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3章
[完惹,嘴炮不頂用了,傅雲蕭不按著劇本來,我怎麼搞嘴炮攻擊?]
系統已經對楚宴失去了信任:[你自己惹的火,看看,現在翻車了吧?]
[哈?]楚宴一臉的懵逼,[我什麼時候翻過車?]
系統:[……]
不過傅雲蕭方才那番回答,不僅讓楚宴和系統覺得懵逼,就連夏軒也同樣如此。
夏軒邀請傅雲蕭去雲仙宗,不過就是緩兵之計。
可傅雲蕭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就像是一個被負心漢拋棄的姑娘似的。
夏軒被自己的腦補給嚇了一跳,額頭都滴下冷汗。
他喜好美色,還以為讓蘇墨垣也著迷的師叔長得有多好看,可夏軒在看到楚宴那張被毀容的臉之後,心底其實是失望的。
這個傅雲蕭……不會真的喜歡那張毀容的臉吧?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夏軒皺緊了眉頭。
若今夜沒能出去,等天亮楚宴恢復實力之後,任務一定會失敗。
夏軒原本還想再看看戲,此刻也是顧不得了。
「傅雲蕭,你我不該是敵人,眼前這個拿你當鼎爐的人,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別浪費時間了,等出了傾歡宮,我們雲仙宗定不會虧待你!」
傅雲蕭的身體四周都縈繞著一團藍色的火焰,那一瞬間猶如地獄來的修羅那般:「閉嘴,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替我決定。」
夏軒這下子是真的動怒了,一個區區築基期,不過是得了異火罷了,竟敢這麼同他說話?
夏軒正想給他點兒顏色看看,誰知傅雲蕭徑直的朝楚宴走去,每走一步路,身上的火焰就會灼傷四周的花草,夏軒連忙退後一步,卻還是感受到了傅雲蕭身上的火焰,燙得幾乎要把人的肌膚都融化。
夏軒不由低沉的說出了聲:「藍蓮火果真厲害!」
他恐懼未定,若不是他躲得快,差點就要被藍蓮火給燒到。
眼看著傅雲蕭已經靠近了楚宴,夏軒皺緊了眉頭說道:「傅雲蕭,你是想報復師叔嗎?」
傅雲蕭沒有理會夏軒,而是彎下腰同楚宴對視:「去不去雲仙宗是我的事,救不救老祖也是我的事,不需要老祖為我決定。」
楚宴的眼眸裡全然倒映著他的樣子,傅雲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滿足。
自從這個人看不起他,一直罵他是寵物之後,傅雲蕭心裡就憋了一口氣。
極度不甘心,想要證明給他看,自己不是那種弱小之人。
楚宴眼底閃過驚愕:「明明去雲仙宗才對你更加有利。」
楚宴的聲音依舊顯得孤傲清冷,傅雲蕭心頭升起一股莫大的滿足。
——原來你也有預料不到的事。
傅雲蕭重新站起身,擋在了楚宴前面。
他對身後的楚宴說:「今日我想同老祖打一個賭,倘若我拖住他半個時辰,老祖以後就別再那我當鼎爐看。」
楚宴淡漠的眯起眼:「就憑你?」
「就憑我!」傅雲蕭的聲音斬釘截鐵。
他手上的火焰燃燒得更加變強,幽藍之焰在夜空下顯得格外漂亮。
楚宴望著傅雲蕭身上的那些火焰,那是他養在靈泉裡的小蓮花變成了業火,在黑暗之中盛開了無數。
楚宴:「很好,證明給我看。」
隨著楚宴的話一落下,傅雲蕭便沖了上去。他手上的火焰遇物便融,十分厲害。
夏軒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也不敢直接對上去,只好先拉開距離,不想讓主動權掌控在傅雲蕭手裡。
可傅雲蕭怎會如他所願?
兩人纏鬥得緊,誰也不肯相讓。
楚宴看著這一切,態度依舊冷淡,還是那樣高高在上的模樣。
[小寵物太令人震驚了,他的態度就像是我沒給他糖吃,非要從我這裡奪走點注意力才行。]
[……是挺像的,但你那是什麼比喻!]
楚宴在心底發出一陣笑聲:[彆扭得有點可愛,不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是我侮辱得他很爽?]
[……]
月亮已經高高掛起,朦朧的月光猶如輕紗鋪滿大地,照在楚宴所倚靠的這顆樹上,讓樹葉發出瑩瑩光芒。
夏軒打到一半,終於知道了陣眼在哪裡,就是楚宴一開始倚靠的那顆梧桐樹!
