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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80之先賺一個億》第130章
第130章 神秘藍寶石

  一周後。

  烏蘭烏德城的火車站,即將迎來一週一次的、又一趟從莫斯科方向開來的K4列車。

  列車即將進站,和往常一樣,從車站裏蜂擁而出一群俄羅斯倒爺們,興高采烈地看著遠方漸漸露出身影的火車。

  邱明泉小心地扶著身邊的劉東風,趕緊避開了如織的人流。

  一周前的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後,殷姐重大犯罪團夥的十個人,首腦殷姐重傷被抓,袁剛當場斃命。剩下的同夥中有三名在槍戰裏中槍死亡,其餘的,則是傷的傷,降的降。

  天亮後,他們緊急將劉東風和受傷的犯罪分子送往了當地醫院,小方則緊急聯繫國內,燕京市公安部上層出面,終於及時和俄羅斯當地警方達成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協議,只當沒有這回事。

  第二天,被迫在鐵軌上靜臥了大半夜的那趟K4終於再度鳴笛起航。小方和林哥一起,押送著被抓的犯罪分子,和李教授、向明麗一行提前回國,而邱明泉則留在了當地的醫院,照顧中槍的劉東風。

  幸好的是,劉東風的槍傷在肩膀上,不算太嚴重,並沒擊中要害。考慮到俄羅斯本地醫院醫療也並不先進,他們手術取出子彈後,稍微休養了一周,就打算回國了。

  劉東風來的時候一路上都只顧著緊張的敵情,對於身邊這熱鬧的沿路交易沒太關注,這時候雖然傷痛在身,臉色蒼白,可是心情卻大好,正興致勃勃地看著身邊的倒爺們。

  “這是什麼啊?”他好奇地蹲下身,抓起一個俄羅斯大叔攤位上的幾塊石頭。

  顏色微帶鐵銹色,外皮粗糙,可是一邊露出來點晶狀體的結構,微微透著一點不純正的深藍,映著陽光看去,似乎還閃著點點螢光。

  整個地攤上全是這種石頭,擺在一起,太陽一照,煞是好看。

  俄羅斯大叔指手畫腳一番,兩個人卻都聽不懂。

  封睿這些天一直愛理不理地不說話,邱明泉也不敢問他翻譯,旁邊就有個中國倒爺好心解釋道:“這是烏拉爾山脈的原礦石,是這一帶的特產之一,有的運氣好的話,能產出一些低檔的寶石。”

  俄羅斯地廣人稀,山脈起伏,盛產的寶石還是種類繁多的,祖母綠、藍寶石、綠柱石、水晶等等,均有不少。

  來的時候,他們就見過這個東西,也有一些中國倒爺會出手挑選一些,據說曾經有人運氣好,買到的原礦石裏開出過品質相當不錯的寶石。

  可是,出手的人還是少數,畢竟這東西就像是賭博,更多的人買了以後,打開也就是廢料一堆。

  “寶石!”劉東風驚喜地叫,“那我們買一點玩玩?”

  正說著,列車已經進了站,頓時,等候多時的俄羅斯人飛奔到窗前,同時也有大量的中國倒爺撲下車轉悠。

  這是回程的列車,大多數中國倒爺身上都帶著來時掙到的錢,正迫不及待想要換東西回去。

  羚羊角、野生珍貴動物的毛皮,這時候都還不是違禁品,牛黃等中藥材在俄羅斯更是不受待見的東西,帶回國內都能賣上好價錢,他們下車採購的,主要就是這些。

  一個倒爺正好路過他們身邊,聞言就好心地插了一句:“這東西啊,絕大多數打開後屁都沒有!要是塊塊都能藏著寶石,還輪得到咱們買?”

  邱明泉點了點頭,可是劉東風卻依舊戀戀不捨,總覺得那塊石頭露出來的一點點深藍顏色挺好看。

  “多少錢啊?”他學著身邊的人比畫著問價手勢。

  那位俄羅斯大叔立刻眉開眼笑伸出左手的五根手指。

  “五十美元。”邱明泉幫他解釋。

  劉東風猶豫了一下,折合四五百人民幣了,這可是他整整一個月的工資。他翻來覆去地拿著那塊石頭看了看,有點不死心:“明泉啊,你說這東西會不會是假的?”

