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5章
落沉宮高高的位於雲端,被蘇墨垣用術法所固定。
這座宮殿原本就是蘇墨垣煉製出來的法寶,從這個方向望出去,縹緲的雲層浮現,使得落沉宮看上去不像魔修住所,反倒比雲仙宗還要像正派。
誰也沒敢輕舉妄動,蘇墨垣看到這樣的場景時,心口發緊。
蘇墨垣知道楚宴一直對沈青陽念念不忘,他害怕楚宴對他舊情複燃,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徒兒,你退後,師尊會幫你奪回靈骨!」
聽了這話,楚宴竟拒絕了蘇墨垣的要求。
「這是我和沈青陽之間的恩怨,與師尊無關。」
蘇墨垣皺緊了眉頭,臉色瞬間變了。
他對沈青陽更加不待見,蘇墨垣的心裡升起了一股別捏的霸佔欲。
那是他救下的人,就算是欺負,也只能給他一人欺負。
別的人,休想!
蘇墨垣的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笑容:「這些年是我太溺愛你了,讓你忘記了尊卑?」
楚宴朝蘇墨垣的方向望去,魔氣縈繞在他的四周,逐漸變得渾濁。而他眼眸猩紅的顏色在一點點加深,看上去就像是紅寶石一樣。
楚宴望著他的眼睛,忽然想起了上個世界的程凜。
……這醋缸,他甚至都覺得蘇墨垣是某個人了。
楚宴連忙咳嗽了一聲,差點被蘇墨垣打斷自己醞釀已久的情緒。
「我不是那個意思。」楚宴直直的望向了沈青陽,「這個人,我要親自殺!」
蘇墨垣眯起眼,似乎想從楚宴臉上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待蘇墨垣確定這並不是說謊之後,他的心情頓時愉悅了起來,還洋洋自得:「沈青陽,你看見了吧,我徒兒說要殺你了。」
沈青陽:「……」
在看見前任和別人打情罵俏之後,他的心裡非常的不爽。
雖然是自己親手捨棄,不要了的東西,可當楚宴這樣對另一個男人的時候,他還是會覺得氣悶。
沈青陽不由想起了一百多年前初見楚宴時的樣子,他一身孤傲如雪,如水中之月,看似近在眼前,實則遙不可及。是他親手掬下這輪明月,擾亂了那一池寒潭。
只可惜,他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比起情愛的東西,他更嚮往大道。
沈青陽的不爽也只是一瞬間,很快就恢復了以往的模樣。
「八十年未見,玄微可好?」
「雲仙宗的玄微早就死了,在你面前站著的只是魔宮的林清寒。」
楚宴的聲音沙啞,說出這話的時候,飽含了太多情緒。
當年的一顆真心,全被對方踩入泥濘。不僅如此,還要剝去他的靈骨,毀掉他的容貌,對他的態度就像是自己是他的污點那般,非要除去不可。
如今沈青陽要再辦雙修大典,自己怎可讓他如願?
沈青陽笑容一收:「清寒。」
楚宴喚出自己的本命靈劍:「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沈青陽手裡還捏著天玄丹:「你對我動手,是不想要你的靈骨了嗎?」
楚宴的本命靈劍綻放出藍色水光,他的語氣發狠:「就算不要那東西,我也能殺了你!」
沈青陽眼底閃過愉悅,不得不說,他已經多少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被人重視,被人愛著,誰都不會反感這樣的感覺。
不過楚宴直到今天還要念念不忘的記著他,就算這份感情已經不是愛,只是恨而已。
畢竟沒有愛,哪來的恨?
眼看楚宴就要殺過去了,還是蘇墨垣攔住了他。
「稍安勿躁。」蘇墨垣魔氣外放,傲然的看向了沈青陽,「雖然我徒兒不想要靈骨,可我卻想要,交出來!」
楚宴的動作一頓,朝蘇墨垣看了過去:「師尊……」
「這可不行,魔尊以為我會這麼輕易的交出天玄丹?」
蘇墨垣語氣一沉:「沈青陽,你可真是厚顏無恥。」
沈青陽收斂了笑容,他的前世是個魔修,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行事。
「說吧,想要什麼?」
「碧落草。」
蘇墨垣的氣息驟變:「不可能!」
碧落草被蘇墨垣分成了三份,打算慢慢治好楚宴的臉。
倘若剩下的兩份被沈青陽奪去,楚宴的臉怎麼辦?