他正想飛過去,毀掉那顆樹。
而與此同時,楚宴臉上的那些劍傷卻逐漸癒合。就連楚宴自己也沒有預料到這一變故,碧落草夜晚的功效會發揮至最大,伴隨這痛苦,楚宴的身體蜷縮起來,痛得一把捏住了地上的泥土。
「唔……」
因為太過疼痛,他不由叫出了聲。
這幅場面的確很美,月華照耀之下的梧桐發出了點點螢光,無數的螢火蟲從上面飛了出來,縈繞在楚宴身邊。
他蜷縮著身體,所以傅雲蕭和夏軒都看不清他被毀掉的臉。
光是看背影,的確美極了。
夏軒連忙從這幅美景之中收回了眼神,不由喃喃自語道:「也只是背影好看……」
夏軒嘴角勾起笑容,方才的他已經將傅雲蕭制住,此時終於可以放心的帶走楚宴了。
當月華散去,他過去拉起楚宴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張完美無缺的臉。
夏軒震驚在原地,而那邊被定住了身體的傅雲蕭也同樣看到了楚宴的臉。
如何形容已經不知。
在螢火蟲微弱的光芒之下,藍色的幽光縈繞在他周圍。因為疼痛的原因,楚宴的臉色格外蒼白,他的五官清中帶豔,尤其是那雙多情的桃花眼,讓那黑白山水之中有了最濃妝豔抹的一筆,將整張臉都點亮。
清,如高山孤月。
豔,勝桃李之色。
兩種氣質在他身上融合得敲到好處,無法形容的美感。
這一瞬間,傅雲蕭只覺春風拂過了層層的心田,在枯榮之地重新綻放出花來。
那是老祖?
方才那個毀容的人?
傅雲蕭的心跳越發加快,滿眼的驚豔。
「老祖……」
不管傅雲蕭如何,他都已經被夏軒所縛住。
而那邊夏軒早就先他一步走到楚宴面前,方才說楚宴只是背影好看的話沒多久就被打了臉。
夏軒也露出癡態:「師叔原本的容貌竟是這樣?碧落草果然神奇。」
楚宴疼得臉色蒼白,吃力的對夏軒說:「你果然知道碧落草。」
夏軒笑而不語,他早就知道蘇墨垣在尋找碧落草了,就在昨日月冥又回了落沉宮。蘇墨垣給楚宴服用了碧落草,這點不難猜到。
當夏軒的手觸碰到楚宴的肌膚時,楚宴的臉色一僵,可身體已經有了反應。
對於夏軒的觸摸,他竟然全身心的叫囂著……想要更多。
「滾!」楚宴哆嗦著喊出了這句話。
先選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他望向楚宴,而對方此刻的臉,簡直豔若桃花——豔紅一片。
楚宴的模樣古怪極了,那張臉浮現了一層豔紅之色,讓夏軒愣神良久。
「放、放開!」楚宴緊咬著唇,原本嚴厲呵斥的話,也變得軟弱無力。
夏軒的心頭閃過異樣,師叔從來都是高高在上,這個模樣的他,倒是十分少見。
夏軒知道自己這三個月受到的影響不少,他的行事也更像魔修了。
隨心所欲,自由自在。
比如現在,他就很想要觸碰他。
「我倒是想放開,可師叔現在這個樣子,不是自己在奢求更多嗎?」
楚宴的呼吸都顫抖了,因為豔骨的影響,他每月月圓都會成為這幅鬼樣子。
對於別人的輕微觸碰,他的感覺全都會被放大,還不能遮罩五感。
楚宴緊緊的咬著牙關,不肯再露出半點脆弱的表情,那樣只會讓他覺得屈辱。
「師叔這個樣子,可真是令人魂牽夢縈。」
他嘴裡說的話,對於楚宴來說只是羞辱:「……你最好別讓我恢復修為,否則,我定將你斬於劍下!」
夏軒勾起嘴角:「口是心非,你分明很喜歡。」
夏軒不由望向了那邊的傅雲蕭,心頭升起幾分快/感。
現在是他掌控了這個人,傅雲蕭又是什麼東西?
眼看夏軒的動作要更加放肆,傅雲蕭身上的藍蓮火燒得更旺。
在黑夜之中,幽藍的火焰熊熊燃起,似乎要將一切全都吞沒殆盡。
「啊啊啊——」
築基期的肉體根本無法承擔三大異火之一的藍蓮火,傅雲蕭發出了痛苦的叫喊聲。
楚宴看了過去,眼底有些擔心。
這個下意識的動作,不禁讓夏軒心底窩火,師叔還從未這麼看過誰。就連那個蘇墨垣,師叔也不曾這樣關心過。
這個小子,到底是為什麼?
