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36章
蕭允澤將楚宴送回了周家。
兩人一同進到了裡面去,周父對蕭允澤的態度可謂是熱情異常。
楚宴雙腿都在打顫,八月盛夏天氣炎熱,風裡都不見半點涼意,他的後背儼然已經被薄汗打濕,走進周家的時候臉頰薄紅一片。
當楚宴快要走不動倒下的時候,蕭允澤扶了他一下:「要我抱著你進去嗎?」
「別,我父親會嚇死的!」楚宴連忙拒絕,還瞪了他一眼,用警告的口吻說,「不要亂來。」
蕭允澤勾起了嘴唇,只是用手去扶住了楚宴的腰,曖昧的輕輕一捏。
那雙手也被寬大的衣衫擋住,因此周父並沒有看到蕭允澤的行為,否則準兒得氣得吐血不可。
楚宴覺得難以忍耐,臉上的紅暈快要彌漫到細長的脖子上了。
「我說了不要亂來。」楚宴再次強調了一次。
蕭允澤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我是扶著你,並沒有亂來。」
楚宴:「……」呵呵,誰信呢?這手在做什麼呢?
當周父邀請蕭允澤進去之後,楚宴終於覺得松了一口氣,能趕緊回屋了。
他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去,而是朝周父藉口說:「父親,我身體不適,能否先回去?」
「玨兒,這屋內放置了冰塊會涼快些,你臉那麼紅是不是染了暑氣?」
楚宴啞然,面對周父的眼神也不好開口。
他滿臉的糾結,只好踏進去一步。
周父連忙讓他坐過來:「殿下費心救你,還沒好好跟殿下道謝呢!」
蕭允澤笑道:「救他是我的意願,不用道謝。」
楚宴瞪圓了眼,怎麼看怎麼感覺蕭允澤像那詞兒——
衣冠禽獸。
他都懷疑蕭允澤故意拖時間,想戲耍他玩兒了。
「玨兒,還愣著幹什麼啊?趕緊朝大殿下道謝!」
楚宴:「……」
父親還真是傻乎乎的,他兒子都被別人給咬了一口。
楚宴看了蕭允澤一眼,對方就像長出了大灰狼的耳朵和尾巴似的,一搖一擺眯著笑看他。
楚宴又揉了揉眼睛,才發現那都是幻想。
不過也太像了!
楚宴緊咬著牙:「多謝。」
他朝蕭允澤使眼色,希望他別拖時間了。
他在三皇子家的時候被下了藥,還好是蕭允澤及時趕到,兩人在那裡做了一回,又在馬車上做了一回,他現在只想趕緊沐浴,沒想到非被周父拉著同蕭允澤道謝。
那一處,可有東西完全沒清理。
「救阿玨是應當的,畢竟父皇都已經同意下旨賜婚了。」蕭允澤淡笑道。
周父心裡一咯噔,不由的睜大了眼:「賜、賜婚?」
「嗯,賜婚于我和周盼。」
楚宴和周父同時愣在原地,可兩人想的卻完全不同。
周父一想,完了完了,大皇子怎麼把他兒子看上了?看來大皇子還不知道盼兒就是玨兒,萬一婚禮當日被發現楚宴的男子身份,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楚宴卻看穿了蕭允澤的想法,他擺明瞭是想看自己穿嫁衣。
著實用心奸詐!
周父苦口婆心的勸:「大殿下,這……不瞞你說,我周家人微言輕,大殿下今後極有可能榮登那個位子,就不該找我周家,對你是一點兒助力都沒有啊!」
蕭允澤抿了一口茶,青花瓷杯中,茶香嫋嫋杳然:「關於這一點,我已經向父皇稟明,我不會坐上那個位子的。」
周父震驚的瞪大了眼:「這……我……」
「伯父不必震驚,我身懷怪疾滿朝皆知,他們怎麼會允許我成為太子呢?」
周父很想說,不不,殿下你真的太謙虛了。這次的事情之後,於家分崩離析,聶家也被一網打盡,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不服氣的,還有誰比你聲望高啊?
「可那怪疾殿下已經有很久沒復發了啊!殿下能力出眾,想必朝中會有許多人支持殿下!」
「伯父有所不知,我那怪病很久沒復發了,是因為周盼的血救了我。」
周父詫異的看了楚宴一眼,還不知道此事。
楚宴只能尷尬的同周父解釋:「我……姐姐不是前一陣子落了水嗎?紀神醫便將葵朱給姐姐服下,那東西正好能治殿下的怪病,所以姐姐的血也有了壓制的能力。」
周父恍然大悟:「殿下既然是因為盼兒的血,那以後盼兒定期會給殿下提供。殿下不必為了這個原因,而非要娶盼兒!」
「我娶他,是因為我心悅於他,不關其他原因。」
周父的臉色頓時煞白。
這這這——
他的身子都抖了起來,要命啊!
