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勞資社保
向西東在廂房內找了許久, 然而最終翻找出來的東西都是一些閨房用具。整個《生存之息》劇組都陷入了迷之沉默:
這處廂房百年之前會被嚴密封鎖,只是因為房中的東西不大見得人而已。
在老宅傳出鬧鬼的傳聞後, 大家先入為主, 才會以為怨魂盤踞在這間被鎖上的房間裡。
「好了, 破案了, 」向西東見眾人尷尬得很,只得放下手中的那堆情趣古董, 裝出一副早已看穿了一切的模樣強行給自己挽尊, 「我就說嘛!一切牛鬼蛇神都是虛的。」
眾人:「……」
已經吃了快小半斤大蒜, 整個人都要蒜化的沈導這才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看來大家會做噩夢只是巧合, 畢竟現在是科學年代嘛, 哪有什麼妖魔鬼怪, 」他看向劇組的道具師以及劇務小趙,「待會兒你聯繫一下鎮政`府和文物局的人, 這些東西應該算是古董吧?得上交國家。至於小趙,你在原片上標記一下,讓後期組剪片子的時候注意一點兒。」
副導捏著鼻子補充說明:「像降魔杵這些不能過審的東西都剪掉,春宮圖的話不出現春宮畫面應該沒什麼問題。」
道具師與劇務小趙連忙應下。
鬼怪之說只是虛驚一場,處理完畢後沈導便招呼著劇組的人員繼續拍攝,該幹嘛幹嘛,唯有原暢仍是心有餘悸——他還是不大能相信, 昨晚上發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場噩夢。
想著昨晚的噩夢場景, 原暢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始終面無表情, 彷彿早就知道不會出什麼事的嚴澤。
他清楚地記得,那隻武生打扮的「鬼」可是被嚴澤親手抓出來的!
嚴澤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原暢心裡忐忑,他的經紀人陶欣和嚴澤的經紀人黎昊不對付,連帶著他也對嚴澤看不順眼。拍了拍自己的臉,原暢暗自勸解自己,他對嚴澤的不滿只是自己的偏見後,便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嚴澤正暗自琢磨著要怎麼給劇組製造驚喜呢,忽然瞥見原暢朝自己走了過來,不禁狐疑地側了側頭。
原暢鼓起勇氣:「嚴澤,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嚴澤斜了他一眼:「有什麼事。」
「昨晚上,我們真的是在抽鬼牌?」原暢吞嚥了一下喉結,「老實說,在我昨晚上的那個所謂的『噩夢』裡,那隻鬼是被你逮出來的……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幾個人做噩夢可以說是巧合,但現在,劇組裡起碼有七八個人都發噩夢了。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不然呢?「嚴澤反問。
原暢沒吱聲了,只是他沉默許久後,又咬牙道:「我反正心裡挺怕的……」
嚴澤聳肩。
不過……
巧合?
他突然有了點想法。
·
雖然早上開門驗鬼時發生了點尷尬狀況,但接下來的真人秀拍攝倒是非常順利。
向西東加入後便充當起瞭解說員,在劇組的藝人們碰上些什麼讓人清涼的事情,譬如從深井提出來的水竟然是黑水後給眾人講解其中的科學原理,儼然一台人形谷歌的模樣。
只是偶爾的,他還是會用一種怨念的眼神望著嚴澤,彷彿是個被嚴澤拋棄的賤受似的。
嚴澤:「……」
黎昊自覺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現在整個劇組上下都對嚴澤和向西東的關係好奇不已。
只是好奇也就罷了,但麻煩的是,劇組裡現在還有個跟嚴澤有著恩怨糾紛的紀沉啊……
要是向西東這尖叫雞一時說漏了嘴,把他在嚴澤尚未出道時就想包養嚴澤的事捅出來,指不定紀沉會怎麼揪著這一茬抹黑嚴澤。
黎昊有些頭疼,不僅紀沉這一個問題,向西東也是個麻煩。
他還不知道對方家底如何,如果對方對嚴澤求而不得後惱羞成怒,決定封殺嚴澤又該如何?