夏軒的眉頭皺得更緊:「看來師叔是真的很喜歡這個鼎爐?」
就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裡滿帶酸味。
楚宴並未將眼神落在他身上:「至少比你這個叛徒更得我歡心。」
面對這樣的譏諷,夏軒更加不爽。
「就憑他?」夏軒朝天空丟了一把黃符,黃符瞬間佈滿在傅雲蕭身邊,「五雷咒!」
雷點轟鳴而下,全都打在了傅雲蕭身上。
金丹期的一擊,築基期是根本承擔不起的。
面對傅雲蕭的,似乎就只有灰飛煙滅一個結局。
楚宴呼吸急促,朝夏軒看去:「你不是要留著他一起對付我的嗎?為什麼下此狠手?」
夏軒神情淡漠:「這可都是師叔你自己的錯,怪不得別人。我奉命將你帶出傾歡宮,是師叔自己不告訴我陣眼,還非要對那小子青睞有加。」
楚宴:「……」你重點是最後一句吧?
五雷咒之後,傅雲蕭身上的火焰完全熄滅,而傅雲蕭也全身焦黑的跌倒在地。他緊緊的閉著雙眼,這一擊果然讓傅雲蕭承受不住了。
「傅雲蕭!」楚宴喊了一句。
夏軒眯起眼:「師叔心疼了?」
楚宴那張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終於多了些許憤恨。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就這樣和夏軒對持起來,誓死守著這裡,不想讓夏軒逃出去。
不過也因為傅雲蕭的緣故,今夜已經熬過去了一半。
到了下半夜,他的反應只會更加厲害。
可若是能拖到天亮,便是他贏。
夏軒一步步走向了楚宴:「好了,讓我毀掉這個陣眼,就帶你出去見江淮師兄。」
楚宴方才的打算,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瞬間便歸於平靜。
「……你說的是誰?」
夏軒牽唇一笑:「江淮師兄。」
楚宴垂下頭,心裡驀然的升起一股深深的怨恨。
「江淮……」
沈青陽的道侶,他們即將舉行雙修大殿。
楚宴冷笑了起來,原本想破壞夏軒的計畫,此刻卻對見江淮沒了太多的抵觸。
楚宴默默的移開陣眼:「你毀掉這棵樹吧。」
夏軒有些驚訝。
「沈青陽的道侶,我倒是想看看。」
夏軒的心底驟然升起些異樣之感,師叔和江淮師兄……莫不是情敵見面?
他第一次那麼討厭沈青陽,分明只是個雙靈根,天資又不出眾,還霸佔這兩人。
只是江淮很快就傳符進來催促了,夏軒只好先打破陣眼再說。
他幾道符紙甩出,驚雷之力便將中央的梧桐樹消滅成灰。
那些灰燼飄散在空氣四周,楚宴拿袖子擦了下臉,便有一層灰色的灰在臉上暈開。
幽藍色的光芒徹底明滅,夏軒看向了楚宴:「走吧,江淮師兄可在外面等著我們呢。」
楚宴一直低著頭,心情充斥著難過的情緒。
當他邁出了這一步,後面的傅雲蕭終於緩過氣來,從地上努力的爬了起來:「老祖、別去……」
夏軒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只是個築基期而已,遭受了我多少擊了,竟然還沒有死。」
夏軒似乎還想給傅雲蕭最後一擊,一直沉默著的楚宴這一次卻攔住了他。
「住手。」
見到楚宴擋在自己面前,夏軒本來想要追究,可天很快就要亮了。
他只好無奈放棄,先帶楚宴去見江淮師兄比較好。
「師叔,先得罪了。」
夏旭笑著湊了過來,想將楚宴的靈氣全部封住,否則天一亮他們可就慘了。
這舉動,楚宴怎可同意?
