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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貌美如花【快穿】》第28章
§ 第53章

  [這句話都快成你的口頭禪了,能換一換嗎?]

  楚宴一本正經:[這不就是這個世界的本質嗎?三個都是神經病,想一想不刺激嗎?]

  系統覺得他說得好有道理,一時之間竟無言反駁。

  [終於可以不用再壓抑自己!爽!]

  [你、好、像、很、高、興?]

  楚宴總覺得自己的系統說這話的時候,有那麼一丟丟黑:[QWQ。]

  系統滿心神傷,看看,它都跟這個混蛋學壞了多少?

  [許楓的愛意值清零了,你別忘了,還有兩個。]

  [知道。]

  早在一開始楚宴就知道了,無論是誰,他們的愛意值都達到了最高,用普通的辦法還真的降不下去。

  [有時間,希望你能跟我仔細說一說謝清泉重生之前的事,興許能從那裡作為突破口。]

  [好~]

  不過玩笑歸玩笑,該做的事情楚宴可一點沒少。

  當程凜冰冷的嘴唇觸碰到他的時候,楚宴直接後退了一步。

  他瞥開了頭,用手背擦著自己的唇,直到把那個地方擦得發紅。

  「別這樣,哥……你該知道我不喜歡男人。」

  「你躲開我?」程凜的語氣裡充滿著寒氣。

  楚宴望著他,此刻的大腦還一片空白,說不出任何話來反駁程凜。

  到底是怎麼回事?

  程凜怎麼會突然出來?

  他望向了那邊,和程凜四目相對,差一點迷失在那雙紅寶石色的眸子裡。

  真的太漂亮了……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方才楚宴躲開,程凜心裡仍然有幾分不爽。

  「眼睛……很美。」楚宴喃喃的說了一句。

  當他發現自己說了什麼以後,才驀然紅了臉,這樣說是不是太曖昧了?

  「那啥……我不是這個意思!」

  程凜剛才的不爽一掃而空,這個人總是這樣,莫名就能讓他從暴怒之中平復下來。

  他勾起嘴角,低聲在楚宴耳邊說:「不及你。」

  程凜低沉的聲音帶著磁性,像是大提琴輕柔的劃過耳旁。

  明明被撩到,還要假裝一本正經的楚直男這麼回答:「什麼意思?」

  程凜笑了起來,用手捧著楚宴的臉,親吻著他的唇。

  「這個意思。」

  楚宴:「……」

  「對於美好的東西,我就會生出這種想法來,畢竟我可是被人害死的厲鬼。」

  楚宴僵硬的轉過了頭,想岔開話題:「你怎麼突然間出來了?我們之前不是共用一個身體麼?」

  「這具身體裝不下那麼多鬼,你把身體給許柔的時候,我就從那個禁錮裡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

  一提到許柔,楚宴的情緒又有幾分低落。

  天已經至傍晚,夜裡的風也帶著濕潤,深深的吸一口肺部都好像感受到那片濕潤一般。遠處的天空被醉紅的紅霞染透,那些橙色的光線照入了樹林裡,一切美得十分不真實。

  再過一會兒就會天黑了。

  楚宴發覺自己已經出來很久,便原路返回。

  程凜一直跟在他身邊,一直在自己身體裡面的魂突然跟在自己身後,楚宴還覺得十分不習慣。

  好不容易走到了那頭,他看到了那些警車。

  正想要過去,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小羽。」

  聽到程凜叫他,楚宴回眸:「嗯?」

  程凜朝他溫柔的笑著,紅寶石的眼眸裡盡帶蠱惑。

  「不行啊……你對我沒有戒備。」

  「這樣,不是給了我可乘之機麼?」

  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整個氣場還帶著戾氣,可看向自己的時候,又滿腹溫柔。

  楚宴覺得,在這一刻自己的心好像跳快了幾分。

  於是楚宴也笑了起來,忍不住露出半分本性:「等你找到了再說。」

  那微小的——可乘之機。

  —

  當楚宴走到外面的時候,謝清泉立馬迎了上來:「小羽,你心情好些了麼?」

  楚宴點了點頭:「嗯。」

  見他真的沒事,謝清泉露出一個笑容:「太好了。」

  羅元傑看了謝清泉一眼,似乎若有所思。

  但他還是開玩笑的朝楚宴說:「天這麼晚了,你再不回來,我們可就要找搜查隊去找你了。」

  「我剛才只是心情不好,讓你們擔心了。」

  羅元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跟我這麼客氣,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楚宴有些疑惑:「誒?你不用回局裡審許楓嗎?」

  羅元傑看向那邊:「不還有我同事嗎?你們兩個算證人了,我得先保護你們的安全。」

  楚宴無奈的點了下頭。

  他們上了車,羅元傑很快就把謝清泉送到了學校。因為楚宴的家更遠一些,兩人目送著謝清泉離開以後,羅元傑臉上的痞笑就冷卻下來了。

  他又拿出了口袋裡的煙盒,點燃之後狠狠的吸了一口。

  楚宴看向了他:「你把清泉支開,想跟我說什麼?」

  羅元傑狠狠的咳嗽起來:「嘖,現在的小鬼都這麼聰明了?」

  楚宴笑而不語。

  煙草的味道繚繞在車內,羅元傑把車子開出了學校,朝馬路這邊行駛。

  等開出一截之後,羅元傑想起今天看到的事情,才緩緩朝楚宴開了口:「你跟謝清泉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這個對案子有幫助嗎?」

  羅元傑才發現楚宴誤會了,有些煩躁的轉過頭看向楚宴:「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撞入對方清澈的眼眸之中,羅元傑一時失神。

  許楓和謝清泉兩個人看起來,都對楚宴抱有那種感情。

  他還奇怪楚宴有什麼魅力,如今倒是自己沉迷進來。

  「快看前面!」

  羅元傑回過神來,連忙一個急刹車,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覺得這小子可夠邪門的。他被許柔附身不說,還吸引一個個的神經病聚攏過來。

  羅元傑把車子開到了另一側,深呼吸了一口氣:「聽著!謝清泉絕不像外表看著那麼無害!今天你離開了之後,謝清泉完全失控!」

  「失控?」楚宴睜大了眼。

  「我錄了音,你自己回去聽吧。這是我發現他一個人在角落的時候錄下的。」

  羅元傑丟過來一支錄音筆,楚宴只覺得手裡的東西十分燙人。

  他的心跳又胡亂的加快,隱隱有幾分害怕。

  他早就知道謝清泉不對勁,可從未見過謝清泉失控。

  這錄音裡……有謝清泉失控的反應。

  楚宴頓時捏緊了那支錄音筆,努力揚起一個笑容朝羅元傑說:「我知道了,我回去會聽的。」

  羅元傑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把楚宴送了回去。

  一路上,兩人再沒有過交談。

  等到了家,楚宴疲倦至極。

  他走到了臥室,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楚宴怔怔的看著手上的錄音筆,並未打開,而是把東西隨手扔到了另一邊。

  ——他並不想知道。

  剛才在車裡跟羅元傑說他會聽,其實是騙人的。

  畢竟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楚宴滿腦子都是許柔和許楓兩姐弟。

  這麼想著,不知不覺間,楚宴慢慢的睡著了。

  他睡得迷迷糊糊之間,楚宴忽然感覺到身邊涼颼颼的。

  縱然困倦,楚宴還是努力的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睡在程凜身邊。

  「……你什麼時候睡我身邊的?!」

  「我們不是一直睡一起嗎?」程凜打了個哈欠。

  楚宴的臉頰上浮現紅暈:「你把話說清楚!聽著怎麼這麼曖昧!」

  程凜湊了過去,忍不住勾起嘴唇:「因為,我在尋找你說的可乘之機啊。」

  楚宴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似乎不信我的話?」

  楚宴皺緊了眉頭:「因為你每次都是惡趣味,讓我怎麼當真?」

  程凜終於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原來他明裡暗裡說了那麼多次,楚宴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

  真是……傷心。

  程凜臉色微沉,將楚宴從背後壓住,與他十指相扣。

  楚宴有些慌亂的掙扎起來:「你幹什麼?」

  「幹你。」

  楚宴一愣,隨後掙扎得更大:「別鬧了,我不喜歡這樣。」

  「我死了比許柔久太多,她是新鬼,所以無法觸碰到人類。但只要我想,就能像這樣觸碰到你。」程凜在楚宴耳邊低聲念到,「事到如今,你還不信我對你有感覺嗎?」

  楚宴:「……」

  「對於我來說,喜歡就是對另一方產生性/欲。」

  [好有道理。]

  [在你身上不是啊,你這麼認同做什麼!]