  邱明泉也不明所以:“應該不會吧?不過可能是廢物就是了。”

  心裏,封睿沒好氣地冷笑一聲:“現在什麼年代,人工寶石哪有那麼普及?作假個鬼啊,還以為是緬甸公盤呢,精心弄假石料糊弄人?”

  邱明泉聽著他口氣不善,心裏忽然怦然一跳,終於肯說話了啊這個人!

  這些天,任憑邱明泉小心搭話,伏低做小的,可封睿都一直一言不發,不理不睬,邱明泉本來不是滿嘴抹蜜的人,幾天下來,又是彷徨又是無措,今天總算聽到他譏諷的言語,只覺得反倒忽然得滿心歡喜。

  “那……要不咱們叫東風哥別買了?”他小心翼翼地問封睿,羞澀地帶著“咱們”兩個親昵的字眼。

  這時候,劉東風已經戀戀不捨地放下了石頭,可是封睿卻終於忍無可忍:“幾百元的東西,買就買唄,婆婆媽媽的煩不煩?叫他買!”

  他的靈魂狀態不過是感知敏銳,倒不至於通靈開天眼,這石頭到底怎麼樣,他也真的不知道。

  可不知怎麼,他就是覺得劉東風手裏的這塊石頭,感覺和別的都與眾不同,似乎散發著某種叫他舒服的氣息,隱隱約約地,還透著某種肉眼看不見的暗藍色光暈似的,可是定睛去看,卻又捕捉不清。

  “哦哦,那就買吧!”邱明泉立刻從善如流,對劉東風一笑,“買回去就算是普通石頭,你親手打磨一下,給劉嬸和媛媛姐做個愛心石頭,她們也一定高興,這可是從外國帶回來的心意。”

  “嗯嗯,有道理。”劉東風這一下真的心動了,這一趟出國任務帶了傷回去,家裏老媽和妹妹說不定又要痛哭流涕,求他脫了這身警服,得弄點東西表表心意,哄她們開心。

  眼看著列車停靠時間將要到了,他也沒還價,趕緊掏出兜裏的幾十美金,拿了那塊石頭,和邱明泉上了車。

  熙熙攘攘的車廂裏,邱明泉小心地護著劉東風,向著早已訂好的臥鋪包廂找去。

  忽然地,路過一個臥鋪包廂門口時,他的目光冷不防地遇到了一個人。

  短小精幹的身材,戴著無框眼鏡,一眼看見邱明泉的時候,他竟然猛地站了起來,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像是撞見了鬼一樣。

  中島!

  他竟然也乘坐了這趟列車,去往中國?

  看著他那驚懼又精彩的臉色,邱明泉忽然心裏一動,停了下來。

  一周前的那個生死夜,袁剛在白樺林裏曾經說過一句話,除了贖金以外,還有個人出了鉅資,想要買他的命!

  邱明泉急切思索著,心中瞬間有了懷疑。

  他停下腳步,靠近了中島,而中島就像是觸了電一樣,在他靠近的刹那,在座位上跳了起來。

  “你慌張什麼?”邱明泉亮晶晶的眼睛靜靜盯緊了他,輕言細語,“殷姐他們都死了,也沒人能當面指證你。”

  中島明顯猛地鬆了口氣,可是瞬間就醒悟過來,聲色俱厲地板著臉:“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可是,神色轉換之間,邱明泉已經清楚地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間的放鬆,心裏基本上確認了大半。

  他淡淡笑了笑,沖著中島揮揮手:“中國見,希望你在我們國內,一切平安。”

  中島臉上肌肉又不能自抑地抖了幾下,卻咬緊了牙,沒有說話。

  邱明泉不再理他,按照約定好的包廂,終於找到了目標。和劉東風一踏進包廂的門,邱明泉就奇怪地感覺到了不對。

  臥鋪號是預訂好的,他們在當地醫院裏養傷的時候,已經得到了通知。一周前前往莫斯科的張隊他們,也正乘坐著這趟車回程,而且秘密看押著一路抓獲的劫匪。

  ——說來也算運氣好,他們來的時候,一路正好遇到了兩夥大的團夥,回來的這一趟前半程,又恰好遇上了另一夥,再加上邱明泉封睿他們遭遇的殷姐集團,這條列車線上最大的四個犯罪團夥已經全數被剿滅,算是一場完勝!

