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費雷番外4
費雷不是個會藏著掖著的性子,自從與萬景嶽有了感情,恨不能天天都要秀恩愛。
只要老萬不出差,他便要和他黏在一起。
老萬為此特意換了個大公寓,跟他講,“你畢業之後,就搬過來吧。”
可費雷卻沒接話,還悄悄租了個公寓,就在離老萬那套不遠的地方。
得知消息之後,老萬心裏多少有點異樣,但很快又釋懷了。
他畢竟和費雷差了些年紀,自己像費雷那麼大的時候,也不想被束縛了手腳。
而且,除了無聲的拒絕同居之外,費雷待他還是一樣的熱情單純,這也讓他心安。
但老萬還是有所考慮的,某天,他跟費雷提,“小雷,晚上的酒會,你跟我一起去吧,介紹人脈給你認識。”
費雷盤腿坐在沙發上,吃著櫻桃,笑嘻嘻的看老萬,“萬叔,你好奸詐啊!”
萬景嶽不說話,只是笑,自顧自的弄領結。
不過費雷還是陪他去了,而且兩人表現得還很親密。
與他們倆個熟識一點的,都很意外,畢竟那種親密不屬於長輩和晚輩之間,倒像是情侶一樣,可兩人年紀差得有點多,大家覺得不可思議,也給這段關係添加了談資。
兩人出雙入對的次數多了,自然有了傳聞。
有人問過老萬,“你和費家的公子……”
萬景嶽笑笑,“是的。”
那人臉上的驚訝都有點掩飾不住了。
至於費雷這邊,則遭到了父親的接見。
他和父親也有好幾年沒有見過面了,甚至電話打得都少。
得知費雷現在有了自己的事業,並且沒用家裏的助力,父親還是高興和驕傲的。
可見到兒子,他劈頭蓋臉第一句則是,“你和萬景嶽是怎麼回事?!”
費雷冷冷看他,“我的事,你少管!”
父親更加惱怒,“看來是真的了?你這個不孝子!”
說著,拿起書桌上的東西向他砸過去。
費雷躲也不躲,冷漠的看向父親。
父親反而拿他沒有辦法,跌坐回椅子裏,半響才說,“你不必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倔,認准了的,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但我也告訴你,你和萬景嶽差了太多年紀,他現在捧著你,寵著你,是因為你還年輕,再過十年,你和他一樣了,變成一個老男人,他還會這麼待你麼?”
“他有的是資本,他可以改旗易幟,再去找更年輕更漂亮的小孩來哄著玩,你呢?”
費雷終於忍無可忍,他對父親大喊,“你真讓我噁心!白活了一把年紀!我和萬景嶽是有真感情的,我愛他,他也愛我,而且,我能自強自立,用不著誰來寵著,捧著!”
說完,他轉身便走。
可父親的聲音還在背後,“愛?只有你們這些乳臭未乾的小孩才相信那玩意!那都是錯覺!每一對離婚收場的伴侶,都曾經海誓山盟過!”
費雷的腳步頓住,回身去看父親,冷笑著反問,“你是在說你自己麼?”