沈青陽似乎還想說什麼,楚宴這邊已經攻了過來。
他的氣息不穩,原本金丹突破元嬰的時候就已經失敗,讓自己丹田受損。
現在的他莫說蘇墨垣了,連楚宴也打不過。
蘇墨垣看得驚心,生怕那東西被沈青陽給毀了。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楚宴不費吹灰之力的將沈青陽打敗。
「……竟是個傀儡□□!」
蘇墨垣臉色難看。
從來都是他戲耍別人,可沒有別人戲耍於他的。
楚宴用劍指著沈青陽:「你的本體在雲仙宗吧?」
他就覺得古怪,沈青陽城府那麼深,為何會不管不顧的跑過來救江淮。
原來……竟然是這麼一回事。
這分神不過是為了試探他罷了。
看來天玄丹也是假的!
沈青陽跌坐在地上,雖然被楚宴用劍指著,還是站起身,直直的朝楚宴而去。
楚宴的劍插在了他的身體裡,他也不管不顧。
「這麼久了,你還是對我有情。」
因為楚宴被沈青陽這一抱,蘇墨垣當場發怒:「沈青陽,你找死!」
蘇墨垣手心甩出一團烈火,將沈青陽的身體燒成了灰燼。
沒想到等那傀儡燒完,便出現了一張靈符。
從這裡面,傳出來沈青陽的聲音。
「林清寒靈骨我並未練成天玄丹,若想要回他的靈骨,便拿碧落草和江淮來換!」
蘇墨垣臉色沉了下去,身上的威壓完全收不住。
落沉宮震動,地面劇烈的搖晃,這也惹得下面的魔修們紛紛蒼白了臉。
這等威壓,到底是誰惹尊上生氣?
而在雲層之中的落沉宮之中,饒是楚宴元嬰期修為,也不由的皺緊了眉頭。
落沉宮搖晃的程度,仿佛這裡都快要崩塌似的。
果然如他所料,從落沉宮的高處掉落下一塊懸樑,快要砸在蘇墨垣的那邊。
「師尊小心!」
楚宴拉了一把蘇墨垣,沒想到因為周圍搖晃的緣故,他和蘇墨垣就直直的摔倒在地。
再次看過去,蘇墨垣已經壓在他的身上了。
楚宴:「……」
蘇墨垣也覺得意外,原本因為沈青陽的緣故,心情極度糟糕,卻因楚宴的動作,而忽然春暖花開。
眾魔修:wuli尊上究竟是怎麼了!剛剛還那麼恐怖的額威壓,現在就連血煉之地也能感受到和煦的春風!
「師、師尊?」
「乖徒兒,讓我抱一會兒。」
楚宴臉色泛紅:「請師尊讓我起身。」
蘇墨垣牽唇一笑,猶如睡海棠般慵懶鬆散:「這就害羞了?」
楚宴:「……」不,你那只眼睛看出來的!