  只不過,明明該是戰友相逢,可是這包廂裏的那位隊長同志的臉,怎麼黑得像是鍋底一樣呢?

  邱明泉奇怪地看了看身邊的劉東風,這才發現他正漲紅了臉,哼哧半天,才“啪”地舉手行了禮:“張隊,我錯了,請領導回去狠狠處分!”

  張隊冷著臉沒理他,站起身和邱明泉親熱地握了握手:“你就是那位勇鬥劫匪團夥的英勇乘客吧?我已經聽小方彙報過了,假如沒有你,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圓滿完成任務。非常感謝你!”

  邱明泉羞慚地搖搖頭:“我……我其實沒做什麼。”

  這話倒也不算謙虛,實際上,最後建功立業的當然是封睿。

  張隊長只道他謙虛,感慨地歎了一聲:“是我們的錯,我們沒有保護好群眾,還要你們被迫親身涉險!”

  他轉頭瞪了劉東風一眼:“還杵在那裏幹什麼?打算堵著門站一路啊?”

  劉東風“哦”了一聲,趕緊忐忑地坐在了臥鋪床邊。

  張隊看著他蒼白的臉色,虎著臉又訓斥了一句:“還不給我躺下!”

  劉東風趕緊迅速和衣躺下,一動也不敢動,旁邊幾名隊員忍住笑,憋著沒敢吭聲。

  那個偵察員沖著劉東風擠了擠眼,小聲道:“別怕,隊長啊就是嘴硬心軟,看到自己人受傷,心裏著急才這樣!”

  邱明泉並不知道劉東風抗命跳車的事,疑惑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旁邊一個黑大個嘿嘿一樂:“你這位鄰居啊,對你可真好。本來隊長派我和小方去你們那邊支援的,結果他二話不說,直接就跳了車,還撂下一句‘回去自請處分’!”

  邱明泉微微一怔,這些天劉東風從沒提起過,今天一說,這才知道事情經過。

  “你怎麼這麼衝動?這樣要受處分的。”他低下頭埋怨,心裏一股無言的暖流。

  誰來不是一樣呢,這個東風哥怎麼就這麼傻!

  劉東風不好意思地嘀咕道:“我這不是著急麼,一想到你和向小姐在那邊,萬一真有點啥事,那事後我得活活後悔死。”

  邱明泉無言地看著他,半晌歎了口氣:“快別說話了,你躺著休息。”

  劉東風悄悄瞥了一眼張隊的背影,忐忑不安地閉上了眼睛。

  列車哐當哐當地開著,包廂外的四周,群眾們聊天的聲音隱約傳來,氣氛比邱明泉來時明顯活躍了不少。

  “哎,我說啊,你們覺不覺得奇怪,我們回來這一路,竟然沒遇到劫匪?”一個小個頭男人操著一口南方話,興奮地道。

  “是啊是啊!這可奇了怪了。這都開到一半了,愣是啥都沒遇到!”

  一個面相老成的乘客看了看四周,神情充滿神秘:“我這有個內幕消息,你們啊就姑且一聽。”

  “什麼什麼,老李你快說!”

  那老成點的倒爺壓低了聲音:“你們知道上一趟K4麼,據說出事了!”

  圍著聽的倒爺們都渾身一個激靈,有人就瑟縮了一下:“前一陣不是剛出過大事麼?有人被砍死了,還有兩個女的被……”

  那名老倒爺把腿一拍:“可不就是說麼,據說就是因為這幫王八蛋太倡狂,驚動了燕京市的青天大老爺們了!上星期那趟車啊,我老鄉在上面,他前幾天剛剛和我通過國際長途,說是那趟車上埋伏著一大堆特警!”

  “啊!”他身邊的人一陣驚呼,“然後呢然後呢?”

  “聽說那幫特警全都帶著手榴彈和大口徑的槍,逮著上來搶劫的劫匪——就是殷姐那幫狗娘養的,直接就突突開了槍!”

  “哇!這厲害了!”

