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9章
情/事之後,燕王親吻著他優雅的背脊。
楚宴:[……要不是不想破壞人設,我真想讓他更粗暴一點!]
[你醒醒!]
[他一定是覺得我太可憐了,所以這種事情簡直溫柔死了!]
[……那你不爽嗎?]
[爽,爽得我流出了眼淚,原來燕王只用腿就好。]楚宴掉下了鱷魚的眼淚。
見楚宴如此,燕王還以為他又做了噩夢,還憐愛的親了一下他的眼角。
燕王看著他的時候,眼底的柔情快要溢出來。
楚宴:[嚶嚶嚶,真的被我猜中了。]
[別哭了……我要看書了。]
[看什麼書?]
[就是上次在主神空間下載的《論皮之人格如何產生》這本書,我看了之後,覺得分析得太有道理了,最近正想推薦給你看。]
楚宴乾笑了兩聲:[我不愛看書,你還不瞭解我嗎?等你看完再給我總結就成了!]
系統:[……]它一串資料,竟然比人類還愛學習,真艸蛋。
—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楚宴頭疼極了。
他昨天喝得太醉,完全不知道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床也亂得狠,還隱隱有幾分古怪的味道。
楚宴喊了幾聲:「陳周……」
他立馬便摸著自己的脖頸,發現嗓子啞得可怕。
過了一會兒,有一人快速的低著頭趕了過來。
來的人並非陳周,而是一個小太監。他乖巧的站在楚宴身邊:「公子,陳周在大王那兒服侍呢。」
「王兄起身了嗎?」
小太監點頭:「起身了,只是今日天氣冷,大王的腿疾又犯了。」
楚宴點了下頭,原本想起身,卻發現這小太監有點古怪:「你怎麼不敢看我?」
小太監漲紅了臉:「回公子……奴一直就是這樣的性子,公子猶如高天明月,奴不敢輕易褻瀆。」
楚宴:「……」
這恭維的話也說得太好聽了些,讓他莫名想起了一個油嘴滑舌的人——燕離。
楚宴搖了搖頭,心想燕離再怎麼應該也不會扮作太監。
楚宴正想站起來,卻發現他雙腿無力,差點跌倒在地。
楚宴忽然感受到了那處有些疼,他一瞬間便聯想到了什麼,立馬蒼白了臉問:「昨日……昨日我醉酒以後,送我回來的人是誰?」
小太監答道:「似乎是一個侍衛。」
「侍衛?哪個侍衛?」楚宴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聲音也冷了下來。
小太監也不知楚宴為何突然發火,瑟瑟發抖的跪了下來。
楚宴臉色越來越蒼白,似乎聯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而小太監一直在瑟瑟發抖,也不敢看他。
見他這樣,楚宴十分心煩:「幫我準備水,我要沐浴,你幫我準備一件衣服,和一面大一點的鏡子。」
小太監連忙說:「諾。」
等小太監終於準備完了東西,楚宴進入浴池的池邊,才拿著那面鏡子看。
他的寢宮也有浴池,只是不如燕王那邊的藥泉大而已。
借著氤氳的霧氣,楚宴背過身去看到了鏡子裡。他的背部除去那些難看的疤痕以外,便是被吻得青青紫紫的痕跡,還有雙腿之間最嬌嫩的地方,已經紅腫了起來。
楚宴臉色發白,將鏡子一腳踢開。
地上滑,鏡子就朝那邊滑過去了,並未摔碎。
只是楚宴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完全想不起昨日究竟是誰。
「……可惡。」
楚宴將身體沒入在水中,氤氳的白氣縈繞在他身邊。
正在此時,門外有人拿著一件乾淨的衣服走了進來。
楚宴心煩意亂,還以為是那個小太監,完全沒有在意是誰。
等他發現身形不對勁的時候,楚宴才警惕的喊了一句:「站住!」
對方的身影一頓:「怎麼一大早就沐浴?」
聽出是燕王的聲音,楚宴的臉都白了。
他定是被某個賊子給羞辱了,背上那些痕跡若是被燕王看了,他一定會大發雷霆。
畢竟自己才向燕王說了心悅他的那些話,就算沒人會討厭別人喜歡自己,那個喜歡自己的人是一個水性楊花之人,想必他也會有所反感吧?