  楚宴無辜的問:[我是這樣啊,程凜說出了我的心裡話!]

  [臉和身材和那根也算?]

  [算!比重很大!]

  系統:[……]

  「怎麼不說話了?」程凜問。

  楚宴低下了頭,覺得這個動作十分可恥。

  明明自己也是個男人,還被另一個人這麼壓在身下。

  最近的事情讓楚宴一時難以接受,雖然下午的時候他和所有人都說,已經沒關係了。

  可現在那股慌亂又湧了上來。

  楚宴痛苦的低吟:「為什麼是我?我只是個普通人,又沒什麼本事,為什麼是我?」

  他說的是許楓和謝清泉的事情,程凜知道。

  「別妄自菲薄。」程凜低聲在他耳邊說道,「能把我迷得神魂顛倒,這就是你的本事。」

  楚宴卻哽咽起來:「我很害怕……你回我的身體來好嗎?」

  他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楚宴似乎沒有再掙扎了,而是朝著程凜伸開了手。

  程凜眼神微閃,看著這樣的楚宴,分明知道對方這麼說只是為了讓他重新回去。

  只要又回到那具身體,他就無法對楚宴做什麼。

  程凜輕笑了一聲,還是受到了蠱惑,投入了楚宴的懷抱。

  刀尖舔蜜,甘之如飴。

  當之後楚宴問他為什麼會被自己騙到的時候,程凜這樣回答——

  「因為,這是你第一次朝我伸出了手。」

  —

  當程凜再一次融合回去的時候,楚宴發現自己早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眼底還未落下的眼淚擦乾。

  如此交鋒,他也不想的。

  只是讓程凜留在外面太危險,他滿身戾氣,情緒又極端不穩,沒了束縛,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對程凜沒有排斥,蓋因和程凜已經一體雙魂了好多年。

  楚宴的後遺症,是把身體借給許柔所致。

  楚宴覺得頭疼,便起來喝水。

  正當此時,手機忽然亮了起來,楚宴還有些奇怪。

  這個時間點了,會是誰發短信來的?

  楚宴走了過去,劃開了手機,上面赫然出現羅元傑的名字:[明天挖屍體的時候,我回去你們那邊,到時候,我再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

  楚宴隱隱覺得有些古怪。

  [到底是什麼事?]

  沒想到羅元傑很快就回復了,這個時間點了,他竟然還沒睡:[我以為你聽了那只錄音筆的內容,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麼了呢。]

  楚宴神色微變,連忙走到臥室,看到了被隨手丟在一邊的錄音筆。

  他並沒有去聽,是因為不想知道。

  這也許是逃避,但對於楚宴來說,才發生了那件事……

  手機微弱的光照在楚宴臉上,讓他的面部輪廓看上去柔和了幾分。

  他凝重的打開了錄音筆,最開始的時候,是一片嘈雜的聲音。

  隨後,他聽見了裡面的聲音——

  「我的……」

  「憑什麼要奪走他的目光?憑什麼讓他可憐你?」

  「不行,一定不能讓別人奪走小羽。」

  說到這裡,謝清泉仿佛注意到有人,便厲聲說:「誰在那裡!?」

  羅元傑從拐角處出來:「我看見你不見了,正打算過來找你。」

  「羅警官?你站在牆角做什麼?」謝清泉臉上保持了微笑,一點看不出剛才那瘋樣。

  羅元傑滴下冷汗:「只是剛巧路過。」

  「原來是這樣啊!」謝清泉看上去完全信任了他的話,當謝清泉看到羅元傑手上的傷口時,忍不住驚呼,「羅警官,你手上受傷了!」

  羅元傑才發現這個傷口,可能是抓許楓的時候留下的。

  他連忙搖頭:「小事。」

  「不行,還是得處理,你等下。」謝清泉在褲包裡摸著,很快就摸到了一些東西。等他一拿出來,羅元傑差點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你隨身帶這些?」

  「就是一些藥膏和創可貼啊……」

  羅元傑皺著眉頭,還是把手遞給了他。

  當他塗抹著藥膏的時候,羅元傑感到鑽心的疼:「嘶……你在上面抹了什麼?」

  「鹽啊。」

  羅元傑心頭一顫。

  「這傷口可真漂亮。」

  他依舊笑得乖巧,用手指劃過他的傷口,可羅元傑卻驀然抽回了自己的手,心裡直發怵。

  錄音到了這裡,就戛然而止。

  楚宴渾身冰冷,將錄音筆放回了床頭。

  他再也睡不著,躺在床上瑟瑟發抖。

  羅元傑明天要跟他說什麼?縱然聽了錄音筆,楚宴也無法想到。

  腦子裡亂如麻,理不出個頭緒來。

  他沒有睡著,而是靜靜的等待著天明,沒想到很快又下起了雨。

  楚宴打開了窗戶,看著雨絲無情的拍打這樹葉,天邊灰蒙一片,似有驚雷閃起。夏天雨水最多,很快雨就越下越大了。風吹得那些雨絲斜了,許多拍打在自己的臉上,楚宴閉上了眼,難得心裡靜了下來。

  很快,下面就出現了機器和幾個員警。

  楚宴看見羅元傑在下面,穿著雨衣朝他招手。

  楚宴連忙換了身衣服,也打著傘往下麵去了。

  看著那邊幾個男人拿鏟子挖著泥土,楚宴來到了羅元傑身邊。

  「你知道程耀為什麼還是把許柔的屍體埋到這裡來了嗎?」羅元傑忍不住問,「他已經完成了對許柔的心理暗示,許柔是自殺,還親手寫了遺書。只要不埋在這裡,誰也不會知道他用了這種手段。」

  雨嘩嘩而下,拍打著雨傘。楚宴握緊了傘柄,低著頭:「或許是程耀覺得累了。」

  「……就這個理由?」

  「人心是很複雜的東西,你問我,我也猜不出來。」

  羅元傑哈哈的笑了兩聲:「也是。」

  雨下得很大,那具屍身終於被挖了出來,已經面目全非。

  縱然這樣,還是得送到法醫那邊等待解剖。

  羅元傑看向了楚宴:「對了,還記得那兩個瘸腿的人嗎?你們學校的。」

  「嗯,記得。」楚宴點了下頭。

  之前許楓是那個反應,再加上謝清泉身體不好在醫院,他就覺得是許楓做的。

  「原本我也以為是許楓做的,沒想到這次問他,他卻說不是他。你身邊……還有危險。」

  楚宴的大腦放空,腦子一片眩暈。

  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事情越發撲朔迷離。

  不是許楓……會是誰?

  可怕的是,因為昨天晚上錄音筆的事情,楚宴把目光一下子放到了謝清泉身上。

  讓那兩個人,會是謝清泉做的麼?