如果向西東只是個普通的富二代也就算了,但,假如對方真有點背景……黎昊只覺得自己腦子疼。
得調查一下這個向西東,他暗自盤算著。
一轉眼,時間便已到了傍晚。
向西東跟條狗尾巴似的,嚴澤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這會兒嚴澤準備就寢了,也依舊厚著臉皮,一路尾隨到了嚴澤的房間。
黎昊擔心他對嚴澤圖謀不軌,說通了劇務小趙後,便跟著攝像組的人進了房間,準備監視向西東。
見人多了,嚴澤忽然想起了自己準備給劇組的「驚喜」。
他忽然笑了一下,而後熟絡地招呼著正在和向西東意念對決的黎昊過來:「黎昊,你過來一下。」
「有事麼?」黎·吹雪·昊直接甩下了還在跟他互甩眼刀的向·孤城·西東,跑到了嚴澤這邊。
這會兒嚴澤已經換了衣服,他沒有穿睡衣的習慣,只套了件圓領白T充作睡衣。
見狀,黎昊又老父親心態發作,給嚴澤整理起衣服上的褶皺來。他照顧了嚴澤這麼久,已經熟練得不能再熟練了,若不是和黎正殊之間的協議一直梗在嚴澤心裡,他都要良心發作,覺得自己不該整日拿黎昊當樂子戲耍對方了。
只是想著黎正殊這一茬,嚴澤痛定思痛,還是決定繼續把黎昊視為階級敵人。
被黎昊收拾妥當後,嚴澤勾了勾唇角,想著自己的打算,便正經道:「既然人這麼多,不如大家來講點比較清涼的故事?一來是打發打發時間,二來也是為了真人秀的節目效果嘛。」
「恐怖故事夜會?」向西東瞥了和嚴澤親密無間的黎昊一眼,心裡含恨,怎麼嚴澤只對自己不假辭色啊,「這沒什麼意思,都是些幼稚把戲,只有初中的小姑娘才會喜歡。」
倒是原暢慌了:
他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好像他昨晚的「噩夢」,也是從嚴澤的故事開始的……
原暢連忙開口:「對啊,沒什麼意思!快睡了吧……」他摸出自己的小檯燈,把燈打開後放在了自己的床頭。
有了光亮,原暢才稍微舒了口氣,有了點安全感。
鬼應該是怕光的吧?他給自己做著心理暗示與內心建設。
小檯燈的燈罩在通電後微微顫動了一下,猶如活物。可惜除了嚴澤外,沒有人留意到這一點。
場務小趙卻是給在駱遠與紀沉的房間裡協助拍攝的同事發了條信息,問詢了一下同事方面的情況。
得了回覆後,他笑了起來:「駱遠那邊和於若涵那邊也在講夜話呢,我倒是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也挺適合這期真人秀的主題的,」他看向原暢,「難道原暢你很害怕?別擔心,現在可是科學年代,而且我們這兒不是還有位向大師嗎?真有什麼牛鬼蛇神,它們也會被向先生的正氣退散!」
原暢欲言又止。
場務小趙算是拍到點子上了,倒是被拍了馬屁的向西東頓時得瑟起來。
「說的不錯,可以,那我們快點開始啊,來來來,夜談夜談!」他立馬把自己之前說的話忘了個乾淨,開始慫恿起嚴澤趕緊開講。
原暢:「……」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他怎麼這麼命苦啊!
