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七皇子十五歲,便以初具風華之姿。
太子服散得更勤,清醒的日子也越來越少了,總歸服散之後,他的精神會比往日好些,這寒石散就是斷不得,一斷……就猶如刮心一樣疼。
高華時常看見七皇子身上的傷痕,覺得待在太子身邊的七皇子,就像是被關在了一個巨大的籠子裡,而七皇子就是太子養的金絲雀,終日不得出。
「奴才,奴才今日又得了個好玩意兒。」
七皇子淡然的看了高華手頭的東西一眼:「你時常帶給我的東西,是怎麼來的?」
「這……是來自民間。」
「民間?」
高華想起,七皇子並沒去過民間,不由暗自打嘴。
這不是勾起七皇子的傷心事嗎?
可他卻並未這麼想,總是死氣沉沉的七皇子卻輕柔的勾起了一個笑容:「我可以……出去看看嗎?」
高華犯了難,畢竟太子一直養著七皇子,沒有太子的許可……應當是不能的。
空氣裡滿是沉默,高華也沒那個膽子。
正當此時,太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的手放在了七皇子的頭上,惹得七皇子身體微顫。
高華嚇得臉色發白:「太……太子殿下!」
「小七想出宮?」
七皇子低著頭,狠狠的搖了搖頭。
太子眯起眼:「只要你跟我說,想出去,我便帶你去看看如何?」
可七皇子已經被太子養乖了,根本不敢違逆,只是一直低著頭身體微顫著。
高華猛地跪倒在地,不斷朝太子磕頭:「太子殿下,是奴才的不是,奴才不該教唆七皇子。」
他磕得極為用力,石板上沒多久就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血紅。
七皇子的嘴唇終於動了兩下,聲音微弱的朝太子說:「皇兄,高華這樣磕得我頭疼,讓他先滾吧。」
太子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他,這目光完全看穿一切。
「滾吧。」
高華的身體一僵,知道自己的無力與弱小,徑直的滾出了這個地方。
七皇子被太子帶回,又到了服散的時間,下面的閹人呈上了寒石散過來。太子方才在飲酒,將那些白色的粉末吃進去之後,臉上露出極樂的神情。
「來,同我飲酒!」
太子強勢的抓住他的手腕,將七皇子拉入到自己的壞裡,酒樽裡的酒被太子強勢的喂到了他的嘴中,七皇子狠狠的咳嗽了起來,白皙的臉頰浮現了一抹紅色。
太子的表情滿是戲謔:「好喝嗎?」
七皇子嘴唇動了兩下:「好喝。」
因為服散,熱氣全都散出來了。太子的衣衫微亂,露出大片的胸膛,看上去風流而俊美。
底下的人不敢看過來,生怕被太子給挖了眼睛。太子的容貌出眾,初臨朝的時候被人說過不夠威嚴,太子便一直不喜自己的容貌。
除了七皇子能直視太子而不被責罰以外,任何人盯著太子的臉出神,都會被太子所責罰。
「小七,怎麼不看我?」
「宮人們都不敢看皇兄……」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太子的話一頓,轉而露出微笑,「被你看著,我心甚喜。」
七皇子果真抬起頭看向了他,他的瞳孔偏茶色,光線照耀的時候,猶如琉璃珠子那樣好看。
逐漸的,太子的眼神都變了。
那絕對不是一個兄長看弟弟的表情,七皇子的心裡升起一股害怕。
「小七,讓我親親你。」
不知是不是醉酒,太子說出了胡話,而且因為服散的緣故,他變得任性至極。
之前太子也有親他,七皇子只能被迫承受罷了。他狠狠的閉上了眼,忍受著這樣的屈辱。可沒想到太子竟然抓起他的手,徑直的把他帶到了花園之中。
梨樹散落了一地,花瓣在地上被鋪滿。
太子重重的壓了上去,七皇子的表情一變:「不要在這裡。」
「什麼?」
「我不想被人看見。」
太子不會對他做什麼,頂多就是親親罷了,總歸是忍著自己的欲/望的。。可聽他這麼說,太子的心頭難免一陣刺痛。
正當他快要親吻上去的時候,那邊竟有人影閃過,太子抬起頭卻見一個身穿官服的三十來歲男子朝他們走來。
