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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貌美如花【快穿】》第44章
§ 第87章

  蘇墨垣的臉上烏雲密佈,朝楚宴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火焰跳動在他手指之間,而剛才抓著楚宴髮絲的那個人,觸碰到楚宴的地方已經被燒焦。原來當蘇墨垣說出‘拿開你的髒手’的同時,法術就已經發動。

  楚宴在身邊看得最清楚,當火焰跳動起來的時候,他的手發出滋滋被燃燒的聲音。

  不是見著蘇墨垣就放開了他,而是因為疼痛太過,不得不放開他。

  楚宴收回眼神,強撐著身體喊了一句:「師尊。」

  而此刻蘇墨垣已經走過來了:「下次再亂跑,就把你鎖在我身邊。」

  楚宴蒼白無力的笑了起來,因為疼痛又立即緊蹙了眉頭。

  「剛才……」

  「我看見了。」

  楚宴極度虛弱的說:「千面蛛不是我養的。」

  蘇墨垣愛憐的撩起他的一縷髮絲:「我信。」

  有人終於忍不住:「蘇墨垣,殺多少個修真者才能養好一隻千面蛛?你這樣包庇護短,身為魔尊恐怕不太合適!」

  被人打斷了話,蘇墨垣臉上的陰雲更甚:「本尊知道千面蛛的煉製方式,你也拿出證據證明這是我徒兒所養?」

  「誰都不知道在安浮村下面還關了一隻千面蛛,林清寒卻知道,這不是鐵證是什麼?」

  蘇墨垣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容,燥熱的微風拂過,裡面還夾雜著血腥味。

  「倘若不是我徒兒做的,今日誣陷他的人,拿命來償還麼?」

  在場的人無一不驚,怯弱的沒了質問的勇氣。

  倒是有幾個好友親人喪生在千面蛛口下的,一直不肯讓步。

  蘇墨垣抱起楚宴,他的身體顯得如此單薄。

  當他乖乖躺在自己懷裡的時候,蘇墨垣只感到了一陣心疼。

  天知道自己過來的時候,看見他慘白的躺在地上時,心上的血液完全冰冷了起來。在時光鏡裡看見的事情又一次浮現在腦海,這一世……他定然不會再讓楚宴死在自己面前!

  得先帶他去療傷,此地不宜久留。

  「三日後,本尊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等等……魔尊這是想包庇他離開?」

  蘇墨垣抬頭望了仙盟的人一眼:「今日誰想攔著我們的,大可以試試看!」

  被火燒過的空氣裡只剩下乾燥,人心浮動,他們的額頭滴下豆大的汗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無人敢和蘇墨垣對持,可饒是這樣氣氛也凝重。

  目前來的人當中,唯一能與之匹敵的就只有江勁秋!

  他們恨鐵不成鋼的望向了江勁秋,然而江勁秋早已經說了只幫自己的兒子。

  「爹……讓魔尊將師叔帶走吧,這裡不宜療傷。」

  江勁秋雖然不樂意,但還是亮出了紫光劍:「魔尊都答應你們三日後會給仙盟一個交代,好歹各退一步。」

  眾人面面相覷,只能同意了江勁秋的話。

  蘇墨垣懷裡抱著楚宴離去,他們也只能生生的看著,誰也不敢阻攔。

  當蘇墨垣和楚宴離開之後,仙盟的人才站出來質問江勁秋:「江劍主,你方才說雲仙宗的江淮是你親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勁秋也不是個好惹的,目前他卻想接著這個機會為江淮證實身份。

  「江淮是我八十年前丟失的兒子,不知被誰給擄走了,我一直在尋找他。」

  「不知被誰擄走?」

  「此事我還在調查之中,這些年我一直閉關鮮少外出,但每年都有派門下弟子去尋找江淮。這次偶然間看見江淮,他已長得和我妻子五分相似,我自然一眼就看出這是我兒子。」

  江勁秋平日都懶得說話,能這樣為江淮解釋,也算一片慈父之心。

  仙盟的人只好先行告退,既然蘇墨垣說三日,那他們便給他三日時間。

  屆時一定要讓楚宴給他們一個滿意的說法!