—
楚宴回到了傾歡宮,他站在外面,柳絮紛紛而下,就猶如白雪那樣。
楚宴並沒有立馬走進去,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還心中鬱鬱。
「師尊……」
楚宴忽然聽見有人喊他,不由朝這邊望了過去。
「雲蕭,身體如何?」
傅雲蕭露出一個笑容:「有師尊在,我自然是好了。」
楚宴朝他伸出了手,傅雲蕭竟然下意識的躲避。
楚宴忽然覺得違和,可看向那邊,那分明是傅雲蕭。
「嗯。」
他走到了裡面,用話來試探傅雲蕭:「三日後,傅家家主要來傾歡宮。」
傅雲蕭眼神微閃:「家主?」
他這反應的確太奇怪了,楚宴終於確定了眼前的人的身份。
簡單的障眼法,楚宴一定能看出。
大約是江淮放在腰側的狐狸面具是一個法寶。
那是什麼東西楚宴並不知曉,可眼前這個化作傅雲蕭的人,楚宴敢斷定是江淮。
他的眼底閃過暗芒。
既然江淮想玩,他就陪他玩玩。
楚宴露出一個笑容,態度溫和:「你如今是我的徒兒,自然由我護著,傅家的人不敢拿你怎麼樣。」
當他這個模樣的時候,身上的菱角一下子就平了。
江淮望向了他,柳絮紛紛而下,傾歡宮美得就跟仙境似的。
他的臉上帶著白色的面具,任何花紋也沒有,看著空洞而可怕。
江淮愣愣的看著他,正是因為平日的楚宴冰冷而孤傲,這偶爾的軟化才會顯得如此迷人。
「怎麼一直這麼看著我?」
江淮驀然回過了神,連忙倒退了一步。
「師尊恕罪。」
因為之前那只靈獸和楚宴的對話,他才花費了極大的力氣從籠子裡逃了出來。自己又不是像楚宴當初那樣靈骨被毀,那籠子還暫時困不住他。
他想要查清楚。
「你是哪裡來的這麼多規矩?記住這裡是魔宮,不是什麼修仙宗門。」楚宴似乎很不喜歡一板一眼的。
江淮抿著唇:「……是。」
楚宴的眼眸彎彎如月,把手伸到了江淮那邊。
江淮很是緊張,生怕楚宴會發現什麼。
可沒想到,楚宴卻只說了一句:「低些頭。」
江淮皺緊了眉頭,只好照做。
而後,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發間被被插入一根墨玉的簪子。
「你既然叫我一聲師尊,未來便由我護著你。」
不得不說,看見那個濫殺無辜的魔修竟然還有這樣一面,他感到很是驚訝。
有人護著的感覺太好了,縱然在雲仙宗,沈青陽雖然是他的雙修道侶,可他時常閉關,也是無法時常護著他的。
楚宴表現得越是純粹,他的心裡就對當年那件事情存疑。
「走吧。」
「……是。」
江淮連忙跟了上去,微微的垂下眼眸——
這份感情,讓他羡慕。
§ 第66章
雲仙宗之內,薄薄的霧靄圍繞著竹林,又是春雨過後,竹葉上也沾染了許多晶瑩的雨珠。靈竹成片的栽種,風一吹滿是清涼之感,竹葉互相碰撞颯颯作響。
沈青陽閉關就在這個地方,夏軒朝竹林深處走去。
走到竹林最深處,放眼望去全是鬱鬱蔥蔥。
夏軒朝前凝視,終於見到了剛剛睜開眼的沈青陽。
「可有打聽到什麼消息?」
沈青陽看向了夏軒:「蘇墨垣所在的魔宮乃魔修聚集之地,蘇墨垣又是化神期修為,哪能這麼容易就知道江淮的下落。」
夏軒背靠著門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你在林清寒身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夏軒連忙從自己的臆想之中回過神來:「怎麼這麼說?」
沈青陽前世乃魔修,自然看得清:「夏軒,你生了心魔。」
夏軒眉頭蹙起:「我生了心魔?怎麼可能!?」
「你難道不覺得近來越發控制不住自己?」
夏軒的臉色變得難看,他在傾歡宮三個月,行事的確越來越靠近魔修了。只不過夏軒一直自欺欺人,覺得回到雲仙宗會好起來的。
見他不說話,沈青陽便知不妙:「……這幾個月你好生在雲仙宗,莫要再插手這件事情了,我會稟明宗主,魔宮的事情由我來善後。」
「不行!」夏軒呼吸急促,只要一想起沈青陽和楚宴要對上,這句話便脫口而出。
沈青陽終於懂了,朝他望去:「夏軒,你莫不是動了心?」