嚴澤頷首。
「可以,既然這個提議是我說的,那我就第一個講吧,」他矜持道,「很久很久以前,說有這麼一位驚才絕艷、風華無雙的青衣……」
「停停停!」原暢慌得一批,這詭異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他連忙制止嚴澤,「能不能換個故事!」
黎昊蹙眉:「為什麼要換?」
他有些不爽,這原暢哪來的臉指揮嚴澤。
嚴澤倒是渾不在意:「行吧,那我換一個。」他繼續道,「很久很久以前……」
原暢:「……」
這哄熊孩子專用的起頭句真是讓人頭大。
「有這麼一種說法,」嚴澤聲音低沉,他的聲音極有磁性,猶如呢喃低語,「據說,在舊日支配者中,存在著一位奇特的神祇。」
向西東插話:「舊日支配者是什麼東西?」
「不要打斷別人說話,」黎昊已經把向西東列為了繼紀沉之後的第二號階級敵人,「安靜地聽著就行,哪有這麼多為什麼。」
忽略掉突然KY的向西東,嚴澤繼續講了起來。甚至為了配合氣氛,他還示意攝像組的人靠近一些。
「這位支配者和名為奈亞的邪神一樣,具備著人性,也能夠理解人。支配者們擁有著眾多化身,而這位支配者的化身之一,是一名人形生物。」
「它面貌慘白到看不出五官,且喜歡怪笑,以人類的恐懼為食糧。調查員是不能直呼它的名諱的,因為……」
「一旦說出來的話,那個人變會瞬間失去這一段記憶。然後,忘記自己已經說過那個名字的調查員會繼續訴說它的名諱,從此陷入循環往復,直至死亡,或是意識到它的存在後精神失常……」
原暢嚇得半死:「你別說了!停!停!太恐怖了!」
而向西東卻是一臉不屑:「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存在?簡直笑死人了,那玩意兒叫什麼,你告訴我,我來說,我倒要看看,我叫它名字,這玩意兒敢不敢出來應一聲。」
嚴澤偷偷對黎昊使了個眼神。
黎昊眼皮一跳,他已經跟嚴澤共處了小半年,早已習慣清楚嚴澤的每一個小動作裡代表的含義。
嚴澤這是——
準備驢人了。
嚴澤壓低聲音道:「它的名諱是,瑟坦斯帕伽斯——」
他說了一段音節晦澀,極為難懂的話語。雖然不知道這段話究竟是什麼語言,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絕不是中文。
「就這個啊?」向西東擺手,「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原暢卻是心驚膽顫,怕得不行。
只是。
沒等向西東大聲逼逼完,嚴澤猛得停頓了一下,宛如忽然卡殼的機械。
黎昊:「……」他抽了抽嘴角,連忙配合起戲癮大發的嚴澤來,「阿澤,阿澤,你怎麼了?」
劇組的眾人也緊張起來,生怕嚴澤出了事。
片刻後,嚴澤重新開口。
「剛才說到哪裡了?」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略做思考,「哦……好像是講到精神失常了?那位支配者化身的名字是——」
「……」
眾人沉默。
眨眼之後。
「啊啊啊!」原暢以及劇務小趙等人都被嚇得失聲尖叫起來。
黎昊看向之前叨逼叨了半天的向西東。
「啊啊啊啊啊啊啊!」向西東叫得比誰都要誇張。
等眾人叫完,嚴澤才攤手,無辜道:「好了,我講完了,」他鄙夷地瞥了一眼已經快要整個人都嚇到床底下去的向西東,假裝不明就裡,「哎,向大師,說起來,你怎麼掉到床底下去了?」
原暢床頭的小檯燈再次抖動。
向西東尷尬,強行為自己辯解:「我只是、只是……床上有點熱,不許我下來在地板上坐著啊!」
嚴澤:「……」
看來比臉皮,還是向西東比較厲害。
「嚴哥這故事講得也忒好了……」場務小趙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撫著他那顆跳個沒完的小心臟。這會兒,劇組的人總算是明白了,嚴澤剛才的卡殼是在故意演戲嚇他們,不由得紛紛鬆了口氣。
誰料此時,忽的又有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那個所謂的瑟坦,是不是喜歡這麼笑啊——嘻嘻嘻嘻嘻嘻。」
原暢:「……」這強烈的既視感——!