「掃興。」
待他走進,竟看見太子將七皇子壓在身下,兩人皆是衣衫不整,那人不由臉色煞白。
「你是何人?」
「臣……臣乃邊關一官吏,名叫章文,奉命調任皇都。」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七皇子朝他多看了幾眼。
太子似笑非笑的問:「怎麼了?對這個人感興趣?」
七皇子連忙低下頭:「沒有。」
太子的臉色頓時就變得不好,他向來這樣喜怒無常,服散之後越發明顯。
而後來,章文同七皇子交往過密,被太子三番四次的發現。
而且章文時常送些東西過來,而某個事情更讓太子下了殺章文的心思。他隨便找了個理由,讓先皇對章文動了五馬分屍之刑。
林瑾之說到這裡,滿是疲倦的看向了韓錚:「你知道那件事情是什麼嗎?」
韓錚抬起頭,眸光微閃,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答案似的。
「貴妃覺得太子同七皇子的關係太近,察覺到了太子喜歡七殿下。貴妃便吩咐奴才對七皇子下了迷藥,引得章文到七皇子寢宮,讓太子親自看見。後宮的髒汙之事本就出奇的多,這件事情還是高華發現的。」
「是……淩王殿下殺了我義兄?」
林瑾之艱難的點了下頭,據程寒臨終前說,還有另一層秘密:「韓錚,你知道你義兄為何對七皇子那般好嗎?」
「為何?」
「陛下的生母乃是一宮女,而章文便是那宮女的弟弟。」
韓錚的眼裡閃過錯愕,心頭頓時變得慌亂起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要是你義兄泉下有知,你竟然這般虐待他的侄兒,他會如何想?」
韓錚僵直了身體,臉上的青筋凸起,憋了一口氣遲遲呼不出。
他的臉色變得漲紅,心裡猶如刀刺那般滿是痛苦。
韓錚只是單純的覺得,想要給撫養他的義兄報仇。卻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原來那個淩王才是始作俑者。
他痛恨起自己的愚笨,不僅失了義,還恩將仇報的把楚宴困在籠子裡。
韓錚重重在地上一錘,右手因為那個力度而開始流血,他本人毫無痛感似的。
許久之後,韓錚才目光如炬的朝林瑾之說:「給我鬆綁,我要救陛下!」
聽到他這樣說,林瑾之心裡的大石終於放下:「還不算晚。」
要是當真被淩王奸計得逞,他重奪皇位,楚宴大約會落得更加悲慘的下場。
林瑾之去給韓錚松了綁:「淩王千算萬算,大約沒算到當年那個章文和陛下的關係。」
—
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楚宴朝那個方向望了過去。
沒過多久,他便看見一個人穿著盔甲,徑直的朝著他走來。
大門被敞開了,因為逆光的緣故,楚宴一時沒看見對方的臉。強光讓他的眼睛眯了起來,楚宴輕聲問了一句:「信王?」
對方悶聲的說道:「猜錯了。」
聽見他的聲音,楚宴不由睜大了眼,在清楚的看見他的臉以後,楚宴不再躺在那邊,而是站起身子,同他平視。
帝王的尊嚴,讓他不想再屈居這個人之下:「你竟然還敢來見我?」
淩王癡迷的看著楚宴的臉,他已經有好久沒見過楚宴了,這幾年楚宴果然更美了,這樣看過去的時候,讓他沉醉不已。
只不過楚宴看著太單薄了些,不如之前跟在他身邊的時候養得好。
「林瑾之那個白眼狼,你對他這般好,他還是背叛了你。」
楚宴臉色一冷:「你到底想說什麼?」
淩王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對勁,癡迷的跨前了一步:「我想說,蕭宸,唯有我是永遠不會背叛你的。不管你幽禁我也好,我都不會怪你。」
淩王深情的模樣,卻換來楚宴一句冰冷的:「滾!」
淩王臉上的笑意一收,看著被鎖住的楚宴,忽然悶悶的笑了起來:「林瑾之把你關在這裡了?地下的紅綢真適合你,襯得你肌膚如玉,靡豔動人。」
楚宴的臉色更冷,這是什麼形容詞?還當他是當初年幼而不得不依靠他的孩子嗎?