蕭允澤笑容變得溫柔:「再說了,離了他我就會再次發瘋,我和他不更是天生一對麼?他的血會束縛我,我也絕不會背叛他。」
周父睜大了眼,沒想到蕭允澤竟然會這麼說。
看他的模樣,柔情似水,不似作假。
真的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嗎?心甘情願被這種東西束縛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蕭允澤急切的想要和楚宴聯繫在一起,哪怕這種聯繫是束縛他,傷害到他幾身的,蕭允澤也甘之如飴。
被人給拋下,那滋味才是他最無法忍受的。
日日夜夜,無論怎樣的懊悔難安,他都不會在自己身邊。
所以,這樣的關心對蕭允澤來說,反倒是心安。
周父收斂了自己過於震驚的表情,複雜的望向了蕭允澤:「殿下,盼兒同玨兒一樣身體羸弱。玨兒活不過弱冠,而盼兒也同樣……」
這件事情蕭允澤早已經知曉,他垂下眼眸:「我知曉。」
「殿下知曉為何還想娶盼兒?」
「我只想要他。」
周父慌亂起來,已經找不到拒絕的理由,蕭允澤說得那麼斬釘截鐵,讓人忍不住去相信他。只是楚宴若真是個女兒,他或許還會覺得很高興,現在周父只有惴惴不安罷了。
「玨兒,你也說點兒什麼啊!」
楚宴抿了一口茶:「我想姐姐會同意的。」
周父睜大了眼,這……兒子怎麼還胳膊肘往外拐?
蕭允澤知道要給周父和楚宴留時間,便站起身來:「今日雖未見到盼兒讓他知道,不過見到阿玨也一樣。我先告辭了。」
……什麼叫做見到玨兒也一樣?
周父給嚇得不輕。
不過他還是站起了身來,送蕭允澤離開了這個地方。
屋子裡只剩下了他們,周父又吩咐身旁的丫環護衛離開,他才急急忙忙的對楚宴說:「玨兒啊,這可如何是好!我怎麼聽大殿下走的時候,似乎意有所指?說什麼見到你也一樣?」
楚宴也不好挑明瞭說,只安慰周父道:「在外人眼裡,我和姐姐是雙生子親密無間。大殿下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對呀,父親你別太緊張了。」
聽到楚宴的解釋,周父心裡松了一口氣。
沒察覺就好。
「那你怎麼答應了大殿下?」
楚宴無奈的笑了起來:「我能不答應嗎?」
周父的臉色頓時沉重,大殿下那番說辭,的確容不得拒絕。
他心裡愁啊,兒子被人給看上了,心裡就像吃了黃連似的。
他兒子怎麼這麼招男人喜歡?
都怪他糊塗,讓他穿了那麼多年的女裝!
「你也早些去休息吧,這事兒交給為父!」
楚宴倒是對這件事情沒啥意見,嫁人嘛,還可以每天和蕭允澤窩在一起玩兒很多play,不過他就算是心裡一萬個願意,嘴上也得做出為難的樣子。
OOC一下就是一萬點,痛得說不出話。
楚宴到最後也離開了這個地方,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連忙叫詩兒打來了水。
他雙腿發顫的坐在了床上,沒想到這具身體這麼羸弱,做一次就腰疼腿軟。
[老了老了,不就是馬車裡和蕭允澤來了一次嗎?想當年我###%%%%.]
系統:[……主人你說的話被河蟹了。]
楚宴也沉默了下去:「……」
[早就已經提醒了主人,這具身體很柔弱,你明天起來還會更酸疼的。]
楚宴:「……」
血淋淋的代價是吧!
[別想現實世界了,這個世界主人就是個弱雞,認命吧。]
楚宴滿臉的問號:[現在換你來打擊我了?]