楚宴越想越心亂,只把自己的身體沒入水中:「王上……」
「今日怎麼不叫寡人王兄了?」
楚宴笑得難看:「王上笑話了,既然王上已經知曉了這些事,葉霖便無法再若無其事的叫王兄了。」
燕王沉默了一會兒,倒也沒有動怒。
只是他的腳步走前,楚宴便反應極大:「王上請止步!」
燕王:「……」
楚宴慌慌張張的解釋了起來,臉色漲紅:「我現在在沐浴,王上有事可以等我沐浴完了再說。」
燕王將衣服丟在池邊,越發走進了楚宴。
方才霧氣甚濃,直到這個距離燕王才看清了楚宴。
他未著寸縷,墨色的髮絲如綢緞一般和池水融在一起,增添幾分妖嬈之感。楚宴的臉上還有被霧氣蒸出來的粉,透過氤氳的霧氣,頗有一種美人隔花相看的錯覺,美的東西,就變得更美了。
燕王無法形容此時的美感,只是楚宴眉心緊擰,給他一種自己再看下去,他便要羞恥得落下眼淚的錯覺。
楚宴半咬著唇瓣,眼底閃爍著不安:「別看……」
燕王仍舊沒能從這樣的美景回過神來,穿著衣服,一步步朝池水中走去。
楚宴只能一步步後退,甚至靠近了池邊:「王、王上?」
他在害怕自己?
燕王卻控制不住自己,朝他走去。
原本以為,昨日的他已經夠美了。
「今日你……似乎在避開寡人?」
楚宴把自己的身體藏在水中,生怕燕王看到那些不堪的痕跡:「不是。」
「那為何不敢看寡人?」
楚宴完全說不出口,他昨日醉得太厲害,竟不知被誰……
楚宴深吸一口氣:「勞煩王上先出去。」
燕王一挑眉:「寡人也在此沐浴。」
「穿著衣服沐浴麼?」楚宴眼中帶淚,「別再給我難堪了!」
燕王的臉色一變,眼底閃過沉痛。
他在池中矗立許久,直到最後,默默的起身回到池邊。
燕王想,楚宴會有這樣強烈的反應,大約是他恨透了昨日的事情了吧?
否則的話,楚宴今天也不會這般排斥他。
燕王心裡仿佛針紮那樣,恨昨日的自己為何沒有把持得住。
等他穿著濕淋淋的衣服走到外面,冬天的寒風吹在身上冷極了,陳周看見燕王這樣出來的時候,還不由大驚:「王上?」
「陳周,去把寒鐵鍊的鑰匙拿過來交給公子。」
陳周睜大了眼,還有些無措。
燕王卻狠狠的說:「就說,鑰匙是你偷出來的,莫要說是寡人!」
陳周咂舌,不懂燕王的舉動到底是為什麼。
——關心公子,又總是這樣不准宮人們告訴公子,這些關心其實都是燕王自己送來的。
天旭城到底不是燕王宮,無論是冬日新鮮的水果,還是公子殿內點的朱延香,還有冬日最暖和的銀絲炭,都是燕王仔細囑咐過的。
公子日常享用這些,卻並不知情。
陳周歎了口氣:「王上不好好同公子說一說嗎?」
燕王冷淡的看了過來:「若不是你自小同寡人一起長大,換了誰來說這件事情都是死罪。」
陳周這才知曉燕王是真的發了怒,他連忙跪了下來:「王上恕罪。」
燕王呼出一口濁氣,朝陳周淡然的說道:「起罷,去把鑰匙給他。」
陳周不得不遵從:「諾。」
燕王望著天邊的飛雪,想起楚宴昨日被他吻出來的那些痕跡,又道:「還有,吩咐醫師配些能消除痕跡的藥來,就說是為了消除他之前被打出來的那些傷痕的。」
「……這個,也不告訴公子嗎?」
「不准。」
陳周:「諾。」
等燕王離去,陳周才按照燕王的吩咐去做了這些事。
而燕王則是去了那邊,處理起堆積的政事來。
陳周不敢耽誤,便走到暗格去將鑰匙拿給楚宴。小小的錦盒裡面藏著一把鑰匙,寒鐵鍊堅硬,除了可以拿鑰匙打開以外,便沒有其他能打開。
陳周手一頓,從裡面取出了鑰匙。
他本想把東西拿給楚宴的時候,發現燕王正斜著眼看他。
陳周微怔,還以為是燕王不願意把鑰匙交出去了呢。
「王上可是後悔了?」