淩王說著,竟然朝楚宴的方向徑直的走了過去。
「林瑾之欺騙你,對你做這種事,我就不會。」
「林瑾之能做的,我也統統可以做,蕭宸,你為何不能對我有一丁點兒的喜歡?」
眼看著淩王離自己越來越近,楚宴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他能給我艸,你能嗎?」
聽到楚宴的話,淩王的腳步一頓,古怪的看向了楚宴。
「宸兒,你變了很多,以前的你可不會這麼跟我說話。」
對於楚宴來說,淩王不過是個喜怒無常,掌控欲極強的變/態。要不是扮演蕭宸,且任務目標林瑾之的悔恨值已經差不多快滿了,他真的想要虐一虐這種人。
[忽然手癢。]
[主人我支持你!!]
楚宴還覺得有點意外:[你怎麼不說我皮了?]
[這個淩王渣滓的程度比林瑾之還要過分!]
既然親愛的小系統都這麼說了……楚宴低垂著眼眸,再次抬眸的時候,氣場已經換了一個人。
任務目標追加——
原主那麼淒慘,百分之八十都是拜這個淩王所賜。
「以前的我,活得不如一隻狗。」
就不信虐不死你。
§ 第12章
聽到楚宴的話,淩王不由皺緊了眉頭:「我對你那麼好,吃穿用度都是最精細的,宸兒這麼說……可是傷了皇兄的心了。」
楚宴皮笑肉不笑:「他們都在說我是你養的金絲雀,說七皇子像太子的禁臠。」
「混帳!誰在你面前嚼舌根!」
楚宴蒼白了臉,冰冷的吐出了三個字:「所有人。」
淩王一時動怒,胸口強烈的起伏起來。他自從戒散之後,身體一直不大好。醫師已經三番五次告訴他切莫動怒,可楚宴的話還是讓他嘗到了苦澀的滋味。
原以為……在明白自己心儀於他之後,自己就把他保護得很好。
「皇兄,年幼的時候你不是最愛欺淩我嗎?」
楚宴笑著伸出了手,他把袖子撩得高高的,露出一緞雪色的肌膚,在往上看去,便是因為虐打而留下的印記。
這一刻,淩王再也笑不出來。
早些年……他尚未對楚宴產生感情的時候,的確對他冷淡至極,曾經控制不住自己,把脾氣全發在他身上。
「即使用了再好的藥,一些深的痕跡也驅散不了。你不是問我為何喜歡林瑾之嗎?」
楚宴低聲的呢喃,「我好疼,真的好疼,沒有一人來救我,便只有瑾之……」
看著楚宴這個樣子,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可淩王朝他伸出了手,似乎想要確認一下他真的存在於此處。
外面傳來騷動聲,風傳來血腥的氣味。
淩王的手頓在半空中,朝後方望了過去。他那點人馬已經被武安軍和韓錚的軍隊給重重包裹住,淩王的眼裡閃過一片震驚之色。
這才多久……為何韓錚和林瑾之又這麼快的聯合起來了?
他的計畫,是讓韓錚和林瑾之互相殘殺,而韓錚也一如他所料同林瑾之爭鬥了起來。
到底是為什麼?