  “殷姐那幫人足足有幾十個,知道回去都是挨槍子兒,那叫一個負隅頑抗!”那倒爺說得唾液橫飛,兩眼放光,“可來抓人的特警難道又是吃素的?我老鄉說,他夜裏驚醒的時候,火車就停了。然後他就聽了一夜的槍響!”

  “你說的,我怎麼覺得不靠譜啊?”有人斜著眼看他,狐疑道,“這可是俄羅斯境內呢,武警也不能這麼乒乒乓乓打一夜的槍不是?”

  那倒爺急了:“你愛信不信,我老鄉親眼見到的,整趟列車啊,那叫一個殺聲震天,火光通紅,屍橫遍野!……”

  “撲哧”一下,外面的偵察員小黃坐在包廂門口守門,對著那名滿嘴唾沫星子的倒爺,正喝著水呢,聞言一下就樂了。

  那人一下子就不高興了:“哎我說你這小夥子啥表情啊!不信就算了,你噴什麼水啊?”

  小黃嘿嘿一樂:“老鄉,您說得這也太誇張了。那些劫匪哪有那麼囂張?”

  那人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小夥子不是我瞧不起你,你這樣的看著壯實,真遇到那幫劫匪能尿褲子!”

  ……

  陽光正好,透過車窗玻璃照射進來,邱明泉靜靜聽著包廂外的話語,一低頭,正看見劉東風已經睡著的臉。

  畢竟是受了槍傷,雖然子彈取了出來,可是傷口應該還在疼痛著,醒著的時候一直若無其事,可是這樣睡著的時候,年輕的眉宇間還是露出了一點疲態。

  張隊移動身子坐了過來。伸手拽過小毛毯,幫劉東風蓋在了身上。

  “這小傢伙,還真是……”他無言地搖頭,“你們感情很好吧,我瞧他真是急了眼。”

  邱明泉點點頭,低聲道:“從小都在一個貧民大院裏,東風哥看著我長大的。”

  張隊長點點頭:“是啊,這樣的感情最深了。我以前有個發小,現在都不在一個城市了,我們也照樣每年給對方寄東西呢。”

  邱明泉忐忑地看著他:“張隊,東風哥受的處分,會很大嗎?您瞧,他也沒有真的造成什麼惡劣後果……”

  張隊長嚴厲的眼神瞪著他,半晌才淡淡道:“哼!”

  “……”哼是什麼意思啊!

  “功過相抵。”張隊臉色硬邦邦的,“本來想給他請個功的,現在他是別想因此立功了!”

  邱明泉眼睛一亮,欣喜若狂:“張隊!謝謝您!”

  張隊長無奈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叫他睡吧,別吵著他。”

  ……

  東申市的七月初,氣溫剛剛入夏,尚未開啟炎熱模式,可是大街小巷中,越來越多的姑娘們已經穿上了漂亮的短袖衣裙。

  和前幾年比起來,大城市的居民的衣著品位,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有了巨大的變化。

  80年代末滿大街的塑膠涼鞋已經少多了,很多時髦的年輕人腳上已經開始穿上了真皮的涼鞋,姑娘們的鞋跟也越來越高。

  以前只開到脖頸的領口,現在已經悄然露出了姑娘們白皙的一小片前胸,透明的絲襪,也開始出現在適齡姑娘們的大腿上,式樣時髦、顏色亮麗的布料越來越多。

  市場經濟的大潮下,人們的腰包漸漸鼓了起來,小日子也過得越來越好。作為全國經濟最發達的中心城市之一,走在東申市的街上,放眼看去,人們的精神狀態甚至都比前些年好了許多。

  人人的臉上都時常地帶著笑,走路的時候也輕快得多。

  瞧,那麼多掙錢的機會在前方招手,無論是股市,還是實體經濟,都在蓬勃地發展著,還有什麼不期待、不歡喜鼓舞的呢?

  ……

  劉東風坐在邱明泉的車上,長長伸了個懶腰:“可算出來了,這些天沒活活把我憋死,骨頭都快生銹了。”

  邱明泉專心地握著方向盤,依舊是那輛白色的帕傑羅:“待會兒辦完事,還得送你回醫院。醫生說了,六點之前得回去。”

  劉東風嘟囔著:“好好,我知道了。那個管床的大夫啊,比我妹妹還凶呢。我今天下床打了套拳活動筋骨,哎呀正好她查房進來,把我罵得跟個孫子似的。”

  邱明泉微微一笑,隨口道:“對了,我姐今天也去看你了?”

