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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人間》第55章
第 55 章 [VIP]

  藏經不是別的什麼東西,它是藏於大地母神造像內部的經文,作用就是啟靈。

  而蓋爾人類,通常管這部藏經叫做神文經。

  巫們說,那是大地之母故鄉的文字。

  可科學家卻說,那應該是超越蓋爾文明的另外一種偉大的文明。

  而它出現的時間,大概在內陸海與環海相連的時期,屬於第一人類文明時代。

  而科學家們管這個時期,叫做神族文明時代,而生存在那個時代的人類,被統稱為神族。

  神族是超越蓋爾人類,擁有神秘力量的種族,卻不知道他們的文明遭受到了什麼侵害,總而言之他們神秘的消失了……

  可是,科學家們堅信,解開大地之母的秘密,就一定能徹底的解決魔魘。

  當然,磐能形成的原因也是他們想解開的謎團,雖都閉口不談,私下裏卻又都在昂長的時間線裏,做著同樣的事情。

  畢竟,一切文明都需要能源來推動。

  尤其是現代,誰掌握了磐能的命脈,誰就擁有在整個蓋爾大陸上的絕對話語權。

  從江鴿子的角度來說,他們這樣想確實沒有錯,然而這也沒什麼用處。

  就是告訴他們遊戲世界的存在,他們也無法觸摸到它。

  就像那些魔魘。

  它們早就在了,只是你們看不到而已。

  並且,魔魘現象並不是連接兩個世界就能解決的了的。

  當那些碎片上的一切動物,植物,當遭遇到外物影響,它會永無休止的不斷出現。

  它是無盡的。

  而人類的世界,力量是總有限度的。

  至於當初人類可以跟轉職引導師溝通這件事……江鴿子想一定是有什麼機緣促使這個小意外的發生。

  可這小意外到底是什麼呢?

  他決定,等到時間富裕的時候,一定要去轉職引導師出現之地看一看。

  並且,他需要穩穩當當的想好方式方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把所有的謎團都解開。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解開兩個世界的疙瘩,而是面前的地面上的這些OOXX?

  連燕子正拿著樹杈,一邊認真的劃拉,一邊跟江鴿子解釋到:“您看,這就是女神藏經,也就是天上神文,您知道麼?”他抬起臉對江鴿子笑了一下說到:“將來……那裏也是我們魂歸之地……不過,如果您不願意去的話,我可以留下來陪著您的,隨您飄到哪兒去。”

  說完,他面色一紅的繼續在地上畫了更多的圈圈叉叉!

  江鴿子努力辨認那些圖形,等他想明白這到底是什麼之後,他本來想爆笑,然而又硬生生忍住了。

  怎麼辦,好想笑。

  連燕子很認真的在那裏排列著字元,一邊排列一邊說:“這樣的字元,其實在蓋爾很多地方有出現,在上上上一代,巫系內部還有過一位研究神文的阿家兄,他花費了一生的心血,才解開幾段神文,您看,就是這段……”

  他給地面的文字做了個結尾之後,漂亮瀟灑的丟出了枯樹枝。

  江鴿子下巴不斷的在充氣,不斷的又憋回去。

  他強忍著來自內心世界的腹誹,僵著臉,努力平靜的問:“這些……寫的是什麼?”

  說完,他使勁揉著肚子,扶著身邊的樹,身體一陣顫抖。

  怎麼辦?不能活了,實在太好笑了!

  在他的青少年時代,他總是一本一本的往家買霓虹動漫,有的動漫故事鋪開,會隨著他的青少年一直演到他人到中年。

  而那樣長的動漫故事,往往杜撰在架空世界裏,為了體現真實,作者會杜撰個異世界文字出來的。

  而這種沒啥卵用的裝逼的形式,就影響到了後來的網遊製作,為了體現真實感,遊戲美工也常做這事,都要裝模作樣整點文字出來,刻在遊戲的四面八方。

  想當年,他跟一個工會的朋友還譏諷過,說,這是我見過最不走心的一屆遊戲美工了,你說他得有多饑渴,才整出這一堆OOXX!

  今日當這些OOXX重現在江鴿子面前,笑果自然是加倍的。

  我就是神族本神了,我他媽都不認識這寫字兒啊!