  他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直到那些人把許柔的屍體撞上車帶回去了,楚宴都還站在那個地方。

  羅元傑推了他一下,不由問:「喂,你畢業之後要不要考慮當員警?」

  楚宴睜大了眼:「……我?」

  「不是你是誰?」

  「我又不是專門的員警學校畢業,算了吧,我膽子很小的。」

  羅元傑掐滅了煙:「先當協警試試啊。」

  楚宴乾笑了兩聲,一副生怕惹上麻煩的樣子。

  羅元傑也沒為難他,看著楚宴走到了屋子裡。

  一旁的同事問他:「喲,能讓咱們羅警官這麼看重,看樣子那小子很優秀嘛。」

  羅元傑沉痛的說了一句:「是個人才,只可惜,膽子小。」

  對方:「……」

  這到底是誇還是貶?

  「羅警官你怎麼看著這麼痛心呢?」

  羅元傑:「哼,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痛心?」

  不,你就差臉上都寫滿‘為什麼拒絕我,失去優秀的苗子我很痛心’的話了啊!

  —

  又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楚宴的心情也平復了下來。

  仿佛那天發生的事情全是幻覺,楚宴回想起許楓,還覺得十分後悔沒能阻止他。

  雖然那件事情已經過了,可帶來的影響卻在持續蔓延。

  在樓下的綠化帶挖出了屍體的消息很快就在附近傳了個透,就連楚宴的母親都知道了這風言風語。

  這天剛下課,楚宴就接到了沈晴的電話。

  「小羽,媽媽聽說你租的那個房子下面挖出了屍體,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宴狠狠咳嗽了起來,流言簡直太離譜了!

  「媽你上哪兒聽說的?」

  「你別管我怎麼聽說的,總之那房子不能再住了!都挖出屍體了,說不定有什麼殺人犯呢!」

  楚宴一時有些為難,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程耀的事。

  楚宴又立馬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她知道了只會鬧心。

  「不是我屋子下面挖出來的,是綠化帶那邊,這流言傳得也太離譜了。」

  沈晴可不管這麼多,綠化帶離楚宴所在的地方也很近:「你搬回學校去住。」

  「不行!」

  「我等會兒就給你們輔導員打電話申請,那屋子不能再住人了。之前就讓你住學校,還是任性的搬出來了,現在倒好,出了這麼大的事!」

  沈晴掛斷了電話。

  楚宴一陣語塞,收回了手機。

  他怎麼可能回學校住?分明這裡更加危險!

  正當楚宴思考的時候,一旁的謝清泉走了出來,看到楚宴一臉凝重,不由問:「小羽,怎麼了?」

  楚宴見到是謝清泉:「……沒事。」

  謝清泉見他下意識的拒絕自己,有些失落:「我最近總感覺……你什麼事情都不願意跟我說了。」

  兩個顏值同樣高的男生站在一起,其中一個還是前段時間照片事件的主角。

  楚宴發現越來越多的視線放在他身上,心裡有些慌亂。

  一個兩個還好,每當許多人盯著他的時候,他總感覺渾身僵硬。

  許柔說得沒錯,他就是社恐。

  「小羽?」

  「先去那邊說。」楚宴拉住謝清泉的手腕,連忙朝另一邊走去。

  一旁的幾個女生不由小聲議論:「真的好帥啊,看著就養眼。」

  「你別忘了他是個gay啊,什麼帥不帥的。」

  「看看嘛,反正我是顏控~」

  然而那邊的話楚宴是聽不見的,他拉著謝清泉終於走到一個人少的角落,這才慢慢恢復了平靜。

  謝清泉站在外面,用身體幫他擋住了那些視線。看到楚宴之後,謝清泉卻忽然一愣。

  他似乎看上去更憔悴了,幾分病容一點沒有影響到這張臉。這樣柔弱易折,讓人生出許多遐想來。想把他按在牆上狠狠親吻,讓蒼白的臉頰逐漸浮現淡淡的紅暈。

  謝清泉越發著迷,手快要觸碰到楚宴的時候,卻被楚宴的話驚醒:「清泉,你怎麼愣住了?想什麼呢?」

  謝清泉頓時和楚宴拉開了距離,朝他笑了兩聲:「沒什麼,只是我好像覺得小羽不喜歡那些視線,我幫你擋一擋而已。」

  「……嗯,謝謝你。」

  方才的慌張在此時平靜下來,楚宴從這個角落離開。

  「之前你不是說要跟我說什麼嗎?」

  楚宴垂下眼眸:「我媽讓我回學校住,那邊挖出屍體,她很不放心。」

  「真的?」謝清泉睜大了眼,滿是驚喜。

  「我不是很想回來住,但是我媽……」

  楚宴有些洩氣,可謝清泉高興死了,抱住楚宴蹭了好幾下:「我太高興了。」

  這只就像是個大型動物似的,光這麼看竟然還有點可愛。

  楚宴乾笑了兩聲,沒控制得住自己,揉了揉謝清泉的腦袋:「乖。」

  謝清泉睜大了眼。

  楚宴也有點尷尬,啊啊啊,他怎麼鬼使神差就……!

  然後,楚宴被大型動物泉更緊的抱住:「再揉揉~」

  楚宴:「……」

  「再揉揉~我要小羽揉揉!」

  楚宴:「……」

  謝清泉一臉哭唧唧,楚宴嘖了一聲。

  一個男人這麼做一點都不萌!又不是妹紙!

  楚宴勉為其難的揉了他兩下。

  然後……成功的看見了謝清泉背後仿佛開心的開滿了小花。

  自帶背景的男人。

  「我回去一定幫小羽的桌子打掃乾淨,還有床單全都幫你換新的,等你回寢室!」

  謝清泉丟下這句話就這麼走了,楚宴還沒來得及攔住他。

  楚•爾康手:「你回來,我還沒同意我媽的話呢!」

  —

  沈晴的動作很快,沒幾天輔導員就過來問他是不是要重新搬回來的事。

  他輔導員是個非常熱心的人,之前發生了那件事以後,輔導員一直很擔心他,還打了不少電話來他這兒。

  「看到你能想通了,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楚宴:「老師,不是,我……」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看樣子你終於渡過那個坎兒了!」

  輔導員欣慰的擦了下眼淚,恨不得給他鼓個掌。

  楚宴懵逼的辦完了手續,才朦朦朧朧的回去收拾東西。

  沒多久,羅元傑打了電話過來。

  離那件事情已經十幾天了,這還是羅元傑第一次聯繫他。

  楚宴接通了電話:「羅警官,怎麼了?」

  「許柔的屍檢報告出來了,上面顯示和你推理得差不多。」

  楚宴沉默了下來,想起許柔在外面根本沒有其他親人了,她的屍骨要怎麼辦?

  「許柔的屍骨……怎麼辦?」楚宴想了很久,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許柔的屍骨要作為證據,等案子判了,沒有人領回去的話,就放在庫裡。」

  楚宴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又全數給吞了回去。

  而電話那頭,羅元傑又說:「我知道你想什麼,許楓拜託了我一件事。他出獄之後會來領他姐姐的屍骨,誰都不要動。」

  「許楓?」

  「嗯,他抱著屍骨出來,一人一骨,孑然一身,也算乾淨。」

  楚宴的心裡頓時酸澀了起來,那個畫面在腦海裡驅之不散。

  「怎麼,哭鼻子了?」

  「……才不是。」楚宴的聲音裡帶著鼻音。

  羅元傑笑了起來,突然覺得這個小鬼有點可愛。

  「電話我先掛了,我得收拾行李回學校了。」

  羅元傑從方才的情緒裡拔了出來:「等等,你要回學校?」

  「嗯,手續都辦好了。」

  「你難道還對謝清泉沒有戒備嗎?他那種性格,遲早會出大事的。」羅元傑的臉一下子黑了,楚宴這麼做,就像是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一樣。