  這裡只剩下了紫霄劍派的人,江勁秋放緩了聲音:「江淮,跟我回紫霄劍派吧。」

  江淮腦子發疼,仍舊想不起任何關於江勁秋的記憶。

  只是現在,他卻想為楚宴證實清白。

  若他能記起當年的事,一定能記起安浮村抓了哪些孩子,他們都是有靈根的,不可能全都死了。

  只要能找到一人,就能證明師叔的清白!

  「你是我爹,能否幫我恢復記憶?」

  江勁秋神色凝重:「你想做什麼?」

  「幫師叔找人。」

  一聽又是為了楚宴,江勁秋問他:「我聽說你要同沈青陽結為雙修道侶,為何又一直幫著沈青陽的前道侶?」

  江淮胸口起伏:「師叔也一定覺得,作為沈青陽的前道侶是件恥辱的事。」

  江勁秋就更加看不懂了:「爹今日來是為了幫你撐腰,以為林清寒是真的要對你不利。」

  本來想著兒子和楚宴之間應該水火不容,沒想到江淮不僅沒有如此,還事事都護著楚宴。

  「師叔怎麼可能對我不利?他只是想告訴我八十年前的真相。」江淮說到這裡,臉色也泛著白。

  「真相?」

  江淮雖然沒有關於江勁秋的記憶,但看見江勁秋的第一眼,江淮就心生親近之意。

  這大約真是血緣的原因,他才對江勁秋產生了依賴之感。

  所以當江勁秋這樣問他的時候,江淮雖有猶豫,還是把事情全都告知給了江勁秋。

  一聽雲仙宗竟然如此卑鄙,挾恩強迫了江淮同沈青陽結為雙修道侶,江勁秋終於明白了點兒蘇墨垣方才的憤怒。

  「豈有此理!」

  江淮更加痛心的說:「不僅如此,仙盟人人都以為之前蘇墨垣大鬧雲仙宗,是蘇墨垣任性妄為。實乃沈青陽抓了師叔,並且拿著一半靈骨威脅蘇墨垣交出碧落草,蘇墨垣才會暴怒之下傷了不少雲仙宗弟子。」

  原來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江勁秋頗有種當初眼睛瞎了的感覺。

  還以為江淮和沈青陽結為雙喜道侶沒事,所以對這件事情並不擔心,只是偽裝成普通弟子,遠遠的望了江淮一眼。

  江勁秋一陣後怕,若沒有楚宴搶親,現在江淮已經和沈青陽那廝交換了心頭血了?

  這樣說,還得感謝人家……

  江勁秋驚出一身冷汗,可差點恩將仇報了。

  「所以爹,我想記起當年的事情,這樣才能幫師叔的忙!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立馬記起來!?」

  江淮的記憶……應當是他妻子封的。

  江勁秋的心中湧起慌亂,將手裡的紫光劍收了回去。

  「只有回紫霄劍派,讓其他幾個劍主一通幫你解開記憶封印這一個辦法,才能讓你記起來。」

  「那師叔……」

  「你對他動了真情?不然……我想不到什麼理由讓你不惜一切的要幫他。」

  江淮臉色微紅,先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最終自己也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感情。

  江勁秋歎了口氣:「回紫霄劍派吧,既然你執意要這麼做,我會幫你記起來的。」

  江淮原本是打算跟江勁秋回去的,他忽然驚覺自己因為腦子疼痛而遺忘了兩個人。

  「宗玄機和沈青陽呢?」

  都是因為他們,才引來了仙盟的人!

  「大戰之中,大約是乘亂逃走了。」

  江淮臉色鐵青,暗罵了一句卑鄙小人。

  當初滅掉安浮村的楚宴才是他的恩人,而沈青陽不過是撿了漏,用這份恩情威脅了他那麼多年!

  江淮心底感到無比的痛苦,他信錯了人。

  「爹,我們趕緊回紫霄劍派吧!」

  他一定要為師叔洗刷冤屈,不僅僅是千面蛛的事情,還有八十年前的恩怨!