  不,OOXX還是知道的!

  呵呵!

  連燕子自然不知道江鴿子怎麼想,並且他為什麼要笑他也很好奇。

  不過,當他聽到江鴿子問他這些文字的意思,這位智力超群的好學生,就站在那兒開始指著那些圈圈叉叉,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讀了起來。

  “您看,雖然它們長的都差不離,事實上,還是有輕微的區別的,您看這個三角,它微微向上,這個是個人字兒!

  這幾句說的大概意思是,天下之勢,以人理為主,人生而有智?誰傳智道乎,萬物之主,吾大智全能之母也……”

  隨著連燕子大長篇一般的之乎者也的背出來,江鴿子看看地下,又眨巴著眼睛,他努力平靜,憋笑憋的幾乎要要把眼球子噴出來了。

  連燕子背誦的聲音很好聽,被朗朗清風送出很遠很遠,並且遠處的山巒還有回聲……

  不,這一切都不重要。

  這就是一堆字元啊!

  它們沒有那麼多偉大的意義啊!

  一直到連燕子背誦完他所謂的“神文”,江鴿子才咽了口水,磕磕巴巴,有些吞咽艱難的問他道:“我說,呵~你背的這些~呵~是真的假的?”

  連燕子一臉肯定的回答:“當然是真的了!這是前輩阿家兄一輩子的心血啊!那位可是一位偉大的智者呢!並且這也是被全世界傳頌的偉大篇章!

  ……您不知道,我在金宮的時候,常有長老歎息說,如果不是那位阿家兄因鑽研神文,耗費了太多精神,三十多歲回歸母神的懷抱了,他若能多活幾年,說不定吾母的謎團就完全解開了……哎!真是可惜了。”

  可惜個屁!

  那位造假造的大概自己都編不下去了吧!

  他是內疚死的吧,要麼就是畏罪自殺!

  江鴿子無語的在心裏腹誹。

  腹誹完,他低著頭看著地面的這些OX想,要按照連燕子的說法,這些字元是具有神秘力量的。

  就是說,遊戲裏的那些東西,它們穿越時空隧道來到蓋爾,當一切具現,它們被世界認同存在了的!

  就像自己一樣。

  世界承認江鴿子這個人存在的。

  想到這裏,江鴿子看看天空,又看看大地,他忽就對這裏生出一種被完全包容的親昵感。

  所以,那些本來在遊戲裏的存在,被蓋爾認定存在,並且它的法則也被蓋爾法則包容,並衍生出了新的法則?

  世界的力量,真是太可怕了。

  假設一下,它害怕一個完整的遊戲世界破壞蓋爾的平衡,所以它就故意將它切割成了碎片。

  假設到這裏,江鴿子的心又從感激的親昵,到頭冒冷汗的開始畏懼。

  連燕子不知道江鴿子心裏在想什麼,他看他臉色不好,才剛想走過去關心一下。

  那邊山口卻一路小跑著來了宗室局的辦事員。

  “大人,古巫大人說,一會就要打開地門,希望您能夠過去看一下……”

  他一邊說,一邊用眼睛悄悄瞄江鴿子。又故作不在意的看了一下地面上的字體。

  連燕子點點頭,他回頭看向江鴿子。

  江鴿子是見過超度亡靈儀式的,如今什麼都知道,若讓他跟一個遊戲角色不斷的跪拜,他是做不到的。

  想到這裏,他就對連燕子說:“你去吧,我想我要先回老三巷了……”

  說完他主動過去擁抱了連燕子,在他耳邊悄悄說到:“明兒你回去,就對你的大長老說,你夢到大地母神了,她拿著的那根棍子,其實是一根法杖,那柄法杖頭上還鑲嵌了七色的寶石……別的你也就不要多說了。”

  連燕子頓時面露驚容,他也反手抱住江鴿子的腰,在他耳邊悄悄問:“您……怎麼知道的?”

  怎麼跟他解釋呢?

  告訴他,你怕是一輩子做不成巫了,因為百里香只給單一加點的遊戲玩家轉職。

  而你學了鏢師技能,點數加到哪兒我都不知道。

  所以你就只能跟我一樣,要找到百里香她哥百里長,才能轉職成為兼修者。

  至於我為什麼知道母神手裏拿著的不是棍子?

