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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人間》第144章
第144章

  九謙與長老會成員,站在神廟門口默默的等待著。

  此刻他們天空,陽光是那麼燦爛而溫暖,神殿的鐘聲是那麼的綿長,可惜他們的心裏感覺到的,卻是被震撼之後的涼意。

  惠善會從建立也未遇到過這樣的艱難。支撐內部迴圈的那些礦脈資源一夜之間消失,變成取之不盡的地下水。

  組織內部做出的長遠發展計畫一夜盡廢。

  曾經的佛偈艾利人是多麼期盼水源啊,那時候他們願意用幾百公斤最純淨,絕無紋裂的紅寶石去換取一條細小的地下水脈。

  九謙購買國際上最好的勘探設施,他們在松鎂羅比周圍打了不下幾千的礦眼,可惜,除了大量銅礦,金礦,水晶礦,碧璽礦礦脈之外,他們一條水脈都沒找到。

  後來沒有辦法,神殿被迫購買了世界上最昂貴的海水淡化設備,付出大量人力,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他們才挖通地下隧道,鋪設幾百公里的地下管道,這才有了神殿的龍血樹區。

  也靠著這些淡水資源,才有了越來越興旺的惠善會組織。

  惠善會上下一心,這是作為競爭者的沼靈教那邊都做不到的。

  然而現在,這些設備都沒有用處了。曾經被他們厭惡的那些礦脈資源一夜之間消失了,九謙有時候就想,這到底是神眷?還是神罰?

  對於普通的佛偈艾利人來說,這是神眷,而對於享受過闊綽礦脈資源的他們而言,這個就叫做神罰。

  如今長老會的那些渣渣從各自的小山頭奔回大本營,大家都想擠入過去他們看不上的龍血樹買賣。那私下的群情激奮,就是神壇上的一切神都壓制不住了。

  九謙手忙腳亂的肅清內部,調整發展計畫,然而就在這個緊迫的時候,除了沼靈教的威脅,他竟接到了九州北燕皇帝的私人信函。

  在這封信箋裏,北燕皇帝李愛表示,他願意支持惠善會在國際上的合法地位,並將會以他旗下農業實驗室的名義,捐贈大量的優選種子以及農業設施,他願意與惠善會建立外交關係,並只承認惠善會是佛偈艾利唯一的合法宗教。

  而這一切優惠的前提條件是,他們會送佛偈艾利一位血統純正的女皇。

  這都說的是什麼屁話啊?九謙與長老們頭疼極了,好端端的誰願意頭頂多個女皇?

  城堡車隊緩緩開入古老神廟的道路,九謙與長老會眾人默默的站在殿門口迎接。

  而站在九謙身邊的長老嘴唇微張的對九謙說:“我們的麻煩來了。”

  九謙表情平靜的點點頭。

  長老說:“當偉大的佛偈艾利露出真香,那些有翅膀的傢伙就聞味而至,九謙,這就是你的族人,這真是一群醜惡侵略者。”

  九謙表情依舊平淡的反駁:“他們不是我的族人,還有,我是佛偈艾利人~長老閣下。”

  有著一頭亂捲髮,微胖的長老取出一塊粗糙的布帕,他捏住鼻翼,使勁貫通鼻腔後才說:“九謙,你的眼睛,你的發色,甚至你的飲食,你的那個醬~都在告訴我們,你是九州人!不要忘了,佛偈艾利給了你們這些流亡者一塊休養生息的土地,現在是你報答它的時候了。”

  九謙聞言,沒有回頭的解釋道:“那是醬油。”

  胖長老一愣:“什麼?”