夏軒低頭沉思:「……我看到了師叔吃下碧落草之後,逐漸被修復的臉。」
「你是被美色所惑。」
沈青陽這個樣子,就讓夏軒覺得心裡不爽。
這種三心二意的人,還有江淮師兄和師叔同時喜歡他。
夏軒的眼眸滾滾著濃濃的黑暗:「沈青陽,你既然當初對師叔做了這些事情,為何當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你是這樣的反應?莫不是對師叔還有感情不成?」
「夏軒,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沈青陽知道夏軒平日說不出這話,他將清心咒打了過去,夏軒才恢復了正常。
「你可知方才自己說了什麼?還說自己不是生了心魔?」
夏軒睜大了眼,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我……」
沈青陽拂袖離去:「心魔叢生,還控制不住自己。夏軒,你真的該好生反思了。」
沉溺情/欲,便會落入這樣的下場。
他此生定要問鼎大道,那些東西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沈青陽努力忽略掉自己心頭的那一抹不爽,不斷的告誡自己。
—
一連過了幾日,傾歡宮中江淮和傅雲蕭對調了身份,現在被關在籠子裡的那個才是傅雲蕭,而外面叫他師尊的人是江淮。
之所以還沒有暴露,大約是江淮獨特的本命法寶。
江淮既不是劍修,也不是法修,在一次試煉之境裡,江淮尋到了如今的法寶和功法——千幻。
這東西十分特別,雖然沒什麼攻擊力,可一般變幻之後,鮮少有人能分出來。
這也是夏軒一直潛入魔宮而沒有暴露的根本原因,江淮為他施了此術。
自從那日之後,江淮一直待在楚宴身邊,他有太多的懷疑沒弄清楚,自己和傅雲蕭調換了身份,留在楚宴身邊暗查,是最好的辦法了。
籠子裡的傅雲蕭依然在沉睡,能蘇醒過來的時間少之又少。
可每次醒來,他都會眼睛赤紅的看著江淮,恨不得吃了江淮。
楚宴覺得有趣,每每都會湊近籠子,都會調笑似的問:「你不恨我,反而是恨雲蕭,可真是奇怪。」
傅雲蕭眼底滿是痛苦,很想告訴楚宴真相,卻說不出話來,他被江淮下了禁言咒。
正因為這個原因,他便更加憎恨江淮了。
奪走了他的身份,也奪走了師尊。
于傅雲蕭來說,楚宴對江淮的好,那全都是他的!
江淮有些不忍,傅雲蕭畢竟什麼罪過也沒有,是代替自己受苦的。
江淮問楚宴:「師尊,你要關他到何時?」
楚宴冷漠的說:「我被沈青陽關了九十天,怎麼說也得關他九十天。」
傅雲蕭心裡更急了,在籠子裡:「唔!!」
楚宴皺眉:「聒噪。」
不過沒多久,因為藍蓮火還未徹底和身體融合的緣故,傅雲蕭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江淮歎了口氣:「師尊真的那麼恨沈青陽,到底為什麼?」
楚宴平日對江淮的態度還算溫和,但只要一提到沈青陽三個字,他的臉色就瞬間陰沉下來:「以後少在我面前提起這個名字。」
以前江淮還擔心楚宴還對青陽餘情未消,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
他恨沈青陽,視他為仇人。
江淮竟有些高興:「那徒兒以後就不提。」
「……嗯。」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到了夜晚,楚宴渾身都變得難受了。
楚宴前幾日吸了蘇墨垣的火靈力,此時又全都被豔骨消化掉了。
他不想叫那些鼎爐,便讓江淮去找含著火靈氣的靈酒過來。
「師尊還要喝酒?」
楚宴全身發顫,緊咬著牙齒:「……去,找來。」
「師尊很冷?」
這是楚宴最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他不想讓任何人知曉。
這魔宮裡,除了蘇墨垣和玄緲以外,還有誰知道這件事呢?