燕王將眼睛移到奏摺上:「拿給他。」
「……諾。」越發搞不懂王上的想法了。
當陳周將東西送過去的時候,楚宴已經沐浴完了。
看到陳周手裡的鑰匙時,楚宴還一臉的詫異:「陳周……你這樣,不害怕王上賜你死罪嗎?」
陳周哪兒敢多言,只能苦笑著搖頭:「為公子做這些,奴自個兒願意。」
楚宴的眼底浮現薄霧,接過陳周手裡的鑰匙,終於把這沉重的寒鐵鍊給打開。
他來行宮的這幾日,一直都戴著這個。
雖沒人感笑話他,可這東西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楚宴,他的身份低賤。
自紀止雲之後,他不想再被誰給丟棄了。
寒鐵鍊被陳周收了起來,楚宴摸著自己的脖子,心道以後終於不用穿著那些寬大的披風來遮擋這個東西了。胸腔裡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楚宴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
「謝謝你將鑰匙給我。」
「公子以後就別戴著寒鐵鍊了吧,脖子都有勒痕了。」陳周心疼他。
楚宴卻笑了笑:「被王上發現我脖頸上的寒鐵鍊沒了,你我可都是死罪。」
陳周很想告訴楚宴,其實就是王上自己給鑰匙的。
可話到嘴邊,他又默默給吞了回去。
王上什麼性子,他還不知道嗎?
他若是真的告訴公子了,怕自己才會有事!
陳周只能試探的說:「其實王上也並非要公子帶著這個,興許……我能偷出鑰匙,便是王上默許了!」
楚宴輕聲道:「這點我自然知曉,若不是他默許,你根本就不會拿到。」
「那……」
「無需多言,再怎麼我也不想連累你。」
陳周心頭一塞,長長的歎了口氣:「多謝公子,奴就先回王上那邊去了。」
「嗯。」
殿內又只剩下了楚宴一人,楚宴坐在鏡子前,他撫摸自己脖頸那處,那裡因為帶寒鐵鍊久了,的確出現了一道紅色的勒痕。
正當他看著自己的時候,身後出現了一個人,是方才那個小太監。
「你怎麼還在這裡?」
「自然是想來同你交換情報。」
楚宴頓時就認出了他的身份:「燕離?」
只有燕離才有這等惡趣味,不過他還真的穿了太監的衣服!
……那他方才的感覺沒有錯?
楚宴皺緊了眉頭:「等等,昨日送我回來的到底是誰?」
燕離笑著:「我啊。」
楚宴睜大了眼,隨後皺緊了眉頭:「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你是說,昨天親吻你的人不可能是我嗎?」
楚宴眼神泛著沉重的黑暗,他這個模樣,唯有燕離一人看過。
剩下無論是在紀止雲還是燕王身邊,他都還有乖巧的一面。
燕離走了過去,伸出手去撫摸著他的臉,癡笑的看向了他:「別這樣看著我呀,萬一我又一個忍不住吻你了怎麼辦?」
楚宴咬牙:「你怎可如此?」
「又有什麼做不得?」燕離覺著很奇怪,「世人皆被禮教所累,我高興怎樣便怎樣。比如現在,我心悅你……的身體。」
燕離笑了起來,最後幾個字在唇舌間輕輕呢喃而出。
楚宴的臉一陣青一陣紅,拍開了他的手:「下次再要如此,我便把你的事情告訴燕王。」
燕離挑眉,看著自己被拍紅的手,眼底到底是閃過什麼東西。
他昨日原本要來和楚宴交換情報,早早就在暗處等著楚宴。
可誰知楚宴醉得一塌糊塗,而他那個好王兄也趕了過來。
燕離只得煩躁的隱藏在暗處。
正當此時,他卻聽到了一個酥到心底的啜泣聲,饒是燕離這樣的人,也在一瞬之間恍惚了。
是楚宴?