  —

  楚宴的傷口十分古怪,不管吃了多少藥物,用了多少靈氣,都沒能完全恢復。

  不過蘇墨垣精心照顧之下,總算不會繼續惡化下去。

  蘇墨垣走進了傾歡宮,撩開那些梁上掛著的媚紅薄紗,便看見在床上沉睡的楚宴。

  他最近一直都在做噩夢,蘇墨垣便專程吩咐童子們日日點香。那香是安神所用,嫋嫋的煙霧繚繞在四周,加入了火屬性的材料煉製而成,正是楚宴所需要的。

  楚宴睡在那邊,他的膚色原本就白皙,暗墨色的床褥讓他的肌膚看上去白得通透而瑩潤。

  蘇墨垣心生愛憐,走到了那邊去親吻著他的唇角:「怎麼還不醒?」

  蘇墨垣自責自己為何要吃醋,沒能早點趕過去。

  「雲仙宗的宗玄機和沈青陽……」

  一想起這件事,蘇墨垣怒火燃燒在心頭,臉色極為難看。

  若非他們,楚宴怎麼會沉睡這般久?

  下面的魔修們全都因為這等威壓而牙關發顫,連站也站不直了。亦有許多受不住的,直接口吐鮮血,看樣子這次魔尊是真的動了怒。

  正當此時,床上的人拉住了蘇墨垣寬大的衣袖,低聲喊了句:「師尊……」

  一聽到這個聲音,蘇墨垣才朝那邊望了過去,發現楚宴已經睜開了眼。

  蘇墨垣抓住了楚宴的手,害怕這是在做夢:「怎麼才醒?」

  楚宴發現蘇墨垣的聲音沙啞得厲害,他的心頭湧起內疚和自責。

  而那邊站著的魔修們簡直覺得楚宴就是他們的救世主。倘若不是楚宴醒了,魔尊還不知道做出什麼事來!

  他們可是撿回了一條小命啊!

  「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喂了你吃了不知多少天材地寶。」

  楚宴掙扎著想要從床上坐起身,卻被蘇墨垣給攔住:「別動,你還未恢復。」

  楚宴搖了搖頭:「師尊……我忽然想起的一件事。」

  「什麼?」

  「刺傷我的不是玄機,而是假扮成玄機的人。連我也看不出他的變幻之術,想必是個不好應付的。」

  「……你是故意那樣說沈青陽的?」

  楚宴抿著唇,死死的捏緊了手:「師尊會不會覺得我卑鄙?明明知道那個假玄機是污蔑沈青陽的,還是順著他的話不想聽沈青陽解釋。」

  蘇墨垣怎會怪他?

  他知道之前楚宴受了太多苦了,無論怎樣對沈青陽那也是他自找的。

  倘若那些事情換做是自己,蘇墨垣只會比楚宴做得兇狠百倍。

  「下次好好保護自己。」蘇墨垣抱住了楚宴,「很明顯,我想對你發火,甚至想用鏈子拴著你,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內。」

  楚宴身體一僵,因為他知道蘇墨垣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然而蘇墨垣卻說:「可看到你昏死過去,我所有的生氣都不見了,竟只剩下心疼。」

  原以為蘇墨垣要教訓自己,卻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楚宴的心頭多多少少升起些許暖意來。

  蘇墨垣低啞的在他耳畔問:「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心頭血。」

  「嗯?」因為楚宴太小聲,蘇墨垣根本沒有聽清。

  楚宴臉色微紅,眼神專注的朝蘇墨垣道:「心頭血!」

  蘇墨垣眼底閃過驚愕。

  「我們那日不是已經做了雙修之事?師尊又一直認定我是你的前世道侶,把我們的心頭血一交換,師尊就能時刻知道我在什麼地方……」

  楚宴覺得自己有些說不下去了,頗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他朝別人要心頭血,還是頭一次。