不過似乎因為碧落草藥力的壓制,今天晚上發作得竟然沒有那麼厲害了。
也算有得必有失。
月夜逐漸過去,楚宴看著時間,不由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傅雲蕭為他爭取了時間,現在,總算可以反擊。
楚宴抬起頭,冰冷的看向了他:「夏軒,你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帶走我。」
夏軒皺緊了眉頭。
「月夜已過,天快亮了。」
楚宴已經不再是當初那位謫仙的大師兄了。
他的心底染上了黑暗,又被夏軒如此羞辱,他此刻只想羞辱回去。
「現在——你才是我的附庸!」
楚宴垂下眼眸,湊到了夏軒身邊,用那雙纖長的手指撩起他的下巴。
夏軒方才還覺得大事不妙,此刻卻因楚宴的觸碰而感到無比的欣喜。
他的呼吸都亂了,眼神癡迷的看著楚宴:「師叔……」
「乖,喜歡我的觸碰嗎?」
桃花紛紛而下,花瓣飛舞於天際。夾雜這冰雪,粉色同白色的雪花交織在一起,這畫面美得出奇。
夏軒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自然是……」
喜歡。
等夏軒被迷了神志,楚宴才收回了靈力,喉嚨一陣腥甜。
這迷惑心智的法術,還真是難以施展。
倘若不是天還沒有徹底亮開,他的修為沒有完全恢復,楚宴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
「老祖為何方才要那麼說!」
楚宴將嘴裡的血吞回去,不想讓傅雲蕭發現異樣。
他淡淡的看了傅雲蕭一眼,不知傅雲蕭為何如此激動,但傅雲蕭問起,楚宴不想這事情傳得太多人知曉,便含糊的解釋了一番。
「我修習的魔功有迷惑人心智的能力……」
傅雲蕭抿著唇,十分不開心:「……我以後一定會努力變強。」
這莫名其妙的話,讓楚宴微愣。
「我努力變強,讓老祖可以不再使用這種能力!老祖只要一直高高在上就可以了!」傅雲蕭看楚宴的眼神帶上幾分狂熱和興奮。
楚宴眼神複雜:「……你不恨我一直這麼對你?」
「老祖並未對我做什麼,再說了,方才還是老祖救了我……我真正的敵人是傅家,不會如此親疏不分。」
楚宴的嘴角揚起些笑容,不由的眯起了眼:「這話雖然是奉承,但你已經比剛來時進步多了。」
傅雲蕭方才的話自然是假的,為的就是一步步瓦解楚宴的心防。
他才不想去什麼雲仙宗,就只想這麼待在楚宴身邊。
這樣讓一個人逐漸信任他,再狠狠將他踩在腳底下的過程,豈不是去那什麼名門正派更讓人覺得快意?
傅雲蕭在心中算計,而楚宴輕柔的笑了起來,朝他伸出了手:「你資質不錯,又合我心意,不若做我的徒兒如何?」
這簡單的一句話,打破了傅雲蕭所有的防備。
傅雲蕭狠狠的睜大了眼:「……徒兒?老祖是想收我為徒?」
「嗯。」
那雙朝他伸過來的手,是如此讓人眷戀。
傅雲蕭忽然心頭發酸。
他從小就受了太多的嘲笑和漠視,傅家所有人都因為他生下來就靈骨受損的關係,不給他好臉色看。
就連他病重的娘,也被傅家一同欺辱。
傅雲蕭憑藉自己的天資總算修到了築基期,卻因為靈骨的緣故,也只能止步於築基期。
否則這次傅家選鼎爐的事,也不會落到他身上。
「你不願意?」
「我願意。」傅雲蕭幾乎脫口而出,深深的凝視了楚宴一眼,最後朝他跪下,「拜見師尊。」
那些假的說久了,他總覺得真的騙到了自己,成了真話。
原來最大的快/感,就是霸佔他所有的注意力。
只要被楚宴這樣注視著,他就覺得莫大的歡喜。
「那我們怎麼處置夏軒?」
楚宴淡然道:「帶他回傾歡宮,看管起來,務必讓他吐出雲仙宗想幹什麼。」
傅雲蕭點了點頭,原來楚宴是這麼打算的,用了最小的力氣就控制住了夏軒,果然厲害。
當兩人準備回傾歡宮的同時,剛剛轉身,正在此時,從陣法外面走出來一個人。
「請師叔手下留情。」
因為陣法被破,外面的人自然很容易就能進到傾歡宮。
等他走進,楚宴才發現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江淮。
江淮的腰間別著的不是玉蕭玉佩之類的東西,反而是一張妖嬈的狐狸面具。他的五官長得鐘靈毓秀,帶著梨花一般的淡雅,仿佛佛祖拈花一笑,極是悠長深遠,有種對眾生憐憫之感。
「手下留情?」
竟然是江淮來了!
常言道,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可在楚宴這裡卻完全不是這樣。
他眼底滿是玩味之色,江淮的到來只會讓他覺得興奮和刺激。
「請師叔放過夏軒。」
楚宴努力壓下快要揚起的嘴角,板著臉說道:「你要我放開他,莫不是想拿自己做抵押?」
兩個容貌同樣出眾的人互相對視,火光四濺,絲毫不讓。
這一幕,竟然讓人覺得也是美的。
江淮微垂下眼眸:「師叔既然這麼說了,我為何不應允?」
楚宴挑眉,這個江淮,莫非真的要代替夏軒留在傾歡宮?
他打的什麼主意?
