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好像沒察覺到屋子裏氣氛壓抑又緊張起來。
江鴿子把自己的棒球帽摘下來,很隨意的丟給值班的侍衛長道:“我要一杯甜一點兒的東西,今天天氣有些冷哈。”
侍衛長溫和的接過帽子,笑眯眯的回答:“是的呢!南大陸菓愛牌如何?秋雨一過溫下二度,九月了呢~先生。”
江鴿子道:“是啊!請安排一下午飯吧,我與這些~先生有些事情要談,你們就不必在此了。”
聽江鴿子這樣說,區法官卻很敏感的抬頭道:“不!不必了!我們是有地方吃飯的。”
我們是絕對不會吃你這種有黑暗色彩,江湖人士的飯食的。
她有些沮喪,心疼那兩個小姑娘,同情那位可憐的母親,然而這是最後可以為孩子找到一個家的機會了啊。
難道,這是真的走到絕路上了麼?這五個月的努力跟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社會福利所是最無奈的一條道路,她不想那兩個孩子背著一身債務的步入社會。
作為曾經的孤兒,她的前半生都致力於歸還國家的撫養費。
可像是這種具有黑暗背景的家庭,是肯定不合適的。
區法官皺著眉,情緒低落起來。
江鴿子看看侍衛長抬抬下巴。
侍衛長點點頭,帶著人安靜的離開了這間屋子。
侍衛們離開,屋內好久都沒有人說話,然後~江鴿子指著他們的小案幾說:“天氣這麼冷,諸位遠道而來,粗茶還是要喝上一口的,怎麼……都不說話了呢?”
區法官看看江鴿子,從他的容貌氣質上遺憾了一下,不管這個人有多好看,這個人已經是墮入深淵了!
她回到璞倉肯定是要派人好好調查一下的。
除了法律大典光輝照耀下的大法庭,世上竟然還敢有別的公平,公正?
真是太狂妄了!他當法律是什麼?
她端起茶杯客氣了一下,冷笑道:“江先生,總在這裏幫人講道理麼?真是年輕有為啊!”
剛才始終看不起小老百姓吳辦事員卻在心裏呐喊,神啊!您指責看看地方,這不是您的法庭!會……會被殺人滅口的啊!
江鴿子聞言,馬上就反應過來!他忽然就很沒姿態雙手撐在地板上,往後一仰身的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辦?他也覺著自己這個地方特別像霓虹黑白片子裏的某個地方,如果再搭配《風火山林》那樣的三味線就更加像了。
有時候,他覺著從這間屋子裏出去的一切人,都具有濃郁的決然赴死的絕對氣勢。
忍不住了!
怎麼辦啊~腦洞越來越大了!
眾人都神色緊張的看向他,沒人打攪,一直等他笑完,笑到侍衛長再次進屋,並笑眯眯的奉來一杯果味暖茶。
江鴿子接過茶盞,喝了兩口後才對區法官道:“女士,呵~您誤會了,其實……在這個世界,除了您的大法庭,還有一個地方是超出法律邊緣的奇妙地帶呢。”
區法官憤怒至極,瞪視江鴿子。
她想站起來,可那邊卻傳來心理醫生的急促咳嗽聲。
她只能悶悶的坐下,表情更加嚴肅了。
江鴿子指指自己身下的席子道:“在下是這老三巷十裏人間的杆子爺,我說公平,公正,其實還是合適的,您說呢?”
屋內頓時靜默,他們互相尷尬的對視,然後想,對……對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九州開國,有個特殊的地段是可以跨越一般法庭,具有對一般民事案件的私下處理調解許可權的。
並且這還是現代壓縮了杆子的許可權的結果,在古代就是人命官司,杆子們也是可以處理的。
杆子的權利消亡過,不過這兩年似乎又興起了,他們出現在東岸,出現在很多民眾需要救助的地方,如今不論是國家議會還是皇室宗家,對杆子的態度都極其親昵,並且已經承認了他們傳統意義上的權利。
區法官嘴唇抽動,端起茶杯想遮掩,卻嗆了自己一口,就尷尬的回身咳嗽起來。
禿頂的心理醫生反應最快,他抬臉笑著說:“哎呀!哎呀!真是想不到呢,江先生,不!江杆子真是年少有為!”
