察局了,策哥叫我來看看。」林勇把他拉到一邊,低聲問:「在裡面有沒有吃虧?」

  林勇的這個問題,還真不容易回答。

  到現在,張恆都沒有算清審訊室裡那筆賬。

  有沒有吃虧?

  那個臭員警吻了他,好像是他吃虧了。

  但是,他射到臭員警嘴裡,好像又是臭員警比較吃虧。

  到底誰比誰更吃虧?

  張恆搖搖頭,歎了一口氣,這筆糊塗賬還是不要去算了。反正自己好歹在某高級警司嘴裡爽了一把,再怎麼說,吃虧的那個也絕對不會是自己。

  不過,那男人的心態,到底是怎樣的?

  看起來正氣凜然的有前途的警界精英,居然會做這種不可理喻的變態行為,而且看起來還很饑渴的樣子。

  張恆記得自己高潮後,洪黎明凝視自己的眼神,就像看著很想一口吃掉的食物,要不是律師團趕來,強烈要求立即見他們的客戶,甚至威脅要投訴到員警處長那裡,逼著警方立即停止正在進行的審訊,還真不知道洪黎明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

  「怎麼?有人對你做了什麼?」張恆的歎氣,讓林勇起了誤會。

  想到自己多年的兄弟在警察局裡可能被欺負了,林勇的眼神立即兇惡起來。

  「沒有啦,你想多了。」

  整件事怎麼想怎麼奇怪,張恆不想再提。

  洪黎明是夠變態的。

  可是,自己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

  被吻到下面興奮了,然後提出要對方善後,最後還享受得不得了的射在對方嘴裡……

  這真是我幹的嗎?!

  張恆記得,在審訊室裡,洪黎明對自己說了一句什麼,似乎是「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或者,是「你忘了小時候的事嗎?」

  他當時聽得不太清楚,也沒往心裡去。

  這不能怪他,男人在爽了一把後總會有片刻的渾渾噩噩,何況,那傢伙的聲音又那麼輕,好像喃喃自語似的。

  「對了,我這個事,策哥不知道吧?」張恆忽然想起來地問。

  「搞什麼啊。我剛才一見你,不是就說了,是策哥叫我來看你的嗎?你說策哥知不知道?」林勇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你在警察局裡被打到記憶力衰退啦?」

  旁邊的律師們剛好聽見這一句,以為金主在警方手裡受了委屈,那還了得?這可是體現自己高薪價值的機會。

  律師趕緊湊過來,關切地問:「張先生,你在警察局有受到不公平對待嗎?」

  「沒有。」

  「張先生,如果你覺得自己受到任何不公平對待,只要你把整個過程詳細地說出來,我們一定會為你把事情處理好,讓應受到懲罰的壞員警,受到最嚴厲的懲罰。如果有需要,還可以去驗傷……」

  「我都說了,沒有!你們可以走了。」張恆不耐煩地說。

  這些律師,真讓人無語。

  把整個過程詳細說出來,你想聽免費的情色午夜場啊?

  還驗傷……

  本人身上沒傷,但精子量減少了,驗得出來嗎?

  「都平安出來了,還繃著臉幹什麼?」林勇拍拍張恆的肩膀,笑著說:「策哥擔心你呢,先和策哥打個招呼。」

  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給古策,說了兩句,然後把手機遞給張恆,「策哥找你。」

  張恆很不願意地接過手機。

  這姓洪的簡直是個災星,前幾天掃蕩瑰麗天堂夜總會,害他被策哥罵了一頓,今天抓他進警察局,又把策哥給驚動了。

  在策哥眼裡,我不會變成什麼事都幹不好,還整天給他惹禍的笨蛋吧?

  張恆直想為自己在策哥心目中被破壞的形象哀悼。

  「策哥,我是張恆。」張恆拿起手機,有點心虛地說:「對不起,讓策哥擔心了。」

  「還好吧?」話筒裡傳來古策熟悉而威嚴低沉的聲音。

  「我沒事。」

  「那個敢動你的員警,叫什麼?」

  「那混蛋叫洪黎明。」張恆下意識地回答,下一刻,彷彿覺察到什麼,他趕緊又補充一句,「策哥,你放心,我自己能把他擺平。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把他擺得比大理石地板還平。」

  「如果遇到麻煩,叫林勇幫你一下。」古策的話,就是同意讓張恆自己處理那個員警了。

  「不用麻煩林勇,我自己就行。策哥,不就是一個小警司嗎?我能搞定。」

  在張恆拍著胸脯的保證下,通話結束了。

  林勇把張恆遞過來的手機塞進口袋,熱情地摟上張恆的肩膀,「走吧。」

  「去哪裡?」

  「當然是去吃大餐。」林勇笑著說:「你被員警玩過,渾身晦氣,去吃一頓好的,去去晦氣。」

  「呸!你才被員警玩過!」張恆反駁,無由來的一陣心虛。

  他明白,林勇所說的被員警玩過,是指他被員警以莫名其妙的罪名抓來關了幾個小時,這只是交情深厚的兄弟之間開玩笑的話。

  可是,那種被員警充滿正氣的唇舌,溫潤軟滑包裹住下體吸吮討好的感覺,還隱約殘留著。

  被員警玩過?