偏偏,楚宴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夏軒還你。」楚宴眯起眼,「你,過來。」
§ 第64章
江淮並沒有反抗,而是一步步的朝楚宴走進。
他尋遍了山川萬里,都沒有碧落草的下落,卻在偶然經過魔修聚集之地的時候,聽說了魔尊蘇墨垣也在尋找碧落草的消息。
江淮知道,這世上最有可能找到碧落草的,就當屬這個魔修第一人的蘇墨垣了。若是守株待兔,興許能真的替沈青陽得到碧落草。
碧落草乃九階仙草可修復一切。青陽前些日子突破元嬰失敗,金丹嚴重受損,需要傳說中的碧落草來修復丹田。
江淮和夏軒匯合,果然在短短的幾個月之內就知道了碧落草的下落。
蘇墨垣真的做到了旁人都做不到的事,將碧落草找回為楚宴治臉。
現在碧落草的靈氣尚未融化,就在楚宴的體內。
因此當江淮走向楚宴的時候,腳步並沒有遲疑。
「師叔,我已經來了,請你放過夏軒。」
楚宴和他對視,朝江淮走進了一步,似乎要打起來似的。
傅雲蕭連忙喊了一聲:「師尊……」
楚宴並未理會,而是低聲在江淮耳旁問:「你有什麼目的?」
江淮眼神微閃:「師叔多慮了。」
「那你為何改了雲仙宗交代下來的任務,想讓夏軒帶我走?」
楚宴勾起嘴角,這一笑讓他整張臉都生動了起來。外表看上去清冷如月,實則像是冒著黑水的沼澤,裹著濃重的靡豔。
饒是江淮,此刻的心跳也快了些許。
他分明是為了沈青陽才在這污穢的魔修聚集之地,眼前的這個人背叛了雲仙宗,還作惡多端,他該唾棄他才對。
江淮連忙收回眼神,心道夏軒定然也是被這美麗的皮囊所惑,才會沒能將楚宴帶出來,自己斷然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師叔當年的時候多有蹊蹺,我只是覺得雲仙宗該把當日的事情查清楚。」
楚宴譏笑起來,對沈青陽的事情,他所有的高傲清冷都會消失,轉而暴露出自己最黑暗的一面。
「查清楚?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說,正派的人不是應該一口咬定說我背叛師門,壞事做盡嗎?你竟然還相信我?」
壞事做盡?
在江淮眼底看來,楚宴的確是壞事做盡。
江淮的心底充滿了厭惡,楚宴不知道的是,他也是這件事情的當事人。
八十年前曾經發生過一件事情,這件事情直接導致了江淮對楚宴的惡感。
他當時還只是個幼童,他看見楚宴滿身鮮血的站在屍山火海,那一刻江淮便深深的記住了他的臉。全村的人就只有他一人活了下來,其餘全被誅殺。
他不斷的告訴自己,千萬別輕舉妄動。
等碧落草一到手,再來報仇不遲!
如今,是要取得這魔頭的信任。
「那件事情我是不信的,一直以來與世無爭的師叔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屠殺那個村子?」
楚宴臉色難看,只要一想起當年的事情,便滿是厭惡。
「就是我殺的。」
聽見楚宴親口承認,江淮睜大了眼,一瞬之間氣息不穩,幾乎要將自己的殺氣暴露出來:「師叔為何要殺那些人?」
「那群人該死,如何殺不得?」楚宴身上的魔氣快要抑制不住。
江淮捏緊了手,面對楚宴的這些話,他想要立馬朝他質問清楚。
自己唯一的親人被他萬劍穿心,屍體被碎成了滿地的肉塊,連個全屍都無法保存下來。
他恨!
江淮低下了頭,將手心捏得緊緊的,就連直接在手掌上留下了一個月牙,他都沒能發現:「那些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師叔這麼做可是有什麼理由?」
楚宴深深的凝視了他一眼,沒想到話說到這份上,江淮還在為自己開脫。
真是好生奇怪。
楚宴非但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更加戒備了。
雖然如此,他還是放開了對夏軒的控制,想順水推舟,看看江淮到底想做什麼。
楚宴解開了術法,夏軒才慢慢清醒了過來。他的腦子仿佛被人敲了幾下那麼疼痛,夏軒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卻發現江淮已經走到了楚宴身邊。
兩人的容貌皆是不俗,一起站在那個地方,美得猶如一幅畫卷。
夏軒的注意力卻大多數集中到了楚宴的身上,恢復了容貌的楚宴讓人無法忽視,清冷尤豔,風姿不凡,宛如傲雪的紅梅一般。
「夏軒,我已經和師叔達成了協定,你等下自行離開傾歡宮。」
還是江淮的聲音將他拉了出來:「江師兄?」
夏軒有太多想問的,而那邊的江淮只朝他淡淡的點頭,示意他趕快離開。
天馬上就要亮了,楚宴的修為也差不多快恢復了。
若再留在這裡,只怕自己會逃不掉。
眼見江淮一直在給自己使眼色,沒辦法,夏軒只好先撤退。
等他離開以後,楚宴才對江淮說:「你代替了夏軒,可知我會對你做什麼?」
「師叔對我做什麼,這是師叔的事,並非我考慮的事情。」
楚宴眯起眼:「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不對沈青陽下手了?」
江淮沉默了下來,並沒有說話。
天空的黑暗逐漸被撕裂,很快就慢慢亮開。
當陣眼之中的梧桐成了灰燼,這個陣法之中的東西也全然不見。
桃花與落雪不過是幻象,外面的景色逐漸露了出來。
暮春柳絮紛飛,傾歡宮外有一池碧水,岸邊種著垂柳若干。當春風拂欄而過,吹得垂柳微微搖曳。方才楚宴所站的地方,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那些楊柳在他面前隨風微動,而他就站在美景之中。
天已經徹底亮開,楚宴的臉又恢復成原先毀容的樣子。
江淮和傅雲蕭親眼看到了這個畫面,美到極致的東西被毀掉,心底湧現一種莫大的遺憾。
「很害怕?」楚宴在問傅雲蕭。
聽到這話,傅雲蕭終於回過了神:「只覺得惋惜。」
楚宴呵了一聲:「有什麼值得惋惜的?」
「……那師尊為何要想方設法恢復容貌?」
「我的臉被劍氣所傷,帶著那些傷疤,就像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信錯了沈青陽的事。」分明是傅雲蕭在提問,楚宴卻是看著江淮說出了這話。
兩人之間,完全是水火不容。
楚宴從儲物袋中拿出了白色的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江淮,我會讓你後悔用自己換了夏軒這件事。」
「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他莫非是挑釁自己不成?