江鴿子輕笑著搖頭道:“年少有為算不上,你們怕是已經把原始檔案翻爛了吧,氣勢我就那樣,爹娘不要!半路輟學!老天爺看不過眼就賞了一碗街下的奉養飯吃。”
禿頂的心理醫生聞言,倒是表情收攏了起來,也端起手裏的茶盞,認真的品嘗了一下道:“這茶?味道不錯。”
他不想談這個問題,他的目的是要給兩個孩子找個監護人。
“恩,常青山野茶,也是本地的名品,我叫他們回頭給先生帶上一些嘗嘗。”
“哎?這就不必了,不過您真的要送,我可以按照市價付款。”
江鴿子並沒有強人所難,便點頭說好。
屋子裏氣氛鬆散起來,區法官調整好情緒,終於很正式的問江鴿子道:“江先生,有關邢玉娟一案,還有我們的來意,你……是怎麼看的?”
她相信他早有耳聞,畢竟這麼大的案子,郡立報紙都出連載了。
江鴿子聞言表情倒是嚴肅起來,他很認真的對這位女士道:“不瞞您!我與原生家庭任何一位成員均無來往,對他們……我內心是極其厭惡的,而且,說來可笑!那位邢玉娟女士與我一生的交集,最後就只能用二十貫來形容了。”
區法官困惑:“二十貫?”
江鴿子點頭:“恩!自八歲分別,十八歲重逢,她來~跟我借二十貫錢救急。”
“那您?”
“給了,也沒多少錢,那時候她父母去世,本人還懷著身孕,就是陌生人遭遇這樣的苦難,我也不能視而不見吧?可沒多久她又把錢寄回來了。”
“就是這樣?”
“恩,只是這樣,我們之間沒有福分養成那種真正的母子,甚至連陌生人都算不上的!有關這一點,我與邢玉娟都相當清楚,可我……確實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不瞞您,這次得知我是監護人,我本人也嚇了一條。”
江鴿子說完,就無奈的輕笑搖頭。
璞倉來客相互看看,最後又一起看向區法官。
區法官摸著桌面,很認真的問江鴿子:“那麼有關她的遺囑裏,指定您為監護人,您的態度呢?”
江鴿子遺憾的一攤手,隨手拿起一邊的香煙點了一根叼著,無奈的歎息到:“她就是欺負老實人!”
他揚揚下巴,又問:“可以麼?”
區法官本來想說不可以,然而他們有所求,就只能委屈著。
江鴿子點燃香煙吸了一口,有些惆悵的說到:“怎麼辦好呢?時間消磨一切的情感!我是被她拋棄的第一個後代,她現在又用死亡的方式,再次拋棄……算了!我們都不是當事人……您要問我怎麼看?這事兒還真是問錯了!”
區法官聞言愣住。
她身體微微前傾道:“很抱歉,令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了。”
說完這話,她表情有些古怪的看向值班侍從官,因為個性爽直,她就直接問了出來:“卻不知道?這位先生為什麼一直瞪視我!是我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麼?”
江鴿子側臉看向自己的值班侍衛長,見他真是一臉嚴肅的在瞪視。
他想想原因,就只能無奈的一扶額道:“你下去吧。”
侍衛長無奈的退下,關門的時候又瞪了一眼。
江鴿子抱歉的對區法官道:“他大概是因為您稱呼我為你~這樣的小事兒而生氣。您不必在意,我卻覺著您其實很值得尊重,能為了兩個素不相識的孩子,百次登門調查情況~這非常難得,並且值得尊重!”
區法官被他一誇竟有些羞澀起來。
她低下頭,整個人的氣質都柔和了下來,小半天兒她才問到:“雖然你,您對您血緣上的兩位妹妹並無感情……可是,作為遺囑的指定委託人,我其實……還是決定相信您母親,呃……”
她本來想說,母親為了孩子考慮的一定非常周全。
然而她想起面前這位青年的命運,能夠長成這麼平和又被人信任的杆子,這一路一定很辛苦吧。
她立刻微微身體前傾道:“抱歉!我又失言了!”
江鴿子微笑著搖頭還禮道:“沒什麼,從生物學角度及法律意義上來說,我們就是那麼個關係。”
區法官點點頭:“其實我們來找您的次數~沒有一百次,也只有趁著假期,工作不太忙的十幾次而已。很抱歉!吳辦事員有些誇張,有關這一點我還是要解釋清楚的。”
坐在一邊的吳辦事員滿面羞臊的低頭。
區法官微微歎息,看著江鴿子懇切的說到:“兩孩子,一個七歲一個剛學會走路,話都說不清楚,她們的父母甚至因為一筆戶籍稅,連戶籍都沒給上!您知道她們叫什麼名字麼?”