  九謙:“那不是什麼醬,那是九州人烹飪的調味料,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它叫醬油~他們來了。”

  城堡車的頭車被長老會的指引者帶到了其他區域紮營。

  當最後一列城堡車駛到神廟正門的位置,它緩緩的停下。

  九謙帶著長老會成員一路迎接過去,他們一邊走,胖長老依舊在沒完沒了的嘮叨,一直在強調九謙的血統,九謙的責任,九謙在神面前的誓言,當他們路過神廟的清洗水池,九謙便面無表情的把身邊這老家推入水中。

  當俞東池與江鴿子下車,他們就看到那位名聲很好的九謙先生,正把一位年長者推入水池。

  那老頭發出驚恐的叫聲,接著開始在水池裏掙扎。

  一切神在上,這跟九謙設想的見面情節是不一樣。

  他不覺著自己把那個羅裏吧嗦的老家推入水池有什麼錯,可他也沒想到這群人下來的這麼俐落。

  他們自在的先後下車,然而在平地伸胳膊擺腿,目中無人到了一定程度。

  當他們看到最後一位下來,肩膀上還扛著一個穿著紗裙,正在撕心裂肺慘叫的佛偈艾利姑娘時?

  惠善會的諸位內心都是混亂的。

  那姑娘在壯漢身上叫的非常淒慘,一邊掙扎她還用南部語言,不斷問候周圍一切人家裏女性長輩的生殖器。

  雙方見面的情景就是這麼詭異。

  當然,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大家的表情都很端的住,儀態依舊高貴,笑容十分的親切。

  九謙與俞東池握手,他見俞東池好奇的往他身後看,就客氣的解釋了一句:“今天天氣炎熱。”

  那傢伙喜歡跳進水裏避暑,你有意見?

  俞東池木然點頭:“哦。”

  九謙看向那個可憐的~呃,那個毫無教養的佛偈艾利女人,他想他是不會提醒這些人,他們的一切祖宗都被罵了這件事的。

  見九謙看向身後,俞東池也誠懇的介紹到:“那是你們的女皇。”

  要不要的,就是這麼個東西吧!早點弄走,他是再也無法忍受一個人頂著被掏空的南瓜腦袋在他身邊晃悠了。

  九謙木然的點頭:“哦,呃,我們沒有女皇。”

  哦完,他順手指指身後的水池:“那是我們的迎賓長老,他其實是準備了一首讚美詞送給諸位的。”

  講到這裏,他又抱歉的補了一句:“按照國際慣例,讚頌友誼的那種。”

  俞東池看了他一眼:“我們沒有友誼。”

  九謙確定的符合:“沒錯,是這樣的。”

  說完,他們就這樣僵持在原地,一直到走在隊伍中間的江鴿子,眼睛已經把周圍的景觀掃描了三圈後,他才有些不耐煩的問前面:“老俞~你們在做什麼?”

  聽到有人如此不客氣的問話,九謙便十分在意的看向俞東池身後。

  俞東池將身體向左挪動一下,露出江鴿子,他相當誠懇的與九謙介紹到:“這是我們北燕的沛梧親王,也會是唯一的親王,北燕再不會有一位親王了。”

  江鴿子聞言一愣,無法阻止發神經的俞東池,他就只好尷尬的笑笑,還彆扭的與九謙握了一下手,客氣的說,你好,你好。

  九謙很認真的打量面前的這位美青年,感贊一切神,在他有限的生命當中,他覺著這位是他見到最好看的親王了。

  當然,他也不是因為這位的長相而佩服他,他知道這位的資料,一位真正的勇者,一位全球知名的魔魘危機處理專家,比起他身後這群白癡,這個瘦弱青年更像神諭裏所說的那種人。

  他的一切品質,都像一切神的親生血脈,他讚美他,喜歡他,還有一點小崇拜。

  這個世界,美人總是天然的佔便宜的,即便他是該死的,討厭的,令人生厭的九州貴族。

  站在九謙身後的侍衛長小聲嘀咕了一句:“真人實在是太瘦了,要是爭鬥起來,這樣的~恩!我一拳能打死一打十二個。”

  九謙慢慢挪動步伐,與這個傻瓜拉開距離。

  直面過魔魘而全身而退的人,全球有幾個?你一拳打倒十二個?