[自從載入了情感輔助模組,我已經卸載了《論皮之人格的產生》。]
楚宴躺在床上,猶如一條失去理想的鹹魚。
等浴桶裡打滿了熱水,楚宴才解開了衣衫,很快就將身體沒入了進去。
藥性的確被完全解了,饒是他都覺得有些羞恥的伸出手指,自己給自己清理了那個地方。
他的鎖骨間佈滿了紅痕,全都是蕭允澤弄出來的。還好他明白分寸,沒有弄在脖子上。
等洗完了澡,楚宴才疲倦的回到了床上,很快就閉上了雙眼。
楚宴覺得極累,這一覺竟然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時間太長,他的頭都有些疼了。
楚宴捂著腦袋,迷迷糊糊的喊了幾句:「詩兒?」
沒想到走進來的不是詩兒,反倒是劉管家。他看見楚宴之後,面容蒼白的跪在了楚宴面前:「公子,你可總算是醒了!」
劉管家做事還算沉穩,很少有這樣慌亂的時候。
楚宴略微疑惑:「劉管家,你快些起來罷,發生了什麼事?」
「方才傳來消息,說陛下下了賜婚的旨意,大人當眾反抗,現在已經被拘在宮裡了……夫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直接嚇昏倒了!」
楚宴聽到這個消息,瞌睡蟲全然不見,整個人都清醒了。
他的臉色泛白:「父親怎會如此糊塗!」
劉管家也沉痛極了:「公子想想法子吧……」
楚宴又連忙著起身,急匆匆的穿上了衣衫,連頭髮也沒來得及梳就跑到了周母那邊去。
他身體不適,雙腿發顫也咬著牙裝作沒事,生怕被人給瞧出什麼來。
屋子裡燃著清雅的香料,煙霧嫋嫋升起,讓整個房間都帶上了這香味。
大夫正在給周母看病,屋子裡靜悄悄的,雖然所有人臉上都帶上了愁容,卻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
楚宴走了進去,問大夫:「我母親沒事吧?」
「夫人原本就身子虛,這下子又受到了如此打擊……」
楚宴心情更沉,等大夫開了藥方之後,就吩咐那些人先下去。
他坐在周母身旁,不知等了多久周母才緩緩醒了過來。
看到楚宴的第一眼,她便是哭:「玨兒,這可怎麼辦啊,我當初就該早些清醒,也不會讓你穿女裝,還被大皇子給瞧上了。」
「瞧上便瞧上了,母親別那麼憂心。」
「這怎麼能這麼說呢!萬一大皇子察覺你是男子,咱們周家就得滿門抄斬!」
楚宴抿著唇,很想告訴周母,蕭允澤完全不介意。
他糾結了許久,還是對周母說了實話。
一聽楚宴這麼說,周母更是震驚的睜大了眼,嘴唇哆嗦了起來:「大皇子竟然有這種癖好?我可憐的玨兒啊。」
好像還越解釋周母越擔心了。
楚宴只能任由她這麼抱著自己,面露難色:「……這件事情母親萬萬別說出去。」
周母連忙點頭:「我省得,事情輕重我還是分得清。」
楚宴站起身:「母親,這件事情已成了定局,也無可更改了。反正我活不過弱冠,也不能為周家傳宗接代,倒不如認了吧。」
周母一聽這話,覺得楚宴受了委屈,又低頭哭了起來。
「你一個男子,如何能忍受雌伏於人下?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一直神志不清,你也不會遭此厄運!」
楚宴抿著唇,試著說實話:「我其實是願意的。」
周母:「你不必故意這麼說了!玨兒,你心裡有苦大可以和母親說啊,別悶在心裡!」
楚宴:「……我,我沒悶在心裡。」
周母擦了擦紅了的眼角:「別說了,我都明白!」
楚宴欲哭無淚。
等好不容易安撫好了周母,看樣子她已經半答應了。
楚宴站起身來:「母親,我去找大殿下,讓他想想辦法救父親出來,你好生養身子,若你也病重了,父親那邊又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我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周母極不願意:「……你去找大皇子?」
「他當你們的女婿,總得做點什麼吧?」
周母對女婿兩個字尤其抗拒:「我也聽你父親說了,他若是喜歡你,怎麼不自己嫁過來!」
這話聽著就胡攪蠻纏了,不過周母沒發現,自己方才還滿是絕望的,在楚宴的安撫下,她成功的默認了蕭允澤可以嫁過來,而楚宴嫁過去就不行。