  這對於他們修士來說,無異等同於求歡。

  蘇墨垣悶笑了起來,猩紅的眸子裡再也不見陰冷,只剩下溫暖。

  「你想要,多少我都給你。」

  什麼叫多少都給他?這話聽在耳朵裡未免也太曖昧了些。

  他們一共取出兩滴心頭血,分別將兩人的血液融合成圓珠,然後又將融合的血打回了體內。

  楚宴感受到了一股溫暖,這是來自于蘇墨垣心頭血的力量。

  之前和沈青陽結為雙修道侶的時候,是楚宴的修為高於他,心頭血于修為的幫助自然是沈青陽獲得的比較多。而如今立場倒是反過來了。

  「只是交換心頭血太簡陋了,若有機會,得辦雙修大典才行。」

  楚宴想起了自己去雲仙宗搶親的事,忍不住露出笑容:「師尊就不怕有人也來搶親?」

  蘇墨垣冷哼:「你以為誰都是沈青陽?自己的道侶被搶走也無動於衷?」

  一想起沈青陽,蘇墨垣就不由的皺緊了眉頭。

  聽說楚宴搶親他根本不介意?

  莫不是還對他的東西,還懷有不該有的想法不成?

  「你已經沉睡了好幾日,仙盟會審,這是我為了保你答應下來的條件。」

  楚宴明白了蘇墨垣的擔心:「師尊已經救了我不知多少次,徒兒不會怪師尊的。」

  蘇墨垣笑了笑:「我得先去仙盟了,等會兒應當有人來接你去仙盟那邊。」

  「嗯。」

  「不要害怕,一切有本尊。」

  楚宴目送他離開,傾歡宮內又只剩下他一人。

  心口的疼痛逐漸泛了上來,楚宴眉頭緊蹙,用手捂住了那個地方。

  [夏軒這一劍,估計是想讓我更恨沈青陽,這招借刀殺人使得不錯。]

  楚宴給傅雲蕭發了一道傳訊符。倘若傅雲蕭聽到外面的閒言碎語,止不得會大鬧仙盟。

  等做完這一切,楚宴便從傾歡宮裡朝外面走去了。

  鎮守在傾歡宮外的陣法仍在,作為陣眼的梧桐樹佇立在風中,它的葉子綠得猶如翡翠,楚宴便站在了那邊,靜靜等待著仙盟的人來接他。

  不一會兒,按照約定時間果然有一人禦劍而來。

  當楚宴看清了他的樣子時,臉色驟然變冷:「沒想到接我去仙盟的人會是你?」

  楚宴早已不復之前和蘇墨垣在一起時的柔軟,只要一見到沈青陽,楚宴就會這樣譏諷的說話。

  沈青陽本就不值得自己以尋常態度對他。

  沈青陽貪婪的注視著楚宴,縱然他說了這樣的話,沈青陽也沒有在意。

  自那日以後,沈青陽一直難以安眠,在看見楚宴醒來無大礙的樣子後,他才緩緩的松了口氣。

  沈青陽沒有急著給自己洗脫罪名,而是拿出了嵐湘佩,緊緊的盯著楚宴:「這嵐湘佩你是從哪裡來的?」

  楚宴才發現嵐湘佩不知什麼時候回到了沈青陽手裡。

  「……也算物歸原主,還你吧。」

  沈青陽呼吸顫抖,走了過來抓住楚宴的手腕:「你怎麼知道這個嵐湘佩是我的?」

  而楚宴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什麼話也沒有說。

  那眼神讓沈青陽心裡覺得不妙,像是有什麼事情他不知道,就算伸出手也抓不住一樣。

  「你知道什麼對不對?」

  楚宴不想回答,更不想糾結這個問題:「去仙盟吧,你不正是仙盟派出來押送我過去的人麼?」

  「押送?」這個詞刺痛了沈青陽,「你是哥哥的後人,我怎麼可能這麼對你!」

  楚宴才明白沈青陽誤會了什麼,深深的笑了起來:「沈青陽,原來你是這樣想的!真是可笑!」

  難道自己猜錯了?他不是哥哥的後人?