  楚宴直接坐在了地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其實我也有自己的想法。羅警官,你不是說清泉在我離開的那段時間失控了嗎?只要有我在,他就不會失控。」

  羅元傑皺緊了眉頭。

  「真的,有我在,他一次也沒有過。」

  羅元傑當然知道,在上次看到那樣的場景之後,他就明白謝清泉有多麼喜歡楚宴。

  喜歡到把這個人當成自己的刀鞘,只要刀鞘在的一天,謝清泉這個利刃就不會傷到別人。

  「你為什麼對他這麼好?喜歡?」

  楚宴捂住肚子笑得歡快:「想什麼呢,我可是直的。」

  楚宴眯起眼,想起了那段時間的事。

  所有人都排斥他鄙視他,朝他伸出手的,除了許楓就是謝清泉。

  「他是我的朋友,在看了許楓的事情之後,我想拉他一把。」

  「縱然他在深淵?」

  「縱然他在深淵。」

  簡單的一句話,讓羅元傑沉默下來。

  「你說謝清泉從來沒有在你面前失控過,那麼,我們打一個賭怎麼樣?」

  「什麼賭?」

  「如果謝清泉真的在你面前失控,就永遠遠離他。」

  「好。」

  —

  楚宴收拾完了東西,天氣已經越來越熱,很快就要進入六月。

  陽光熱烈的照在身上,微風裡也夾雜著燙手的溫度。那些隱藏在茂密樹林裡的蟬,叫聲不絕於耳。到了七月盛夏的時候,蟬只會更多。

  楚宴有些恍惚的看了過去,第一次感覺夏天已經到了。

  前段時間一直下雨,現在又莫名熱了起來,光是搬個行李,都出了一身的汗。

  來到寢室裡面,楚宴一打開差點被裡面給閃瞎了。

  「……」乾淨得都快發亮了!

  謝清泉正在裡面修理什麼,一看楚宴進來,立馬興奮的湊了過來。

  ——活像看到主人的大型犬。

  「小羽,你今天搬?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幫你般啊。」

  楚宴把東西放在自己的床邊:「不用了,我還沒那麼嬌弱。」

  謝清泉有些低落。

  「你一個人大白天在寢室做什麼呢?還有……這麼乾淨。」乾淨得讓人心裡發怵!

  「那天小羽說要搬回來之後,我每天都大掃除三遍!」

  楚宴:「……」

  他忘了這只病嬌還有人/妻技能。

  「剛才我開門進來的時候,怎麼看見你好像在那邊蹲著?」

  謝清泉臉上的笑容一僵。

  「……你不會又在做什麼吧?」

  謝清泉冷汗都流出來了。

  楚宴看這個樣子更放不下心了,他連忙走了過去,謝清泉沒有攔住,就被楚宴給看到了——

  一個洞。

  emmmm……

  「這用來做什麼的?」

  「透風。」謝清泉瞥開了眼。

  「透風用這麼小的洞?還是在浴室這邊?你該不會是上次我洗澡的時候沒看到所以賊心不死……」楚宴都說不下去了,忍不住捂臉。

  真的不忍直視。

  「堵上!」

  謝清泉:QAQ

  「不堵上我現在就走,馬上去辦申請!」

  謝清泉只好認命的過來堵上了,誰讓楚宴沒說一聲就來了寢室,把他抓了個正著。

  親眼看著他弄完,楚宴才緩緩的舒展了一口氣。

  接下來,得開始收拾行李了。

  裡面實在太乾淨了,楚宴一臉的壓力。就因為他說要回來住,就每天大掃除三遍……

  楚宴心不在焉的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一個小時之後,箱子裡總算只剩下了內褲還沒收拾。

  楚宴剛準備回去拿,謝清泉就已經給他遞過來了。

  「謝……」剩下那個謝字還沒說出口,楚宴一把拽住了自己的內褲,「你動我內褲幹什麼!」

  「我幫你遞一下。」

  「那其他衣服怎麼不遞!專門盯著這個?」楚宴像是炸毛的貓似的,全身的毛都立起來了。

  謝清泉垂下了頭:「我真的只是幫你遞下而已。」

  楚宴盯著他,見謝清泉委屈的樣子,還忍不住亂想。

  這可是謝清泉,不多想也得多想!

  而後來謝清泉似乎真的坦坦蕩蕩的看著他,楚宴才一陣心虛。

  好像是自己搞錯了……

  楚宴尷尬的開始把最後的東西收拾完,謝清泉從櫃子裡掏出了兩罐啤酒。

  「今天小羽回來,我真的太高興了!想慶祝一下!」

  楚宴盯著那東西,沒錯……他們之前經常在寢室偷喝酒。

  現在想來,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還覺得就像是夢裡似的。

  楚宴接過了酒罐:「就藏了兩瓶?」

  「多了怕你喝醉,只是慶祝一下而已。」

  「我才沒那麼容易喝醉呢,每次醉的不是你嗎?」

  謝清泉也笑了起來。

  氣氛變得溫馨,兩人你來我往,很快一瓶就見底了。楚宴的酒量比謝清泉好太多了,一瓶之後什麼事都沒有,而謝清泉卻暈乎乎的了。

  「清泉,醒醒。」

  謝清泉唔了一聲,緩緩的睜開了眼,不過看著楚宴就是一頓傻笑。

  「小羽……真好看。」

  楚宴這具身體的確是好看的,再加上系統美化,就更加優於常人。他總是引得他人駐足欣賞,被親吻的時候,會開得更美。

  這樣不經意之間撩人,只會讓人更加心癢難耐。

  楚宴無奈,只能將謝清泉扶到那邊去休息。

  謝清泉卻抱著楚宴不肯鬆手:「小羽,你是不是喜歡許楓了?」

  「怎麼可能!」

  「那你那段時間為什麼那麼不開心?分明抓走了一個要傷害你的人!」謝清泉喝醉了酒,有些胡言亂語。

  楚宴垂下了頭:「只是覺得自己沒能拉一把他,有些內疚。如果那天阻止了許楓,他沒殺程耀,他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不行……你只能這樣看著我。」

  謝清泉將楚宴壁咚在床上,露出了和臉不一樣的成熟表情。

  他這個樣子滿是病態,一步步緊逼。

  楚宴大腦一片空白,沒想到自己剛才那句話惹得謝清泉這麼大的反應。他連忙朝謝清泉說:「清泉,你別鬧了,放手。」

  「小羽似乎總喜歡把我當孩子對待?」

  「別忘了,我也是個男人。」

  他湊近楚宴,在楚宴的耳垂輕輕的舔了一下。

  楚宴的身體頓時僵硬,臉色十分難看。

  這不該是謝清泉,這不可能是謝清泉。

  他所熟知的謝清泉,應該是乖巧的,縱然有些古怪的行為,但他是他唯一的……朋友!

  然而謝清泉的動作更加放肆了,他的臉頰浮現起紅暈,深深的凝視著楚宴:「小羽,我喜歡你。」

  楚宴睜大了眼,胸口上下起伏。

  下一秒,謝清泉就吻了上來,快得讓他無從躲避。

  楚宴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憤怒,那是自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程凜那邊傳來的。

  這藥暴躁、充滿戾氣、還有一切的負面情緒。

  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出來,將眼前的人撕得粉碎。

  「哥你別衝動!」

  [哦豁,修羅場。]

§ 第54章

  面對這種場景幸災樂禍的,大概就只有楚宴了。

  他還一副津津有味的看熱鬧,生怕事情鬧不大。

  系統忽然想起來,這是個可以自己玩自己的主兒,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

  不由的,就連它也有點放寬心,想看看戲了。

  系統:咦,好像哪裡不對勁?

