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章 宮府之變
這一日,蜜蜂落在日曆上,風和日麗。
我躺在後院的貴妃椅上,閉著眼,搖晃間,嘴角沁著舒心的笑意。
一直覺得,我近日的動作這麼大,就算女皇再傻,也不可能不有所察覺。更何況,那丫,與傻字一點也不沾邊。以女皇的特性來看,她在四大護國長老的府邸裏,一定安插了眼線,不可能不知道最近突然的異常。
也許,她弄不明白最近突變的意義,抓不住真正的重點。但也一定不會眼巴巴見有人興風作浪。
至於,她為什麼沒有動作,原因,我知道。
想到這一點。我就忍不住想笑。
筱楓嵐這‘麟國’的明皇,果真是下山的猛獸,剛站穩腳跟,就開始對‘鳳國’的邊境施壓,就連‘麟國’以穩字著稱的暗帝筱筱楓晚晴,都表示出對‘鳳國’的不滿。明皇,暗地,第一次聯手,竟然是擾亂‘鳳國’邊境。
嘴角的笑意在誇大,抬起手指,遮擋住猛烈的陽光,在臉上投下縫隙的斑讕。
鳳零,慢慢忙,等你忙過邊境後,就好好大休一下吧。
微風徐來,夾雜了一秋的涼意,我又變得昏昏欲睡。
蒙朧中,感覺有人走近,那人站在兩步之遙的距離,便不再靠近。
我身子自動調整好角度,不管什麼三七二十幾,就酣睡了一覺。
待醒來,已經是夕陽西斜。
那人,仍舊站在兩步之處,靜立而待。
我抬起頭,轉望過去。。。
不是很漂亮的臉,算得上清秀。順滑的眉,清明的眼,戴著幾許書生氣息和塵世打滾的老練。一攏乳白色衣袍,襯在勻稱的體態上,也算是小有風流。
我舒服的倚靠在貴妃椅上,無語的打量著他,而他則低垂著眼簾任我觀察。我不禁緊緊鼻子,若獵犬般嗅了一下,好奇怪的感覺,眼前,明明站著這樣一個人,可,我竟然覺得,在我睡這前,站著的那個人,不是眼前人!難道,我的感官出現分裂了?
半晌,那人終是沒有忍,抬起臉,與我對視。又過了良久,他微微一笑,算是一種自嘲,開口道:“在下莫修言,在此謝過姑娘的脫困之恩。”
我把玩著頭髮,勾唇笑道:“不客氣,該出手時,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洲。”
“。。。。。。”莫修言愣了愣,嘴角掛起笑顏。
我眨眨眼,望向天空:“傷都好了?”
莫修方回道:“好得差不多了。”
我問:“有何打算?離開?還是離開?或者離開?”
莫修言又是一愣,半晌,恍然道:“還。。。還沒有想好。”
我直起身子:“沒想好,就慢慢想,我現在大方了,不差你吃幾頓飯。”真的,經歷過生死,我真得把錢財看得不那麼特別重要,但仍舊十分重要。
話鋒一轉,直視他的眼,字字清晰的說道:“不過,如果吃我的飯,還返過來,踢我的面子,可是我絕對無法容忍的。”
站起身,渡步到莫修方面前,使兩人的距離產生淡淡的曖昧,貼近,低語道:“莫修言,說句實話,我對你印象不錯,所以,請你在做任何事前,想好利弊關係,千萬別把自己弄得很慘,很慘。。。”
轉身,往屋子裏走去,歡快的笑道:“莫修方,我又沒有說你一定想著出賣我,你緊張什麼啊?哈哈哈哈。。。”這個莫修方,就是我從曲閱府上救回來的男子,那時,他全身是血,被虐得不成樣子。當時,哥哥用肢體告訴我,此人不簡單。想想也是,若是一個單純的男寵,是什麼樣的仇恨,讓曲閱將人往死裏整?怕,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可我是誰啊?閻王都得給我當三陪!怕怕,絕對不是我的風格!我的風格,一般來講,都是聲嘶力竭的喊:不要!!!
我敢發誓,如果某帥打算強姦我,我一定保持風格,喊:不要。。。停!!!
屁顛回屋子,見各位寶貝都在補充睡眠,不好打擾。想起洪仙兒和古虹,怕現在她們兩家正在交惡,還是給其一定的自由發展空間,不去打擾了。想將四大長老之一的宮瑤收為己用,卻一直沒有找到她的突破口中。轉來轉去,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出去走走。
於是,我紮進衣服堆裏,翻出一件久違的白色男裝,套在向上。將飄逸的長髮用一根發帶輕輕系住,落於身後。手中摺扇,啪地推開。翩翩俏公子,就這麼清雅於世。只是,眉心的鳳尾不好掩蓋,只能繼續改變其原有圖紋,點綴了一些鑽飾。
對著鏡子,照了一圈,自己滿意得不得了。
輕手輕腳的退出房子,牽來一匹馬,動作不甚瀟灑的爬到馬背上,屁顛顛的出去逛街去也。
要說這街道啊,還真TMD冷清!