  沈青陽眼神閃爍:「那不然你怎會有嵐湘佩?這分明是我千年前送給哥哥的!」

  楚宴不再想牽扯這個話題:「你還不押送我去仙盟?不怕仙盟的人怪罪你?」

  楚宴一步步朝前走去,身影帶著決絕。

  沈青陽站在梧桐樹下,翠綠的葉子偶爾因為風的原因有一片緩緩飄落下來。

  他望著楚宴的背影,竟然眼眶漲紅。

  「林清寒,你還對我存有愛意嗎?」

  楚宴沒有停下,仍舊進去往前走。

  而此時,沈青陽喊了一句:「可我還對你存有愛意!」

  過去了這麼久,他竟然才發現,自己當初背叛傷害的人,自己竟然對他還存有感情。

  沈青陽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才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

  可現在無論再怎樣的後悔,都已經來不及了。

  「沈青陽,你說你對我心中還存著愛意?」楚宴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卻全無笑意,「這可真是我這一生聽見過最好笑的笑話……」

  沈青陽想要伸出手觸碰他,卻被楚宴給狠狠躲開。他的眼底泛著恨意:「你現在說這些還有用?我已經不是八十年前的我了。」

  「清寒……」沈青陽喊著他的名字,眼底一片濕熱,早已被悔恨所淹沒。

  「八十年前我這樣說,你會歡喜嗎?」

  楚宴瞥過一旁,根本不想看見沈青陽的臉。

  然而他這樣的態度,卻已經給了沈青陽回答。

  沈青陽心裡更如刀割:「等會兒我便要帶你去仙盟。你若有能力為自己開脫,盡可……」

  「不用你掛心。」楚宴低頭輕笑了一聲,帶著譏諷,「我為我曾經愛過你而不恥。」

  沈青陽全身的血液都要結冰。

  「你欠我的,我不要你還。」

  只需要讓他一點點的報復回來,讓他嘗一嘗自己嘗過的苦難。

  先是……被人誤會百口莫辯。

  再是,眾叛親離。

  他已經等不及了,想看看沈青陽後悔的模樣。

  「快些走吧,仙盟不是要審問我麼?」楚宴揚起雙手,「不為我上鎖?」

  沈青陽抿著唇,幾乎是顫抖的走了過去,拿起鎖鏈想要捆住楚宴。

  而期間楚宴一直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乖乖的任由沈青陽這麼做。

  沈青陽的手在發顫,好幾次沒能鎖上楚宴,因為沒有念起咒語,所以法寶並未生效。倒是沈青陽自己神不守舍,一副失了魂魄的模樣。

  等那東西終於鎖好,沈青陽才運行期飛行法寶,帶著楚宴去了仙盟。

  仙盟坐落于雲仙宗八百里之外,建立足有千年光景。遠遠望去仙盟坐落于群山之間,四處煙霧環繞好不美麗。他們降落在高臺厚榭上,已經有人守在那裡了。

  「沈師兄,辛苦你了。會審即將開始,尊上他們已經等在那邊了。」

  「……嗯。」

  楚宴正要被人帶走,在繞過沈青陽的時候,楚宴在沈青陽耳旁說了這樣一句話:「林奕,沒想到你還是變成了令我厭惡的樣子。」

  當沈青陽緩過神來,楚宴已經走了老遠。

  他想抓也抓不住,而楚宴又消失在自己面前。

  沈青陽站在原地,只剩下靈竹隨風搖擺,灑下清涼的露珠。

  「你為何知道我前世的名字?」

  仿佛應了他的話,看著這一切的夏軒終於從暗處走了出來。

  「你怎會在這兒?」

  「沈青陽,你的心裡是不是有許多疑惑?我可是什麼都知道。」

  仙盟會審馬上就要開始了,沈青陽不想同他廢話。

  眼看著沈青陽要走,夏軒才慢悠悠的說:「當初我跟著他們去了迷霧林,可想知道後續?」

  「……沒興趣。」

  夏軒悶笑出了聲:「迷霧林裡有時光鏡。」

  沈青陽的腳步一頓,他緩緩朝夏軒那邊看去。