楚宴冷笑了一聲,正想動點手腳的時候,那邊的傅雲蕭再也支撐不住,狠狠的倒在了地上。
好歹是自己方才收下的徒弟,楚宴走了過去,查看傅雲蕭的情況。
藍蓮火已經融進了傅雲蕭的靈骨裡,三大異火之一的藍蓮火楚宴養了太久,為的就是治好他的體質。可藍蓮火遲遲不肯擇主,他就知道自己不是藍蓮火想要的容器。
楚宴將傅雲蕭抱起,走到了傾歡宮裡面。
他脫掉了傅雲蕭的衣服,企圖用自己的水靈氣融到裡面,為他舒緩些藍蓮火霸道的火之靈力。
因為沒來得及處置江淮,他也跟了進來。
看見楚宴這樣幫傅雲蕭梳理靈氣,江淮便輕聲的說:「師叔這樣親密的為別人梳理靈氣,倒是十分親密呢,看上去就像雙修道侶一般。」
楚宴的手一抖,啞聲說道:「你是在羞辱我?還是在羞辱雲蕭?」
江淮微愣:「師叔誤會了。」
他只是不想讓楚宴還記掛著沈青陽。
楚宴哼了一聲,不再言語,而是專心致志的為傅雲蕭梳理。
等水靈氣融入傅雲蕭的身體裡,那些被使用過度的經脈才終於好受了些。
傅雲蕭緊皺的眉頭終於鬆開,楚宴才收回了自己的靈氣。
楚宴從須臾芥子取出一件衣袍和一個法寶,前者被披在了傅雲蕭的身上,而後者卻用在了江淮身上。
他依舊對江淮放不下心。
「認得這個是什麼嗎?」
「這……上面有青陽的靈氣波動?」
楚宴放低了聲音,笑容仿佛沾染了毒:「江淮,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當日他嘗過的種種痛苦,便讓江淮嘗上一二分。
沈青陽約莫會心痛致死吧?
楚宴默念著咒語,早已經被他煉化過的法寶瞬間開始變大,直直的朝江淮過去。
沒多久,江淮就被關入其中。
[當一個反派的感覺真爽。]
[這個反派還得洗白呢。]
[我知道,可還是爽。想嗶嗶就嗶嗶,想作惡就作惡。]
[……]
江淮已經被他關在籠子裡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我楚獨秀表演的時間到了!]
系統很想罵一句mmp。
楚宴還特別無辜的問:[我這樣會不會擋住你看戲呀,統大釗同志?]
系統呵呵了兩句:[開始你的表演吧,獨秀同志。]
楚宴:[……]怎麼感覺系統像是理解了這個梗似的?