  外面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下來,藍色和橙色相互交匯,有的混合在了一起,有的雖然纏綿卻涇渭分明,變成一種明麗的醉紅。

  楚宴的身體已經完全被程凜所控制,眼眸也逐漸染上了猩紅的色彩。

  他快要被那些負面情緒所包裹。

  孤獨、痛苦,仿佛要通往那極深的黑暗。

  程凜站在寢室裡,背後的景色美得令人心醉。陽光的餘暉照在他的身後,就連每一根髮絲都仿佛在發光。

  「做好受死的準備了嗎?」

  謝清泉的大腦忽然清醒,眼前這個和楚宴擁有著一樣外貌的人,絕不會是他!

  「你是誰!?」

  程凜猩紅的眸子裡只剩下殺意:「你不用管我是誰,反正……你得死。」

  「小羽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這幅惺惺作態的關懷,讓程凜的臉色越沉。

  他抓住謝清泉的衣領,一字一句的警告:「不准叫他的名字,不准親吻他,不准故意湊近他。這個人,從裡到外,都是我的。」

  謝清泉從他的眼裡明確的感受到了殺意。

  他是真的想殺自己!

  一聯想到上次許柔附身楚宴的事,謝清泉一瞬間就明白了眼前是一隻鬼。

  上輩子……分明沒有的。

  謝清泉的眼底閃過沉痛與震驚。

  莫非是因為自己的重生,才引來了蝴蝶效應,讓小羽身邊多了一隻鬼?

  他要救他。

  死也沒關係。

  謝清泉抓住他的肩膀:「小羽,別把身體給這個人!」

  這話又戳到了程凜的痛點,他的心裡湧上嫉妒,那些負面情緒快要控制不住。

  憑什麼?

  他沒有身體,就連抱一抱楚宴都是奢望。憑什麼這些人能貪婪的注視他,能得到楚宴的目光?

  「謝清泉,你讓我,非常的焦慮。」程凜冷漠的放開了謝清泉,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我待在他身體裡看到這一切的時候,無時無刻不想動手。」

  謝清泉也回以冰冷的表情。

  「他在全力阻止我,放開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程凜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方才那只手倘若是他控制的,自己就得弄死謝清泉了。

  偏偏……楚宴一直在阻止。

  真是煩躁。

  「那是因為小羽在乎我。」謝清泉的額頭滴下了冷汗,卻還是要笑著,「他在乎我更多。」

  程凜垂下了頭,髮絲擋住了他的臉,一瞬間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在乎我更多,而不是你這個死人。你都已經死了,為什麼還非要纏著活人不肯放手?」

  「夠了!」

  謝清泉微愣,那邊身體的掌控人顯然已經換回來了。

  楚宴艱難的看著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你就不能別刺激他嗎?」

  謝清泉立馬站起身,擔心的看向了楚宴。

  可他剛一走進楚宴,就被人給掐住了脖子。

  程凜和楚宴在不斷的爭奪身體的控制權,這次,是程凜。

  在自己脖子上的力道很重,的確想置他於死地。

  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意識開始有些迷糊,呼吸不到空氣……快要窒息。

  等了不知道多久,謝清泉都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對方鬆開了手。

  楚宴滴下了冷汗,艱難的朝謝清泉說:「都說,別刺激他。」

  「小、羽?」

  「快走。」

  謝清泉拽著他的衣袖:「不……」

  楚宴抱住自己,生怕再朝謝清泉掐過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不走,我走。」

  謝清泉只能狠狠捏緊了手:「好。」

  快要走出寢室門口的時候,謝清泉的腳步一頓,回過頭去看向楚宴:「小羽,我和他比,誰比較重要?」

  楚大佬有點慌了。

  介個修羅場怎麼轉向他這邊來了?

  不應該啊!

  「你再不走,我就控制不住了!」

  「我想知道答案。」謝清泉停在了原地,笑眯眯的舉著自己手裡的刀片,「剛才被掐住的時候,我可以自衛的。可那是小羽的身體,我不想傷害你。」

  「……被掐死也沒關係?」

  「當然沒關係!」謝清泉笑彎了眼,用手摸了摸脖子的掐痕,「如果真的是小羽想讓我死,被你殺死對於我來說,是一種幸福。」

  楚宴睜大了眼,一時什麼反應也做不出。

  謝清泉的話仿若細細的絲線,一點點的鑽入心田,隨後密密麻麻的將他包裹,留下的不是心悸,而是顫慄和害怕。

  他說的是真話。

  一個正常人,會說出被另一個人殺死是一種幸福這種話嗎?

  楚宴心裡發怵。

  「……你快點走,我不想讓你出事!」楚宴只好用這個方法轉移話題。

  謝清泉語氣裡充滿著欣喜:「……你是在擔心我?」

  你到底是哪裡讀出的這個資訊!

  楚宴滿嘴苦澀,不知道從何解釋。

  不過聽到楚宴這麼說,謝清泉終於離開了這個房間。

  對於楚宴的要求,他鮮少有不答應的。

  當看到謝清泉離開,楚宴才脫力的倒在了地上。

  他的額頭全被汗水打濕,黑髮看上去有些淩亂。就連深深的T恤也濕透了,身上的線條十分明顯。要是旁人在這裡,一準兒得看得入神。

  他手上紅了一圈,是剛才楚宴自己掐自己的時候弄出來的。

  他肌膚白皙,上面的掐痕仿佛由毛筆在宣紙上暈染開的花瓣。程凜透過楚宴的眼鏡,看得清清楚楚。

  他忽然產生了其他的想法,想蹂/躪他、擁抱他。

  「別有什麼奇怪的想法!」

  楚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對方才的情形還有些後怕。

  他以前都在逃避,直到剛才的事情發生,他才看清了謝清泉和程凜的感情。

  是真的……喜歡著他。

  太過炙熱,讓人有些害怕。

  程凜方才的負面情緒,轉化成了另一種。他控制著身體的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楚宴。上面的肌膚果然柔軟極了,讓他的眼眸不斷加深。

  「你放走了他,是不是把你自己賠給我?」

  楚宴瞥開了眼:「這具身體,本來就是我們兩個人共用,這筆買賣你虧了。」

  「不虧。」

  「只是我沒想到,他對你這麼重要,呵。」

  楚宴一陣語塞,不知該如何同程凜解釋。

  現在程凜的樣子,明顯是吃醋了……

  滿滿的醋味,簡直都快具象化了。

  要不是這個人設,要不是這種任務,他有一百種方法哄好程凜……

  楚宴緩緩從地上爬起,臉色難看的說:「程凜,別再干涉我的事。」

  方才謝清泉同程凜的對持,變成了他和程凜的對持。

  程凜猩紅的眼眸裡跳動著冰冷,根本沒想到楚宴會幫謝清泉說話。

  「你知道這樣說會引起什麼後果嗎?」

  「我知道,你的感情通過感官,已經傳達給我了。」楚宴走到那邊的鏡子,看向了鏡子裡的自己,仿佛是在和程凜面對面的注視著彼此。

  「可這是我的人生。」

  這句話,不斷響徹在程凜的腦子裡。

  他以為自己會生氣,可楚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感受到的只有心痛。

  程凜看向了鏡子,忽然有些厭惡自己現在這個模樣。

  謝清泉說的話還歷歷在耳——你已經死了,憑什麼還要霸佔活人?

  他說得對……

  自己原本就是個死人了。

  程凜問出了最後一句話:「那我問你,我和謝清泉,你選擇誰?」

  [哦豁,萬年難題。]

  [你媽和你女朋友掉下河裡,你會選擇救誰?]系統也皮了一下。

  楚宴:[……我這輩子還有女朋友?]