  那是因為,新手村門口有兩位轉職引導者,現在他們都不見了,而碎片斷口切面處,如今那裏騰空放著兩個法杖頭兒。

  江鴿子伸手拍拍他的後背,然後放開了雙手。

  連燕子也不舍的放開他。

  江鴿子笑著對他說:“走吧,以後時候長著呢,這不是見到了麼,我挺好的,你也保重你自己。”

  他倒是不擔心轉職的問題,其實轉不轉的,初級技能已經夠用了。

  並且百里香已經出現了,百里長還會遠麼?

  只看機緣什麼時候來了。

  連燕子依依不捨的說了一聲恩,然後死死盯著江鴿子,那眼神就像要把他吞進去帶走一般。

  而江鴿子看著連燕子,他漆黑深邃的眼仁裏,就若有無數宇宙黑洞一般,危險而神秘的幾乎也要把他吸進去一般。

  好像有什麼不對了!

  江鴿子打斷心裏忽然出現的尷尬,他低聲說:“你怕是一輩子都夢不到那位母神了……如果你還想在金宮的大殿打地鋪,我是沒意見的。”

  連燕子聞言趕緊搖頭說:“不!不不,我當然是要聽您的,除了您,我是肯定不會聽別人的……我回去就這麼說!”

  哪怕這只是鴿子的玩笑。

  江鴿子笑了一下,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說:“走吧!”

  就這樣,連燕子隨著那位辦事員向著祭台方嚮往回走,當他們走到拐口,連燕子忽然回身看著江鴿子大喊到:“鴿子!等我不用打地鋪了!我就回來過假期!啊!”

  他想著,趕緊從哪個鬼地方逃離,然後就能回來見鴿子,就能再過老三巷的舒坦日子了。

  至於古巫的責任什麼的,那都是九霄雲外的事情,他從頭至尾都沒有太在意過。

  江鴿子滿口都是嫌棄的說:“趕緊走吧,你回來幹嘛?家裏施工呢!我自己都住在地下室,你回來幹嘛?”

  幾隻雀鳥從天空飛過,連燕子理直氣壯的說:“當然是回來給咱們修房子啊!家裏修屋子這麼大的事兒!怎麼能沒有我呢?我自己的屋子當然要按照我的意思收拾!對了!我牛肉乾吃完了,冬天的衣服也都寄回來了,您看看箱子,幫我預備一下,我想我回來大概要冬日中旬才可以了,那時候可冷!”

  江鴿子越聽越生氣,他剛要張嘴罵人說,老子又不是你娘!那是我的家,憑啥要按照你的意思收拾?

  然而,沒等他罵出口,連燕子已經靈活的轉身跑了。

  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江鴿子看著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失笑的搖搖頭,嘟囔了一句:“這傢伙,簡直慣壞了!”

  正午,陽光照在水質清澈的老運河水面上,將它裝扮的晶瑩絢麗,猶如一塊上等的綠碧璽寶石一般的動人心扉。

  常輝郡是很美的。

  即便沒有任何人來常輝郡,這裏未來不會成為藝術之都,它也絕對不會沉悶太久。

  畢竟,人工雕琢的地方,哪有大自然無意塑造出來的美有靈魂,有仙氣兒。

  解決了心裏的困惑,江鴿子愜意的走在老運河岸邊,臉上笑眯眯的四處打量著。

  他不常出門,可也沒想到,這裏竟然變化這般大。

  尤其是最近,只要幾日不出門,這老城就要悄悄換一套美麗的新裝,炫下他的眼睛,動下他的心弦。

  江鴿覺著,即便沒有吃到山上的免費招待餐,能看這一幕好景也足夠靈魂飽了。

  眼前是一條碧綠的江水,而給運河撲上綠裝的,卻是身後的龍爪凹俊山。還有靠在運河江岸兩邊,是就地取材,從江岸附近山腹內開鑿出來的,有著大量結晶體的白色岩石,隨型壘砌而成的二層老民居。