王兄到底在做什麼事,他猜也能猜到。
燕離在暗處,他也能看清床上朦朧的在做著什麼。
他越發被楚宴勾起了欲/念,呼吸都亂了幾拍。
燕離雖然隱藏在暗處,殿內的燈光又不暗,他遠遠都能看見楚宴被欺負得狠了的樣子。滿臉的紅暈,迷離的眼神,還有那不斷的低吟聲。
宮內的香更濃了,不僅是香爐,還有縈繞著的情/欲之香。
幔帳裡被遮掩的聲音頓時就泄了出來,聽在耳朵裡,讓半邊身子都要酥麻了那般。
「雙腿夾緊些。」
燕離嗓子發幹,最開始的時候,原本只是覺得楚宴有趣。當他在看到這一幕之後,便徹底挪不開眼了。
在這樣下去,他真的不會淪陷?
§ 第30章
「我們只是合作關係,你該懂的。」
燕離笑了起來:「自然懂,不過……我也不介意變成其他關係。」
楚宴:「……」
燕離:「我可以為你報復紀止雲。」
楚宴嘲諷起來:「他若是知道自己喜歡的人,這樣幫著我報復他,該是什麼樣的想法?」
燕離挑眉:「被戴了綠帽,能有什麼想法?」
[emmmm……燕離耿直到我說不出話來反駁他。]
[反駁啊!必須反駁!你想崩人設啊!]
[但是他說出了我心底最真實的想法,直擊了我的靈魂,讓我覺得特別有道理,竟然無言以對。]
[……]
[而且他還說昨天和我一起的人是他耶……]
系統也納悶了,這個燕離不知道怎麼想的。
楚宴在心底輕咳了一聲,想越過這個話題。
雖然不知道燕離有什麼打算,但根據人設他應該被燕離騙到才是。
外面傳來呼嘯的風雪之聲,等燕離說完此話之後,楚宴徹底沉默了下來。
殿內燃起的暖香讓人沉醉,一如昨日那般。
只是一想起這些,楚宴臉色微白:「昨天的事情,就當一場夢吧。」
燕離卻不滿意這個結果:「當成一場夢也好,以後等你清醒的時候,我們有的是機會。」
楚宴總覺得這話無比怪異,可他卻無心同燕離再爭辯了。
「你來找我,是想跟我說什麼?」
聽到他這麼說,燕離才朝他說了正事兒:「離王兄生辰還有半個月,這段期間各國使臣將入天旭城。紀止雲是周國使臣,在王兄生辰之後便要離開。」
「你是說,我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燕離輕笑:「自然,且紀止雲已經安排明日我和王兄相見了。」
「……在哪裡見面?」
「宮外。」
楚宴呼出一口濁氣:「我懂了,你是想讓我過去,撞破你們的見面是嗎?」
「果然聰明,王兄對你、對我可不一樣,他見了我,應當是要找我報仇的。」而燕離也做不到如楚宴那樣乖巧,他雖任性妄為,卻自有自的傲骨。
楚宴點了下頭:「我明白了。」
說完這些,燕離已經要離去了。
臨走前,燕離看見楚宴滿臉的愁容,忽而心下一動。
「昨夜摸到你肌膚的時候,竟覺得嬌嫩的猶如一個女郎似的。」
楚宴猛然抬頭,卻見燕離丟下這句話之後,早已不見了蹤影。
楚宴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平白受了別人的調戲:「可惡……」
一想起昨日的事情,楚宴頭更加疼了。
這個燕離……
說什麼給紀止雲戴綠帽?