誰讓我這晚起的鳥兒無蟲吃呢?人家上午趕集過後,下午已然休息,零星的幾處叫賣,也都以小食品為主。
我這駕著馬腿一路閒逛,到也樂得清閒,卻不知道被從哪里躥出來的快馬,蹭地擠到一邊。我忙企圖拉好韁繩,卻不想馬兒受到突然的推擠,身子一扁,蹄子一亂,就這麼毫無預告地沖翻了旁邊的油炸自豆腐鍋!
那開得滾燙的油,突然翻到馬兒的腿上,馬兒痛得長鳴一聲,瘋了般噌地躥出,在不擁擠的街道上,狂奔了起來。
此刻,即使人不多,卻也危險重重。
我被馬兒顛簸的心臟猛跳,持韁繩的手變得可有可無,卻仍舊氣憤地大吼道:“瘋馬,你給追!追到前面撞你的臭馬,就給我強姦它!!!”
瘋馬就是瘋馬,果真不要命的狂奔著。眼見將那撞我的兩人追上,卻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識,到是報復似的直接撲了上去,害我一個掌控不當,就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天,我是會‘燒烤神功’,但絕對不會‘天外飛仙’。
眼見著天空在自己眼裏變化著角度,眼見著馬兒旋轉三百六十度的詭異臉孔,眼見著自己完成一系列很高難的動作,墜地,撲起灰塵無數。。。
在昏迷的那一刻,我內心叫囂著:瘋馬,不用你強姦那兩匹馬了,直接改為強姦人吧!
????????
幽幽轉醒,感覺四周一片蒙朧,只看見一張堪比牛鬼蛇神!那充血的眼睛,浮腫的臉盤,淤血的嘴角,陰森恐怖的尖牙,正咧著肥腸嘴,對我呲著可疑氣體。
以我鬼門關多年摸爬滾打的經驗而論,對付這種牛頭馬面,就不能太客氣,一定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橫地怕不要命地!於是,我毫不猶豫地飛出一拳,在那嚴重受損的臉上又加了一道五顏六色的風景線,爭取達到更嚇人的效果。
那小鬼哀嚎一聲,抱頭痛哭,含糊不清得:“別打了,別打了。。。”
我見此鬼怕我,欺軟怕硬的精神更是抬起了頭,於是,兩步躥到地上,抬腳又是一腳,冷喝道:“去!把你們閻王叫來!如果他丫地敢說,老娘我墜個馬,就能摔死,老娘就強姦他全家!!!”
那小鬼顯然被我嚇到,忙顫聲道:“這。。。這。。。”
我揚起著拳頭,威脅道:“別跟老娘嗑巴,快去!!!”
小鬼可憐兮兮的抬起頭,緩緩轉向一旁,幽幽顫抖道:“長老,主子,怎麼辦?綠姑娘被馬摔瘋了。。。”
綠姑娘?誰是綠姑娘?長老?主子?又是誰?難道。。。我又失憶了?
我靠!不像啊,我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我是誰。我是賈絕色,真吟麾,‘銀宮’宮主兼武林盟主了了,‘墜落凡間’當家花魁綠焱,外家管事總瓢把子!哦,對了,我是綠焱。
那長老和主子又是誰?
抬眼往一旁的桌子處掃去,看見兩人飲茶而坐。
一老婦,身穿暗綠色長裙,外套中灰色鏤空雪紗衣,腰間佩黑色刺繡帶子一條。斑白的發上,沒有任何複雜的裝飾,僅盤得大方得體。白皙的面容,有著不爭世事的低調色彩。慧智的眼,被耷拉的眼皮掩蓋住了全部的精華。整個人,看上去,就仿佛要睡著一般。放在任一處,皆不會引起多大的反應與感想,卻又給人不容忽視的存在。此人,正是四大護國長老之一——宮瑤!