系統聽著滿是絕望:又誤導了一個。
「哪有皇子下嫁的?母親就別操心了。」
周母也是被氣糊塗了,長長的歎了口氣。
楚宴又同她說了會兒話,這才離開了周母的房間,轉而讓周家的人準備馬車,他得去找蕭允澤了。
然而這個樣子恐怕還不行,楚宴又換上了女裝,為自己好好的上了妝以後,這才朝蕭國皇宮奔去。
一到宮門口,今日守在外面的是禦軍的隊正張鳴,這是蕭允澤的人,之前楚宴就已經知道。
他正守著城門,大熱天的心情也差。
現在已經盛夏,暑氣未消,就算有點兒冰也是十分燥熱的。
等楚宴從馬車裡下來以後,張鳴一看到楚宴的臉,便連忙迎了上去:「周小姐今日可是來見殿下的?」
楚宴上了胭脂,為了同他周玨的樣子區分,整張臉的輪廓因為上妝的緣故,顯得更加柔和。
「殿下在宮內嗎?」
「自然在的,為周大人的事忙著呢!」張鳴又連忙低頭,「周小姐快進去吧。」
楚宴朝他笑了笑:「多謝。」
這一笑,讓那張臉上更添幾分姝麗,唇上的胭脂,襯著他白皙的肌膚,真真是好看極了。若以一句話來形容,便同雪映紅梅一般。
眾人看得愣神,等楚宴都走進去老遠都還沒緩過來。
張鳴一回頭,便見這群禦軍士兵們如癡如醉的表情,直接打了下他們的頭:「看什麼看!」
「頭兒,那姑娘是誰啊?」
張鳴哼了一聲:「怎麼著?你小子動了歪心思?」
他尷尬的笑了起來:「哪兒能啊,那一看就是誰家的千金小姐,我一個區區莽夫,人家能看上嗎?我只是想今晚咱們不是要慶祝去花樓嗎?就想找找差不多的姑娘……」
張鳴皺緊了眉頭:「這話在殿下面前說都不要說。」
「為啥?」他傻乎乎的問。
「這就是殿下看中的那位,你也知殿下的脾氣,懂嗎?」
其他人一聽,瞬間就不敢有任何遐想了:「這等美人,還是咱們殿下有福氣!」
所有人都哄笑起來,倒是張鳴想起了那日的事情,心裡都覺得發燙。
的確是美人。
「這種嬌花,還得仔細養著,否則一不留神,他就會自己枯萎。」
「除了咱們殿下,還有誰養得起?」
—
而這一邊,楚宴一路朝蕭允澤的住處走去。蕭允澤雖然是皇子中最大的,但因為身體的原因,蕭帝並未放他出宮建府。
當時二皇子都出去了,大皇子還沒出去,成了百姓熱議的一件事。
楚宴被宮人領著走過去的時候,守在外面的一人見楚宴來了,才連忙小跑著上去:「周小姐來了?現在陛下正在裡面同殿下說話,恐怕周小姐得等一等了。」
楚宴也只好咬牙站在外面等著。
他的身體十分疲倦,昨天的情/事激烈了些,就這個模樣,還真是……
頭頂是烈日炎炎,就這麼曬在頭上。蟬鳴聲在身後響起,讓他覺得刺耳極了。
楚宴站了一會兒,額頭的冷汗就順著下巴滴落到地上。
他不是不明白蕭帝的意思,蕭帝肯定預料到了他父親出了事,他會來找蕭允澤,這些恐怕都是蕭帝安排好的,故意不讓那些宮人進去稟告。
意識越來越模糊,楚宴的身體也搖晃了兩下。
正當他要倒下的時候,竟驟然跌入了一個懷抱。
楚宴整個人又瞬間清醒,抬頭看向了他:「你……」
「沒事吧?」蕭允澤滿是心疼。
楚宴搖了搖頭:「只是站得久了會兒,我沒那麼嬌弱。」
這話聽在蕭允澤耳朵裡,就是逞強。
蕭允澤面色鐵青,厲聲喊來了方才那位宮人:「你在我身邊當差那麼多年,做事竟然如此糊塗,自己下去領罰吧。」
宮人嚇得瑟瑟發抖,蕭允澤說的罰可和外面的不太一樣。
一些受了懲罰的宮人,許多都沒命活著回來。
他的確是害怕了,腿一軟就跪了下去:「殿下饒命。」
蕭帝從裡面走了出來:「你何必如此動怒?這都是朕吩咐他這麼做的。」
蕭允澤眼神冰冷的看向了蕭帝:「父皇明知他在我心中珍貴,為何要這麼做?」
蕭帝用打量的目光看向蕭允澤懷裡的楚宴:「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能把朕最出色的皇子迷成這樣。」
楚宴也不知是這眼神,還是背後的冷汗。
總之,他現在遍體生涼。
蕭帝道了一句:「進來吧,你既然來了,便是同意了賜婚,倒是比你父親識時務些。」
蕭允澤因為蕭帝的做法已經動了怒,他站在外面,表情十分冷淡:「父皇,他身體虛弱,恐怕不能和父皇詳談了。」
蕭帝很是驚訝,蕭允澤竟然會為了一個外人違抗他的命令?