江鴿子慢慢吐出一口煙圈。
眼前閃過小孩兒摔倒,她從隊伍裏跑出來撕心裂肺的喊著,瓜子!!她慈愛的看向她,摸著她的腦袋說,不怕啊!瓜子啊,媽媽在呢……都是破桌子壞!碰壞我們楠楠了,哎呦!哎呦!可疼了哈,打~它!
“先生?先生?”
見江鴿子墮入深思,區法官喊了兩聲。
江鴿子意識回歸,抱歉的沖她笑笑道:“抱歉,就是想起一些事情!您知道我為什麼叫鴿子麼?那是因為我一直住在她家的鴿子房,後來大家就以為我是個鳥類了!”
屋裏的氣氛頓時冷凝。
區法官歎息道:“孩子總是無辜,您應該感同身受,大瓜子!小瓜子!就是個植物果子,還~不如您呢!“
江鴿子笑著點頭,沒有做出過多的評價。
區法官語氣露著遺憾到:“事實上~我們一直忽略那份遺囑,認為您並不符合法律規定當中的收養條件,即使有那份遺囑,您也不符合收養條件。”
江鴿子聞言一喜,眼睛就略亮了一下。
可區法官卻說:“並且從法律意義上,最初符合收養條件的人其實很多,從血緣直系關係上就有十二戶符合。我們認真的看了資料,首先剔除的是父血關係,畢竟小孩交給被害人家屬是不合適的。”說到這裏,她看了一眼江鴿子繼續道:“後來我們都去逐個拜訪調查,也做了相關的工作,可最後綜合評定下來,卻沒有一家符合收養規定的,常輝郡也就是這幾個月被旅遊業影響,經濟開始提升,他們大多家庭環境並不好!”
江鴿子無奈的搖頭,拍拍自己的大腿遺憾道:“這樣啊!”
“邢玉娟案在社會上反響很大,孩子們~已經是殺人犯的後代了……如果收養家庭不合適,她們下半生就完了吧!並且……她的結契人家屬,也就是被害人家屬一再對邢玉娟的五百貫資產,提起民事賠償訴訟,最後……我們也只好凍結了那筆資金!”
區法官說完這話,很在意的觀察了一下江鴿子的反應。
江鴿子咧嘴呵了一聲。
“然後我們就按照法律相關的規定,自動組成了一個調查小組。”
“還有……這樣的規定?”
“有的,我國法律規定只要涉及兒童問題,就必須嚴肅對待,其實孩子才是一個國家的希望,您說呢?”
“聽您這一說,我倒是對這個國家,略有些好感了!”
聽江鴿子這樣說,區法官眉毛一挑,就很嚴肅的問到:“難道您對國家有意見?”
江鴿子無所謂的一笑:“對!有些小意見,並且我對大部分官僚體系完全沒有好感?怎麼?您要起訴我?”
他倆立刻互相瞪視起來。
好半天兒,倒是坐在一邊的吳辦事員怯怯的插了一句:“這並不觸犯九州帝國大法,先生?我們還是說孩子們的問題吧?好麼?”
兩位瞪視的人當然也都知道這一點,他們只是各有立場罷了。
區法官伸出手用力拍了兩下桌子,她本想撈自己的法庭錘兒來著。
她大聲道:“以上問題忽略!與本案無關!”
江鴿子哼了一聲道:“哦!你繼續!”
剩下的那七位,均是一臉汗噠噠的看著他倆。
“你~算了!我繼續……邢玉娟的四個兄弟,有前科的按照規定是最先排除的,雖然他積極的對法庭申請了監護權,然而不可能!”
“呵呵!”
“請不要發出干擾我敍述的古怪聲音。”
“……您繼續!”
“至於剩下的三個,哼!最大的那個在精神病院!至於剩下的兩個,邢玉娟女士去世之後,他們就遞出申請了,然而我們事後調查出了一些事情,您幼年的事情,抱歉!”
“唔,您繼續!”
“那是兩個品行極其低劣的人,這兩位曾經對自己的父母有過虐待棄養行為,所以……我一生氣就找到了地方檢察官,把他倆也送進去了!很抱歉!目前案件還沒審理完結,正在收取證據階段,我也不能給他們做最後的定性!”
江鴿子有些佩服的看著這位女性,品德高尚的人不管在哪兒都值得讚頌。這位女士鋒利剛直,並且是真正看到不平就上去踩的人。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天真信仰正義的人呢。
江鴿子伸出手拍拍巴掌,並對這位女士豎起了大拇指:“您很了不起。”
可區法官卻滿面苦笑著說:“我沒什麼了不起!這與本案無關……所以,除了您,邢玉娟的直系血緣,就全部~都有案底了!我們臨時小組就只能從社會福利部門,尋找好一些的申請領養家庭篩選,畢竟……邢玉娟還留了五百貫的撫養費,這對領養家庭來說,可以多少舒緩一些孩子未來帶來的教育金的壓力……”
江鴿子有氣無力的伸出拳頭道:“打到全民進步黨,他們承諾的降低國家教育金政策,一條都沒兌現!”