  北燕現在每月都向全球輸出魔魘問題處理專家,都是這個傢伙的手下,他還一拳打倒?

  他露出真正的誠懇笑容,近前施禮:“歡迎您來神殿,一切神會寬恕您一切罪過,賜予您勇氣以及……真正的正義。”

  他這句話的最後一句,是用確定高昂的語氣來完成的。

  江鴿子微笑的回禮,客氣到:“因為我的胡思亂想,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九謙聞言迷茫的抬頭,他看看江鴿子,江鴿子滿面對不住的樣兒。

  他又看向北燕的皇帝,可惜這位似乎對掉下水池的長老更加有興趣,並不想給他做任何解釋。

  他只是十分專注的看著那個可憐的老人在水池掙扎,還一跳一跳的。

  最後他回頭對九謙說:“你們的水池水面高度是一米七?”

  九謙聞言,眼角劇烈跳動了一下說:“可憐的佛偈艾利人想吃飽飯,還得在下一季莊稼豐收之前,因為營養不良,想在此地找個身高超越是一米七的佛偈艾利人是奢侈的事情,而您作為一個不經邀請,隨便進入別人國家土地的皇帝,您不覺著您說這些~就有些刻薄了麼?”

  江吃飯再次發出一聲尖叫,將所有人的胡思亂想拉回正確的地方。

  九謙終於讓出道路,請俞東池先走。

  這個九州流亡貴族之後的禮儀還是相當周全的。

  而俞東池卻得了便宜賣乖,邊走他還邊說:“從國際法的角度來說,雖然北燕也是一個新的國,可我們依舊是被承認國,截止昨天,我的外交大臣已經為我們走訪了九十三個邦交國,北燕的未來繁榮而昌盛,至於佛偈艾利~哈~我們還沒有承認這裏是一個國呢!”

  俞東池說這話的時候,九謙在努力維持一切身體元素的平衡,他儘量保持微笑,默念祖宗遺訓,強迫自己保持清明,使得自己不會一拳頭擊出,將這嘴賤的傢伙也打入身邊的水池。

  俞東池得了便宜賣乖,依舊在大聲叨叨。

  “所以你是文盲嗎?這些年……你們這些姓九的在外面上躥下跳惡意指責,你們拿各種國際大獎,每次獲獎感言上無恥詆毀,你們不是一再標榜你們的良好教育與社會貢獻麼?說這話的你,就沒有讀過國際法?

  從法律意義上來說,佛偈艾利只是這塊土地的一貫稱謂而已,從歷史考據上來說,這裏就不是國家,它就是一塊大荒地!是一塊沒有主權的土地。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並沒有違法任何一條法律,如果我高興甚至我可以在這裏插旗立國,你信麼?”

  他沒有說的是,這他媽的就是他家鴿子的自留地,這傢伙理直氣壯的在這裏逼逼什麼啊!

  太賤了,太賤了……

  他這些話就是江鴿子聽到,都有些覺著過分了。

  江鴿子咳嗽了一聲,剛想說點什麼,可走在他身後的戚刃卻悄悄拉了他的袖子。

  “殿下您別管。”

  江鴿子滿面疑惑的看向他。

  戚刃看看前面,又看看周圍,用挺神秘的表情壓低聲音對江鴿子道:“先生看過九州十大禁播電影麼?”

  可憐的小巷青年一臉迷茫。

  戚刃放緩腳步耐心解釋到:“殿下,當年九州版圖上有不少小的國家,後來我們偉大的籍道大帝統一九州,就將他們統統驅趕出去了。當年籍道大帝還說過,只要是李氏在九州這片土地上稱王,那麼這些老餘孽的腳就別想踏入九州。”

  前方兩人還在互相譏諷。

  “所以偉大的北燕皇帝,新國剛立就想發動戰爭?”

