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嫣留在慕家，終究不是個事兒，有輕煙在，素衣就不會再見他。

慕凌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若是輕嫣對我沒有這般的好，也許，我還能夠狠下心讓她離開。」

他已經知道了當初他在外受傷，是素衣冒著實力倒退的後果，將他救了回來。

但輕嫣……

同樣救過他一次！

又處處為他考慮。

如若他能把輕嫣趕出去，那他與畜生還有何區別？

不知不覺中，慕凌已經走到了後院之中，他抬起目光，入目的便是一張蒼白而暗淡的容顏。

輕嫣長得本來就不如素衣，又經過歲月的洗禮，讓她的眼角已經升起了皺紋。

現在如此多的變故之後，她更顯滄桑，但望著正在縫衣的陳輕嫣之後，他的心莫名的被刺痛了一下。

「輕嫣。」

一聲低低的喚聲，包含著無數的內疚。

每一次，面對著素衣的冷臉，他都想過將輕嫣送走，如此來換她的笑顏依舊。

可他忘了……

忘了輕嫣對她的付出。

忘了那一次在外……她奮不顧身的，用嬌弱的身軀擋在了她的面前。

「對不起，輕嫣，對不起……」慕凌沖了上去，緊緊的擁抱住面前嬌容不再的女子。

陳輕嫣身子一僵，垂下了眼眸：「凌哥，你已經不生氣了嗎？」

這些日子，縱然慕凌偶然會來看她一眼，但他的態度明顯沒有曾經的溫柔，反而因為當初的那件事，冷淡了些許……

之所以一直沒有趕她走，不過是因為當年他自以為的救命之恩。

有些事情，陳輕嫣一直看的很清楚，她只是沒有說透罷了。

「我生氣，一開始我自然是生氣的，我氣你差點害了父親，更氣你讓我誤會了素衣，但後來想想……你只是為了父親好，實則什麼都不知道罷了，我誤會了素衣，也是我的問題，我只看到你給我端茶遞水，自以為素衣不在，才因此產生了誤會。」

「我還氣你私自拿了如此多的靈藥，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還拖累了慕家，我更氣，你為了讓我原諒你，假裝自殺，最後又不敢真的下手。」

「但你也說過，你動用那些靈藥，只是為了給老爺子換藥，雖然你換來的葯差點害了老爺子……你假意自殺，卻又不敢真的下手，這也很正常，換成我，也不敢自殘！你太在意我，不想離開我，用如此手段，也可以原諒……」

「一年了，我生了你一年的氣，這一年裡，我看著你懺悔，看著你故意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看著你一遍遍的訴說著自己的錯誤，我終究……還是不忍心一輩子不理你。」

陳輕嫣的嘴角掛著諷刺的弧度，這弧度太淺，淺到讓人幾乎不見。

這一年裡，她為了讓慕凌原諒她，付出了太多了。

甚至好幾次，真的死在了慕家。

她在賭！

賭慕凌的心軟！

果然，慕凌不忍心讓她死，一次次的把她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她賭贏了！

當然，她沒有再和當初一樣，聲稱自己是為了以死明志，她只是說流些血會讓她愧疚的心好受些，她會活著接受任何的折磨和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