  應該是……員警被我玩了吧?

  高潮的那個是我,把小弟弟頂住他喉嚨的是我,怎麼說,佔便宜的也是我。

  沒必要糾結嘛,把姓洪的看成妞,那不就行了。

  對!洪黎明,就是我張恆的妞!

  這樣一想,張恆頓時舒服多了。

進警察局一趟,收穫不錯啊,不但沒有吃任何虧,還征服了一個接吻和口交技術很讚的員警妞!

  爽!

  ◇◆◇

  吃大餐的地點還是在老地方,尚華庭的豪華包廂。

  飯桌上,林勇和張恆痛苦地喝了幾杯,小弟們也紛紛敬酒,為平安從員警魔掌下慷慨回歸的恆哥一洗晦氣,張恆當然不承認自己沾了員警的晦氣,不過小弟們好心好意的敬酒,當老大的總不能不賞臉。

  於是,這個賞臉喝三杯,那個賞臉喝三杯,不知不覺的,就喝了N個三杯。

  等張恆的弟弟,已經從知名醫學院畢業,目前在古策手下的大醫院工作的張平匆匆趕來,張恆已經喝成了一隻滿臉通紅的醉貓。

  一看見醉貓哥哥,張平就眯眯笑了。

  「呵,看來今晚大家喝得挺高興的。」

  「今晚恆哥很仗義,誰敬他都很痛快地喝。」

  「是嗎?你有沒有敬他?」

  「當然有啊!我最崇拜恆哥了,說什麼也要多敬他兩杯。」

  「很好,」張平點點頭,「為了感謝你對我大哥的照顧,下次你被人砍了送到醫院時,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小弟一愣。

  張醫生的話,怎麼好像……不太對勁?

  等張平攙著張恆走了,坐在隔壁的兄弟才一臉同情地告訴他,「張平是策哥開的醫院裡的主管大醫生,兄弟們受傷什麼的,多半是要落到他手上的。他最恨的就是別人灌他哥喝酒,今晚他一定記住你的樣子了,要是你看病的時候遇到他,他會修理死你。」

  「啊?你怎麼不早說?」

  「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沒看見大家都縮著腦袋不說話嗎?也就只有你這菜鳥會自投羅網……」

  張平把醉醺醺的張恆丟上自己的高級跑車,開回張恆的公寓樓下。

  張恆今晚喝得不少,在跑車裡已經軟成了一灘泥,當然不可能自己上樓。張平只能再一次充當苦命的搬運工,把哥哥搬上電梯。

  掏出張恆公寓的備用鑰匙,把門打開,張平就直皺眉。

  救命!

  這是高級公寓還是狗窩啊?

  報紙、食物包裝丟滿了茶几和沙發,地板上那是……張平集中眼力,瞄了瞄,居然是——用過的保險套?!