  [哦,也是哦,忘了你是個基佬。]

  這個問題,楚宴選擇了沉默。

  直到楚宴洗澡出來,都沒有回答程凜。

  在那之後,程凜像是徹底沉默了下來似的,再也沒有隨意操控這具身體了。

  楚宴脫力的躺在床上,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你該跟我說說謝清泉的事了,重生之前,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三個重生的人,分別來自三條不同的世界線,當他們都彙聚起來,也就是這個世界的程飛羽所在的地方之後,才有了程飛羽的死亡,繼而喚來了你。]

  [我知道,有因必有果,我想問的是謝清泉之前發生過什麼。]

  [那個世界的程飛羽和謝清泉從小就是好友,而這個世界不是。謝清泉有個雙胞胎弟弟,只是他弟弟從小的身體比他還弱,幼時死之後器官分別給了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就是謝清泉。]

  楚宴睜大了眼:[等等,我怎麼沒有半點記憶?]

  [因為這個世界的沈晴沒有告訴你啊。直到現在……謝清泉都覺得,謝清源存於你和他的身體裡,謝清源還活著。]

  楚宴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難怪謝清泉對他如此執著。

  [他是弟控?]

  [不,他愛的人明顯是你,看資料。]

  愛意值的確是滿的,楚宴覺得糾結。

  原本以為聽了這話興許能找到什麼突破口,可誰知現在更加棘手。

  難怪他用那種仿佛攻略了許楓,而謝清泉的愛意值卻絲毫不變……竟然是這個原因。

  [宿主大大打算怎麼辦?]

  [頭疼,你乾脆讓我別維持人設,來個虐戀情深吧,我保證渣個痛快!]

  [……你最主要的話在最後一句吧?]

  楚宴乾笑了兩聲:[-v-]

  [你賣萌也沒辦法,你已經暴露本性了!]

  [嘖,既然被發現了那就沒辦法了。]楚宴選擇坦白從寬,[我就是想體驗渣一把的快/感。]

  行,相當理直氣壯。

  [那程凜呢?]

  楚宴眼眸加深,笑得意味深長:[我喜歡把美味的東西留在最後吃。]

  系統:[……]

  就是不知道被稱為‘最美味’的程凜,此時作何想法了。

  —

  楚宴這一覺睡了許久,足足從當天晚上睡到第二天下午。

  明明第二天有課的,他完全沒能爬起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楚宴覺得身體十分沉重,寢室裡有人走來走去,楚宴艱難的睜開了眼,卻看見了謝清泉。

  「你怎麼……」

  「小羽,你發燒了。」

  楚宴咳嗽了起來,面頰通紅,喉嚨也疼得不行。

  謝清泉扶著他起身,又給他背後墊了個墊子,好讓他坐得舒服一些。

  「這是粥,你剛起來胃不太好,先把粥喝了,等下再吃感冒藥。」

  這已經是楚宴第N次吃謝清泉煮的粥了,他頭皮發麻的看著這個白碗,即使裡面的粥看上去十分美味。

  楚宴卻不敢吃,上次在粥裡吃出的肉腥味還不知道是什麼呢。

  他有心理陰影。

  謝清泉見他這麼盯著碗看,又不動手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裡面沒放藥。」

  楚宴連忙擺手,自上次之後,他就不怎麼相信謝清泉會做這種事了。

  只是……那個肉腥味到底該不該問?

  正當楚宴猶豫的時候,謝清泉拿過了楚宴手裡的碗,拿著湯匙一口一口的喂楚宴:「啊,張嘴。」

  楚宴硬著頭皮,總算是吃了一口。

  許久沒有吃到熱騰騰的事物,第一口下肚的時候,他整個胃都暖了起來。

  身體的不舒服仿佛都好了不少。

  再吃幾口,那股肉腥味卻越來越濃,楚宴覺得奇怪,恍惚間看見了謝清泉手上綁著的繃帶,頓時想到了什麼。

  他一下子捂住了嘴,急急忙忙的跑到廁所裡狂吐大吐起來。

  「……嘔。」

  謝清泉從那邊趕來,拍了拍楚宴的背部,心疼的問:「怎麼了?」

  楚宴連忙和謝清泉保持距離,他用看瘋子似的眼神看向謝清泉:「粥裡……有肉腥味。」

  謝清泉了然的看向了他。

  「你說清楚,那裡面你加了什麼?為什麼你的手受傷了?」

  謝清泉無奈的笑了起來:「……小羽疑心病真的太重了,饒是我,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肉喂你啊。」

  聽到他這麼說,楚宴胃部翻湧,竟然又忍不住吐了出來。

  等他吐完,才虛弱的問謝清泉:「那你的手又為什麼受傷了?」

  謝清泉的臉色微變,淡淡的看了下被繃帶綁著的手:「這個?那天想反抗的時候,不小心被自己的刀片給割傷了。」

  「真的?」

  「嗯。」

  楚宴正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謝清泉,此時謝清泉手上的繃帶忽然鬆開了,鬆鬆垮垮的差點要掉下來。

  楚宴皺緊了眉頭,還是把謝清泉拉到屋子裡面,將繃帶重新給謝清泉綁上。

  「下次注意一些,受傷了就記得好好換藥。」

  謝清泉見楚宴這麼關心他,一直笑彎了眼,仿佛身後也搖起了尾巴似的。

  楚宴疑惑的看著他:「我會不會把你弄疼了?」

  「不會!」

  「那傷口怎麼樣?醫生說要多久才能好?」

  「這個啊,我不太想好得那麼快,這個傷口不漂亮麼?」

  謝清泉晃動了兩下手臂,笑容裡多了幾分血腥。

  楚宴看向了他,心卻沉了下來:「……什麼傷口漂亮?這樣說很奇怪。」

  謝清泉沉思了起來,又笑著朝楚宴保證:「那我以後不說了!小羽不喜歡我的小愛好,我就改掉!」

  ……小愛好?

  楚宴覺得身體都抖了兩下。

  「你生病了,趕緊回去躺著吧,我把買好的感冒藥給你拿來。」

  「……嗯。」

  楚宴還在心裡安慰自己,別怕別怕。他和羅元傑打了那個賭,最後會是他贏的——因為謝清泉並沒有失控。

  等吃了藥,楚宴整個人變得更加昏昏沉沉了,還很容易嗜睡。

  又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間,他似乎聽到了誰的談話。

  「吐真劑他已經吃了,如果沒有效果,你知道下場是什麼。」

  「放心放心,我賣出去的商品,肯定是真貨。」

  「嗯。」謝清泉掛斷了電話。

  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楚宴仿佛又聽到了誰過來敲了門。謝清泉臉色陰沉的走了過去,將房門打開:「什麼事?」

  「我聽說程飛羽回寢室住了?我們就是過來看看他!」

  謝清泉面露殺意:「你們敢進這個寢室?不怕我了?」

  他們突然想起這寢室還有謝清泉這個怪人,頓時臉色一僵。

  「可程飛羽好不容易回來……老師也教我們多看看他……」

  謝清泉勾起嘴角:「那你們進來吧,但萬一進來受了什麼傷,就不關我的事了。」

  幾人同時都皺緊了眉頭,對謝清泉十分懼怕。

  他們沒人敢再進一步,乾笑的看著謝清泉,有幾個眼尖的看到裡面睡著的程飛羽,不由問:「程飛羽大白天的還睡著呢?」

  「小羽生病了。」

  「……生病?」幾人都紛紛看向了謝清泉,全是懷疑的目光。

  謝清泉皺緊了眉頭,眼底閃爍著寒光。

  楚宴雖然迷迷糊糊的,卻看見謝清泉身後藏了東西。

  他們不能進來!