「啊啊啊啊啊啊!」向西東直接被嚇到床底下了。
沒等被嚴澤安排好的武生惡鬼出場,原暢就搶在所有人的前面,一翻眼皮,乾脆利落地暈了過去。
·
三天的拍攝工作很快便結束了。
在夜談時間把原暢再次嚇暈後,第三天,嚴澤依舊是拿著與昨晚上相似的說辭搪塞著原暢,只是這一回,原暢卻是打死也不相信這只是自己的噩夢了——
他向劇組的人求證了,昨晚上除了他之外,劇組裡包括自稱大師的向西東在內的十幾個人都發了所謂的「噩夢」。
如果說第一天晚上入住時的群體噩夢還能說得上是巧合,那第二天的噩夢,卻是怎麼著也不能用科學原理解釋清楚的了。
離開古宅後,整個劇組的人都心有餘悸:這間老宅肯定有古怪!
當即,沈導便自掏腰包,又請了好幾個自稱大師的人在劇組離開後到古宅這邊作法,超度裡面的怨魂,並請求怨魂高抬貴手,之後別記恨劇組,給劇組搞事——只是這些都是後話了。
而黎昊倒是接受度良好,很快便接受了這世界上當真有鬼存在的事實——又或者說,他麻木了。
畢竟有嚴澤這麼位「大神」在,任何牛鬼蛇神都只是被嚴澤耍著玩的紙老虎。
而向西東則被嚇得和原暢擠了一晚。要不是相比床上,床底下更是高危地帶,他其實會在床下縮一晚的。
早上起來時,向西東自覺自己丟臉丟得大發,明明自稱大師,卻反倒被鬼故事和噩夢嚇到昏厥。
顧不上和劇組的人辭別,他便一邊打著噴嚏,一邊灰溜溜地自行打道回府。
見向西東被自己狠狠地挫了一把銳氣,嚴澤倒也樂見其成:短時間內,這向西東應該是沒臉再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了。
而原暢在劇組收工後卻是連著幾晚上都沒睡好。
且非常不幸的是,在離開古宅時,嚴澤忘了把被他「塞」在小檯燈裡的武生惡鬼回收掉。
是以,惡鬼便跟著原暢回了家。
——之後的事,基本上可想而知了。
因著武生惡鬼的緣故,原暢整夜整夜地做著噩夢,被嚇得險些丟魂落魄。在央著自家的經紀人陶欣給他請了個大師做法,總算把小檯燈裡的怨魂請走後,原暢直接生了場大病。
可惜病好之後,原暢的心病卻是無藥可醫,死活也不肯繼續參加《生存之息》的拍攝了。
陶欣無可奈何,只得硬著頭皮,同劇組道了歉,墊付了違約金後讓原暢暫且退出了真人秀的錄製,安心待在家裡養病。
原暢的突然退出讓整個《生存之息》劇組頗為頭大,不得以,劇組只能宣佈再延期拍攝一次,將第四期真人秀的錄製時間調整到半個月之後。以便劇組的人能在這段時間裡,找到一個可以代替原暢的藝人。
原本,嚴澤該為這事頭疼的。
畢竟他現在已經想清楚了,自己必須紅起來,才能回自己的小劇院繼續當個小小的話劇演員。
如今原暢中途退出,劇組延期拍攝,就代表著他的曝光度也會延後。
觀眾與粉絲們都是健忘的,想要持續地抓住大眾眼球,那就必須有一個穩定而持續的曝光渠道。
如果在曝光的過程中出現斷層,那麼勢必會對藝人的造勢造成影響:就跟烤麵包一樣,斷續加熱做出來的麵包必然不如持續加熱的麵包美味。
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嚴澤倒是運氣不錯,趕上了一次轉憂為喜。
·
某間酒店內。
黎昊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髮帶,將嚴澤垂在腦後的白色長髮繫起。他並不是專業的時尚造型師,雖然給嚴澤當了小半年的助理,但在造型方面,也就只能給嚴澤準備一些常服裝扮與街拍建議。
眼下攤上造型的活計,他按著自己以前看過的那些化妝師的造型手法給嚴澤搗鼓了半天,也只能搗鼓出個差強人意來。
此時,嚴澤已然換上了一套白底藍紋的道袍,頭上戴著白色假髮,一副仙風道骨的古裝造型。
白色不像黑色那樣,是造型的百搭色。尤其是這種幾乎全白的造型,除非是那種氣質卓然的人物,否則的話,這樣的裝束穿在任何人身上,都只會讓那個人看上去不倫不類。
只是嚴澤的底子太好,他面容俊逸,氣質冷然,不說話時本身就有股高冷氣質。
此時一身純白打扮,非但不顯怪異,反而將他身上的冷酷氣質凸顯無疑。
繫好髮帶,看著造型完畢的嚴澤,饒是已經看了這張帥臉小半年的黎昊都不由得再次被驚艷了一把。
果然顏好無敵啊!