  而夏軒說出來的話近乎殘忍,將他心裡僅存的一點希望全部打破。

  「林清寒就是你心心念念所找的那個人。」

  夏軒垂下眼眸,掩去自己的冰冷目光,「怎麼樣,這個消息,你感不感興趣?」

§ 第88章

  群山高聳入雲,抬眼望去猶如波濤起伏的大海那般。在山石與繚繞的煙霧之間,仙盟的建築就立於此中。

  而沈青陽所站的地方,周圍有瀑布從山上飛至而下,漸起水花。

  高臺厚榭的石亭乃是他們方才禦劍停靠之地,原是一切都清涼風雅,卻在夏軒說了那句話之後,讓沈青陽的心裡煩悶起來。

  「你胡說!」

  林清寒才多少年歲?他要找的人出現在千年前。

  「這件事情可是千真萬確,我不是很早之前就已經告訴了你,我跟著蘇墨垣和林清寒一起進了時光鏡內麼?」夏軒微笑起來,「對了,你好像還不知道時光鏡是什麼東西?」

  越是看夏軒這幅模樣,沈青陽越是臉色蒼白。

  他和夏軒合作過一段時間,是能分辨出夏軒什麼時候說謊,什麼時候沒有說謊的。

  就好比現在,夏軒是認真的。

  「時光鏡?」

  夏軒朝他解釋:「傳聞在天梯崩塌之前,時光鏡能顯示其神威回到過去。而自那之後,時光鏡就塵封了起來,沒想到就在迷霧林裡。」

  越是聽下去,沈青陽的臉色就越是蒼白。

  那些瀑布的水花濺在身上,幾乎要將沈青陽整個人都淋濕。

  「回到過去……?」

  夏軒看微笑了起來:「自然是回到過去。我不像你和蘇墨垣,能夠記起前世的事情,我只是機緣巧合隨他們一同進了時光鏡,所以千年前的事情我也知一二。」

  「你怎麼證明你回到了千年之前?」

  夏軒知沈青陽現在已經動搖,他輕笑了一聲:「千年之前的你叫做林奕吧?你父林朝殺子證道,殺妻證道,最後把自己弄成了一個魔物。」

  「夠了!」

  沈青陽臉色鐵青,扔抱有最後一絲希望:「這些你都可以查到。」

  夏軒歎息了一句:「那你總該記得當日救你的人吧?他說自己是雲仙宗弟子,卻未報上自己的名字,也不肯露出真容,直到今天你還不懷疑嗎?」

  沈青陽全身的血液都涼了,烈日之下卻只剩冰冷。

  夏軒所言,無疑是將他最後一絲希望打破,將他曾經殘酷自私的模樣,血淋淋的擺在了他的面前。

  「沈青陽,我沒想到你這樣狠心,連自己的恩人都能加以殘害。若非師叔遇上了魔尊,救了他一命,豈非你親手殺了他?」

  「……不,我不是想殺哥哥。」

  沈青陽痛苦的表情取悅了夏軒,讓他的心頭升起了一股快意。

  夏軒在安浮村不殺死他,就是想讓他這樣痛苦的活著。

  「可這不都是事實?」

  沈青陽的嘴裡嘗到了濃重的血腥味,他捂住自己的頭:「那是因為我不知道是他!我找了他這麼久,怎會加害於他?」

  「不知道?一句不知道就能讓一切抵消?」

  沈青陽心痛到極致,深深的懊悔了起來。

  他做了無法饒恕的事情,而且這一次還親手帶他來了仙盟?

  「青陽,你覺得該怎麼做才能救出他?」

  夏軒的話縈繞在耳邊,沈青陽呼吸發顫:「我自私自利慣了,這次卻不想這樣下去。」

  「可你無可奈何,現在仙盟太多人想置師叔于死地了。」

  沈青陽堅定的說:「不,還有一個辦法。」

  夏軒仍舊微笑著,靜靜等待著沈青陽接下來的話。

  「那就是……將八十年前的事情全都公佈出來。」沈青陽眼眶微紅,想起楚宴進仙盟時說的那句話,「我欠他,我想還。」

  夏軒心底終於痛快了。

  如果沈青陽真的那樣做了,那受人唾駡的,將會是他。

  他捅了師叔一劍,就還他兩樣東西。

  一個是那半副靈骨,一個便是沈青陽主動去澄清當年的事,洗刷師叔當年的冤屈。

  —

  當那些仙盟弟子帶著楚宴走到了裡面,剛一踏進這個地方,楚宴就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

  [沈青陽悔恨值80.]