  張平氣不打一處來。

  屋子裡到處都是細菌,身體再好的人也會遲早生病。

  「哥你就是個大混蛋!」

  一想到哥哥平時就生活在這種髒亂的環境裡,張大醫生就不禁生出罵人的衝動,可是,應該挨駡的對象已經醉得七葷八素,嘴裡還嘀咕著:「酒,給我酒……」

  「酒你的頭啊酒!」

  張平生氣地罵了一句,捲起袖子,到浴室放了一滿缸熱水,把張恆拖進浴室,丟進浴缸。

  如果要說哥哥令他不滿的生活習慣,張平隨口就能說出一堆。

  明明有這麼高級的公寓,又不缺錢,卻整天吃外面的廉價便當。那種便當又沒營養,人造調味劑又放得多,有時候還可能摻有變質的菜,這麼多年吃下來,把胃都吃壞了。

  胃不好,還愛喝酒。

  每次和兄弟們喝酒,為了照顧兄弟們的面子,就不顧身體地喝得大醉。

  還經常和風塵女子鬼混。

  「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如果你不是我哥,我一定揍你一頓!」

  ◇◆◇

  「又喝醉了。這個不知道愛惜身體的笨蛋?真是欠揍。」與此同時,在對面監視公寓這邊情況的洪黎明,也發出了充滿不滿的喃喃自語。

  是的。

  他又回到這由警方臨時租用的房子裡,繼續監視張恆了。

  雖然張恆已經知道,這房子是警方的監視點。

  雖然調查組的行動計畫裡,已經把監視這一環取消。

  雖然,這種監視,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意義。

  沒關係。

  他只是想看看那個人而已。

  那個他今天才深深的吻過,用唇舌討好過,吞下其帶著腥味的熱情的汁液的,那個人。

  今天,在審訊室裡,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張恆。

  「你忘了小時候的事嗎?」

  張恆的眼神有著瞬間的迷惘,很快又變得不在乎。

  洪黎明暗暗歎息。

  果然,他確實,把小明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嗯?」洪黎明透過望遠鏡,看著張平把張恆拖進浴室,眉頭緩緩皺起。

  張平不會是打算,幫他哥哥洗澡吧?

  雖然親生的兩兄弟之間,喝醉了幫忙洗個澡,不算什麼大事。

  可是,想像著,在望遠鏡瞧不見的浴室裡,那個人身上的布料,被一點一點剝下來,而剝這些布料的人,竟然不是自己,洪黎明心裡就有一種超級不舒服的感覺。

  如果是在以前,對於望遠鏡無法觸及之處,連洪黎明也只能無可奈何,但今晚不同,經過審訊室裡的某個小手段,至少,他可以聽見浴室裡的動靜了。

  戴上監聽耳機,打開接收器的時候,耳機裡恰好傳來張平氣急敗壞的叫聲。

  「哥,你老實點!」

  洪黎明臉色一變。

  難道親兄弟也……

  ◇◆◇

  「哥,你老實點!」張平拿著大毛巾,狼狽地擦著臉上和脖子上的水珠。

  大哥平時就夠欠揍的,喝醉了更加欠揍。

  好心好意幫他洗澡,結果被他在浴缸裡一個猛翻身,水花濺了正捲著襯衣袖子,辛辛苦苦幫他洗澡的張平一身。

  看著幹了壞事還懵然不覺,光溜溜躺在浴缸裡,欲醒未醒的罪魁禍首,張平恨不得把冷水蓮蓬頭打開,狠狠淋他一頓。

  但是,目光掃過那一道道傷疤,心又驀地一軟。

  多年前的傷疤,如今已經淡化,像一片片蒼白細緻的花瓣,無聲地銘刻在張恆年輕的身體上。

  張平的眼神變得柔和,甚至有了一點歉疚。

  雖然從小失去了父母,被送進孤兒院,但他始終是幸福的,吃穿有人照顧,被送到最好的學校讀書……這一切,都是因為浴缸裡的這個人,一直為他遮風擋雨。

  那些往事,就藏在這些淡淡的傷痕裡。

  一邊回憶往事,張平不禁伸手撫過大哥身上的傷痕,可是,沉浸在緬懷中的心情,卻被張恆打斷了。

  也許是因為被摸得身上癢癢,張恆低低地嗯了一聲,又在浴缸裡翻了一個身,半眯著眼睛抗議,「摸什麼啊?老子又不是妞。」

  妞!

  你就知道妞!

  私生活糜亂會早衰好不好?

  一聽大哥三句不離妞,張大醫生剛剛泛起的柔情立即消失了,橫眉冷對,「我每天看那麼多病人,摸的人多著呢。你這幾兩不健康的贅肉,我稀罕嗎?還有,給你洗澡,還濺我一身水,你說你對不對?」

  「臭小子,對著大哥這麼沒禮貌。哪裡有贅肉?」在浴缸裡舒舒服服泡了一會,又和弟弟說了兩句話,張恆的酒意有點消退了,伸手把赤裸胸口拍得砰砰作響,「比健美先生還結實,瑪麗不知道多仰慕你哥這身肌肉呢。」

  「還真會自我陶醉。你以為那些女人真的是為了你的人才和你上床嗎?還不都是因為你現在手裡有點權力?」張平毫不留情地潑他涼水,「如果有一天,你再也不是恆哥了,看哪個女人還肯奉承你。」

  「喂喂!你哥我這樣的男人,就算沒有權力,也會有女人倒貼好不好?」

  「是嗎?請問那些女人看中你哪一點?會砍人?會喝酒?還是這一身的傷疤夠性感?」

  「我的傷疤?」張恆低頭看看自己身上。

  多年打打殺殺,傷疤當然不會少。

  聽說現在流行小白臉,女人都喜歡粉粉嫩嫩的男人,自己這身傷疤,好像……是有那麼一點不符合審美潮流……

  心裡這麼想,張恆可不能在弟弟面前輸了面子,重重哼了一聲,「你現在當了大醫生,就嫌棄你哥身上的疤啦?忘恩負義的小子,也不想想,你是怎麼長大的。我身上……這個!喏!當初你在學校被不良少年欺負,我找他們算帳,大腿這裡不小心挨了一刀,但我還是揍得他們滿地找牙。後來,那些不良少年見到你就繞路走,對吧?」