「朕的確是讓他嘗到了點兒苦頭,你當真要這麼跟朕說話?」就跟護崽子似的。
蕭允澤卻分毫不讓。
楚宴朝他搖了搖頭,又對蕭帝說:「這次來,本就是想向陛下說明,父親並非有意抗旨,殿下,便讓我同陛下談一談吧。」
楚宴是下了決心的,蕭允澤見他這樣,也只能同意。
當楚宴走進去以後,殿門又被關上了。
屋內燃著清淡的花果香,又放置了冰塊,熱氣一下子就散去了。
蕭帝負手背對著楚宴:「周玨,你可是心甘情願的想同允澤一起?」
「……是。」
「這話朕卻覺得你說得不實,據我所知,你是個死板的性子,若不是為了周家,如何能接受得了這種恥辱?」
楚宴忽然很想吐槽,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他不願意?
「同殿下成親,並不是恥辱。」
蕭帝笑了一聲,反正他是不信的。
屋子裡的氣氛驟然凝固,蕭帝一直在打量著他的臉,楚宴覺得那目光如臨針氈。
楚宴臉色蒼白,緊蹙著眉:「……陛下既然已經知道了我不是女子,為何要答應給我和殿下賜婚?」
蕭帝淡然的說:「你知道蕭家皇室吧?」
「……?」
蕭帝見他有些懵的表情,倒覺得有點意思:「若換做其他人,是絕不可能同意。不過蕭家幾代帝皇都喜歡男人,還真像是詛咒似的。」
知道啊,他們蕭家出基佬,出情種嘛。
楚宴點了點頭。
「若非朕自小就知道這些,對男子與男子之事,並沒有那麼排斥。」
楚宴又點了點頭,原來是從小就接觸這個概念啊。
「允澤會喜歡上男人,其實我一點兒也不驚訝。他自小就像是百年多以前的一位皇子,也是後來的淩王,甚至允澤發病的時候,朝中還總是議論紛紛,說他乃是蕭淩的轉世。」
楚宴一邊聽著,還一邊覺得這群人還真是洞察秋毫。
事實的真相就是這個樣子……
人民群眾的腦補可真厲害!
「不過這些都被朕駁斥了回去,允澤會這樣乃是因為他母親在懷他的時候中了毒,所以他一出生就染上了怪病。這也是朕一直以來都十分愧疚的事。」
蕭帝覺得虧欠了蕭允澤,所以縱然遠離、甚至有些害怕這個兒子。
但他的心裡始終藏著愧疚的,蕭允澤自小就沒對他要過什麼,這個賜婚……還是第一次。
說到這裡,蕭帝又對楚宴說:「允澤的眼光不錯。」
楚宴愣在原地,還沒明白這神轉折是什麼。
蕭帝不是討厭他嗎?
「朕會放了你父親,不過仍有一個條件。」
「陛下請說。」
「要放你父親,除非你能當著朕和允澤的面,和聶靖雲和喬翰秋劃清界線。」
楚宴微怔:「聶靖雲不是已經被抓起來了嗎?等秋後便要處斬……我劃不劃清界線,又有什麼關係呢?還有喬公子,我早已經和他退親了。」
蕭帝卻笑得意味深沉:「朕也是個父親,不想讓允澤日後傷心。你太討人喜歡了。」
楚宴:「……」
這到底是誇他還是損他?
「自當從命!」
蕭帝見他目光坦蕩蕩,總算是認定了楚宴對那兩個人沒什麼感情,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他吩咐宮人開了門,和楚宴走出了門口。
蕭允澤連忙迎了上來,很是擔心楚宴。
蕭帝都看在眼底,深深歎了一口氣。
「行了,朕也累了,周卿朕會放了他的,你們也別杵在這裡了。」
他們連忙恭送了蕭帝,蕭允澤轉過頭來問楚宴:「父皇同你說了什麼?」
「是關於聶靖雲的事。」
這邊蕭允澤正想說什麼,那邊就有一個宮人急急忙忙來稟告:「殿下,不好了!聶靖雲在牢裡發瘋了!」
「什麼,瘋了?」楚宴錯愕的看向了那邊。
蕭允澤卻冷哼了一聲:「瘋了,我看是裝瘋賣傻吧!」
楚宴抿著唇:「我想去看看聶靖雲。」
蕭允澤皺緊眉頭:「……你見他作甚?」
這話就像是醋罎子打翻了似的,全都泛著酸氣兒。
楚宴正色道:「把我們快要大婚的消息告訴他。」
蕭允澤一聽這話,頓時陰轉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去。」
楚宴轉過頭來,覺得沒眼看。
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