  「唔……」

  楚宴發出了聲音,謝清泉擔心的看向了那邊:「小羽不舒服,你們等會兒再來看他吧。」

  「哦哦。」幾人還是懵的。

  謝清泉關上了門。

  「真礙事。」

  他看向了床上躺著的楚宴,發現他還完全沒有清醒的痕跡,便溫柔的問他:「小羽,乖……告訴我,上次那只附身的鬼是誰?」

  他必須得問清楚,到底是誰。

  和上一世完全不同的變故,讓謝清泉戒備極了,甚至想除去這個因素。

  楚宴大腦一片迷迷糊糊:「程凜。」

  「程凜是誰?」

  「程凜是燕……」

  [主人!]

  系統的自我保護,讓楚宴的腦子瞬間就驚醒。他的身體已經吃了那藥,做出來的反應都是最真實的,就連意識也……

  真的太危險了。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就停止了。

  謝清泉皺緊了眉頭:「燕什麼?」

  「耀叔叔的兒子。」

  還好剛才他最後那個字的發音並不很標準,這樣不知道能不能蒙混過關。

  謝清泉看了他許久,似乎是在打量,想試試他是不是在說謊。

  在這樣目光的大量之下,楚宴的心都在發顫,覺得像是被什麼給抑住了喉嚨。

  千萬別發現……

  要是發現的話就完了……

  還好謝清泉沒有再糾結,而是開始了下一個問題:「那為什麼……他會上你的身?」

  「我從小……就能看到鬼。」

  謝清泉眼底閃過震驚,撫摸著楚宴的雙眼,緩緩的吐出兩個字:「清源……」

  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謝清泉抱住了楚宴,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瘋狂、熱烈的愛著他。

  「小羽,你還是小羽麼?」

  楚宴抗拒著吐真劑帶來的負面後果,緊咬著牙冠,朝謝清泉說:「我是程飛羽。」

  聽到這個答案,謝清泉自嘲的笑了笑:「我問的什麼傻話,我還以為你能讓你哥哥附身,也能讓清源附身呢……」

  楚宴嚇得心臟都差點驟停了。

  他認為自己體內也有謝清源?

  原來謝清泉是這個意思!

  「最後一個問題,我和程凜,你選誰?」

  楚宴的眼瞳一片失神,終於無法再抑制自己,說出了那個名字。

  「程凜。」

  謝清泉捏緊了手,心裡抽疼,將楚宴放開。

  謝清泉什麼也沒做,只是喃喃的念了一遍:「程凜啊。」

  這樣的反應,比他做其他的反應更加可怕,生怕謝清泉再對他的身體做點什麼事來。

  謝清泉終究不是許楓,放開他以後徑直的走到了外面。

  楚宴重新躺倒在床上,身體完全脫力。

  他忍不住一陣後怕,因為方才太用力,眼底滲滿了生理性的淚珠。

  完了。

  謝清泉和程凜之間,因為他剛才那句話,徹底水火不容,成了情敵了。

  而許久不見的程凜竟忽然出現,還以為楚宴是真的哭了。

  「若我有身體,一定會吻掉你所有的眼淚。」

  楚宴:「……」哪裡來的湯姆蘇臺詞?

  程凜控制著右手,伸出去揉了揉楚宴的頭髮,長久的只說了一句話:「我好開心。」

  嗯,嘚瑟著呢,他感受到了。

  楚宴努力做著口型問他——等等,你為什麼能動?還不幫我?

  程凜語氣帶著笑意,之前的鬱悶一掃而空。

  聽見楚宴在情敵面前這麼說的時候,程凜心裡升起了一股快/感,比他弄死謝清泉還要爽。

  「因為我也想聽你的答案。」

  楚宴:「……」

  嗯,你比謝清泉還壞!

  楚宴反而隱隱有點興奮,這個世界可真是每天修羅場環繞啊。

  —

  夜風吹拂在臉上,謝清泉陷入了回憶當中——

  謝清泉和謝清源是雙胞胎,從一出生他們就在一起。

  家裡雖然有錢,可父親卻常年不在家。母親時常抱著他們,喃喃的自語:「媽媽就只有你們了。」

  謝清泉時常覺得這樣的母親很可憐。

  幾年之後,尤甚。

  他們是雙胞胎,自己的身體很弱,可謝清源的身體比他還弱,自己尚能有喘息的時間,而謝清源卻是常年都住在醫院裡。

  某一次,當謝清泉去醫院的時候,聽見了母親哀求清源的話。

  「清源,對不起……我們不治了好不好?醫生說,這麼多年的努力,也只能讓你活到現在。媽媽真的努力了,可還是做不到救你。」

  謝清源的小手放在她臉上:「媽媽,我知道……你和醫生叔叔談了,是不是想用我的心臟給哥哥?」

  謝母失聲痛哭,抱著謝清源一直在道歉。

  「我做不到,同時失去你們兩個人。」

  「所以,就丟掉更病重又活不長的我麼?」

  謝母身體發著顫,覺得自己骯髒的心思在這個孩子眼前完全透露無疑,就像是最隱私的東西被擺在了檯面上。謝清泉從小就通透得有些可怕。

  「這些是誰告訴你的?媽媽不是這麼想的!」

  謝清源指著一旁:「這個爺爺跟我說的。」

  謝母咽了咽口水,睜大了眼望過去。她甚至能聽到自己脖子轉動時哢嚓的聲音,等她望向那邊,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

  「清源,你看錯了,那邊沒有人啊。」謝母臉色泛白。

  謝清源垂下眼眸,捏住了被單:「嗯,沒有人。」

  謝母松了一口氣,讓謝清源簽了同意書,正打算出去的時候,站在外面的謝清泉卻突然進來,憤恨又帶著眼淚的看向了謝母。

  謝母慌亂的拿著東西走了出去,病房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清源……」

  謝清泉流著眼淚一步步的朝那邊走去。

  謝清源的臉色很蒼白,消瘦得和謝清泉都不太像了。

  「爺爺說我活不了多久,大概就一兩周。」

  「不過我死後,還可以救哥哥,讓你一直活著。」

  謝清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不要你死。」

  謝清源也只是笑,他從小就比他成熟,更像個哥哥。

  而後,謝清源還是推開了他。

  就算治療,也無法延續他的生命,所以謝母才會那樣說。

  自接受了謝清源的心臟起,謝清泉就覺得自己哪裡變得不對勁了。

  他越來越病態,就像是個瘋子。

  好害怕孤獨的一個人。

  好害怕……

  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全身的血液都會冰冷下來。

  直到……他聽說清源的□□還救了另一個人。

  若不是楚宴在,他真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怪物。而那張背景全是向日葵的照片,也是在那個時候拍下的。醫院裡就種植了有,幾個康復期的孩子在下面玩,謝清泉認識了楚宴。

  第一次有人朝他伸出了手,就像在漫無止境的黑暗裡,他抓住了光似的。

  清源死後,他就徹底一個人了。

  而那個人站在晚霞之下,給他丟了一個橘子:「吃嗎?護士姐姐給我的。」

  他的背後,是一大片的向日葵。

  那橘子謝清泉捨不得吃,到最後都腐臭了還當成個寶貝。

  再次遇到楚宴的時候,他已經把他給忘了。這是重生之後的蝴蝶效應,謝清泉一直這樣認為。

  他們原本該是最好的朋友!