  如今季節正好,不冷不熱,天晴還刮有些許涼風。

  而碧綠的藤蔓在白石牆外伸展著自己的身體,當陽光從頭頂照射,光線偶爾停在白石上,那些結晶體便於植物的葉間不斷的反射陽光。

  這一下子,那一棟棟原本只是漁民居住的樸素老屋,竟如白寶石房子一般的開始閃耀,那是只有寶石經過切割之後,才能發出的折射寶光。

  就像個童話世界一般。

  江鴿子甚至已經看到,乘坐鐵質渡輪,不知道從哪兒到來的零散觀光客。

  為了迎接他們的到來,那些漁民曾經居住的老屋子,現今就變成了各種商鋪,各色小型的旅店兒,飯館兒。

  還有租用遊艇的,拍水邊各色照片的,賣各種花環的,主打各種淡水生鮮的小飯館子,一路走過去不過三五百米的距離,就能有七八家的樣子。

  並不知道那些顧客從哪兒來,然而他們出手闊綽,並喜歡住在江岸附近的寶石屋子裏。

  江鴿子是知道這些民居住宿的價格的。

  段四哥說,他二哥就住在靠碼頭的民居裏,一個月這邊房租已經漲到貫半錢兒了。

  貫半錢兒一千五百個子兒,這數字對常輝的老少爺們,它是個錢兒。

  可對外郡那些,就連普通剛拿資歷的小姑娘,小夥子,都能月入七八貫的收入,這住一個月,只要貫半的錢兒,還能日日欣賞最淳美的常輝山水,這又太合適不過了。

  總有一天,這裏會人滿為患的……就像老華夏的鳳凰古城,麗江,大理……江鴿子想,常輝郡保護環境的大規矩,還是得早日寫出個章程來。

  他得跟俞東池談談!

  畢竟,他被世界承認了,那這裏!

  就是故鄉了!

  哪怕少賺上幾個,最最自然的這些風景,還有身邊的這一江清水,也絕對不能被人為的破壞掉。

  等江鴿子遛彎一般走走停停,看看坐坐,等他回到了老三巷,已經是過午一點整。

  此時,附近的工地是安靜的,老戲臺前面的街坊也不知道躲在了哪兒。

  只有三口大肉鍋,依舊是咕嘟嘟的散發著香氣。

  江鴿子回到地下室,反鎖了門,分出心神進入遊戲世界。

  這一次,他沒有刷任務,而是一路跑到老秀才家,不請自入,卷了人家一大卷宣紙,還拿了一個墨條之後,沿著新手村的那條舊路一路走到了切口處。

  切口,一切還是老樣子。

  一堵無形的光幕牆隔開兩個世界,不,三個世界。

  一處現實,一處遊戲世界,還有一處二十級的狩獵場,卻不知道跌落在蓋爾哪片土地上。

  牆的那邊是漆黑的,而牆的這邊,卻露著切割的十分整齊的,十分之一踏台,還有懸空的兩根法杖頭兒。

  一個法杖頭兒上,有七塊七色雞蛋大小的寶石。

  還有一個法杖頭上,中心處是由三個有網球大的鑽石,鑲成了品字形。

  這就是曾經轉職引導師站立的地方了。

  江鴿子站在踏臺上,將兩段法杖頭取下。

  他彎腰鋪開宣紙,將墨條沾水塗在法杖頭背後,接著猶如蓋印章一般的就在宣紙上,留下幾十個OOXX的字體。

  他想好了,改日就將這張紙寄給連燕子,請他在銷量好的報紙上,以研究神文的名義,像全蓋爾徵集線索。

  凡舉有這樣神文字體的地方,他以後會挨個去看看。

  就如蓋爾人堅信找到神族棲息地,就能解決魔魘一般。

  江鴿子也在心裏期盼著,興許他能將遊戲完整的拼接起來。

  而到了那個時候。

  興許他能找到回家的路呢?