父親終於惱羞成怒,破口大駡起來。
懶得再看他的醜態,費雷開門走了出去。
坐進車裏的時候,萬景嶽的電話剛好打進來。
“小雷,晚上想吃什麼,海鮮好不好?新開了一家餐廳,東西很新鮮。”
費雷笑著答,“我今天好累了,想回去睡覺。”
萬景嶽頓了頓,也笑著回他,“那好,我等你電話。”
可這個電話,老萬等了好幾天。
費雷心裏是亂得,父親的話就像魔咒一樣,喚起他內心深處的恐懼。
當天夜裏,父母激烈爭吵的畫面再度出現在夢裏,他驚醒時,身上全是冷汗。
那時候他才有幾歲?大概四歲還是五歲?看到父母互相傷害,被嚇得瑟瑟發抖。
大人們的爭執聲讓他的頭疼若針紮一般,心裏也難過的要死,不得不躲進衣櫥裏。
可父母爭吵之後就各自離去,誰也沒有在意他的去向,他就這樣在衣櫥裏待了一天一夜,餓了一天一夜,直到打掃的傭人發現他,那時候他已經餓得說不出話了。
被送去醫院的時候,父母都焦急不已,可他們兩個又在病床前吵了起來,費雷不得不閉上眼睛,塞上耳朵,否則感覺自己真的要昏死過去。
那些記憶太不美好了,長大一點之後,費雷選擇把他們藏在心裏的最深處,封存。
可父親的那番話,就像一把潘朵拉魔盒的鑰匙,將那些恐懼和無望全部釋放出來。
愛情是短暫的,每一段感情都會慘烈收場,不得善終,沒有誰能逃脫這個命運。
這就是他的雙親教給他的一切。
如今,當他也擁有一份炙熱的愛情時,心裏的歡喜和忐忑幾乎一樣多。
他總希望自己是那個例外,可又時時想起父親的話。
那天之後,他好幾天都沒去見老萬,他怕自己控制不好情緒,在萬景嶽面前表現得失態。
不過,等他再見到對方的時候,確實驚訝得失態了。
萬景嶽的嘴角帶了傷,額頭上也有一塊明顯的烏青,看起來狼狽極了。
可當他給費雷開了門,見到門口的青年,仍是高興不已,甚至有一點亢奮,直接將人緊緊抱在了懷裏。
費雷也回抱住他,兩人許久都沒講話。
待平靜下來,費雷才問出老萬的傷情是怎麼回事。
竟然是父親打的。
又因費雷多天未跟他聯繫,老萬甚至誤以為兩人受到家庭阻撓,被拋棄了。
一邊給萬景嶽擦藥,費雷眼眶裏都蘊了淚。
他問,“萬叔,值得麼?”
萬景嶽把他抱在膝蓋上,親他的頭髮,“值得!我這應該算是過了岳父那一關了吧?”
說完,自己先笑了。
可費雷卻流了眼淚,抱住他的頭臉,胡亂的親,“你這個老傻瓜。”
等老萬的傷好了,第一件事便是領費雷回了萬家。
萬景岳幼時喪父,是母親一手將他帶大。
萬母不是尋常婦人,接管丈夫的企業之後,撥亂反正,叱吒商海,教養兒子,樣樣做得出色,曾經也是商界奇談。
待萬景嶽長到二十歲,她便把交椅讓了出去,徹底退休,頤養天年。
可她早年受了辛苦,到了年紀,舊賬便都找上門,如今身體並不好,但好在樂觀。
費雷去見她之前,還有幾分緊張,萬家的老太太,他也是聽說過的,何等厲害的人物,自然要打起百倍精神。
可真的見到之後,萬母卻和想像中的截然不同。
她親切,和藹,慈祥,說話和風細雨,只是偶爾幾個眼神中,還能看出曾經掌控萬家時候的淩厲風采。
萬母很喜歡費雷,拉著他的手說了許多話,就連吃飯的時候,也讓費雷挨著她坐。
甚至因為費雷講得笑話,罕見的大笑出來。
見此情形,萬景岳欣喜不已,看向費雷的眼睛裏都帶了火焰。
臨別的時候,萬母拍了拍費雷的手,“你還年輕,可景嶽已經不小了……”
雖然笑著,語氣卻頗為感慨。
費雷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想了一想,才說,“我不嫌他老……”
萬景岳今天格外高興,在旁邊插科打諢道,“我也不嫌他年輕……”
兩人對視一笑,慕煞旁人。
萬母見了也高興,但兩人走後,她還是輕歎了一聲。
回去的路上,萬景嶽一直拉著他的手,到了公寓門口,兩人要分開時,他終於忍不住問,“小雷,你喜歡我家麼?我母親很喜歡你。”
費雷笑了笑,踮起腳,吻了他的側臉,“萬叔,晚安。”
說完,轉身回了自己的公寓。
萬景嶽站在街口,看著他清瘦的背影,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回到自己的公寓裏,費雷許久都沒睡著。
躺著也很熬人,他爬了起來,去翻以前的老照片和錄影帶。
曾經那些被父母剪碎的家庭合影和夫妻照,被他偷偷拼了起來,這些年,一直帶在身邊,這時候再看某些瞬間,還是會勾起一些殘存的美好回憶。
看過照片,他又放了一遍父母結婚禮時,和他剛出生不久全家出去遊玩的錄影帶。
畫面很粗糙,圖元和色彩也不飽滿,但那些歡聲笑語卻不受損。
當畫面上出現父母接吻的畫面時,費雷終於忍不住,捂住臉,掉了眼淚。
他拿起手機,翻出那個陌生的號碼,猶豫了再猶豫,到底撥了出去。
“媽。”
“現在是淩晨三點。”
母子兩個大概有十年沒通過電話了,可對面的女人,聲音冷靜又漠然。
“我說兩句就掛。”
“什麼事?”