楚宴陷入沉思,若是紀止雲真的知道他和燕離差點做了的事情,或許真的會百般不是滋味,氣得吐血吧。
—
風雪在晚上的時候就停了,等第二天白天,已經一點都沒有下了。
天邊仍舊灰濛濛的,外面的雪被積得極厚。
楚宴小心的出了宮,按照燕離給的位置,楚宴很快便找到了那個地方。
他站在門口,抬頭朝牌匾望去——
他們見面的地方當真奇怪,吹雪樓,可是有名的銷金豔窟。
這個地方最有名的還不是美人,一切美到極致的東西都會在這裡得以體現。美景、美酒、還有各種珍奇異物。
「這位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
楚宴剛一進到裡面,便迎面而來一個低聲淺語的女子。
觀她之顏色,便知吹雪樓果然名不虛傳。女子名為笙娘,拿手的東西也是此樂器。她笑語盈盈的看著自己,當真柔軟無骨,容姿豔麗之中又帶著清雅,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卻勾人極了。
楚宴淡淡道:「不必了。」
笙娘掩面而笑,頗具韻致:「公子是第一次來?」
「……嗯。」
「那便樓上請吧。」
楚宴只能跟著她,想問的話又不知從何問起。
等他走到裡面,笙娘這才緩緩的關上了門:「公子請在裡面稍等,等會兒自有服侍的人來此。」
楚宴還沒來得及拒絕,對方已經離去了。
外面客人來往甚多,笙娘小心的穿過了這些人,來到了吹雪樓的閣樓。這閣樓也做得精細美麗,裡面放滿了鮮花,在冬日都綻放得無比嬌豔,可知吹雪樓每日花費了多少工夫維持這些美景。
正走到裡面,一人朝她笑了起來:「笙娘,這位公子和主人長得可真像……」
「看來主人昨日交代的,便是這位公子了。」
「還真是神奇,天底下還有這般相似的兩個人。」
笙娘卻不同意:「既相似,又不相似。」
「何解?」
笙娘仰著頭,笑得媚入了骨子裡:「你看到主人,會想蹂/躪他,玩弄他嗎?」
那女子打了個寒顫:「絕無此想法!」
「是了,樓下的那位公子,就連女子看見了……也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呢。」笙娘眼底眼波流轉,顯然是對他起了十足的興致,「仔細伺候著吧。」
「諾。」
而這邊,楚宴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他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透過小窗,望見外面的一切,竟不覺低俗。
或許是這裡太美了吧。
屋內點起了香,嫋嫋的從香爐中升起。楚宴只覺得鼻尖縈繞著好聞的味道,夾雜著一點點的甜膩,完全不會讓人厭煩。
楚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剛嘗到那滋味,楚宴便有些上癮。
這裡的一景一物,的確極美。
正當此時,門忽然被打開。
楚宴剛剛放鬆,此刻便有些緊張起來。
門外盈盈走來一人,裡面穿著薄薄的絲綢,外面直接籠罩著一層醉煙紗罷了。淡粉的色彩,還能看到裡面窈窕的身姿,她輕柔一笑,當真美得不可方物。
楚宴皺緊了眉頭,這下子也不知如何應對了。
「……我並未叫人來服侍。」
她指了下自己的喉嚨,嘴唇動了兩下,示意自己不能說話。
楚宴睜大了眼,倒覺得這樣的美人兒不能說話太可惜了。
她走了進來,楚宴卻渾身不自在。
只不過,她身上的香味混雜了裡面的香氣,讓楚宴覺得身體發軟。
再加上他方才喝的酒,竟隱隱有幾分情動的感覺。
楚宴的臉色大變,儼然已經發現了什麼,想要從這個房間離開。
[……那姑娘不會是燕離易容的吧?]
[???]
[她身上的味道和燕離一模一樣!]
[窩草,你沒跟系統商店兌換狗鼻子啊!]
[咳,總要觀察下細節嘛。不過燕離這個演技派,讓我仿佛看見了世界之外的另一個自己,皮到不行。]
[那你們可以相逢恨晚了。]
楚宴暗搓搓:[我正打算和他深~入交流一下呢!]
見楚宴似乎要走,姑娘便急急忙忙的想要擋住他,那笑容裡藏著幾分壞,不讓他離開。
誰知自己腿一軟,便跌在對方懷裡。
楚宴臉色微紅,呼吸也喘了:「你身上……什麼香味?」
溫香美玉在懷,燕離的眼神閃爍了起來,他淡笑不語,示意自己不知道。
楚宴身體卻軟得根本推不開他:「還是那杯酒裡?告訴我!」
這樣跌在一個姑娘的懷中,楚宴覺得羞恥極了。他半咬著唇,臉色早已變得漲紅,殊不知他這個模樣在燕離看起來,就宛如潑墨山水之中出現的一抹豔麗那般。
刺目、靡麗、濃濁。
——可真是教人心癢難耐呀。
燕離自那日後,便時不時的想起楚宴這種姿態。
他控制不住自己,竟還生出了幾分綺念。
燕離忽然湊了過去,嬌笑著親吻住了楚宴。
他強勢的把人給壓在了牆壁上,分明穿著女子的衣物,本該柔弱的。
可面對這個人,他柔弱不起來,就想欺負他。
這畫面有種說不出的美感,楚宴的眼底泛起了迷離之色,在掙扎之間不小心撩到了琉璃串成的珠簾。珠簾相互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音。
而他的臉上盡顯慌亂之色,竟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把他推開。
「你!」
你什麼?你怎可吻我?怎可調戲我?