  “跟誰打,你麼?這塊破地方連個軍事力量都沒有,用你腰裏的破長刀麼?”

  “你們這些已經被人民驅趕下臺的擺設,說這樣的話不覺著可笑麼?”

  “哈~國際議會掌握話語權三百席,正席九個,馬上就要變成十個!朕就是第十個擺設,沒用我也要擺在那裏了,哈~現在通知你也不晚,今後你們這幫餘孽的一切申請書,朕都會反對……你們別想回到九州。”

  俞東池做出一副有本事你來咬我,來啊~來啊~的表情。

  然而人家九謙就是不氣,他做出客氣的手勢:“這邊請。”

  江鴿子啼笑皆非的對戚刃說:“你們的皇帝嘴怎麼這麼賤?”

  戚刃笑容古怪,心想什麼叫我你們家的皇帝。

  他只好說:“還好了,其實陛下算是客氣的,雖然外部評價我們違反人性,可對於九州李氏那就是祖宗遺訓,咱們那邊的十大禁播電影裏有一部叫做《偷渡客》的,我建議您回去看看。”

  江鴿子聞言,就十分感興趣的低頭問:“你有?”

  戚刃眉毛一挑,聲音更加低了:“有哦,這個算是~作為內部學習資料來看的吧。”

  而他沒說卻是,當年看《偷渡客》這部電影的時候,他是真的被感動的稀裏嘩啦,哭的鼻腔都栓塞了。

  一個自命見多識廣,看破一切的軍中高級冷血軍官,他的內心被擊打的到處都是裂縫,好幾個月心傷都難以癒合,有時候藝術家也真是可怕的,他們掌握的卻是心靈上的話語權。

  最可怕的是,這些年來九州的藝術家欠缺的厲害,所以九州在國際上的聲譽並不好。

  江鴿子從掙扎的水池路過,他伸了一把手,很輕易的就將那老頭兒直接拎到岸上。

  那老頭驚恐的難以自己,等江鴿子他們離開很遠,他才發出一聲古怪的嘎~的聲音,開始低聲咒駡起來。

  江鴿子沒有去看身後,倒是對那部電影有了充分的興趣,他問戚刃:“那部電影是講什麼的?”

  戚刃看看隊伍左右,確定安全之後他才笑著說:“恩~就是說一個在西大陸,家裏世代做牧民的流亡者後人,他最愛的祖父去世之前,含著眼淚一再囑咐他,希望可以將自己的骨灰埋在九州的泥土裏,而這位後人為了獲得遺產,就將祖父的骨灰放進一個毛絨熊裏,他準備將這只毛絨熊偷渡回九州隨便找塊地方掩埋掉,然而在飛艇站換乘的時候,這只毛絨熊被一位九州姑娘誤帶走了……”

  講到這裏,戚刃面部表情一陣癡迷,他夢幻一般嚮往到:“那姑娘的扮演者是國際上最美的女星卡尼亞。”

  江鴿子聽完,有些困惑的眨巴下眼睛問:“就這樣?”

  戚刃也眨巴下眼睛,他有一千句讚美這部電影的好話,然而卻不能說,從立場上就不允許。

  得虧他現在是北燕的軍官,要是在中州,推薦這部電影就夠他吃一壺的了。

  他只說:“當然不是,電影當中,那位後人的行為被海關官員發現,他一邊找熊一邊逃亡,最後跟九州姑娘還有了愛情,可惜那位姑娘身患絕症,他們被迫分開,後人被驅逐出境……幾個月後,被取消繼承權的後人成為鄉村教師,他接到一份來自九州的包裹,包裹上寫明是那位姑娘的骨灰,可他孤獨終老,他的後人打開骨灰罐卻發現,那是一罐九州故鄉的泥土。”

  江鴿子腳步停頓,他將口述電影的情節在腦袋裏串聯起來感受了一下,最後說:“好像很傷心呢。”