“我找到了真心喜歡的人,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
“呵,你才幾歲?談什麼一輩子?你還會遇到更多的人,他也是。”
“……”
“還有事麼?明早還要開會,我得睡了。”
“好的,再見……”
還未等他的那句“再見”說完,母親那邊已經響起了掛斷的忙音。
費雷盯著手機看了片刻,最後將頭埋在了雙膝之間。
幸而,生活裏還是會有好事發生。
他的項目運轉的一直非常好,他因此積累了不少經驗,也以此為依託,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這當然離不開老萬的幫助,但萬景嶽不居功,他笑著說,“還是小雷優秀,比我能幹。”
費雷卻不像他那樣謙虛,笑的很得意,“當然了,我是很厲害的!”
萬景嶽就喜歡他這副樣子,不禁將人攬在懷裏,“一定要開個慶祝會,讓大家都知道我們小雷多厲害!”
慶祝會請了好多朋友和同僚到場,大家玩的開心,興致高漲。
費雷拿著香檳站在二樓,向下俯瞰,也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到了另一個高度,彷彿正式長成了大人。
聚會到了高潮,窗外燃起煙花,費雷靜靜的看。
這時,萬景嶽走到他身邊,拿出一個小盒子。
費雷見了,立即心跳如鼓。
“小雷,你願意和我結成終身伴侶麼?”
那枚戒指,滿鑽的鑲嵌,做工極盡奢侈精緻,果然是萬景嶽的手筆。
可費雷卻半天沒講出話來,以至於萬景嶽臉上的笑都要僵了。
最後,他說,“萬叔,我……”
沒容他再說下去,萬景嶽上前把人抱住,輕輕撫他的後背。
“沒事,萬叔等你。”
求婚失敗,萬景嶽表面上待費雷還像從前,可心裏不可能沒有波瀾。
是他操之過急了麼?
可他已經認識費雷快十年,兩人相戀也有段日子,他覺得,這些時間已經足夠去瞭解,信任一個人,並願意與之堅定的走下去。
但費雷還是拒絕了他。
恐怕沒有別的原因,只能說費雷還年輕吧,年輕人的想法會多變一點,會想要更多地自由和空間。
這從費雷拒絕同居,而且去了萬家之後,也變得不再那麼粘他,都能看得出來。
愛情的保鮮期很短,儘管萬景嶽自認為,他能在有生之年對費雷都不膩味,但對方卻未必。
愛一個人,就是給與他尊重。
萬景嶽想,自己在費雷面前如果還有什麼可取之處,可能只剩下寬和,包容和理解。
那他不介意把這些發揮到極致。
於是,費雷發現,老萬好像對他疏遠了很多。
也不算是疏遠,自己主動找他的時候,他還是那麼寵愛自己,可一旦分開,兩人便真的成了獨立的個體。
難道這就是成年人的感情?我愛你,但我不屬於你。
可費雷不想要這樣,他恨不能融進萬景嶽的骨血裏,成為萬景嶽的一部分。
然而說到結婚,他仍然抵觸。
兩人的關係開始變得奇特而微妙。
一段日子,費雷發現老萬冷落他,他便主動追上去,各種撒潑耍賴,可一旦發現萬景嶽的眼睛裏又出現求婚那晚的神色,他又怕的要死,甚至半真半假的喊,“老萬,我要分手!”