  「哥,我又沒有說……」

  「還有!我頭上這塊,」張恆在水裡嘩啦一下站起來,把頭伸到弟弟眼皮子底下,撥開頭髮,「你還記得吧?在孤兒院,你說肚子餓,我去廚房找吃的。沒想到遇上廚房大師傅,被他用擀麵杖在頭上狠狠敲了一下。雖然流了不少血,但是,我還是給你偷了兩個肉包子!」

  「好啦,好啦。」一遇到張老大數傷疤擺功績,張大醫生只有舉手投降。

  一條大毛巾,摔在張恆身上。

  「快點把身體擦乾,光著身子站在這裡數傷疤,你存心找病啊?」

  張恆拿著毛巾,隨意在身上抹了兩下。

  看見他赤條條地跨出浴缸,張平直為大哥的豪放作風搖頭,趕緊拿了一件乾淨的長睡袍,恨鐵不成鋼地丟到大哥頭上,「穿上。」

  苦命的張大醫生,幫大哥洗完了澡,還要給滿地水漬的浴室善後。

  剛剛從大哥身上剝下來的衣服,通通丟進洗衣機。但皮帶是不能丟洗衣機的,張平認得那條名牌皮帶,是策哥送給大哥的生日禮物,大哥一向很看重。

  他把皮帶拿到張恆的睡房,放在床邊。

  這時,裹著睡袍的張恆已經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了。

  張平在床邊坐下,順手幫大哥扯扯被子。忽然,發現大哥翻了翻眼皮。

  原來還醒著。

  「哥,你下次能不能少喝點?」

  「你真囉嗦。」

  「你是我哥,我才肯花時間對你囉嗦。明知道自己胃不好,還整天吃便當,喝酒,整天和女人鬼混。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如果不是和女人鬼混,玩得太出格,你也不會被抓到警察局……」

  「你煩不煩啊?」張恆不耐煩地睜開眼睛,「覺得我這個混黑道的不配擋你這大醫生的哥,你就直說,大不了斷絕兄弟關係!」

  「我……我什麼時候說你不配當我哥啦?!」張平又惱火又委屈。

  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當我是你哥,就不要唧唧歪歪。」張恆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張平再也沒有吭聲,但也沒有站起來走人。

  床邊安靜的空氣,像石頭一樣壓著心臟。

  張恆裝睡裝了十來分鐘,裝不下去了,睜開眼睛,把臉轉到弟弟坐著的那一邊,粗聲粗氣地說:「喂,爸媽的忌日快到了,你再忙也要抽出時間,我們兄弟一塊去掃墓哦。」

  「嗯。」

  張恆掙扎片刻,尷尬地笑了笑,「不要板著臉啦,你也知道哥哥今天喝多了嘛。斷絕關係什麼的,隨口說說的啦。」

  「這種話也可以隨口說?」張平悻悻開口。

  「誰叫你整天見到我就囉囉嗦嗦,到底你是哥,還是我是哥啊?你也知道我是混黑道的,哪像你這麼講究什麼健康生活?你哥就是孤家寡人一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你可以不混黑道。我相信,如果你想金盆洗手,策哥會成全你。」

  「金盆洗手?算了,你也不要勸我了。我們兩兄弟的路,是上天註定的。小時候,我就是家裡最調皮的那個,天天惹是生非,學習又差勁,讓爸爸很頭疼。可你呢,剛好和我相反,又聽話又懂事,爸爸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你都和我說過一萬八千遍了。我記得在孤兒院,我晚上睡不著,你就坐到我床邊,和我說很多爸爸媽媽,還有我們小時候的事。」

  張平也感慨地歎了一口氣。

  對面的監視房間裡,戴著耳機竊聽的洪黎明,心情像在坐過山車。

  聽見張平大叫「哥,你老實點」時,洪黎明就有些緊張了,後來,張恆再迷迷糊糊地來一句「摸什麼啊?老子又不是妞」,讓洪警官充滿佔有欲的神經被大大刺激了一把,差點就丟下耳機和望遠鏡,直撲對面公寓。

  幸好,後面的對話還算正常。

  等張恆穿著睡袍回到睡房,又落入了望遠鏡的視野中,洪黎明才放下心來。

  只是,兄弟倆回憶往昔的深夜對話,又讓他的眉心漸漸因疑惑而緊鎖。

  什麼?

  張恆惹是生非?

  張恆學習差勁?

  張恆讓他爸爸很頭疼?

  這絕對是——哪裡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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