黎昊悵恨,嚴澤這身打扮太帥,就連他這種不銹鋼直男都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了。
也難怪紀沉當初會想踩著嚴澤炒作自己……黎昊想著,畢竟以樓遇白這樣的條件,紀沉如果「移情別戀」,那就是在自行貶低身價。
而嚴澤雖然在名氣上不如樓遇白,但就憑這一張臉,就完全可以媲美樓遇白了。
黎昊可以毫不謙虛地說,一個嚴澤約等於八個樓遇白。
「帥,太帥了,阿澤,你怎麼這麼帥。」黎昊用自己貧瘠的詞彙量誇讚著嚴澤。
嚴澤面無表情:「gay,太gay了,黎昊,你怎麼這麼gay。」
黎昊:「……」
不過黎昊也沒有說謊,嚴澤端詳了一下鏡子裡的自己,發現確實挺帥的,便拿出手機自拍了一張,發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演員嚴澤V 一分鐘前來自weibo
明天去試鏡,希望順利^ ^
[圖片]
片刻後,嚴澤的微博頓時炸了鍋。
在進行第三期真人秀錄製其間,有嚴澤參拍的那期以野外生存為主題《生存之息》便如約播出了。
嚴澤在第一期真人秀裡的表現中規中矩,也就設置陷阱捕捉兔子的那一部分表現得比較出彩,但奈何他長得帥,光憑著一張臉,就圈了一大票的顏粉。
本來觀看《生存之息》的觀眾裡就有不少人是衝著紀沉與原暢這兩名小鮮肉來的路人粉,如今出了個在個人氣質上與紀、原兩人迥乎不同的帥哥……更吃嚴澤這一號長相的路人們頓時倒戈,成了嚴澤的顏粉。
嚴澤的微博粉絲數直線上升,如今早已破了百萬。雖然和動輒千萬,乃至破億的流量明星相比,這點粉絲算不得什麼,但嚴澤的人氣正在上升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多古裡今天下雨了嗎:啊啊啊啊啊我昏厥!
無邊落霞終有雨:緊急射保
七彩炫光快樂風男:大神好帥啊!對了大神,我是你上個月前打網吧賽時坐在你旁邊的人!不要忘了我啊大神,求好友位,帶我一次吧(╥╯^╰╥)
喵咪咪喵咪咪喵咪咪V:這是《幻劍天恩》的純陽劍主邵天陽吧!阿澤這是準備去幻劍試鏡?