第一次提的時候,萬景嶽嚇得慌了神,哄了他小半年。
可費雷發現這招好用,便像個得不到新玩具就滿地打滾的孩子一樣,把“分手”掛在了嘴邊。
提的次數太多,就沒了效力。
甚至有時候,萬景嶽看他臉色不對,都會調侃他,“怎麼,又想分手了?”
不等費雷接話,他下一句就是,“晚飯吃什麼?”
一點不當回事的樣子,費雷當然生氣。
以至於,萬景岳在費雷三十歲那年,再次求婚,也再次被拒絕。
這次,萬景嶽有點受傷。
他開誠佈公的問費雷,“小雷,你給個理由吧,別讓萬叔空等,我哪做的不好,一定改。”
費雷心裏發酸,可實在說不出來,他總不能告訴對方,自己恐婚。
他還是笑嘻嘻的,“萬叔,我還小呢,讓我再玩兩年。”
萬景嶽無語,有一種自己活該如此的感覺,愛上一個熊孩子,你就得豁出去,陪他長大,等他成人。
不過這次,兩人之間的關係多少有點轉冷。
萬景嶽也說不上為什麼,總感覺費雷有些事在瞞著他,可無論他怎麼問,對方都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他也心累,費雷就像大風天裏的紙鳶,他雖然緊緊拽著手裏的線,可那時時刻刻提防著脫了手的心情,他繃了十來年。
費雷有事瞞著他,這不是萬景嶽的錯覺,對方確實有個秘密。
第二次求婚之後不久,萬景嶽出了一次長差,這期間,費雷住了半個月的院。
但他沒有告訴對方,因為他怕老萬問起來原因,而這個原因,他根本沒辦法講出來。
一次意外,讓他失去了兩人的孩子。
那時候,他忙於項目,連日加班,時常覺得頭暈,肚子疼,但也沒當回事,一直以為自己是犯了慢性腸胃炎,隨便找了點治腸胃的藥來吃。
可吃了兩周之後,仍不見好,甚至去洗手間的時候,還發現了血跡。
費雷有點慌了,趕緊給老萬撥電話過去。
不巧,萬景嶽正在開會,電話靜音,沒有接到。
費雷只能自己哆哆嗦嗦的開車去了醫院,路上,血已經止不住的流,他嚇得要死,腿都是抖得。
兩個小時之後,當老萬再把電話撥回來的時候,費雷已經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的躺在了病床上。
一手搭在小腹上,他舉著電話,笑得無力,“沒事,我剛才就是想你了。”
聽他撒嬌,萬景嶽忍不住笑,也叮囑他,“注意多休息,別忙起來就忘了吃飯睡覺,萬叔心疼。”
費雷的眼淚不爭氣的流,用手緊緊捂著嘴,怕哽咽聲傳過去。
他沒有勇氣告訴萬景岳,那個孩子的事,更沒有勇氣告訴他,因為這次意外,他可能會終身不能再孕。
萬景嶽是很喜歡小孩子的,有時候還會跟他開玩笑,“小雷,你給萬叔生個寶寶吧。”
說著話,大手就摸上他的小肚子,捏那裏的軟肉。
費雷被他搔得直癢癢,又笑又叫,問他,“我不是你的寶寶麼?”
老萬哈哈笑,“費雷,你都三十歲了,也好意思?”
費雷吻他,“怎麼不好意思,誰讓你寵我,我打算一直這樣了。”
萬景嶽拿他毫無辦法,只能更寵他。
半夜,從夢裏醒來,費雷臉上掛著淚,他沒辦法給萬景嶽想要的。
老萬想跟他結婚,可是他對婚姻的恐懼深入骨髓。
老萬想要個孩子,可他因為自己的大意,造成了這樣無可挽回的結果。
他和萬景嶽果然會像父母那樣,註定不會有一個好的結局?
他要不要不再拖累對方,認真提一次分手看看?