而那邊,淩王的人快要抵抗不住。他原本就被奪了權給軟禁起來,這點兒人馬也不過是他當年殘存下來的最後勢力罷了,根本抵抗不了那兩人。
韓錚和林瑾之沖了進來:「你這個亂臣賊子,放開陛下!」
淩王只能抓住了楚宴脖頸處的鎖鏈,楚宴順勢倒在他的懷裡,卻僵直了身體想要掙脫。淩王看著自己懷裡的楚宴,露出一個慘澹的笑容:「是我敗了。」
「放開我!」
「宸兒,我心悅於你。」
當這句話清楚的響徹在韓錚和林瑾之的耳朵裡後,他們的臉色都是一凝。
「我再說一遍,放開。」
淩王卻根本不理,而是自顧自的呢喃著:「廢了這麼大的功夫,我就是想來見你一面,如今……終於見著了。」
淩王果真放開了他,並沒有為難楚宴。
而那邊,韓錚拉起了弓,將弓箭精准的對準了淩王。
面對這樣的威脅,淩王卻一點也不畏懼,反而把自己的眼光都落入楚宴的身上。
他擺出的深情模樣讓楚宴覺得作嘔,楚宴一步步的朝後退著,逐漸到了那邊的高處。
「你就這麼害怕我嗎?」
楚宴的身體一僵:「不害怕。」
淩王悶笑了起來:「我很高興,至少你的身體記住了我。」
這麼曖昧的話語,直接讓對面的林瑾之紅了眼,咬牙想要殺掉淩王。
楚宴的臉色也是蒼白至極,仿佛被別人聽見了他這一輩子最不想被人聽見的東西。
楚宴朝那邊大喊道:「韓錚,還不放箭!」
林瑾之害怕韓錚傷到楚宴,畢竟現在的距離這麼近,是很有可能把楚宴傷到的。
他連忙攔住韓錚:「別,等他們拉開距離再放箭!」
韓錚的額頭滴下了冷汗:「我省得。」
而那邊,淩王似乎還想說什麼話,楚宴一直朝後退著,直到退無可退,他的眼底露出了殺意,朝韓錚大喊了一句:「韓錚,朕命令你放箭!」
此話一出,韓錚的弓箭頓時射出,形成一道直線,射中在淩王的身上。
他的後頸中箭,眼睛瞪得猶如銅鈴大小,漲紅了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地上有鮮血滑落,淩王一步步的朝著這邊走來,每一步都走得顛簸。
他朝楚宴伸出了手,想要用手觸碰他一下。
可到頭來,在死之前只是摸到站在高處的楚宴的腿。然後手無力的滑落下去,逐漸倒在了床邊。
楚宴親眼看他沒了氣息,身體卻依舊顫抖著,對這個人懷著陰影。
臨死之前,都想要觸碰他?
空氣似乎要凝滯,那邊的林瑾之眼帶擔心:「陛下……」
楚宴如夢初醒,收斂了自己害怕的神情,從床上走了下來。
正在此時,底下的人忽然有了氣息,死死的拽著他的腳不放。箭支插在淩王的後頸,也許是沒有徹底傷到音帶,淩王費勁了全力看向他:「我死也不下地獄,不喝孟婆湯,我沒了氣,也要化作孤魂纏著你,生生世世……蕭宸!!」
這一刻的楚宴當真是震驚在原地,而地上的淩王終於沒了氣息,手還一直用力的拽著他的衣袖下擺。
他就這樣愣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逐漸湧起,淩王的愛太扭曲,也太沉重,壓在心裡只讓他升起這樣的感覺。
那邊的林瑾之和韓錚見淩王倒下了,連忙從那邊進來。
「陛下……」
「陛下!」
兩人的聲音楚宴不太能聽清了,眼前的場景就讓他仿佛身處在夢中似的,無法被這兩個人給叫醒。
韓錚拿出貼身放的鑰匙,為他打開了脖頸和手腕上最後的鎖鏈。
而楚宴直接徑直的倒在了林瑾之的懷中,臉色蒼白得讓林瑾之覺得害怕。
「叫太醫!」
一陣慌亂之下,林瑾之飛快的把楚宴抱回了他原本的寢殿。