  戚刃確定的點點頭:“是呀,這部電影獲得了國際電影藝術節的金獎,並且在馮肯聯展的時候,它為西大陸秘予點亮了一顆金星,跟您的那顆一模一樣的金星。”

  秘予是西大陸的一個小國家,這個江鴿子是知道的。

  江鴿子算是明白了,九謙的身後是一群永遠回不到故鄉的猶太人,他們在世界各個領域付出卓絕的貢獻,並獲取普遍的同情。

  然而九州李氏因為祖訓,也是堅決不對這個民族開放的,李氏在一天,就絕對不許他們的雙腳踏上九州的土地。

  這麼多代過去了,事實上他們真的還有原始的仇恨麼?其實都沒有了,然而和解也是不可能的,李氏掌握權利的時候都沒做到,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沒有一位執政者願意跟前執政者交惡。

  江鴿子看著那兩個一邊走,一邊打嘴仗的人便歎息:“他們總這樣?”

  戚刃也無奈的點頭道:“是呀,總這樣。”

  只要是九州李氏遇到了姓九的這群人,那肯定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唇槍舌戰。

  其實他也喜歡那些人創作的音樂,喜歡他們寫的精妙絕倫的散文與詩歌,他喜歡他們創作出的偉大藝術世界,然而這些東西在九州,就倆字兒“違禁”,更嚴重的說,它們還“違法”。

  如今人家好不容易在國外掙扎出一塊土地,好不容易建立了一個權利機構,你們卻來噶一腳,任誰都不會高興的。

  江鴿子看到那邊的長老會成員,凡舉是黑頭發的,握著古老長刀的手已經猙獰了。

  江鴿子失笑著搖頭:“真是一點兒都不政治。”

  跟螢幕上,跟書籍裏那些老奸巨猾的政治家真是一點兒都不像,前面這兩人吵架這個樣兒,就像幼稚園裏的小孩兒一般。

  最後,他們終於來到這座偉大的建築前方。

  眾人便駐足欣賞起來。

  神殿的廣場寬闊而偉大,從遊戲呆板的圖片走入實物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江鴿子的腳步是任性的,他自由自在的將此地當成一個旅遊景點在參觀。

  上輩子他沒有去過塞納河,也只是從老電影與遊戲裏結識這個古老的建築。

  雨果,巴黎聖母院,美麗的吉普賽女郎與駝背敲鐘人,那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想到這裏,他也笑著回頭跟戚刃炫耀到:“我也看過一部你沒有看過的電影,那是一部偉大的作品。”

  戚刃滿面的莫名其妙,出於對藝術電影的喜好,他要回頭問問殿下是什麼樣的電影,能令您露出如此開心的表情。

  江鴿子看著面前這個偉大建築,它的桃形門洞,玫瑰玻璃窗,還有它最出名的二十八尊國王廊上的雕像,這些都被二哈遊戲設計師照搬來了。

  並且,真正的地球巴黎聖母院正面高度六十九米,而這棟建築它的高度最少在一百二十米左右,人類站在它之下顯的極其渺小。

  九謙結束爭吵,還很好心的過來給江鴿子介紹:“那是我們一切神派遣下凡曆劫的歷代使者,他們掌管世間一切事務……從第一尊開始,他們的遵名分別是,智慧大天神,勇氣大天神,道德大天神……”

  江鴿子忍笑的聽著。

  最後他們走到正門下方,九謙又微微低頭,祈禱讚美了幾句之後,才傲然對江鴿子說:“這是一切神的真容。”

