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強求不得是幸福
沒有給我任何喘息的機會,若熏寶貝也撲向我……
我想,這回,我定然是被活活壓死地!卻不想若熏是以善良的天使形象出現,頭帶光環來解救我的,頓時,讓我感動得眼淚汪汪,直看著桃花妖與天使寶貝打到了一起。
一屋子的人,就這麼表情各異的看著我,看得我這個不自然,順手扯過一個大枕頭,打算對若熏寶貝實施援手,對著桃花妖的腦袋猛飛了出去,結果,直接砸在了若熏頭上,他哎喲一聲,飛奔向我,抱著我說:“吟吟,好痛!”
我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揉著他的頭,歉意道:“打錯了,打錯了,手法失准,手法失准。”
桃花妖眼神不善的瞥了眼若熏,也踱了過來,坐在床榻旁,伸出修長的手臂,親昵地攬住我的腰,硬是將我從若熏懷里拉出,捆入自己懷裏,曖昧的在我耳邊低語:“弟弟就捨得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氣不順,回手,一拳揮之。
“嗯……”他悶哼一聲,中招,我樂。
若熏見縫就插的又膩了過來:“還是吟吟對我好。”說完,還似挑釁般的對著桃花妖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
“對你好?我被人掐,被別人嚇的時候,你跑哪里去了?我打!”兩指掐之,若熏哎喲一聲,整個人開始往我懷裏縮,惹得我大女人情節瘋狂生長,繼而滿意的咧嘴一笑,又瞪了瞪一臉黑線的另外六人,一不小心瞥了眼那青衣男子,刹那間,只覺得心痛,莫名的,卻又鋪天蓋地的心疼。忙轉開頭,硬聲道:“我都說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什麼愛人,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桃花妖狡詐的一笑:“沒有關係,你當你自己好了,我依舊喜歡弟弟你……”以下省略兩萬字。他熱情高漲的給我講解了,我們曾經是如何愛得海誓山盟,什麼大河啊,大海啊,大江呀,大浪地,外加小溪湖泊我全部不愛,單單只取他一瓢飲,一瓢喝,一瓢愛的寇筱然哥哥!而且,人家說了,我就是他弟弟,絕對真實的弟弟,他還說,我一定是腦袋出了問題,但是不急,慢慢來。然後給了我一記重棒炸彈……他,已經是我的人了!
我的頭有點大,掃視了一圈屋子,看見一個小身影蹲在角落裏,正抱著自己的腿,用眼睛瞄著我,一雙柔嫩的小手正使勁交織著自己的衣袖。
我對他勾了勾手指,他猶豫了一下後,才從角落裏站起身,然後,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再然後,直接拉開小腿,噔噔噔地快步沖到我身邊,緊緊攥住我的袖子,不肯言語。
我瞪他一眼,命令道:“綠意,你給我記住,以後不許你躲在我不注意的地方,知道嗎?”
綠意小嘴動了動,抬眼看看我,低下頭,然後暗自吸了一口氣,又堅決的抬起頭,望著我說:“知道。”
我滿意的咧嘴笑笑,沒再說什麼。
身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腰被桃花妖抱著,脖子被若熏摟著,兩人還在暗中叫著勁,沒有一個肯示弱。床邊站著眼神瓦亮的暴龍紅依,看那樣子簡直是打算撕了我。袖子被綠意緊緊攥著,動不得分毫,我必須協調好自己的身體,不然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分屍!
我一直不敢看向他眼睛的那位青衫男子,始終沒有說話,卻慢慢移向我,伸出蒼白而冰涼的手,輕觸上我的臉頰,沿著我剛才淚流的痕跡,點點劃去。那指端的觸覺,讓我渾身的細胞都泛起了漣漪。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下意識的想躲,卻也想要撲入那泛著冷香的懷抱,憤恨的宣洩一番。終究,還是忍住了。
那人的指尖在我臉上游走,我可以輕易感覺出他的顫抖。聽見他清冷如冰的聲音,沁著萬般心疼的感情,說:“對不起……”
那蒼白的手指在我的眼前,仿佛呈現了透明的色澤。當他說出那三個字時,我的心莫明的一陣絞痛。一把抓住他的手,用自己都不知道的力氣握著,緊緊的,卻始終不肯看向他。我告訴自己,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暖暖他,他好冰。
他輕輕擁上我,瑟縮著,泛起陣陣冰涼,卻在下一刻將手臂豁然收緊,仿佛要融我入他的靈魂!這一刻,我的所以正負情感竟然得到了撫慰,不再恐懼,不再害怕,返手抱住他,摩擦著:“你一直這麼冰嗎?”