正在喝茶的眾人,連續噴了好幾口!
江鴿子喊完歪歪頭,有些好奇的問區法官:“所以就是又不行了,對麼?”
不然你們也不會找我。
“是!那五百貫最後剩下多少不知道,而且大部分的申請人,他們不能接受父親有暴力傾向,母親還是殺人犯的孩子……真是,混蛋!這跟孩子們有什麼關係?”
她又用力捶下桌面,有些恨自己沒能力一般的,壓抑著憤怒的說道:“而且,孩子們~似乎也不願意分開,我們跟大的那個做了一些交流……她一直跟我說,媽媽說了,找哥哥,她認識哥哥……”
她看向江鴿子,然而江鴿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天花板。
他唇邊的煙捲有氣無力的燃燒著。
“……強行分開她們,怕是會影響她們一生的性格,可是一次領養兩個特殊孩子的家庭,我們是真的卻找不到了,如果您這裏不可以,我們就只能把她們送到孤兒院,可問題是她們有親人,她們不是孤兒……對麼?”
屋內氣氛壓抑。
江鴿子低下頭,看看面前這些人,在這一刻,他們的表情是統一的,有些失望,有被現實打擊到的低落。
這些人,跟那兩個孩子從血緣到現實,是真的沒有一點關係的……
天氣有些冷,雨還在下。
區發法官抱著杯子道:“那五百貫凍結之後,民事官司一路從郡立法院打到最高等法院,邢玉娟的遭遇值得同情,可在法律上,她就是加害者!被害人,哦!就是她結契人的父親母親呢?對方是獨子,父母也的確是沒有生活能力,受過去歷史影響,三常郡沒有保險金的年邁老人有很多,被害人的父親因為打擊太大,已經偏癱入院,所以他們索要的賠償,其實五百貫都不夠……”
屋內靜默,坐在角落裏存在感很小的一位先生歎息道:“簡直難以想像世上竟然還有這種人!其實自從三常郡回歸這些年,我們遇到的極端案例,多出自你們這裏……那種冰一樣的家庭,在家庭暴力之前,他們怎麼不阻止?等到悲劇發生了,還不是說什麼都晚了……”
這話就有些一竿子打死一群,有點刻板偏見的意思了。
江鴿子看看他,挺不客氣的開口反駁到:“這點我就不苟同了~這位先生!”
他們面色一僵,禿頭醫生倒是饒有興趣的追問了下去:“哦?難到江先生不氣憤麼?”
江鴿子微微搖頭:“不氣憤!其實生活在我們老三巷的人,如果遇到一個蟲蛀的果子,一般我們會用兩種辦法來應對,把蟲蛀的地方切下去或者連蟲子一起吃!”
屋內的人,大多數都皺起了眉頭。
江鴿子笑笑,語帶譏諷的說:“可你們卻比我們多出一條路,你們可以選擇不吃!這就多出一個選擇了。
他們不高尚也不偉大,想的不多,整個世界就認識三條街,兜裏放塊碎銀子出了郡州就怕別人迫害自己。
他們就是一群平凡的,在允許範圍內簡單良善的人,可以給出家人鄙薄的佈施,可以舍給乞丐一餐飯。
在不觸及他們賴以生存飯碗之前,他們最喜歡抱怨的就是這個該死的國家,稅率為什麼那麼高,教育金為什麼那麼可怕!他們詛咒一切侵害到他們利益的“壞人”,可國家是壞的麼?”
他看向區法官,區法官確定的搖頭道:“當然不!這是個偉大的國家。”
江鴿子笑笑:“嘿!您在這個國家享受過好處啊,它保護你們!可他們呢?這些年我也認真思考過這樣的問題……像老街坊這樣的,祖上八輩子都在異性王的奴役下卑躬屈膝,現在又被老牌的財閥在暗處支配而不自知的人們,大家該怎麼面對外面的世界?
我們老三巷的人的祖先,就是這種只要給我點實在銀子,讓我能養家糊口,我就是給你們添鞋面,做一條狗也是願意的!所以,不要去隨意評判別人,你也不是別人!先~管好自己再說吧!”