  說完他又看向左右,將基督的十二位門徒介紹為十二護法勇士,嘴裏還杜撰出一些與各色怪物戰爭的故事與江鴿子聽。

  據他所說,為什麼佛偈艾利這個地方沒有魔魘,那是因為這裏有一切神的護法勇士在護衛,像是東岸那樣的魔魘,這裏隨便一位護法,一個指頭就碾死了。

  ……

  佛偈艾利這個地方吧,還真是很幸運的沒有魔魘現象呢。

  江鴿子一邊聽,一邊笑眯眯的點頭,對自己的自留地相當的滿意。

  一個宗教的完善,是需要在歷史進程當中不斷添磚加瓦的,然而一個指頭碾死魔魘什麼的也太好笑了。

  就在這歡快的氣氛當中,一陣淺淺的灰色薄霧從遠處的新河升騰,那些薄霧穿過龍血樹的林木,逐漸在神殿廣場團聚成了薄霧團子,那些團子以肉眼難以觀察到的形態,緩慢的擦著地面向他們推進著。

  而侃侃而談的這些人,他們依舊尖叫的尖叫,咳嗽的咳嗽,咒駡的咒駡,導遊的導遊,拌嘴的拌嘴……

  好像~他們都沒有發現。

  江鴿子開始還能忍耐,對比前世有關記憶,聽到一個新的神仙譜系是一件挺快樂的事情。

  可當他聽到九謙說到:“……對比神廟外部奢華,我們的內部卻只有神為我們留下的一句聖言,想必那句聖言你們是聽過的吧,無謂的勇士終將趕走邪祟,推開一切烏雲,我們勇往直前,並不畏死!而我們一切神的子民,終將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絕對!”

  九謙說這話的時候,是瞪視著滿面無辜的俞東池說的。

  他的態度認真而決然,可是知道真相的江鴿子就覺著自己撿了好多樂兒,就著這些梗他能吃十碗陽春麵。

  大概是感覺到了神的力量,江吃飯滿面恐懼的終於抽搐一下,大叫一聲她就暈了。

  九謙看著所謂的“女皇”,他滿心悲哀,再也無法忍耐的對俞東池說:“你們~是在侮辱我們麼?難道一個可憐的國家,就不能擁有一個正常的,給子民帶來幸福的王麼?”

  江鴿子聞言表示尷尬,他剛想說什麼,卻聽到俞東池依舊用他沒啥波瀾的刻薄語調說:“這就只是個擺設。難不成你覺著那些佛偈艾利人會允許一個黑眼睛登基?便是你如意了,等到他們慢慢恢復元氣,作為少數族群的你們,要面對的問題多的是,記住,你的敵人會是任何人,卻絕對不會是我們,我就是買上一座沒有開發的流放島,也比支援佛偈艾利利潤高。

  作為皇帝初級生,我發慈悲,就送你一個忠告吧,看在你膚色的份兒上。”

  九謙一臉不屑,然而耳朵卻支了起來。

  “我的戰略參謀團說,如果你們敢在這裏複國,這個國家早晚會因為種族糾葛,而墮入更加黑暗的深淵,用少數族群去管理多數是不理智的,像是種族大屠這樣的事情,也早晚會在這片土地上發生……”

  九謙聞言微微閉眼,掩飾住情緒之後,他才說:“我們從未想過複國,只是不想做沒有家沒有土地,沒有身份的流亡者罷了。霸權者欺負弱者,你們可以杜撰出一千條理我們要的國家不用多大,可以休養生息,可以繁衍後代就好……”

  俞東池聞言譏諷:“嘖~你們這些古老剝削階級後裔,還說我們的血是黑的,難不成你們祖先的血是彩色的嗎?”

  九謙立刻伸手,揭開自己的上衣襟,露著胸前的白肉,他指著胸膛的位置,一臉悲憤的對俞東池呐喊:“你可以給我一刀!來呀,看看我的血~是不是彩色的!來啊!”

  俞東池看看他,又無辜的看向江鴿子。他滿臉都是那種,你看他多小心眼兒,我不跟他玩了的表情。

  江鴿子無奈的扶額,這簡直沒法交談,他們到底多大仇怨?