宮瑤旁邊一寶石藍色人影,又是將全身裹得密不透風,就連腦袋上,都罩著一個紗帽,將面部表情全部隱藏了起來。
我想這個人,若不是醜得突破人類的想像,就是美得讓人想強姦他,要不然,就是平庸得硬裝神秘,引人注意。好吧,我承認,我就一神棍,全部亂吼一通。當我沒說。
其實,我真的想問問宮瑤,你是不是也在同樣的打量我?因為她的眼皮實在是耷拉得太厲害,完全將轉動的眼光遮擋得無所窺視。讓我不得不感歎:此眼皮,還真有墨鏡的作用!宮瑤,也有當腕的潛質啊。
將打量椅子上二人的目光,轉移到地上那個浮腫成豬頭的傢伙身上,那青青紫紫的臉,灰色的身影,反射性的地抖,咽了咽吐沫,解釋道:“綠姑娘,是這樣的。。。”
我反身坐回到床上,尋個舒服的位置倚靠好,挑眉,示意他繼續說。
那人被我的挑眉魅力刹到,狂顫了一下,含糊道:“今天下午,主人與小灰因急事,忙著趕回府邸,所以,一不小心撞到綠姑娘。卻不想,綠姑娘狂追上來,還拼命想以馬兒相撞。。。只是那馬兒不受控制,將綠姑娘甩了出去。我家主要宅心仁厚,將受傷的綠姑娘帶回到府邸,想要診治一番。卻不想。。。不想綠姑娘雖然昏迷,但對近身的人,卻是防範得緊,不是拳打,就是腳踢。不像。。。不像墜落馬,就象喝了酒水。”
我為自己的英勇感到驕傲,傲氣的一笑,想來我是墜馬昏了,可後來,就應該是睡著了,才能出現如此精悍的畫面。不語,繼續等待著下文。
那被海扁的奴僕接著道:“大夫無法治療,只好告退,開了些去淤化血的藥方給姑娘。小灰將藥熬好後,想要喂姑娘喝下。可綠姑娘不肯合作,不但不吃藥,還將我狠揍一頓。嗚。。。嗚嗚嗚,小灰長這麼大,還沒有被揍得這麼慘過呢。”
我不自然的笑了笑,安慰道:“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小灰愣了一下,委屈的嘟囔道:“小灰才不要習慣被揍呢。”
我繼續安慰:“不習慣也沒關係,被打啊打著的,就能升豐收自動防禦系統。有句話怎麼說著來的,想打人,就要先從被人打練起!”
小灰費力地張開那只浮腫了三分之二的眼睛看向我,疑惑的問:“那。。。綠姑娘這麼厲害,是不是被打出來的?我聽說,在閣裏,不聽話的小倌女妓是要被。。。”仿佛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小奴趕快閉著嘴,不安的看著我。深怕我再次生氣,對他出拳腳下。
我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膀:“我是自願加入‘墜落凡間’,想要創造出一番真正的超價值事業,沒有挨打。放心,哈。”
也放沒見過我這麼以妓院一團糟為榮的妓女,小灰皺著一張色彩斑讕的臉,開始了遙遠的問題思考。
我轉開臉,向那半夢半醒的宮瑤望去,希望透過那耷拉的大眼皮透析她此刻的情感趨勢。可惜,我忽視了人家眼皮的下垂程度,於是,就出現我不停下滑,企圖以角度問題解決視覺觀的誤碼率區。當我越滑越低的時候,宮瑤那耷拉的眼皮突然一顫,回縮,露出一雙極其精明的眼睛,與我赤裸裸地對視著。
半晌,我已經躺臥的身型緩緩提升,又恢復到坐姿優雅的狀態下,而宮瑤的眼睛亦隨著我動著,就仿佛要透過我的外表,解剖我內部組織架構似的。
眼神交戰仍在繼續,旁邊的寶石藍色男子仍舊一動不動觀看著這場極其無聊的鬧劇。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於是,我直接做出挺她雙眼的造型,大喝一聲:“哢!”
宮瑤一愣,繼而低低的笑開了,說道:“丫頭,還以為你會與我一直對視下去呢。”
我情真意切道:“拜託,你實在算不上美女子,養不了我的眼,與你繼續比下去,我覺得虧欠了自己的感官。而我這個,一向善待自己民,想了想,無意義的比試,就算了吧。”
宮瑤突然收了笑,神情冷峻的盯著我,而我則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完全沒把她的犀利當回事兒。
不久,宮瑤笑了,帶著一點對待兒孫的寵溺,笑了。慈祥的聲音響起:“丫頭,你不怕我?”
我起步走到她旁邊,坐下,順手拿起茶壺,給她添上茶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放心,我不會把老虎當病貓的,但我卻覺得,愛打瞌睡的老虎,滿可愛的。”
宮瑤耷拉的眼皮含笑上揚,舉杯,將茶飲下:“丫頭,不簡單哦。”
我也笑道:“宮長老,高深著呢。“
兩人互看一眼,頓時覺得氣血順通,身體舒暢,大概,簡單的忘年相交,就這樣吧。
宮瑤邀我在宮府住些時日,為一個月後的女皇壽辰演編出一套歌舞。而我也想借機勘察一下宮瑤對當代假女皇的看法,衡量一下如果我日後出手,她站在哪一邊的可能性最大。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她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