  他還尚未理解發生了什麼事,卻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這邊。

  楚宴站在裡面,仙盟之上坐著許多人,全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人物。沒想到因為他,這些人竟然聚在了一起。

  「下面可是雲仙宗棄徒林清寒?」

  同坐在上方的蘇墨垣不開心了,他冷哼了一聲:「現在是本尊的弟子。」

  他們雖然都是元嬰後期,可無奈蘇墨垣已經化神,他們這邊的老祖又總是閉關,自然要輸魔宮一籌。

  那個人尷尬的改了稱呼:「下面的人可是林清寒?」

  「正是。」

  因為中間隔了一層薄紗,上方坐著的人的容貌只是隱隱呈現。

  楚宴望向了蘇墨垣,同他對視一眼,只要有蘇墨垣在這裡,他的心就感到了溫暖和安寧。

  「今日仙盟會審,你可還有什麼辯解的嗎?」

  楚宴輕笑了一聲:「辯解?這麼說仙盟的會審不是想真的查明真相,而是已經在心裡判定了我有罪,需要我辯解一二。倘若我不辯解的話,你們是不是直接就定罪了?」

  他們聽得臉色鐵青,八十年過去了,覺得楚宴的嘴皮子竟也這般厲害了。

  分明八十年前,他站在下方一言不發,接受著所有的一切。

  「那你如何解釋除了你以外,誰都不知道安浮村下竟然有一隻千面蛛?別告訴我是你歷練時發現的!」

  楚宴朝四周掃視了一圈,被千面蛛吞噬了家人朋友的人幾乎都來了,帶著仇恨和憤怒看著他。

  「可笑,我的立場同他們一樣,為何我被抓來會審,而他們卻要將怒火發洩在我的身上?」

  眾人微怔:「什麼一樣?」

  「自然是也被那千面蛛害死了家人!」楚宴緊緊捏著手,身體微微發顫,「我父母兄弟,皆喪命於千面蛛之口。你問我如何知曉那只千面蛛所在?是因為當年就是我親手將它封印起來的!」

  在場的人倒吸一口涼氣,竟然覺得楚宴所言也有可能。

  「你如何證明?」

  楚宴便將當年發生在安浮村的事情全盤托出,聽到他的話以後,雲仙宗宗主顧言不由睜大了眼。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徒兒怎會突然間屠殺漁村。」

  這樣一想,竟然全都解釋通了。

  顧言十分痛心:「那你當年為何不說!?」

  楚宴眼底泛冷:「我把當年參與這件事情的魔修統統都和千面蛛一起關起來了,我廢掉了他們的修為,只剩下靈根。八十年,這只千面蛛倒也爭氣,連同主人一起吃了。」

  那些人因為楚宴的話而渾身發冷,就算是千面蛛吃了他的父母和弟弟,他的做法未免也太過陰狠了些。

  「你不告訴我們,難道是因為想讓千面蛛將那些人吃光?」

  楚宴抿著唇不肯說話,這個模樣已經是默認。

  顧言才發現,當年的自己完全怪錯了楚宴。

  他此刻慌亂無比,又因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悔恨羞恥。

  他是楚宴的師尊,怎不多信任他一些?自己的大弟子,難道不該多給他一些信任嗎?