Celie_Cat:老公正面上我[舔屏][舔屏][舔屏]
永晝終湮:這位解解,請不要再騷了.jpg
今天的太陽好生喧囂:勞資社保委員會副會長.jpg
嚴澤隨便掃了幾眼後便關了微博。
那個叫喵咪咪的粉絲說的不錯,他這身打扮,確實是時下最熱門的網遊《幻劍天恩》裡的人氣角色,純陽劍主邵天陽的造型。
前幾天,《幻劍天恩》的代言人合同到期,對方並未續約,便直接和《幻劍天恩》方面解了約。
而《幻劍天恩》方面的運營團隊在代言人解約後並未忙著去找新的代言人,反倒是想著最近趕上了遊戲的週年紀念,便打算搞一票大的——他們決定任用兩名新的代言人,其中一人來自娛樂圈,而另一人則會從玩家之中選拔。
黎昊在嚴澤給他介紹《幻劍天恩》時便看上了遊戲代言人的工作,意圖幫嚴澤拿下《幻劍天恩》的代言。
這一次的運營商方面的動作巨大,在選拔藝人方面的代言人時也沒有內定,反倒是放出了消息,讓想要這份代言合同的藝人來公司報名試鏡。
待試鏡結束後,再將所有參賽者公示,由遊戲玩家們投票選出代言人。
——至於玩家方面的代言人,運營商則會舉行為期一個月的線下賽,由獲得最後優勝的玩家拿下代言。
《幻劍天恩》的藝人代言人選拔正巧就在《生存之息》劇組延期的這半個月,如果原暢沒有臨時退出,導致真人秀拍攝延後,那嚴澤本該是抽不出時間參加試鏡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因禍得福。
在試鏡之前,黎昊專門給嚴澤置辦了一套《幻劍天恩》的cos服,準備先讓嚴澤試試水。現在看來,試水效果令人滿意至極。
「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肯定能拿下這一次的代言。」黎昊握拳。
他做了個深呼吸,正準備招呼嚴澤好好休息,以便達到最佳狀態應對明日的試鏡時,卻見脫了古裝的嚴澤默默開了電腦。
黎昊:「……你幹嘛。」
嚴澤義正言辭:「這是工作——我準備登遊戲去純陽宮觀察一下邵天陽。」
黎昊:「……」玩遊戲摸魚也能這麼理直氣壯啊。
不過黎昊也不是什麼死板的人,又或者說,他有意討好嚴澤,和對方繼續緩和關係,便搬了自己的筆記本,湊到了嚴澤的身邊。
「你幹嘛?」嚴澤把黎昊之前的疑問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黎昊正經道:「我來協助你工作啊,」他殷切道,「你不是說這遊戲挺簡單的,讓我自己買號玩麼?我已經會了。」
為了和嚴澤有共同話題,他專門擠時間系統性地學習了《幻劍天恩》的遊戲內容與操作手法,甚至還頂著肉痛,花了一筆巨款給精煉了一套好裝備。
嚴澤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黎昊為了他專門去學著打遊戲?
他不動聲色地挪開了一點,讓自己離黎昊遠些,並且深深地對黎昊的不銹鋼直男身份產生了懷疑。
不過有黎昊在倒也無傷大雅,登了遊戲後,嚴澤便帶著黎昊一同去了競技場,準備打雙打——他的遊戲角色和自己之前所cos的純陽劍主一樣,是個全身雪白的純陽道長,而黎昊的角色則是遊戲裡的魔教羅剎,整個角色一身黑。
加之因為知道嚴澤的遊戲ID叫天威,買了賬號後,黎昊特意改了個名,叫地力,兩人的遊戲角色並排在一起,簡直就跟一對兒相聲演員似的。
嚴澤操作著遊戲角色上了擂台,開了邀戰旗,招呼著黎昊上來。
「這是作甚?」黎昊狐疑。
嚴澤言簡意賅:「看看你打得怎麼樣。」
黎昊尷尬:「還湊合吧,不過你看這個幹嘛?」
嚴澤面無表情:「決定我到底是二打二還是一打二,或者……」
「或者?」
嚴澤的眼神都是死的:「或者一打三。」
黎昊:「……」嚴澤就這麼不看好他麼!
好在黎昊的遊戲技術雖然是在惡補上來的,但他為了和嚴澤搞好關係,愣是拿出了高考時的拚勁苦練了一段時間的技術。眼下和嚴澤在競技場上走了一遭,硬生生地在嚴澤手裡撐了七八分鐘,才被嚴澤斬下。
嚴澤瞥了他一眼:「技術還行,看來你倒是挺上心的。」
他的遊戲技術屬於《幻劍天恩》裡最拔尖的那一撮,普通玩家遇上他就跟遇見世界Boss似的,只有被虐菜的份。
就連和嚴澤相熟的小樓遇白一夜雪,和嚴澤動起手來都撐不過五分鐘,黎昊能堅持這麼久才輸掉,是真的用心了。
黎昊忍不住微笑:「那就好!」其實他心裡也有點忐忑,像這樣刻意地去迎合另一個人,於黎昊而言還是頭一遭。
如果嚴澤能放下芥蒂就好了,他暗自想著,到底還是覺得良心上有些過意不去:
畢竟嚴澤是真的對娛樂圈沒興趣,會和自己簽約,被迫去面對他不喜歡的舞台與工作都是因為和黎正殊的協議。
嚴澤:「……」
他轉過了頭:黎昊這貨真的是直男?
