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深海》第20章
§ 第20章 誰闖了我的地盤2
南璵有時候覺得,如果神殿是家,那麼純血都是他的家人,而海若,是這個家裡不太好伺候的類似於家仙或者鎮宅守護神之類的存在。
大部分時候,南璵不知道海若究竟在想寫什麼,他經常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比如采一大把劇毒的海葵放在他睡覺的貝殼邊上,那些帶著毒素的海葵色彩豔麗,很容易吸引好奇的魚類靠近,然後麻痹他們,但是對於重種來說,這種毒素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更遑論純血。
海若想幹掉他嗎?顯然不是,靠一點海葵放不倒一條純血人魚。他收拾完那些被胡亂堆放的海葵,轉身就聽見海若問他:「不好看嗎?」
南璵看了一眼懷裡暫時沒有被水壓壓成紙狀的海葵,對海若道:「好看是好看,但這些不是亞特蘭蒂斯的原生物種,你的異能作用一消失它們就會變成薄薄的一片。」
「好吧。」海若若有所思。然後接著禍害海葵們,這次是迷宮花園裡長在珊瑚礁上的原生種。
海若的摧殘行動持續了一段時間後自動消失了,南璵看了一眼好不容易重新長好的花園,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很快,海若又有了新的愛好——出門野餐也叫出門遛彎或者閒逛。反正就是找個理由去到海面上抓海鳥,逗海豚,沒事再去南極偷只小海豹玩玩。南璵跟在他身邊簡直勞心勞力,光是把粘著求抱抱的海豚趕走就要廢不少時間,還得照顧那些剛出生皮毛雪白的小海豹把他們安全送回父母身邊。
「你們在幹嘛?」有一次南極偶遇忒緹斯,她看著南璵和海若,指著南璵海裡的小海豹道:「你們是在模擬一家三口的日常嗎?」
南璵一鬆手,懷裡的海豹寶寶立刻滑了下去:「我們生不出一隻海豹。」
「可以生條小人魚。」海若嘟囔了一聲,可惜南璵正彎腰去拉開抱著他尾巴不放的海豹寶寶,沒聽清海若的話:「什麼?」
「嗯,忒緹斯邀請我們去吃龍蝦,你去嗎?」海若隨口就說胡說八道。
忒緹斯:「???是的吧,波士頓龍蝦大餐,我們要遊到北美去。」
諸如此類的事情有很多,南璵覺得大概是海若的腦袋構造和一般人不一樣吧。這次北大西洋海域發現奇怪的生物屍體,海若又雙叒叕想要出門了。南璵走出神殿前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金燦燦的王座,心很累地吐出一口氣:為什麼不能好好待在家裡當鹹魚呢?
另一邊,出了門的勾勾手指,把除了南洛外的金尾叫到了小角落裡密談。
「說吧,現在是什麼時間?」
「哇,老大你怎麼知道時間點不對了?」柏伊斯驚奇地問。
海若看了他一眼,道:「冰封的時候大致感覺了一下,應該是一段很長的日子,具體幾千年不清楚。」
「老大,一萬年了。」溫德爾開口道。
還在想具體是兩千年還是三千年的海若面不該色,淡定地道:「看來災難比我想的還要嚴重。」
#怪不得感覺這一覺睡得特別久。#
「現在是幾月份?」海若繼續問。
賽涅伸手比了個數位:八。「已經八月中旬了。」
海若點點頭:「還有半個月。」
雌性人魚有發情期,而每年的九月份,是銀尾們進入發情期的時間,只有生長在雙生樹附近的紅草能抑制人魚的發情期。不然發情期的雌性身上散發的特殊氣味會引起所有聞到這種氣味的雄性人魚的爭鬥,勝利者才能享受交pei權。倘若這條勝利的雄性人魚不幸沒有被雌性人魚看上,那麼他還得再和雌性人魚打一架。
「我不在的時候,有人找麻煩嗎?」海若一邊盤算著等會兒偷偷去挖點紅草,一邊隨口問道。
溫德爾簡略彙報了一下現代人類和現代人魚的事情,順便提了一句,聯邦網路上傳播率極高的主祭視頻。
聽到後面,海若危險的眯起了眼:「視頻?流傳很廣?」
東笙一指柏伊斯:「喏,這傢伙有上網的終端,可以刷論壇。」
海若的目光轉向柏伊斯,後者連忙表示:「這裡沒信號,要到靠近中央島的海域附近,水深不能超過10米的地方。」
海若垂下眼,沉默了一會兒後道:「算了,不看了。柏伊斯,去和你認識的人類說,要麼把視頻刪掉,要麼等著水淹中央島。另外,在我和南璵的路線上提前安排清場,特別是半個月之後。」說完,海若挑著人魚少的小路向著雙生樹所在的中庭遊去。
「你剛才說了我和瑞吉兒的事情嗎?」柏伊斯滿臉懵逼地問溫德爾。