韓錚也緊隨其後,太醫很快就被請來,看見床上的楚宴,就連在睡夢之中還蜷縮著身體,他便有了初步的判斷。
「怎麼樣?」
「陛下是受驚過度。」
林瑾之啞然,之前但凡提及淩王的名字,甚至是韓錚的義兄章文,都會讓楚宴露出害怕的神色。
他是真的害怕那些事情,縮在自己的殼子裡。
可太醫這樣說的時候,林瑾之的心臟還是一陣陣的抽疼。
倘若不是淩王,他和楚宴根本不會鬧成現在的模樣。
「陛下這個樣子需要靜養,醒來的時候或許會不太能認人,還請公子別再為難陛下……」
太醫說得磕磕絆絆,生怕惹惱了林瑾之似的。
林瑾之僵硬的扯出一個笑容:「我知道。」
聽到這句話,太醫才松了口氣。
再次醒來的時候,楚宴看見自己身上綁了許多繃帶,特別是手腕和腳腕兩處,被鎖鏈綁得太久,這兩處的皮膚全都青紫出血了。
「陛下醒了!」
他的神情卻只剩下了空洞,一直坐在那個地方,不哭也不笑。
林瑾之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看著他:「陛下……」
楚宴的反應極為激烈,朝後縮去:「別過來……別過來……」
「陛下?」
「皇兄……別過來,別纏著我。」
林瑾之喉頭腥甜,竟然是楚宴把他認成了淩王。看楚宴的樣子,果然如太醫所言,林瑾之的心頭沉重極了:「陛下,我不是淩王,我是林瑾之啊……」
「胡說!瑾之不會騙我!」
林瑾之看著他,一個大男人竟然低著頭,肩膀一抽一抽的哭了起來:「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父親會有那樣的想法,我是真心待你,根本不是欺騙你。」
然而這些話楚宴已經不相信了,他極度的不穩定,蜷縮著身體保護自己。
林瑾之只能退出了這個寢殿,唯獨恨起了淩王。
為什麼死了,也要對楚宴造成這樣大的影響和傷害?
因為楚宴怕黑,林瑾之便吩咐宮人把宮燈點上,無數盞燈籠把寢宮照徹得猶如白晝那般,要是尋常人一定會覺得光線太刺眼睡不著,可就是在這樣的場景之下楚宴才微微的閉上了眼。
林瑾之站在門口,心緒久久無法平靜。
淩王最後說的話,永遠的留在了他的心裡。
在那之前,林瑾之還以為淩王設下計謀是想重新奪回皇位罷了。可他在死之前還執著的說出那些話,林瑾之倒覺得……他這麼做全都是為了見楚宴一面。
那可是淩王,前太子。他對皇位竟然沒有半點的執念,做了那麼多卻都是想見楚宴一面罷了。
林瑾之捫心自問,做不到淩王那樣。
他對楚宴的愛夾雜著愧疚與歉意,這些東西生出來的是無限的憐惜。
林瑾之邁開步子,徑直的離開了楚宴的宮殿。
而這邊,楚宴將頭悶在被子裡,悄悄的蹭了兩下。
[還是睡床好。]
[……主人也太沒心沒肺了。]
[那我需要什麼反應?]
[……]
[我對淩王沒什麼感覺,倒是對蕭宸……]
記憶編織的根本就是半真半假,而楚宴給他們看的記憶大多數都是真的。
到頭來,蕭宸什麼都沒有。
卻只有那些記憶,巋然不滅。
永遠消散不掉,無數個黑夜裡的夢魘。
他就算是疼,也不會喊了。
被那樣對待了太多次,他已經知道自己即使喊出來,也不會有誰來……
因而,他已經習慣了這樣孤身一人。
作者有話要說: 論對於情敵的態度:
楚宴:忽然興奮.jpg。
林瑾之/淩王:我要弄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