  即便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可是去去那些,以前跟小夥伴常去的地方,再看看老龍城,看看法墊,飛升山,興許他還能找到上一層世界的碎片呢。

  要知道,那時候,他們四轉之後,還能踏劍而行呢……。

  江鴿子正想著未來,耳朵邊卻忽然傳來激烈的敲門聲。

  他心神一動,立刻回歸現實,下了炕,打開屋門。

  門口,段四哥家的品卿看見他就一腦門汗的急說:“杆子爺,杆子爺!我爸叫我來喊你,他說,龍爪凹那邊……挖出一個好大的坑,裏面有好幾萬屍骨呢……”

  江鴿子眨巴下眼睛,回身抓起衣服,立刻隨著品卿往外跑。

  一邊跑,他一邊想,看那些打仗的,也沒有上萬啊。

  雖然那是高克人跟入侵者的一場攻城戰,然而,女兒國才多少人口,按照古代一城的標配,怎麼會有好幾萬的屍骨?

  出了老三巷,打了磐能車,江鴿子跟段品卿一起上了車,向著龍爪凹駛去。

  那一路,還只有十四歲的品卿嘰嘰喳喳的說著好幾萬屍骨的事情。

  這孩子,也許還不懂幾萬人一次死去的哀痛,他把這件事當成了稀罕的新鮮事兒跟江鴿子炫耀。

  “……我爸說,他們開車一鏟,那些屍骨就露出來了,有好些都長到了山石裏,還發亮呢……”

  “閉嘴!”

  這孩子一驚,看江鴿子臉色不好,便乖覺的閉了嘴,只是不安的不停打量著江鴿子。

  十五分鐘車程很快結束,當江鴿子再次來到軟木林外。

  這地方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足足有半城常輝人都不知道從哪兒得到的消息,都紛紛蜂擁而至。

  前面具是人牆,連一條裂縫都沒有。

  後來,不知道誰在那邊喊了一句:“都讓開,老三巷的杆子爺兒來了。”

  那一刹,猶如摩西分水一般,人群一刀切的就迅速裂開了一條通道。

  江鴿子有些詫異的左右看看,他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有了這樣的威望。

  不過,此刻卻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既然有幾萬屍骨,那麼地下必然會擁擠出來幾萬的亡靈。

  雖然那裏面有連燕子在,可是……若是隨便跑出幾隻,幾千年的死氣上身,就是隨便一個健康人,那也會大病一場的。

  江鴿子向前走著,一邊走,一邊大聲問了一句:“老街區的伯伯可有來的?”

  “有……這兒呢,江杆子,這兒呢!”

  “在了,在了,杆子爺我在呢!”

  很快,有三四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從人群跑出。

  江鴿子停下腳步,一句沒廢話的吩咐:“各位伯伯,那裏面是幾千年的死氣,老少爺們看熱鬧也不是這樣看的,這不是鬧著玩兒的,勞煩幾位通知下去,都各回各家,今晚家裏屋門口最好都把祖宗請出來望門兒,趕緊走!!”

  幾個本來是來看熱鬧的老頭兒頓時一驚,相互看看之後,他們回身就走。

  沒錯兒,幾千年不散魂魄的亡靈,那可是成氣候了。

  這一群倒楣催的,也不知道紮堆兒來這裏看什麼死人的熱鬧。

  這不是找死又是做什麼!

  江鴿子一路小跑的來到軟木林外的那條路上。

  如今,那條路外已經守了好些軍人,還有幾個穿著特務制服的年輕人在那戒嚴著。

  當江鴿子跑過來,那些人看看江鴿子,很快讓出了通道。

  甚至都沒問他是誰。

  沒錯兒,不但民間,如今整個常輝,江鴿子名聲在外。

  在上層關係裏,他是陛下難以割捨,正癡愛求不到的古怪人。

  同時,他也是古巫連大人最最尊敬的救命恩人。

  至於民間,如今常輝郡有句話就是,只要有老三巷子那根杆子插著,這老少爺們,就有壯骨撐腰的當家人。

  就這樣,江鴿子輕易的穿過人牆,隨便的走入禁區,一路疾奔他又來到了祭台不遠處,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禁區光幕。

  而這個光幕上隱約的氣息,是江鴿子相當熟悉的,它來自連燕子。

  上萬平方米的禁區,籠罩在祭台周圍。

  江鴿子對著裏面喊了一句:“連燕子!”