說話的人,慢慢低下了頭,至於他怎麼想,就不關江鴿子的事兒了。
江鴿子講的略有些激動,然而他講著講著,卻發現那位禿頂醫生竟然在奮筆疾書著什麼?
如此他話音一轉,忽就問到:“喂!我說醫生?您在寫什麼?”
禿頂醫生哭笑不得,他用手使勁擦了一下自己的頭頂,無奈的丟下筆笑到:“我姓翟,恩!從我自己的角度來說,我覺著您說的挺對的。”
翟醫生驚異于江鴿子不符合年齡的成熟以及豁達,然而作為問題小組成員,他還是努力將最需要解決的問題,掰到原來正途上。
所以他問:“不知道,江先生對這次指名監護的事情,到底是怎麼看的?”
江鴿子聞言輕笑:“怎麼看?怎麼看?我對她們毫無感情,甚至還有上一代的積怨存在!可從道德,自然,法律甚至宗教的意義上,我其實都不站優勢。
我思考過,也想過誰的窟窿就讓誰去彌補!然而你們又不允許,怎麼辦呢?我是認認真真的想了好幾天,最後……我就想了個辦法,諸位~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我的一位朋友告訴我,在璞倉有一所全寄宿學校,好像叫什麼來著,哦!帝國珍珠綜合學校,是這個名字吧……”
江鴿子這話還沒說完,對面的區法官就氣笑了。
她又用力拍了兩下小案幾道:“先生!您知道那所學校意味著什麼麼?不說每年高達一兩百貫的教育金,那邊還要考察學生的出身及家庭狀況,並且要拿著爵士以上的推薦信才能入學的!我不是說您地位不高,然而就連我都不具備推薦資格,我的母神啊!哈!我竟然以為我遇到聰明人?”
她捂著腦袋歎息道:“難道~您以為杆子是貴族麼?”
江鴿子看她氣成這樣,就只能無奈的眨巴了一下眼。
他不能對這樣為了陌生孩子,而真誠的勞碌奔波的好人說,事實上我確實是個中州小芝麻貴族,一個末流的男爵,我有貴族年薪大約二十萬貫,除了實封的五千畝祿田,這棟樓外的後街,屬於我的門面鋪面一共有五百三十一間,除了以上的這些我還在軍中任職,有一份大約年入五十萬貫以上的年薪保底工資,我有各大能源公司的大勢股票若干,對了!未來我還會拯救你們的星球……哦呵呵……別開玩笑了!
說這話有點兒噁心。
這就是一群誠摯的好人,也許他們具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誰也不是聖人對麼?所以他也應當誠摯的對待。
可怎麼說服他們,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呢?
江鴿子敲著太陽穴,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喊到:“霍安?”
新來的侍衛長,慢慢的推開房門,探頭看向江鴿子。
江鴿子對他說到:“將我臥室書櫃下面的黃色木箱搬來。”
侍衛長點點頭離開,沒過多久這位侍衛長抱著一個木箱進入房間。
江鴿子當著眾人翻過箱子,就像倒垃圾一般的,他將幾百本產權證明書倒了出來說。
他指著它們說:“諸位,有關金錢上的事情請不必擔心,我有三巷後街五百多個鋪面,以每月五貫的房租來計算,我大概年入三萬貫,所以把兩個小孩兒養到成丁,我這裏還是沒問題的,她們只要喜歡讀書,我可以一直支持下去。”
年入百貫的吳辦事員眼前一片金光閃耀,他嘴唇顫抖著問:“多……多少?”
江鴿子特別真誠的看向他:“三萬貫先生!”
呃……說點什麼好呢?
吳辦事員有些心理失衡,他聲音都劈叉的問:“呵~哼,就是有錢,帝,帝國珍珠也不可能收她們,他們要審驗學生家庭的資歷,並且你……恩,還得拿貴族推薦信呢!對!推薦信你有麼?”
江鴿子眼睛看著房梁眨巴了好幾下之後,他再次低頭真誠的看向這位吳辦事員道:“沒有!然而市場上流通著的帝國珍珠教育股票,可以買上一些,我會成為他們的股東的!”
還……還有這樣的處理方式?
九州人腦袋不轉彎,他們瞬間都被江鴿子的極品操作給整瘋了!
而就在此刻,屋外傳來一聲壓抑許久的嗤笑聲。
周松淳在屋子門口笑的都要斷氣了。
好半天,他渾身發抖的端著一大盤考的七扭八歪的點心進屋,並跪坐在了江鴿子不遠處,對這群可憐的璞倉公務員施禮到:“打攪了,請允許我介紹一下自己,我是一名未來的,舉世聞名的點心藝術大師……”
“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