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半響，他才突然回過神來，瘋狂似得向著地上的少女狂奔而去。

「優兒！」

這一聲聲音，帶著絕望與悲痛，震響在整個九門當中。

九門的尊者也都感受到了此處的異樣，皆是從各自的山峰而來。

當他們望見躺在地上的灰優與南蘿的靈魂之後，就已經明白了什麼。

看來邱惠說的沒錯，這個身體之內的，確實並非灰優……

「不！！！」

灰雁雙眸血紅，紅的都像內留出血淚。

他神色悲痛欲絕，聲嘶力竭。

九門何人不知，這灰優乃是灰雁老來得女，平日裡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又怕摔了，當真是捨不得她受到任何委屈。

如今，卻軟綿綿的躺在地上，毫無聲息。

「優兒，對不起，對不起……是爹害了你啊！」

若是他能早發現，也許優兒就不會落得一個身死魂的下場。

全是他的錯！

突然，灰雁像是想起了什麼，他轉身，朝著風如傾沖了過去。

南弦抬手，席捲起一陣風，將灰雁的身體猛地摔了出去。

可灰雁還是站起身，他連滾帶爬的爬向了風如傾，甚至眼中還有最後一抹希冀。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我求你了！！！」

「千錯萬錯全是我的錯，是我太蠢，是我該死，只要你能救我的女兒，我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哪怕讓我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都可以！只要能救他……」

那是他的命啊。

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希望。

亦是他，僅有的親人。

風如傾掃了眼已經沒有了生息的灰優：「她已經魂飛魄散了，這是她應有的下場。」

魂飛魄散……

這四個字，如同一道重鎚，狠狠的砸在了灰雁的心口。

他噴出了一口心頭血，整個人都像是蒼老了幾十歲，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他以為，灰優只是死了。

可是……

她連魂都不存在了。

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間！

風如傾看著如此的灰雁，面無表情。

她確實是故意告訴灰雁這個事實，因為這是他應該承受的！

如果不是灰雁，也許灰優也不會身死魂滅。

若是……

他能聽信別人一句，或者說沒有這般愚蠢，早就會發現了眼前的這個不是他的女兒。

是他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不，不可能……」

灰雁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優兒不會死，你在騙我，你一定有辦法救她。」

「救她？」風如傾冷笑道，「哪怕再早個一年，都有人能救她，這世上能人極多，不只是我能救她，只要你能發現她不是灰優，只要把南蘿的靈魂抽出來，她只需要養一段時日就能恢復，即使養不好，頂多也隻當個病秧子生活。」

「可是，現在發現的太晚，她的靈魂已經消失了，連魂都不再了，你讓我怎麼救？」

灰雁從地上爬了起來，腳步朝後退去，有些踉蹌。

是啊，若是連魂都不復存在，那……該如何去救？

灰雁死死的握著拳頭，他蒼老的身軀顫抖的越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