「這法寶是誰的你知道嗎?」
江淮額頭滴下冷汗,原以為他都已經那麼說了,會得到楚宴的信任。
沒想到才剛到裡面,就被這東西給關起來了。
「師叔莫非想說這是青陽的東西?」
楚宴看了他一眼:「看來你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無知。」
江淮頓時氣悶。
楚宴看著他,冷得猶如孤高之月:「別忘了我們什麼關係,你就這樣放鬆警惕?」
江淮被楚宴的話噎得毫無反擊之力:「情敵?」
「不,我們是仇人。」楚宴湊近了籠子,聲線低沉的說道。
的確是這樣沒錯,只是仇人兩個字,被楚宴咬得很曖昧。
那根本不像是仇人的語氣,反而念得跟情人似的。
不知為何,在見面之前,江淮曾以為自己會恨楚宴,這也是這些年支撐他下去的動力。
可真的見面,江淮卻發現完全不是這樣。
在看清了楚宴的容貌,又親眼看見他被劍氣所傷的臉之後,江淮對他有了幾分同情和憐惜。
楚宴再沒有跟他說話,而是徑直的走向了靈泉。
這東西是蘇墨垣為他尋來的,若一日不泡,豔骨和身體的契合大大降低,從而讓楚宴變得痛苦。
合著衣袍,楚宴直接下了水。
靈泉裡已經沒了那株藍蓮,偌大的池水裡顯得單調。
而楚宴也毫不忌諱,泡下去的時候露出了大片的胸膛。靈泉完全沾濕了他的身體,白色的衣袍也全都濕透,楚宴身體的線條也若隱若現。
江淮看得臉色泛紅,目之所及像是被燙到一半,不由的瞥開了眼。
魔修就是魔修……做起事來也全無規矩。
江淮在心底這麼告訴自己,可眼神卻忍不住再次朝那邊望去。
楚宴趴在池邊,竟這樣睡著了。
他的墨發還散在池水之中,身上的衣袍也全都被打濕。這種畫面,他就仿佛慵懶而豔麗的紅蓮,火熱的在那一角綻放,完全讓人挪不開眼。
江淮看得入神,因為楚宴睡著了,眼光也比之前更加放肆些。
不知過去多久,陽光也變成了橙色的晚霞,這一天已經過去了一大半。
楚宴是沒醒,可從外面忽然走進來一個少年。
「清寒~我辦完事回來啦~」
剛一走進去,玄緲就看到了傾歡宮裡有兩個野男人。
一個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看上去做了很激烈的事情,要不是上面蓋了一件衣服,他都要想歪了。
一個被關在籠子裡,這就更容易讓人想歪了。
「你是誰啊?怎麼被關到籠子裡去了?」
他雖然是個少年姿態,可江淮完全看不出他的修為如何。
江淮只能態度恭敬的喊了一聲:「前輩。」
玄緲原本還笑盈盈的,一看到江淮身上穿著的雲仙宗道袍,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
「你是雲仙宗弟子?」
江淮還不明白為何他一看到自己,就成了這樣,只能朝他點了點頭。
「我想起來了,這個籠子……」玄緲臉色陰沉,與他那張稚嫩的臉完全不同的成熟表情。
江淮覺得更加奇怪:「這籠子有什麼奇特之處嗎?」
玄緲咬牙切齒:「這籠子,是當初小墨撿到清寒的時候,我看見過的!」
玄緲還記得,楚宴在裡面受到了多少苦。
在靈骨被打碎、容貌被毀的九十天裡,他都在那籠子裡受罪。
不知前路,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一日又一日的等待著有人能來救他,卻一日又一日的迎來絕望。
山崖下方,乃是凜冰崖,那是各大仙門流放門人的地方。在凜冰崖死了多少人?那裡刮來的風,就像是刀子一樣,每一次都像是淩遲。
那裡的雨,會猶如鋼針一般,下在身上有穿心之痛。
在凜冰崖,外面所知一切尋常事物都會變成痛苦,他就這麼生生的受了九十天。
就是因為……被沈青陽推下去的時候,關在了法寶之中。
玄緲呸了一聲:「你們這些正派人士比魔修還可怕。那樣的酷刑也就你們想得出來,非要硬生生把別人給逼死。沈青陽若是真的不喜清寒,就直接殺了他便是,何必非要把人關在法寶裡,還推入了凜冰崖?」
江淮聽得更是奇怪,不明白玄緲是什麼意思。
「我們找到清寒出來的時候,清寒差點被逼瘋,受了那些酷刑九十天。」
沒有一個人能撐到那麼長的時間,他看見過太多來凜冰崖三天就選擇自盡的人。
活著太痛苦了,連死亡也成了一種解脫。
因此,身為蘇墨垣靈獸的玄緲尤其心疼楚宴,也尤其恨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
沒過多久,靈泉那側的楚宴似乎要蘇醒了。
玄緲連忙迎了上去:「清寒,你怎麼樣了?」
楚宴滿是倦色,眼角微微泛紅,像是哭了一樣:「我做了一個夢。」
「什麼?」
「夢到自己又孤身一人被關在裡面,漫無止境的痛苦,快要把人給逼瘋。」
玄緲聽得心疼,眼眶頓時就盈滿了眼淚,直接的順著他的臉低落下來。
玄緲開始抽噎起來,哭聲逐漸變大。
過了那麼久,玄緲還是那麼愛哭。楚宴無奈的說:「怎麼哭了?」
「聽上去好疼。」
「可我都沒喊疼。」
玄緲小孩子脾氣,就是任性。
他可憐巴巴的抽噎著,眼眶都紅了一圈。
楚宴身體有些僵硬,直到過去這麼久,他都不知道怎麼和玄緲相處。
於是,楚宴岔開了話題:「你一個人來找我?師尊可有說什麼嗎?」
玄緲立馬擦了擦眼淚,說起了正經事:「小墨讓我來叫你去落沉宮。」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玄緲悄悄的湊近楚宴,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沈青陽來了。」
楚宴十分震驚,眼神閃爍起來:「江淮才被我抓住沒多久,沈青陽就親自來了這裡。看來夏軒傳遞消息的速度很快。」
沒錯,楚宴就是故意放跑夏軒的。
眼下的事情,完全如他所料那般。
楚宴用靈力將衣衫烘烤幹透,重新恢復了那孤高清冷的模樣:「走,去落沉宮吧。」
等他們走後,江淮才仔細思索起了方才他們的對話。
江淮的呼吸微亂,對那只靈獸的話開始動搖。
難不成……自己所見全都是假像嗎?