  從初中、高中、大學,一直在一起。

  謝清泉捂住自己的心臟,眼底滿是眼淚滑落。

  手上的傷口完全止不住心裡的疼,他不斷的用手去摳,仿佛轉移了疼痛,就能轉移眼淚一樣。

  可為什麼……

  「還是好疼。」

  這一次,他終於不再選他了。

  別丟下我一個人,為什麼到頭來所有人都丟下他……

  —

  那天的事情,仿佛就是一個假像一般。

  等楚宴重新蘇醒過來,又看到了謝清泉的笑臉。

  他瞬間朝後面縮了幾下,戒備無比的看著謝清泉。

  謝清泉心頭一痛,狼狽的垂下了眼眸。

  「謝清泉,你還想做什麼?」

  「小羽,我只是想知道……那個鬼是誰,對你有沒有危險。」

  「……呵,這就是你這麼做的原因?」楚宴的表情滿是厭惡。

  謝清泉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剛才哭過了。

  早就見識過他兇殘的一面,楚宴早就不吃這一套了。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謝清泉嘴唇泛白,蠕動了兩下,終究沒有說出任何話。

  「謝清泉,我對你太失望了。」楚宴滿臉的疲倦,甚至捏緊了手,「你知不知道,我和羅……」

  「什麼?」

  「……算了,你走吧,我很累。」

  謝清泉只能站起身,什麼也說不出口。

  楚宴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總覺得他的背後染上極深的孤獨一般。

  楚宴在心裡對自己說——不要被迷惑,他又是假裝可憐來騙他的!

  只是,謝清泉總是在崩壞的邊緣,說不定哪天就會支離破碎。

  楚宴捏緊了手:「謝清泉,你之前說過,討厭自己,現在呢?」

  謝清泉的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過頭:「嗯,討厭。其實我很懦弱,很愛朝你撒嬌,很害怕一個人……偏偏我周圍什麼人也沒有。」

  謝清泉頓了頓,「小羽對於我來說,非常重要。」

  他能把重生之前的事情告訴給楚宴聽麼?

  不能。

  這樣只會被當成一個瘋子。

  當謝清泉走出這裡的時候,下面的陽光令人刺眼。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捉住那些光束,到頭來……卻發現根本只是假像。

  原來,只有他一個人被困在時間裡,出不來了。

  他只是害怕一個人而已,因為每一次都是他被拋下。

  清源死的時候,楚宴離開他的時候。

  「為什麼我總是遲鈍的,抓不住你們的手呢。」

  他抱住自己的身體,越發的不想一個人。

  —

  楚宴躺在床上,身體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朝羅元傑發了一條短信。

  [我輸了。]

  上次那個賭,他輸得太慘。

  謝清泉在他面前失控了,還差點傷害到了別人。如果不是他努力的發出了聲響,那些過來看他的人,還不止會怎麼樣呢。

  楚宴把手機扔到了一旁,茫然無措的望著天花板。

  「程凜,我想回家去看看媽媽。」

  「現在?」

  「嗯,我想家了。」

  「我陪著你。」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楚宴眼眶滿是淚水。他很想告訴程凜,自己選他是因為他和自己七年來一直在一起,不是什麼愛情。

  可話到嘴邊,被什麼給哽咽住,留下的只有酸澀。

  第二天的時候,他就朝學校裡請了假,從A市坐飛機飛往了C市。

  六月的C市簡直像個火爐,光是在街上站一會兒就能汗流浹背。楚宴下了飛機,周圍的人一直盯著他看,楚宴卻早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眼神。

  「好帥啊。」

  「就是太瘦了,真好看,像明星一樣。」

  楚宴低著頭,顯然是沒聽見這些話的。他有些社恐,害怕別人的眼神。等好不容易走出了機場,沈晴就站在外面朝他招手:「小羽~」

  楚宴連忙走了過去,僵硬的臉上終於露出一個笑容:「媽。」

  沈晴上下打量著楚宴:「怎麼瘦了這麼多?在學校有好好吃飯嗎?」

  「……有啊,我吃好多呢。」

  「我就說你在外面住辛苦吧,還是回學校住好!」沈晴把楚宴的行李放到了後備箱,「走,回家咯!」

  楚宴點了點頭,笑得十分開心。

  他們住的地方離機場大約四十分鐘的距離,楚宴在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沈晴看著楚宴,笑容也柔和下來。

  向來不用她操心的兒子突然回來了,沈晴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沒有去問,只希望楚宴能過得幸福就好。

  等回到了家,沈晴讓楚宴早點進去。

  家裡一桌子菜都是保姆林姨做的,沈晴雖然想做飯,但要去接楚宴,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快點去洗手吧,等下過來吃。」

  「好!」

  正當楚宴洗完了想吃的時候,又被沈晴給打斷:「等等,先讓林姨舀一小碗放到那邊去,再上柱香。」

  「……怎麼了?」楚宴很懵逼。

  「今兒是你哥的忌日,得單獨給他騰一碗。」

  楚宴嘟囔了兩句:「媽你偏心!每年都是這樣!」

  沈晴的笑容有些落寞:「當初和程耀離婚的時候,我們一直在為了小凜的死爭執。說到底……那天也是因為我沒有去接小凜,才會讓他出了車禍。」

  楚宴看向了她,笑得柔和:「哥早就原諒你了。」

  「你就會說些嘴甜的安慰我。」

  「是真的!」本人親口說的!

  再說了,害死程凜的人可是程耀之前拋棄的女人,和沈晴沒有半毛錢關係。

  程凜雖然是厲鬼,怨氣很重,但對沈晴完全如長輩那麼尊重。

  畢竟程凜死後,每年都惦記他的就只有沈晴了。

  楚宴回家來還有一點!

  在家裡的時候程凜都不敢亂來的,去了學校才亂摸。

  有些想歪了,楚宴輕咳了一聲:「香燭紙錢之類的呢?給我吧,我來燒。」

  「嗯。」

  楚宴拿著東西走到了門口,雙手合十的把東西全都燒了。

  他低聲問程凜:「好吃嗎?」

  程凜聽到楚宴的聲音,才緩緩醒來。

  一睜開眼,就看到楚宴在燒什麼東西。

  貌似還有畫著的菜肴——滿漢全席,看著倒栩栩如生。

  程凜忍住那喪心病狂的口感:「……真好吃,我挺喜歡的。」

  楚宴松了一口氣:「這是媽媽買的,說你也是需要供奉的……」

  程凜臉色瞬間就變了:「難吃!」

  楚宴:「……」剛才說好吃的人是誰?

  不過能和程凜恢復以往的樣子,楚宴感到很開心。

  他剛要站起身,忍不住笑了起來。

  「變臉變這麼快……」

  「如果是謝清泉,我就不會這麼說了。」

  「嗯?」

  「我只會罵垃圾。」

  噗,原來每個人還分地位不同,對應的罵人方式也不同?

  那看來一個難吃,還是尊重沈晴了?

  楚宴勾著嘴角,走到了那邊,開始和沈晴一起吃起飯來。

  沈晴看他一直在笑,無奈的問:「一直傻笑什麼呢?而且又在自言自語了。」

  楚宴連忙端正了態度,一本正經的說:「沒什麼!我就是覺得這個菜肯定很好吃!」

  沈晴也無奈的笑了起來。

  等吃完了飯,楚宴把箱子拖回了自己的屋子。好久沒回來,果然還是家裡好啊。

  手機裡,羅元傑發來了一條短信。

  [之前腿傷了的那兩個人,願意說是誰了,帶謝清泉來醫院。]

  [……怎麼了?]

  [我會把真相鮮血淋漓的刨給你看。]

  楚宴緊緊的盯著那條短信,心忽然被揪了起來,仿佛有什麼情緒在不斷的暈開。

  相信他?還是不信他?

  不一會兒,手機又響了起來,明顯是謝清泉打來的。

  楚宴捏緊了手,最終深呼吸一口氣,接通了謝清泉的電話。

  「什麼?」

  「小羽,別信羅元傑……」謝清泉臉色凝重的看著手裡的資料,他朝家裡第一次服了軟,才換來了這些資料。可謝清泉只恨自己為什麼沒早點和家裡服軟,早點拿到這些東西。

  否則也不會讓羅元傑這樣接觸楚宴了。

  「你們一個讓我別信你,一個讓我別信羅元傑。」楚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受夠了!」

  而謝清泉下面一句話,卻讓楚宴身體裡的血液全都冷卻下來。

  「他和程凜的死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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