  頓時,他面前的光幕便溶出一個小門大的地方。

  段品卿都看呆了。

  江鴿子拉起已經呆滯的段品卿,進入禁區。

  一進去,便看到禁地上空,靜止一般的離著黑呀呀的亡靈,他滿目都是的穿著古裝的……古代市民。

  從抱在懷裏的幼兒到古稀的老人。

  江鴿子回頭看看段品卿,一伸手又將他推了出去。

  十四歲的少年就是個隱形□□,一不小心出點事兒,段四嫂子能上吊去。

  等到段品卿反應過來,趴在光幕上聲嘶力竭的喊著我要進去什麼的。

  然而江鴿子已經看不到了。

  他走了一段兒路之後,便看到了七八輛挖掘車,鏟車正七扭八歪的躺的躺,大頭朝下的朝下。

  很顯然,這裏經歷過了一場力量不小的風暴。

  開鏟車的這幾位,江鴿子有幾個熟悉的,其中,有個胳膊上吊著繃帶的倒楣漢子,喊到江鴿子,便如看到親娘一般的,他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句:“杆子爺,您可來了?”

  這人正是段四哥。

  以前他可是一口一個鴿子的喊。

  這會子怎麼喊起杆子爺了。

  江鴿子走上去上下打量他,將他沒什麼大礙之後,便問他們:“你們要出去麼?”

  段四哥連忙擺手:“別,哥幾個和錢買的新車可都在這兒呢,這,這出去怎麼跟家裏交代啊!”

  這是要錢兒不要命了麼?

  江鴿子此刻已經顧不上他了,他只是擺手到:“跟我來,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兒?”

  段四哥他們幾個立刻緊緊跟著江鴿子往裏走。

  一邊走一邊說:“您不知道,那位古巫大人已經祭祀過了,然後我們才動的工,可是他們開大挖的下去沒幾下,那個山壁就塌了,那裏面……”

  段四哥他們打了個寒顫,然後有個瘦弱的,一臉血跡,看不出來是誰的挖掘車師傅說:“那邊半山壁,連同地下,全部是……”

  他這話音還沒落,江鴿子已經看到了現場的樣子了。

  一邊是龍爪凹的祭台,大地母神左邊的山壁整個的出現一個切面,而切面是完全由已經玉化的人骨組成。

  並且,這些屍骨還發著瑩白,瑩白的光。

  那些屍骨裏,成人的骨頭架子,都寬闊健壯,他們沒有規律的那麼堆著,就像十八層地獄裏面的人骨河一般。

  讓人看上去就從寒毛裏往外冒冷汗。

  人骨山下。

  一個巨人跪在那裏大聲哭泣著。

  一邊哭,他還一邊唱著山歌。

  那是關山阿黎……此刻,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大墓下面,活埋著他高克人的一城祖宗。

  “山落子籽兒被鳥啄去,不知道阿弟你落在哪里,山花瓣子被風吹去,不知道阿妹你葬在那池水裏,山樹的皮兒被羊啃去,阿爸等不及吃明年的果哩,我阿媽的根兒呦,一支支段在山縫裏……跌下山的崽兒呦,沒水沒土,你可把根兒紮在哪片地裏去……”

  巨人泣不成聲的哭著,唱著。

  他的歌聲並不好聽,可是,那歌聲竟然那麼絕望,那麼淒婉,唱的江鴿子心裏都酸酸的。

  他繞過關山阿黎,走到戲臺面前,看著呆立看天的連燕子問到。

  “燕子?”

  連燕子還沒開口,卻不想,那邊俞東池走了過來對江鴿子說:“鴿子,這裏危險,你出去等我們好麼?”

  江鴿子俐落的搖頭拒絕到:“不好!”

  說完,他看向連燕子。

  連燕子苦笑到:“關山阿黎說他祖先說,祖宗被抓走做了奴隸了……那時候的人,也真是太狠了!竟然是都毒死的,然後都拋屍在這裏了……這裏原是個深潭,大概……潭水跟岩石裏有特殊礦物質,又趕上地殼變動,這裏就被徹底封閉,然後這些屍體全部礦化,也許是埋人的那些人心有不安,就給立了大墓……誰想到呢,竟然屠了一城的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二,改錯字兒!我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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