  遠處,優美輕靈的童聲吟唱隱約的傳來。

  他們沉默……然後九謙指著周圍說到:“在你們這些高貴人眼裏,我們也許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可是我們初來那時,這裏到處都是荒蕪,我們集結力量修建了學校,我們在外面努力賺錢,為這裏帶來了初級醫療設施,我們給他們帶來了文明,而你們呢?你們就送來這樣的……”

  他指著已經暈過去的女皇,剛想加倍的譏諷。

  可那位雙手垂下,“暈厥”過去的女皇卻猛的一抬頭。

  九謙立刻被這樣的眼神定住了。

  呃,這是怎麼樣的一雙眼睛啊,凜冽,寒冷……

  江吃飯忽然清醒,沒費多大力氣她就從李豆的肩膀掙脫了。

  她在空中俐落的翻滾,還順手就解了身邊一個長老的長刀。

  而就在這個時候,江鴿子表情依舊淡淡的,他伸手拉住俞東池笑著說:“你過來。”

  俞東池眨巴下眼睛,很乖順的就站到江鴿子身後,還挺不要臉的繼續打嘴仗:“喂,野蠻人,我要是你們就小心一點。”

  被繳械的長老大聲驚叫起來。

  江吃飯以一種防衛的姿態,持刀站立在了江鴿子他們面前。

  看樣子,這孩子還算沒白端自己家的飯碗。

  俞東池老懷安慰的點點頭。

  江吃飯身形緩慢倒退,雙目瞪視遠處水池的方向,一邊警惕,一邊用腔調古怪的九州語說到:“你們這群傻子,我早就告訴過你們,不要到這裏來!這裏住滿了鬼,鬼你們知道麼?”

  一邊說,這個只知道吃飯的姑娘也伸出手,扯斷紗裙的背帶,露出她的前胸。

  而就在她的前胸,一個被燙掉一般的紋身露了出來。

  她用刀柄磕打自己的胸口,對滿面驚愕的九謙罵到:“你也不是什麼好人,你是鬼!惡魔!呸!”

  九謙一眼就認出這東西是什麼了,為了獲得更多的情報,他們常去沼靈教的屬地去抓一些舌頭。

  那些舌頭被帶去火刑室,他們嚴刑拷打,希望可以問出一些線索,畢竟沼靈教太詭異了。

  既然拷打了,呃……手段也算不上光明正大。

  現場一片沉默,除了江鴿子這幫人,大家都很安靜。

  遠處跌落水池的胖長老還在咒駡著什麼,這邊人能清晰的看到,他身邊慢慢集結起一些能見的團霧。

  有人沖著那邊大喊,跑啊!

  那老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有些迷茫的站了起來,還沒站穩那些薄霧就將他裹挾了進去……

  一切都是無聲的,只有膿血從地面慢慢延伸,滴落進了一邊的水池,將水質渲染的越來越紅。

  陽光照耀水面,水面浮出紅寶石一般的折射光暈。

  那些薄霧好像在吃飯般,等它們吃了個餐前點心,它們便加速,像一顆顆巨大的球體般的迅速滾動而來。

  江吃飯手握利刃,緊張的鼻涕都流了出來。

  站在她身後的江鴿子能清晰的聽到吸鼻子的聲音。

  這孩子在發抖,在畏懼,然而她依舊守護在自己身前。

  好吧,雖然不是小小的,軟軟的,香香的會撒嬌的姑娘,也說得過去了。

  最先到達的薄霧迅速來到他們面前,江吃飯揮舞長刀,一些火花在空氣裏接觸,發出清脆的金撞擊聲。

  此刻江鴿子倒是很有閒心的為俞東池辯解了。

  他對一臉警惕的九謙說:“你看,我們給你們送來的女皇也不是一無是處。”

  江吃飯猛的扭頭,對他大喊:“你閉嘴!佛偈艾利人就是一無是處,也是屬於……”

  可憐這姑娘詞藻儲備少,她想了半天,才回頭罵了一串嘰裏咕嚕的部落話。

  九謙好心好意的告訴江鴿子:“她在問候您祖宗。”

  江鴿子伸手就打了江吃飯的腦袋:“我什麼時候教過你這些!!”

