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3章 處罰

　　　得知自己的生命進入倒計時，白孟宸起初還總會覺得是假的，不想承認那是事實。可看到夏衍為了自己的死那麼傷心，對他的心疼和擔心甚至蓋過了死亡即將來臨的恐懼。

　　　再害怕又怎麼樣？不僅毫無意義，還沒有幫助。不如利用有限的時間，多陪陪夏衍，多做些有意義的事。想通了之後，他整個精神面貌為之一變，眼神都更加堅毅了。

　　　十七區遭遇入侵驚動了上級部門和高層大佬，附近駐紮負責保護的部隊第一時間趕來，幫助清理廢墟搶救物資。丁勝輝上報的關於孫全和夏衍的情況非常被重視，大佬們不顧過年期間繁忙的工作，親自碰頭開會研究。

　　　讓丁勝輝鬆口氣的是，會議調高了孫全的威脅等級，降低了夏衍的。並一致認為，當前應盡快抓捕孫全歸案或者直接擊斃。夏衍那邊則由丁勝輝酌情進行溝通和合作。

　　　別看會議的時間不長，坐在會議桌前討論的只有幾人，他們身後的智囊團加起來卻足有上百人。結果出來後，更是會有成千上萬的人動起來。

　　　丁勝輝前期的工作得到了表揚，但是鑑於十七區的嚴重損失，功過相抵沒有嘉獎。丁勝輝沒有在意，努力得到了肯定，對他就是最大的褒獎。

　　　情緒空前高漲，丁勝輝在實驗區親自指揮現場。BOSS不下火線，苦逼的手下們也只能跟著把工作搬來。

　　　丁勝輝看著士兵們小心的把實驗器材打包裝箱，問著身邊的團隊專家：「夏衍的異能是什麼類型，分析出來了嗎？」

　　　團隊專家把握不是很大，說：「從有限的畫面和信息來看，是空間系或者是時間系的可能性最大。」

　　　丁勝輝緊抿了一下唇，看了一眼團隊專家。他明白這些人的顧慮，責任太大，不敢給出確定的答案。

　　　上司的眼神清晰的訴說不滿，團隊專家小心的說：「我看夏衍並沒有對政府表露出牴觸和反感，合作的可能是存在的，為何我們不直接問？」

　　　丁勝輝嘆氣說：「現在勢頭很好，不能操之過急。」真正和夏衍面對面，他才體會到崇天宇口中那種不可匹敵的氣場，不敢像對崇天宇一樣去詢問。

　　　丁勝輝和團隊專家住了嘴，白孟宸正小心翼翼的避讓抬走東西的士兵，向著他們走過來。

　　　「白組長。」丁勝輝主動打招呼，「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白孟宸向他說：「我去食堂，擔心實驗室的情況，特意繞路過來看看。實驗器材損毀的多不多，樣本和資料怎麼樣了？」

　　　丁勝輝沒有隱瞞，詳細的跟他說了一下情況。白孟宸憂心的皺起眉毛，說：「損失的情況很嚴重，什麼時候才能補充新的實驗器材，恢復正常工作？」

　　　白孟宸的眼皮還有點腫，眼睛周圍粉粉的，即使這樣也不能影響他氣勢逼人，理直氣壯的向丁勝輝提出要求，「我們的時間很寶貴！請丁主任盡快弄來齊全的實驗設備。」

　　　十七區背靠國家，一些頂級實驗設備民間難見，是從特殊渠道轉運回國，並不是說弄來就能弄來的。可白孟宸不管，他只負責搞科研，跟上級主管要張口要設備天經地義。

　　　丁勝輝只能苦笑：「我盡快吧。」想著和夏衍打好關係，就必須讓這位滿意，他也只能從其他研究所化緣了。好在現在情勢明朗，其他的科研項目必須要為病毒相關的研究讓路，這讓從其他研究所調來設備不算難。

　　　「另外，有一個好消息。」看白孟宸要走，丁勝輝趕緊說：「軍區同意我們先把十七區搬過去開展工作，這樣就不用等全部修好再恢復運轉。」

　　　白孟宸驚喜，說：「三天時間能搬完嗎？」

　　　這是過年時間也不放過，還想著初三就上班呢！丁勝輝徹底沒脾氣，他點了點頭說：「肯定可以。」

　　　白孟宸離開實驗區到了食堂。原本這個時間已經過了就餐時間，大師傅都該下班回家準備過年。可現在食堂燈火通明，師傅們都沒走，留下來加班加點。給清理廢墟的工作人員和士兵們準備晚飯和夜宵。

　　　看他們這麼忙碌，白孟宸不好意思叫人給他幫忙。他就自己動手，選了食材搭配，洗乾淨後放到多功能搾汁機裡邊等著煮熟。

　　　醫務室的病房裡，夏衍拔掉點滴，起身下床到衛生間洗臉。

　　　門口崇天宇探頭探腦，夏衍的聲音冷淡的傳出：「進來，把門關上。」

　　　崇天宇微微一僵，鼓起勇氣走進來，關上門隔絕醫護人員的視線。他面對病床單膝跪地，等夏衍走出來，道：「第九巡邏隊隊長崇天宇，見過首領！」

　　　夏衍不理他，坐到病床上拿起白毛巾，慢條斯理的擦臉。崇天宇大氣不敢出，夏衍越不說話他就越害怕，最後竟瑟瑟發抖。

　　　夏衍折磨夠了，才開口說：「你蠢的我想不出理由能寬恕你！」

　　　崇天宇深深的低下頭，驚慌的說：「我、我知錯了！是我太膨脹，起了不該有的野心，導致行事荒唐落入政府手中，還連累了首領。可我保證，關於庇護所和首領的重要信息，我一樣沒說！」