這也太給了吧!
·
就在嚴澤帶著黎昊在競技場裡虐菜之際,向西東卻是早已回到了向家。
躺在床上,他抱著手機,翻來覆去地打著滾。
嚴澤的那條微博,一直把對方列為特別關注的向西東自然也看到了。
「草草草,」向西東罵罵咧咧,「嚴澤這個混蛋,為什麼這麼帥啊!可惡可惡可惡……」他嘴上這麼之怨唸著嚴澤,身體卻是很老實地抱著手機不撒手,恨不得舔屏。
他正在床上翻滾著呢,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小少爺,向總回來了。」
——是向家的保姆。
向西東一臉不愉:「我哥回來關我什麼事,讓他一邊玩去。」
「哦?讓我一邊玩去?」另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向西東立馬從床上蹦了下來,三步並兩步地跑到了門邊給他哥開門。
腆著臉,向西東尬笑道:「哎!哥,回來了啊,找我什麼事?」
站在門外的男人長身玉立,頭上梳著個油光可鑑的大背頭,手裡抱著西裝外套,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只是……向西東偷偷望了一眼男人的頭髮,很想跟他哥說一下大背頭顯髮際線。
他覺得他哥已經在謝頂的邊緣瘋狂試探了。
「我聽秘書說,你這一年來似乎和一個男演員走得挺近的,還叫囂著要包養他,有這麼一回事麼?」向總矜持道,「我查了查他的資料,叫嚴澤是吧?人倒是長得很帥,挺討人喜歡的。」
向家大少大名向以霖,就名字而言,比他弟那個像是隨便起的向西東講究許多。
原本向大少的本名是向倚林,只是向家本就和道派沾邊,道協的一位大師算出向大少五行缺水,名有人禍,便讓向倚林改名成了現在的向以霖。
見一向對自己不管不問,只負責定期打錢以供自己揮霍的天`朝好大哥突然關心起了自己的私生活,向西東頓時毛都要豎起來了。
「哥!你不能橫刀奪愛!是我先的啊!」他大聲逼逼。
向以霖:「……」
這貨真是他親弟?自己才高八斗博聞強識,怎麼會有這麼個愚蠢的弟弟。
「我對他沒興趣,」向以霖冷哼,「不過,他似乎和黎正殊有些關係。這黎正殊就是個老頑固,這麼些年以來,一直不肯併入道協,還說什麼要繼續遵守黎家千年以來的誓言。現在的世道,斬妖除魔業務不景氣得很,道派的人不聯合起來組建工會,立一個體系出來,遲早得全部玩兒完。黎正殊是守舊派的代表人物,他一天不加入道協,那些其他的老頑固們就一天不會併入。」
不過反過來說,只要最守舊的黎正殊被他說動了,那道協想要說通其他頑固派,也就易如反掌了。
「哦,」向西東知道自家和那些所謂的風水道派有些關係,「但是這和嚴澤有什麼關係?」
向以霖正色:「我懷疑,黎正殊已經完成了黎家那所謂的『誓言』了,而這嚴澤,恐怕就是我們道協一直要找的那個人!」
「你們找他幹嘛?」向西東狐疑。
「當然是讓他成為道協的精神領袖了,」向以霖沉著眼,「如果推斷沒錯的話,這個叫嚴澤的男人,恐怕就是某位神話時代的大能的轉世。有了這樣的人充作道協的靈魂人物與集體意志,那始終是一盤散沙的道協,就有了凝聚起來的希望——」
他神情激動,宛如自己的髮際線煥發新生了一樣:
「道協,有救了!」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向西東疑惑。
向以霖自信至極。
他撩了一把自己的頭髮,一副霸氣側漏的霸總模樣:
「當然是……哼,我跟你說這個作甚,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是不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