  江吃飯被打的腦袋一點一點的,然而卻如貓咪一般的沒有反抗。

  別人看不到,她卻是能看到的。

  她曾經同伴的襲擊,每當躲不過的攻擊伸延到了她的要害,身後這個可怕的人就會給她一下,恰恰好讓她躲過攻擊。

  這一切都發生在十幾秒當中,當一位持刀長老反應不及,眾目睽睽失去自己右腿之後,他抱著膝蓋倒下,慘叫令所有故作冷靜的人心慌意亂。

  俞東池看看江鴿子,他對這片土地並沒有掌控權,於是便內心焦躁起來。

  他很想將面前這片麻煩就地摘除,然後一個大力丟到外太空去。

  雖然看不到那些人,然而丟一片蓋亞垃圾進入外太空的能力他還是有的。

  江鴿子無奈的聳肩:“好吧,好吧!你消消氣,這就是小孩兒做遊戲,一些小把戲而已。”

  他脫去上身的短風衣,露出一件純白的白襯衣,他將風衣遞給戚刃,一邊扁袖子,一邊向前走去。

  他對身後的毛尖伸手到:“把你的手套給我。”

  毛尖一愣,馬上從自己的手上取下手套遞給江鴿子。

  最近,他培育的植物變異的厲害,從植物軀幹分泌出的液體,竟然有了腐蝕作用,所以他出門持盆的時候,要帶上防護手套。

  江鴿子接過毛尖先生的手套,一邊走,一邊靈活的躲避從薄霧當中延伸出來的利刃。

  眾人緊張的縮成一團,成圓形的陣仗,外沿那些持刀人不停的盲目揮刀,偶爾他們的利刃便會與空氣裏猛刺出的利刃撞擊。

  四處都是密集的金屬火花,還有脆響,還有不斷的慘叫。

  而江鴿子就在這一片紛亂中,走到薄霧的中心點,他帶著皮手套的手猛的伸出,便從霧氣里拉出一個人類的軀體,大力的丟到地上。

  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瘦弱的青年,就像在豬圈裏提溜小豬崽子一般,他把那些魘人輕易的就拽出來了。

  刺耳的叫聲從空氣裏傳出,那些魘人見勢不妙,幾次想從俞東池的身邊拉走人,然而毛尖他們的小花盆內的植物就舒展枝葉,將那些傢伙就地囚禁了起來。

  只要碰觸,那些枝葉就開始分泌猶如強酸般的液體。

  最後那些薄霧內發出淒慘的尖叫,轉身集結就要往外跑。

  戚刃看著地上那些瘦弱的身形,即便是暈過去了,他們也是緊握利刃的,後來,他看到一柄熟悉的兵刃,眼神一凜抬起頭就對江鴿子喊了一句:“先生!請務必留下他們!我看到他們用特務局的標配短刃了。”

  江鴿子回頭看了一眼,無奈的歎息。

  就這樣,惠善會的諸位看到那個瘦弱青年從褲子口袋取出一根樹枝。

  他將那根小樹枝丟在地上,那樹枝便迅速發育,根莖紮入漢白玉地面茁壯成長。

  越來越多的藤蔓集結的綠牆將偉大神殿外的空地堆滿,然後它們就像結果實一般,從薄霧裏將那些魘人一個一個的提溜出來……掛在了樹上。

  刺殺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結束。

  江鴿子一邊摘手套,一邊對俞東池笑著說:“此時此刻,我想起一本偉大名著上的橋段了。”

  俞東池也仰頭看著那些白色的,正在劇烈掙扎的軀體輕笑著說:“啊,是西遊記吧,偷吃人參果那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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