　　　「我說的不是這些。如果你管不好你的舌頭，我可以割掉它！」夏衍一想起白孟宸傷心的樣子，就怒不可遏。

　　　崇天宇愣愣的抬頭，夏衍冷酷狠戾的表情讓他嚇得魂飛魄散，求饒道：「我保證不再犯！距離病毒爆發還有半年時間，我有異能！做事很方便！我還知道末世很多事，比其他人更能輔佐您！」他賣力的敘說自己的有用，生怕夏衍真要割他的舌頭。

　　　夏衍冷笑一聲：「蠢貨！在你把重要倖存者的名單交出去那一刻，歷史就不會再按照你知道的發展！」

　　　崇天宇沮喪的縮在那裡，再不敢多言，等待夏衍的發落。

　　　夏衍思索了一下。崇天宇有一點說的對，在病毒爆發前，他異能者的身份還是很佔優勢。政府蒐集再多的倖存者進行培訓，也不如一個現有的異能者有用。

　　　政府高層以為掌握倖存者團體可以讓他們在末世中控制住局勢，卻不知道末世中的強大，並不以異能者數量的多寡來判斷。所以，夏衍並不擔心局面會對自己不利，也不擔心被忌憚。

　　　可若是能有一個馬前卒衝鋒陷陣，很多事就不必他親自去，可以節省時間和精力，能多跟白孟宸相處。

　　　「總算還有點利用價值。」夏衍自言自語。

　　　崇天宇來不及驚喜就眼前一花，被夏衍扼住喉嚨提起，又狠狠的摜在地上！

　　　後腦著地發出巨響，死亡的預感讓崇天宇前所未有的恐懼，意識潰散前他模糊的聽夏衍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今後再賣弄你知道的那點事，管不住口舌，我就親自送你上路！這次你可別指望能重生。」

　　　「咳咳咳！」崇天宇拚命的張著嘴喘氣，記憶還停留在死亡的那一瞬間。

　　　「你沒事吧？」醫務室的醫生聽見了他的動靜，走過來問道。

　　　崇天宇驚恐的拒絕他靠近，「我沒事！真的沒事！」要是讓人發現他脖子上的痕跡，夏衍被人非議，他的小命說不定真的就保不住了！

　　　醫生挑了挑眉，說：「既然沒事就離開吧，這裡是病房，別影響病人休息。」

　　　崇天宇這才發現他竟然站在病房門口，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出來的。他疑惑的穿過接診室，在牆上的宣傳欄反射中震驚的看到他的脖子光潔一片，根本就沒有指痕！

　　　他摸著腦袋反覆確認，一點事也沒有。可真實的死亡經歷，又確實的烙印在他的記憶當中。

　　　「這？！難道就是首領的異能？」崇天宇張口結舌。

　　　白孟宸照顧病人有經驗，雖然操作沒那麼精細，可確實把骨裂的夏衍給伺候到康復。夏衍又很皮實，任由他折騰從來都不抱怨。

　　　因為孫全逃亡在外，他殺夏衍的念頭又特別堅決。丁勝輝建議他和夏衍最好不要在外居住，避免連累到無辜的群眾。親眼見過孫全的喪心病狂，白孟宸也覺得繼續住在小區通勤上班不安全，就同意了丁勝輝的提議，準備搬到十七區的新宿舍。

　　　新的宿舍在軍區內部，距離劃給十七區的辦公樓不遠。這裡居住的都是軍屬，是一片五層樓的小建築。施工的是工程兵，雖然修建的有些年頭，樓房卻很結實。結構規劃的雖然一般，卻勝在房間的面積很大。

　　　除夕一天就在搬家中度過。白孟宸和夏衍被直接送到新家，原來住的地方丁勝輝都不敢讓白孟宸自己去收拾，派了幾個手下全給他打包了過來。

　　　夏衍的傷口還沒有長好，本來是要送到軍區醫院的，卻被夏衍拒絕。執拗不過只好把房間全部消毒一遍，讓一塊搬遷過來的醫生護士上門來給他換藥打點滴。

　　　房間裡邊有齊全的傢俱和家電，看得出來他們來之前還住著人，據說是外來的租戶。隨著十七區搬入軍區，這裡的安保等級變得更高，無關人員全部都給請走，騰空的房屋被分配給十七區的工作人員。

　　　客廳裡電視放著春節晚會，夏衍躺在沙發上無聊的看一眼節目，看一眼蹲著整理東西的白孟宸。

　　　臨近十二點，外邊辟辟啪啪的響起電子鞭炮的聲音，白孟宸走到陽台遠望，能看到遠處天空綻放的煙花。輝煌璀璨又美麗，卻轉瞬即逝。

　　　「又是一年啊。」他感慨了一聲。

　　　這一年，也是他人生中的最後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