  「當年我對你寄予厚望……就是覺得你做了那件事太讓我失望,所以為師才……」

  楚宴打斷了他的話,朝他深深的望去:「今日清寒的師尊,就唯有蘇墨垣一人,請宗主別再說這些話了。」

  顧言的心口泛起疼痛,嘴唇動了兩下,最終只是無力的低垂下頭。

  然而楚宴雖然說出了實情,卻不是每一個人都信他的:「你說的這些,可有證人?」

  「……沒有。」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譁然,四周那些被千面蛛吃了人的親屬更是議論起來。

  「林清寒沒有證人,那之前的話我們該信麼?」

  「我不信,別忘了他八十年前做過什麼!」

  「如今林清寒已經成了魔修,我們怎麼能相信一個魔修說的話呢?」

  這些議論之聲不絕於耳,而楚宴也只是挺直了脊樑,並未給自己解釋一句。

  他早就心冷了,從八十年前起,就對這些人失望透頂。

  他拼命想保護的,卻第一個起來置他於死地。

  「既然沒有證人,我們就不能相信你說的話,先把林清寒關下去,等查明真相再……」

  「等等!」

  會審再一次被打斷,眾人朝門口望了過去,才發現來人是江淮。

  江淮一步步朝裡面走了進來,他的身邊還帶著一位老者。

  「江淮,你來做什麼?」

  江淮深吸一口氣:「你們要證人,我就是證人!」

  「什麼?!」

  就連楚宴也詫異的看向了他:「你恢復記憶了?」

  江淮點了點頭,眼底閃過堅定。

  他一定要救師叔出來,不能讓八十年前的事情再次重演!

  「勞煩紫霄劍派幾位師叔為我結陣,如今我已經恢復了記憶!」

  「你說你是證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你們就不好奇,為何我是紫霄劍派江勁秋之子,卻自小長在雲仙宗?」江淮朝他們掃視了一眼,「這些都是因為我幼時一直跟我娘住在一起,卻因為娘重傷去世被魔修帶到了安浮村!那些魔修想拿我喂千面蛛!若非師叔相救,我早就已經死了!」

  顧言也站起了身體:「江淮,快快將當年的事情道來!」

  「你們要的證人,一直站在你們面前,這次是仙盟的人誤會了師叔,請還師叔一個清白!」

  眾人回過了神,想起之前楚宴在沈青陽和江淮雙修大典上搶親,江淮竟然主動跟楚宴走,原來是這種原因。

  「可你們之前就相熟,萬一包庇……」

  江淮的眼神徹底的冷了下去,比之前成熟了不少:「就知道你們會這麼說,我帶了個人過來。」

  他指著身旁的這位老者,「他叫馮成志,八十年前同我一起被抓到了安浮村,之後安浮村被滅,是師叔善心將他們安置。」

  眾人紛紛望了過去,馮成志看上去已經很老了,眼神卻算清明。

  這樣還算是修真者嗎?

  他們都在看馮成志,而馮成志卻在看楚宴,他飽含熱淚的走了過去:「恩人,請受老夫一拜。」

  找了多年的恩人,也惦記了多年。

  他當時年幼,又被嚇壞了,完全不知道說一句謝謝。

  如今看見楚宴,心願總算是能了了。

  這畫面看著極為滑稽,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竟向一個青年男子彎下了腰。

  可望著這一幕誰也笑不出來。

  楚宴看見他的容顏,不由微怔:「煉氣三層?我不是留下了功法供你們修煉,為何……」

  「恩人有所不知,我只是個五靈根,能修到煉氣三層已經是上天恩賜。而且自從經歷過安浮村的事情後,我就對修煉沒什麼興趣,所幸在凡塵做一個凡人,如今我也已經兒孫滿堂了。」

  楚宴眼神柔和了下去:「那其他人呢?」

  他嘴裡滿是苦澀:「其他人……除了我,他們都死了。」

  楚宴的眼神黯淡下去,原來他們全都死了?

  敘舊到這裡,馮成志朝上方望去:「不過因緣巧合,八十年前您對我們的恩情,如今終於可以報達了。我馮成志已經不能再修煉,不能再用心魔起誓。那便改為輪回起誓,我馮成志今日所說之言全都是真話,否則就讓我永遠無法投胎輪回!」

  這些話鏗鏘有力的砸在了他們的心上,一時之間大殿裡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再說話。

  輪回起誓,誰擔得起?

  就在今日,他的冤屈和罪名,全都要被洗刷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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