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得寸進尺
鄭紅軍忍無可忍地把胡厚德叫到了辦公室,拍著桌子怒吼:“你到車間和損毀件倉庫,拿幾塊報廢的、可返修的配件搞研究,我幫你通融,可你竟然去武器庫,拿未開封的標準配件,你找死啊?那是軍事重地,制式符甲的備用標準配件只有幾箱,一小塊指關節護甲都有嚴格的備錄……”
胡厚德滿臉惶恐,委屈地耷拉著腦袋說:“教官,我,我想,攢一套符甲……”
“你……”鄭紅軍的怒火頃刻間散去了一大半。
他沒想到,胖子這麼幹不是為了學習和研究,更不是為了玩兒,而是異想天開地想要攢一套符甲。這,是多麼不切實際,卻又多麼讓人感傷同情的想法啊。這,還是一個為之付出了所有努力的希望,被現實殘忍地撕碎後,只能含著委屈和無奈的淚水,把碎片拾撿起來,將支離破碎的它們拼湊成一塊的行為。
即便是,拼湊起來的希望,不那麼完美,甚至醜陋,但至少,它還在。
沉默許久,鄭紅軍嘆了口氣:“厚德,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和想法,可你也應該知道,一套符甲,不是收集到足夠的配件就能攢制,哪怕有一塊銜接不適,一條靈力線連接出問題,符甲都無法使用,甚至會對使用者造成傷害。”
“我不甘心。”胡厚德咬著牙,神色堅定地說:“即便最終失敗,至少在這個過程中,我還能學到知識,積累經驗。”
鄭紅軍再次沉默。
許久,他選擇了妥協:“厚德,標準符甲配件不能動啊。這樣吧,我和車間、倉庫打招呼,損毀和損壞的符甲及配件你可以拿去研究,我讓他們報損。另外,車庫和特種大隊營區的隔牆邊,還有一間閒置房,以後去那裡搞研究,記住,你是在搞研究,是學習!軍隊有紀律,在公開場合影響不好……你,明白嗎?”
“明白!謝謝教官!”胡厚德立刻得意忘形了,所以沒能掩飾住奸計得逞的**表情,被鄭教官一覽無遺。
“滾蛋……”鄭紅軍沒好氣地一揮手。
“是!”
胖子屁顛顛地滾了出去。
鄭紅軍左思右想,***,又被胖子騙了。
拿到尚方寶劍的胡厚德,開始了肆無忌憚的搜刮行動——每天維修訓練和學習的空閒時間,他都會大搖大擺到各車間、倉庫逛遊,翻翻揀揀找些有用,或者只是看著順眼的配件,理直氣壯地據為己有,拿到那間獨屬於他的小房子裡鼓搗。
他確實,想搞一套符甲。
軍方歧視胖子,沒有合適型號的符甲,還可以忍受。可偵查中隊那幫傢伙,每天都被操練成狗了,還有閒心隔三差五地輪流到胖子麵前,得瑟他們配裝上符甲訓練時,是何等威風,那一拳一腳一刀的威力多麼強大,再過些日子,他們不但有資格去爭取符甲士星級,還要配備戰馬,到時候就是名副其實的符甲騎士了……
***!
胖子覺得必須長點兒志氣。
他對偵察中隊的老戰友們豎起中指:“你們配裝的破型六代符甲,都是淘汰的貨,回頭給你們瞅瞅胖爺的七代符甲!”
大家對此嗤之以鼻。
胖子咬牙切齒,卻也知道這番話委實吹得不著天際,但他還是下決心,必須搞出一套符甲,能不能用,實戰性能又如何,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有。
如果不是在部隊,如果不是在特訓營,守著特種大隊,上哪兒能找到軍方制式符甲的配件?
就算損毀的配件,一般人也拿不到!
這種近水樓台的天大便宜不趁機撈,胡厚德都覺得對不起自己。等以後搞出了符甲,將來退役時弄成私人藏品帶回家,配裝著軍用符甲去和女生約會……
每每想到這裡,胖子激動得老二都會翹起來。
至於能不能帶回家,胖子都不屑發愁。
從偵察中隊到維修中隊,現在還擁有了一間個人的“辦公室”,更有隨便進出倉庫和車間,挑揀拿走損壞的符甲配件的特權!這些,不都是自己爭取到的麼?
世間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更怕貪心人。
鄭紅軍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助紂為虐的道路。除卻給胡厚德開小灶培訓,他還時不時地跑到那間小屋裡,指點胡厚德攢制符甲的大業……
***!
胖子什麼時候搞到了一整套損壞的製式符甲?
咦?
這是符戰刀,死胖子……
騎戰?
我靠,能量分解調製器?
這個混蛋!
好吧。
鄭紅軍忍了。
嗯?
這是……戰馬護甲?
“胖子,你偷拿戰馬的護甲幹什麼?護甲配件,和符甲根本不匹配,趕緊還回去,別胡鬧!”
一個月後的某天晚上八點鐘。
鄭紅軍溜達著來到那間小屋外,打算給胖子開小灶時,發現屋門鎖閉,正自詫異呢,就听特訓營那邊傳來了亂哄哄的吵雜聲,很快,雷先江身著符甲,拎著符戰刀,殺氣騰騰地帶著一幫偵察兵們衝了過來。
“出什麼事了?”鄭紅軍心裡一緊。
燈光下,雷先江看到眾所周知獨屬於胡厚德的那間房屋的門緊鎖著,氣得一腳把金屬屋門給踹爛,暴怒道:“鄭副,今天偵查中隊剛到的戰馬,就被那***胖子給偷走一匹……”
鄭紅軍腦子裡嗡的一聲差點兒炸開!
偷戰馬?
這胖子真是作死啊!
鄭紅軍咬牙切齒,心想乾脆讓雷先江去把那可惡的胖子給劈死了算逑,也好讓他省省心。就在這檔口,也不知如何躲在人群中卻未被發現的胡厚德,變魔術般鑽了出來,一副怯怯喏喏的慫樣,抗議道:“我不是偷,只是牽來做一下試驗。”
“胖子!”雷先江目呲欲裂地舉起了手中符戰刀。
“鄭教官!”胡厚德像只受驚的兔子般,蹭地一下躥到了鄭紅軍的身後,膽顫心驚惶恐地飛快解釋道:“白天我主動找過雷教官,求他借我一匹戰馬做試驗,只需要幾分鐘就好,可是他不肯,所以我,我才自作主張地去牽了……”
鄭紅軍抬手攔住暴怒的雷先江,扭頭叱道:“你借戰馬做什麼試驗?”
“上次那套報廢的戰馬護甲,我做了維修,所以想試試,看能不能用。”胡厚德眨巴著無辜的雙眼,委屈地說道。
“報廢的護甲,你修它幹什麼?”
“我看還能修,直接報損了怪可惜……”胡厚德神色認真地說道:“就是多花了些時間和精力,不過,我估計即便是修好了,性能也肯定不比之前,唉。”
鄭紅軍吃驚道:“你修好了?”
胡厚德撓撓頭:“不知道啊,所以我才想試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