「青陽……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師叔,而是非要這麼折磨他?我到底該相信誰?」
江淮臉色難看,在籠子裡默默的捏緊了手。
不行,他得查清楚!
—
一聽到外面的弟子稟告說沈青陽朝這個方向來了,蘇墨垣便讓自己的靈獸去告知了楚宴。
雖然這麼做了,蘇墨垣心裡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沈青陽是個什麼東西,竟然也敢來求見他?
月冥小心翼翼的看了蘇墨垣一眼:「……主人,要讓沈青陽進來嗎?」
蘇墨垣坐于上方,傲然的說道:「不見。」
「可沈青陽說帶了一個東西來,說主人一定會感興趣的。」
「哦?」
蘇墨垣來了點兒興趣,也不知道這沈青陽到底買什麼關子。不過沈青陽都這麼說了,蘇墨垣正愁沒有找茬的藉口呢,沈青陽就給他製造了一個。
「若他非要進來,你就去告訴他,那東西不能讓本座滿意,本座便殺了他。」
「遵命。」
月冥退了下去,很快沈青陽就走入了殿中。
蘇墨垣問:「你帶什麼東西來了?」
沈青陽抬頭看了蘇墨垣一眼,對方強大的威壓清晰可見。蘇墨垣坐擁落沉宮,又是魔道至尊,誰能得到他的青睞,就代表一飛沖天。
蘇墨垣自然是極俊美的,他的容貌和楚宴容貌完全不一樣,帶著殺傷力。
任誰見了,都難以忘記。
「我今日帶來的,是這個東西。」
沈青陽將東西拿了出來,乃是一枚丹藥,這丹藥發著金色的微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蘇墨垣果然有些感興趣,這東西他沒記錯的話,能絕大程度的提高修為。
若是楚宴吃了,大概之前所受之舊傷便會全好的吧。
「此乃天玄丹,拿人靈骨煉製而成,想必魔尊已經看出來了。」
「呵……你一個正派子弟,竟然比我們魔修下手還狠。說吧,到底是挖了誰人的靈骨練成的?到底是哪個這般倒楣?」
沈青陽並沒有說出到底是誰,只是這個時候,楚宴已經從落沉宮外面走了進來。
「師尊不必猜了,被沈青陽挖了靈骨的,目前為止我就只知道一個。」
當楚宴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蘇墨垣那冰冷可怖的威壓頓時施放開來。
他走下高座,一步步朝沈青陽走來,身上的魔氣清晰可見。
「沈青陽,你找死?」蘇墨垣一字一句的問了出來。
他竟然用楚宴的靈骨製成的藥獻給他,手段令人噁心!
沈青陽將手中的藥瓶高高舉起:「尊上小心些,若是你們不交出江淮,這東西今日就要永遠消失了。」
蘇墨垣臉色發青,他身為魔尊,鮮少有被這般威脅的時候。
只是沈青陽的話,的的確確威脅到了他。
蘇墨垣無法親眼看著楚宴的靈骨消失:「沈青陽,你這個卑鄙小人!」
而楚宴的反應全程冷漠:「師尊,不必與他廢話,靈骨可以不要,沈青陽必須得死。」
沈青陽看著他,他親手折下了這支高嶺之花,讓他從雲巔落入自己的懷中,又親手推他入地獄。
當年他愛得他死去活來,如今竟要親手殺了他?
沈青陽覺得有趣,他忽然想起了那日宗主問過他的話。
「青陽,你可曾後悔過?」
「不,我做過的事情,絕不後悔。」
大道三千,情愛算什麼東西?
他轉世之後還記得前世的記憶,就註定了他今生要問鼎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