江淮覺得奇怪,留了個心眼,還是儘快去找了帶火靈氣的靈酒來。
當他再次回到傾歡宮的時候,楚宴已經冷得瑟瑟發抖了。
他這個樣子,讓江淮覺得更加古怪。
「師尊,酒來了。」
「給、給我。」
江淮把東西遞了過去,看見楚宴一口口的喝了起來。
這麼多火靈氣的靈酒,莫不是楚宴缺火靈氣吧?
可據江淮所知,楚宴是天靈根的水靈根,水火相克,他根本不需要火靈力才是。對於他來說,火靈力入體只會讓他難受和痛苦,這到底是為什麼?
江淮越想越覺得奇怪,等等……他怎麼記得楚宴收下的鼎爐全都是有火靈根的?
之所以說楚宴是魔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收了太多鼎爐,徒留話柄。
現在看上去,裡面另有隱情?
楚宴已經喝了很多了,顯然已經醉了。
「師尊,你不能再喝了。」
「陪我喝。」
「可……」
楚宴拿出了兩個杯子,強硬的倒了兩杯:「你是我徒兒,就不知尊師重道麼?」
江淮心想,誰是你徒兒啊?
你徒兒如今被我施了術法,還在籠子裡關著呢。
只是他想知道當年的事情,就必須做出傅雲蕭的樣子。
江淮討厭酒,還是拿起了酒杯,一口飲下。
「真乖。」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楚宴笑語晏晏的看著他,雖然楚宴什麼也未說,這樣直勾勾盯著誰的樣子,就已經足夠勾人的了。
他半眯著眸,眼尾幾分豔紅皺開。
江淮的心跳在此刻加快,心想要是在他的眼梢畫上朱砂,定然會十分好看。
楚宴似乎拿錯了杯子,唇印到了他用過的杯子上,將裡面的酒水一飲而下。
在這期間,楚宴也一直笑著望向自己,等喝完以後還伸出了猩紅的舌尖舔了下嘴唇,眼眸裡仿佛藏著鉤子似的:「好喝。」
一種莫名的感覺在江淮心裡猶如煙花炸開。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楚宴用了他的杯子,那方才兩人豈不是……
一想到這個,江淮的臉色就有些微紅。
楚宴補充夠了火靈氣,已經不大冷了。只是他完全的醉倒,對周圍的事情全無防備。
江淮將他抱到了床上,紅色的幔帳被風吹的微動。
「唔……好冷。」
「師尊不是元嬰期修為嗎?怎會覺得冷?」
江淮一步步的誘導著,想要知曉真相。
楚宴身上圍繞了太多的謎團,江淮想一個個的解開。
時間已經到了下半夜,楚宴不知道喝了多少,眼底早已經是一片迷離之色。
「雲蕭,你過來些。」
江淮湊得更近了。
「抱抱我,好冷,我需要火靈氣。」
這話聽來太過曖昧,江淮的臉頰燙了起來:「火、火靈氣?」
「你身上有藍蓮火,只需要一點點。」
他就像是個不知滿足的孩子似的,朝他索要著糖果。
可江淮是水木雙靈根,身上別說藍蓮火了,連火靈根都不是。他頓時慌亂了起來,不知用什麼理由糊弄過去的時候,楚宴便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江淮:「……」
原來方才他是醉了才說這種話的?
江淮心頭劇烈的跳動了起來,離開了楚宴身邊。
而那一處,傅雲蕭已經蘇醒過來了,在看到這一幕之後,他狠狠的撞擊著籠子,恨不得殺了江淮。
江淮走到了那邊:「別白費力氣了,你只是築基期修為,是出不了這個籠子的。」
傅雲蕭聲音沙啞,好不容易才說出了話:「你,別再占著我的身份。」
「這可不行,我有事情必須得弄清楚。」江淮語氣一頓,眼神變得銳利,「等等,你解開了我的禁言咒?」
傅雲蕭狠狠的咳嗽了起來:「把,頭簪還我,那是師尊給我的東西。」
江淮摸了摸頭上的東西,想起當日楚宴親手將這東西插入他的發間,看自己的時候,眉目之間帶著點點的溫柔。江淮忽然就有些捨不得了。
「可他送的對象是我。」
江淮鬼使神差的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