賽涅拍了拍柏伊斯的肩膀:「老大除了在撩主祭的時候智商不線上,其他時候智商都是上線的。」
「我又要遊很遠去中央島嗎?」柏伊斯攤在地上,隨著海水的波動上下飄著:「有沒有人願意……」
「沒有。」其他幾人齊聲打斷。
「你們在這兒幹什麼?」被單獨撇下的南洛手上捧著一堆小貝殼,裡面是其他重種(怪阿姨)們送的小玩意兒。
在出生率極低的重種中,南洛這個年紀的小少年特別討雌性人魚喜歡。
「我們——」東笙剛要說話,一條看起來像是在找什麼東西的紅尾人魚在南洛背後朝金尾們揮手。
「大人!東笙大人!」
「叫我?」東笙看著他:「你是……」
「大人你好,我叫南明。有人托我把這個給你。」紅尾人魚往東笙手裡塞了條鏈子,不等他反應過來,就竄出好遠:「大人再見,有空來大堡礁玩兒啊。」
「什麼情況?」金尾們莫名其妙。
東笙搖了搖頭:「姓南的,南海跳下來重種我不熟啊,你認識嗎?南小洛。」
南洛想了想,突然「哦」了一聲:「大堡礁那邊收過路費的。」
「這麼野?」金尾們感歎了一番。
東笙低頭去看手裡的鏈子,一眼就頓住了。
「怎麼了?」南洛問。
那是一顆大溪地黑珍珠的項鍊掛墜,被一層薄薄的水膜小心地保護著,連接黑珍珠的吊墜上還點綴著細碎的鑽石。
「這是我母親的項鍊。」東笙道:「我原來以為它已經丟了。」
賽涅想到那條叫南明的人魚說是有人托他送來的,於是道:「在你弟弟手裡?」
「應該是吧。」東笙點頭:「我當時逃出來的時候是他幫我打的掩護。」
「其實你弟弟對你挺好的。」溫德爾說。
東笙沉默了幾秒:「挺好的,他不跟我走,跑到暮奈那邊去。」
「那是歷史遺留問題。」賽涅勸說道:「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大可以把他從暮奈拐過來。」
東笙握緊了手裡的項鍊:「小兔崽子這次別想跑了。」
地球是真的大,90%的海洋面積廣闊到遊上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能見到其他人魚,更何況,海若和南璵遊的線路是金尾們提前清過場的。
而人類也是十分幸運,他們的水下勘測機居然閃避開開了大部分的人魚,這半個月裡,水下勘測器的損毀數量在可接受範圍內。
人魚專家和科研院討論了很久,雙方各執一詞,但勘測工作仍在進行,只是投放的勘測機數量被控制在一個比較小的數字上。
海面上已經很久沒有再拍攝到遠古人魚的照片了,聯邦網路論壇上盛傳的純血人魚視頻也被集中刪帖,然而不乏機智的聯邦線民們提前下載保存在個人本地檔中。
柏伊斯也知道這個操作,不過也沒關係,反正公共網路上是不能再傳播了:「小夥子,告訴你們的領導,別怪我們事先沒提醒過,如果網路上再出現任何有關純血的報導或是照片視頻,那就準備好抗震救災吧。」
瑞吉兒看著他,心不在焉地點頭答應,而後問道:「以後還能見到你嗎?」
「看天,隨緣。」柏伊斯揮揮手,毫不留戀地躍進海裡。
瑞吉兒充滿希冀的目光黯淡下去。他可能再也見不到這條人魚了,他想。
處理完「國事」,柏伊斯發了條說說:「工作搞定,有出來浪的嗎?」
全世界各個海域收到了說說的重種和純血紛紛回復:「沒有,下一個。」
「你們真是太無趣了。」柏伊斯繼續地圖炮。
東笙一條私信炸過去:「臥槽,我們還在加班好嘛?要浪就安靜地夾著尾巴默默地浪,別說話。」
「哎?老大和主祭到哪裡了?這都快9月了,老大能不能成功?」柏伊斯反正閑著沒事幹,就拉著東笙嘮嗑。
東笙:「……我看懸。連個小手都沒摸到,今年都別想上本壘了。」
「這麼慘的嘛?」
「比這還慘的是,他們路上撿了只小海豚,那孩子找不到族群了,很黏主祭。」
柏伊斯眨了眨眼:「這海豚,還活著?」
「嗯,活的很堅強。」
兩條人魚對話中的當事者此時正忙著把傻乎乎去挑戰旗魚的小海豚救下來,渾然不知自己差點被戳成篩子的小海豚剛脫困就朝著南璵撒嬌。一旁撕了一條旗魚的海若一用力把手裡的旗魚屍體捏成了肉泥。尋著血腥味前來的鯊魚觀察了一下渾身散發著低氣壓的海皇,選擇了默默啃旗魚屍體。
陪著小海豚玩了一會兒後,那過於活潑的小傢伙自己遊遠了。海若逮著機會游到南璵身邊,還沒等他說話,遠處就傳來了海豚呼救的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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