燕離悶笑一聲,靜靜欣賞起他這幅姿態來。
真美。
仿佛慵懶而開的花,此刻嬌嫩的滴著水。
方才掙扎的時候,燕離的衣衫被扯掉了。反正那醉煙紗就脆弱,雖然好看,但經不起一點點的折騰,燕離倒覺得沒事。可楚宴看到了他的肩膀,又觸電似的轉開頭。
燕離心底就更悶笑了,特別是看著那被他吻得泛起了紅的薄唇,當真有種想再繼續吻下去的感覺。
楚宴憋了好久,只說出幾個字:「請自重。」
他之前只是個單純的公子,受紀止雲之恩救下,紀止雲教導他那段時間,楚宴根本也沒怎麼跟女子接觸過。
他只覺得,眼前的女子太……太大膽了。
好歹,自己也是個男子!
「自重什麼?」
當他發出聲音,楚宴認出了他:「燕離?」
「是我。」
楚宴眼底泛紅,胸口起伏:「莫要再羞辱我了!」
燕離一挑眉:「你認為這是羞辱?我從未對人做過此事。」
楚宴的臉上滿是驚愕,畢竟燕離給他的印象……從來都是情場高手。
「那你也不能這樣惡趣味,穿著女裝來……來……」
燕離笑了起來:「來什麼?親你?」
楚宴一時語塞。
「我想親你的時候,穿著什麼衣服都可以。」燕離說的話十分任性,卻帶著無比的強勢。
楚宴總覺得他和燕離的關係剪不斷,理還亂。
都是那日醉酒得太厲害……
楚宴原本還想說什麼,燕離似乎聽到了那邊的動靜,朝楚宴招手:「他們來了。」
「什麼?」
「噓,小聲些,紀止雲和王兄就在隔壁。」
一聽此話,楚宴的臉色都變了。
他不復方才的慌亂與羞澀,神情徹底鎮定下來。燕離朝他指了指,原來這房間竟然有偷窺用的小孔,是特製的。
透過小孔,楚宴看向了那邊。
同這邊的佈置一樣,這兩個緊挨著的房間就連擺設也是一模一樣。
燕王席地而坐,正小酌著,而淮月則站在他的身側。
「這裡面的味道太難聞,淮月,把窗戶給寡人打開。」
「諾。」淮月走過去將窗戶打開,還朝燕王說,「這香聞著挺名貴的,還加入了不少諸如白麝香、廣藿香、沒藥等等催情的東西。」
淮月所學甚雜,倒是能聞出這些味道。
燕王淡淡瞥了一眼:「做作之味。」
淮月差點笑出了聲,知曉王上近來似乎同公子出了什麼事,因此一直心情沉鬱。
等了不知多久,紀止雲都未到這裡。
反倒是笙娘推門而入,問道:「貴人可要些好酒好菜?咱們這兒姑娘……」
「滾。」
笙娘倒也不生氣,仍舊笑呵呵的:「貴人若不喜歡姑娘,亦有些伶人……」
燕王眉頭緊皺,似要發作,誰知正在此時,紀止雲便帶著一人來到了此處。
「你先退下吧。」
笙娘淡笑將房門關閉,吹雪樓的主人雖然是燕離,但最開始的時候,還是紀止雲為燕離辦起來的。雖然後來的發展皆是主人一人之力,但身為老人的笙娘仍舊記得這些。
紀止雲在吹雪樓裡,也是須得尊敬聽從的。
等她走遠,裡面那個身穿斗篷的人才將斗篷拉了下來。
「王兄。」
一看到他的時候,楚宴也覺得心驚。
畢竟真正的燕離可在這裡,他怎麼不過去?非要和他在這裡偷看?