一滴冰涼從他的眼角滑落到我的臉上。
它就像是我的淚滴,緩緩的下滑,緩緩的流動,似乎要流淌過我的心田,想要留下某種深刻的痕跡。
“你是誰?”我問他,因為我想知道這個冰涼的男人是誰,真的想知道。
“他是你爹爹。”那深色藍衣男子突然插話,看我的眼神很不善良。
“爹爹?!!!”我驚慌的抬起頭看他,一張若冰雕般的絕美容顏,載著脫離凡俗的清透,卻是那盛開在極冷之地的冰山雪蓮,美得不染塵世,美得不似凡塵,美得讓人無法染指,美得奪了我的呼吸,美得讓我心痛!他,應該沒有感情,可,為什麼他的眼裏閃爍著如此的痛?這個人,居然是我的爹爹!這張仿佛冰封了千年的容顏,竟然是我的爹爹!
我本能的在心裏狂吼了一聲不,卻不想聲音竟然發了出來,他眼眸一閃,卻在下一刻更為痛楚。
我咬著牙擠字:“古!若!熏!!!你不是說我爹爹死了嗎?”
被點到名字的若熏寶貝,忙一臉疑惑的看看我,又看看冰封雪蓮,眨眨麋鹿般的大眼,沒有說話。
“啊!”我突然覺得很無力,一聲狂飆,從床上躥到地上,仰著脖子冷聲質問深色藍衣男子:“你又是我的誰?不是我收的男寵吧?”就是不喜歡他,一點也不喜歡,雖然他夠帥,可就是不喜歡!
深色藍衣卻很平靜的看著我,一字一句的回答道:“我是你爹爹的情人。”
“哈哈哈哈……”我笑得都想流眼淚,卻咬牙忍住了,轉身看向我所謂的爹爹,盯著他的眼,一字字清晰的問道:“告訴我,他說得都是真的嗎?”
深色藍衣走了過來,撫上冰山雪蓮的腰,溫柔的低語:“你答應過,讓我陪你到最後……”
冰封雪蓮全身都在顫抖,閉上的眼,微顫的睫毛,似乎都承載了無數的痛苦,那輕點的頭似一把小刀,只在我心上劃開了一個小口子,死不了,活著難受……
我嘿嘿的一笑,瞬間恢復了往日的嬉皮笑臉:“這麼一天的功夫,我多出了這麼多有著實在關係的人,一個爹爹,一個爹爹的情人,一個哥哥,一個從沒有說過話的黑衣人,幸福哦!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喝酒,我們不醉不歸!你們等著,我去把我們淫狐的演出賬目給結了,回來咱就開喝,喝死拉倒,喝不死也好……”轉身,淚如泉湧,爹爹,你果真是選擇了他……
“我們斷斷續續走了好久
還是沒能找到那種方式
我曾想過怎樣用心耗盡力氣
才能完成這段故事
幾乎忘了你的樣子
你曾經的樣子
已經慢慢流逝
你說我們的事只剩堅持
這場大雨要下多久
才能沖淡那段抹不去的日子
我的陰天等到放晴
還是密佈你烙下的那個名字
幾乎忘了你的樣子
說愛我的樣子
我想我們的事已經如此
我看不清轉身前你的樣子
我說不出告別時那兩個字
掌心的那顆痣
被你深藏在了手指
時間埋葬你的心事
奈何我再堅持
卻抵不過你一句幼稚
可悲是你的若無其事
你織了網好讓我輕易斷翅
用你的刺釘住了我的十指
你織的網籠罩我明天的光
你說的謊編織出我的天堂……《十指》詞曲:明太魚” 沒有擦淚,因為擦也擦不過來,反倒是
越擦越多,就如我感應到的那樣,淚,已成了懸崖上被消聲的瀑布,沒有收勢,只能奔流……
斷斷續續吟唱著《十指》,一步一步,脫動著沉重的身子,盲目的走著。從什麼時候恢復的記憶,我自己已經不記得了,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痛得不想記得?我已經無從分曉,可悲的是我把自己騙得夠慘,整個劇碼中,我最對不起的是我自己!
如果……如果……如果他們今天都沒有出現,該多好……
那樣,我的記憶就不會被喚醒,一直沉睡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可惜,我沒有那個福份。
愛一人,必須要如此痛嗎?我割捨了他給的姓,丟掉了不想擁有的記憶,讓自己忘掉你的樣子,讓自己重新愛你,幫你隱瞞我們不想憶起的過去。我不讓你痛,不讓自己回憶,在那個血洗‘樸山’的夜晚,當那冰冷的刀刺向我的瞬間,他——正吻向你的唇,那個我一直以為只屬於自己的唇。
天空飄起了淅瀝瀝的小雨,一點點滲透我的肌膚,感覺不到冷,只覺得痛,很奇怪的雨,不是嗎?
雨滴落下,一攏白衣,點點暈花,若冬夜的梅,而我正是那無知覺的賞梅人。
在黑夜裏,看不清,聞不到,卻因單薄的衣衫而不住的瑟縮……
濺起的泥巴似乎都在嘲笑我的癡傻,而我卻鄙視他們的落魄,而那落魄飛濺到我的身上,卻又是如此的和諧,我突然爆發了一長串的大笑,張開臂膀,身子向後躺去……
第一次,知道,沒有酒也會醉;
第一次,知道,無聲淚會更痛;
第一次,知道,強求不得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