可等到萬景嶽出差回來,再見到本人,費雷根本下不了決心。
他能把不走心的“分手”當成早安,晚安一樣說,可真的讓他對萬景岳放手,簡直就是挖了他的心。
老萬也驚訝,怎麼自己出差三個月再回來,費雷像變了個人似的,對他癡纏不已。兩人走路要拉著手,在家裏看電影的時候,也讓抱在懷裏,晚上睡覺,更是貼在他胸口,更誇張的是,一天恨不得問他八百遍。
“萬景嶽,你愛不愛我?”
搞得老萬受寵若驚,但也歡喜。
甚至到了後來,他下班進門,還未等說話,兩人眼睛碰到一處,他第一句話就是,“愛!”
費雷忍不住笑,撲到他身上,被他托著抱起來,吻他額頭上的細紋,“你這個老傢伙,就會甜言蜜語!”
老萬外套都顧不上褪,就把他壓在沙發裏。
“是我的小雷太好了,萬叔忍不住不愛你。”
如果不談婚姻,一切都很完美。
然而,該來的還是要來。
又過了一段日子,萬母傳來病重的消息,萬景岳心急如焚,費雷立即陪他回了萬家。
病床前,萬母一手拽著兒子,一手拉著費雷。
“媽媽此生沒有什麼……遺憾,只盼你倆能……早日完婚……”
看著母親戴著氧氣面罩,呼吸困難的樣子,萬景嶽的眼淚無聲流滿臉頰,抬頭去看費雷,病床邊,向他第三次求婚。
“小雷,我們結婚吧。”
費雷伸手幫他擦淚,點了點頭。
許是知道兒子要結婚了,萬母心裏輕鬆,病也有了好轉。
萬景岳更加高興,積極地籌畫起婚禮。
看他帶著笑忙前忙後的樣子,費雷面上雖樂著,也願意陪在萬母身邊,可心裏的慌亂和緊張,幾乎讓他夜夜噩夢連連。
直到婚禮之前的一周,一切準備就緒,所有的請柬也都分發到位,親朋好友,所有的人都知曉了他和萬景嶽的喜事。
這時,費雷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電話裏,母親的聲音還是那樣冷,“你有空麼?我們見個面。”
費雷去見了她。
咖啡廳裏,母親和他記憶中的樣子有了些出入,但他心裏還是高興地。
“媽。”
他剛要寒暄。
“我離婚了。”
母親啄了一口咖啡,苦笑一下。
費雷呆住,當初,母親背離父親,非要離婚再嫁時的情形,他還記得一點。
可最後,奮不顧身的感情還是這樣的結局。
母子兩個對著喝了一杯咖啡,期間並沒有說幾句話。
臨別時候,母親給了他一個紅包,“聽說你要結婚了,恭喜。”
費雷看看,卻沒接,突兀說了一句,“幸好我不會有孩子。”
然後起身離開。
母親看著他的身影,低下了頭,長髮掩住依然秀氣的臉頰,看不到她的神情,但肩膀卻在微微顫抖。
大婚在即,萬景嶽的臉上笑容常在,每次見了費雷,都能看出他在極力壓抑著那興奮。
他拉著費雷的手都是滾燙的,讓費雷覺得承受不起。
大婚前夜,兩人按規矩分開,他們在門口吻別。
萬景嶽捧著他的臉,親了又親,“小雷,明天開始,我就是你的老公了!”
費雷笑著拍他的腦門,“你可真是個‘老’公,老得都要掉渣了。”
說完,給了他一個深吻。
第二天一早,化妝師來敲門,卻無人應聲。
萬景嶽開了房門進去,發現床鋪整潔如初,絲毫沒有睡過人的痕跡,那套奢華的白色西裝也原樣掛在那裏。
只是在上衣口袋裏,多了一張信紙。
萬景嶽抖著手展開,上面幾個字,寫得清晰,“萬叔,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昨天在作話裏寫,“想看留言”。它的意思是:想看讀者的評論。
結果你們紛紛給我評論:“想看!”
這是個誤會?還是故意的?
在此,我再強烈要求一遍,請廣大讀者朋友給我留言評論,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