似乎注意到他的眼神,燕離勾起唇角:「看戲。」
楚宴:「……」皮友你好!
不過他仍舊猜不中燕離到底想幹什麼,害怕驚動那邊,只能把自己想問的話全都吞進肚子。
燕王在看到他容貌的時候,也有些微愣。
暗探雖報告了這件事,可親眼看到的時候,又是另一種感受。
楚宴的確同燕離很像。
「當日離殿下在周國遭受折磨,倘若不是燕王拿五座城池來換殿下,他就要在牢中死去了。」紀止雲話語裡滿是關心和心疼。
假燕離咳嗽了起來,一副病弱的模樣。
燕王皺緊了眉頭:「燕離?」
假燕離輕笑了一聲:「數年未見,王兄莫不是認不得我了?」
這幅假笑,讓燕王十分熟悉,他憎惡的說:「自然記得。」
當年他折磨他的時候,便是這幅漫不經心的模樣,仿佛天地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入他的眼。
他看世界,都滿是無趣。
如今,仍舊一樣。
紀止雲便問:「王上決定多久帶離殿下回去?」
燕王看了他一眼:「司徒大人倒是上心。」
紀止雲抿著唇,許久才問出了那句話:「……離殿下回去,王上會放過葉霖嗎?」
他已知暴露,便不再隱瞞了。
「放過?」燕王覺得奇怪,紀止雲怎會用上這兩個字?他冷笑道,「該放過他的人是你吧,司徒大人?」
紀止雲之前總以為自己做的事是對的,可那日之後,他的心境起了極大的變化。
紀止雲徹底的陷入了迷惘,那是失去原本屬於自己東西時的無措。
雖然如此,他仍舊要幫燕離。
多年來,想讓燕離享受最好東西的願望已經在腦子裡根深蒂固,一時半會兒完全改變不了。
「王上說笑了,這件事情只要王上不怪罪,我怎會做多餘的事?」
燕王只覺紀止雲礙眼得很,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那邊的氣氛針鋒相對,而楚宴看到這裡,已經滿是譏諷的嘲笑。
他不想再看,從小孔那邊走到了這邊,席地而坐。
楚宴抿著唇,滿腦子都是紀止雲。
紀止雲究竟在想什麼?
回到他的身邊?
不,再也不能了。
因為他現在對紀止雲,除了恨,什麼也沒有。
燕離在一旁見他如此,便拉著楚宴走到鏡子前。
楚宴動了動唇角,輕聲道:「你想做什麼?」
「正大光明的去那邊的房間!難道你不想嗎?」
楚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而燕離已經開始給他上起了易容材料。
恍惚之間,他聽見燕離說:「你來穿女裝,想必是極美的。」
穿女裝?
楚宴的身體直接就僵硬了。
「住手!」
燕離看著他:「你不想報復紀止雲了?」
楚宴垂下了眼眸,低沉的說道:「想!」
「那你想如何報復?」
楚宴的眼底滾動著黑暗:「讓他嘗一嘗我嘗到的痛。」
燕離忽而笑了:「這不就得了?」
燕離彎著腰,湊到他的耳旁,「我會幫你。」
楚宴原本還抵抗著,到最後卻放棄了,便閉上了雙眼,任由燕離在他臉上塗塗抹抹。
兩人身高相仿,燕離卻是站著的。
燕離湊近了他,未綁住的青絲散落迤邐而下,差點要落到楚宴的臉上。而他則專注至極的拿朱筆為楚宴點綴著唇角。
終於化成,最後,燕離為他的眼梢點了一抹豔紅。
「好了。」
楚宴聽見燕離的聲音,緩緩的睜開了眼。
燕離離得他很近,兩人都帶著妝容,看著鏡子裡的他們,這樣完全像是兩個女子相交似的。
磨鏡之好?
楚宴瞬間想到了這個詞,他的臉頰微紅,想把這個想法拋諸腦外。
而燕離卻越發壞笑著湊近了他,撩起他一縷青絲,用刻意壓低的聲線在他耳畔流連:「姑娘甚美。」
他們挨得這般近,當真像是有什麼關係似的。
楚宴的臉上染上一抹豔紅,眸若點漆,長睫微顫。
「別鬧了。」楚宴啞聲說,「我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