  劉東風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立刻回答,卻從後視鏡裏悄悄看了他:“嗯啊……怎麼了?”

  邱明泉明亮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沒怎麼呀,你是為了救我們才負傷的,姐姐看望你是應有之義。”

  劉東風趕緊連忙點頭:“對對,向小姐每天來,是她周到客氣。”

  邱明泉這就有點真詫異了:“什麼,我姐還每天都去看你啊?”

  劉東風的臉猛地紅了:“也沒有、也沒有,她放暑假呢,時常來這附近的圖書館看書,就路過這順便看看。向小姐人真的很好,你回去和她說,這麼熱的天,不用每天順道來了,怪辛苦的。”

  邱明泉又瞥了他一眼,慢吞吞道:“好,知道了。”

  劉東風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邱明泉悠悠地開著車,半晌忽然又看似隨意地道:“東風哥,你今年……二十五歲了吧?”

  劉東風忽然又漲紅了臉:“二、二十五歲怎麼了?我又不急著成家,我還早呢!”

  邱明泉忽然“撲哧”一笑:“東風哥,誰和你說成家的事啦?”

  ……

  帕傑羅一路開向了淮海中路,街道上熙熙攘攘,比前幾年要熱鬧了不少,店鋪如同雨後春筍,招牌更是五顏六色。

  邱明泉在一處街道邊停下車,和劉東風一起踏進了街道中部的一家珠寶店,“鎏金寶閣”幾個磅礴大氣的手寫毛筆字在牌匾上氣勢盡顯。

  前面的櫃檯擺放著不少珠寶玉器,隔著玻璃櫃檯,一眼望去,劉東風只覺得目不暇接,被那些珠光寶氣閃得眼睛都花了一下。

  精緻的玉石雕刻擺件,碧綠的翡翠首飾,五顏六色的寶石套裝,在小射燈的照耀下,哪一件都熠熠生輝,光芒璀璨。

  營業員一見他們倆進來,就禮貌地迎了上來:“兩位先生,想看點什麼?我們這裏主要出售天然寶石和玉器翡翠,各種價位的都有呢。”

  比起前幾年的國營店營業員愛理不理的態度,這種新開的私人店鋪服務已經明顯好了起來。

  邱明泉遞過去一張名片:“我預約了你們吳經理,我找他。”

  自從和劉行長打了點小交道以後,邱明泉也就順手把自己大量的現金流水和企業帳戶開在了他的分行下,劉行長一直對他熱情又刻意親近,在封睿的要求下,邱明泉也就一直和他保持著不錯的關係。

  劉行長接觸的富人階層多,交際圈子廣,有時候在家裏招待客人,竟絲毫不嫌邱明泉年紀小,多次主動邀請他一起赴家宴。

  邱明泉也不推辭,相反,每次上門都禮數周全,高檔的野山參、現在尚且不算太貴的翡翠小件、給女主人的頂級珍珠項鏈……拿出手的東西,也從不吝嗇。

  最重要的是,這些東西現在都沒有經歷後世的一輪輪爆炒,無論是紅木,還是翡翠,又或者是好的和田羊脂玉之類,價格都不算太過昂貴,就算是成色不錯的,也不用花費太多的錢。

  現在拿這些東西送禮,不但大方得體,不顯得寒酸,而且這些東西只要留在主人家裏,那以後就一定都會不斷升值,任何人看到它價格見漲,都會不由自主感激當初送禮者的一份情誼。

  這些禮尚往來的事,他前生從未涉獵,可是這一世,在封睿的耳提面命下,如今也做得熟練老練,行動言語都叫人如沐春風。

  比如這一次,他想要找個切割原礦的店鋪,稍微詢問了一下劉行長,立刻就被介紹到了這裏,而且早早地幫他和總經理打好了招呼。

  營業員一看名片,立刻畢恭畢敬,原先客氣的態度立刻變成殷勤:“好的好的,吳經理早就吩咐了,就等您來呢。”

  貴客!吳經理交代的時候,可是這樣說的呢!

  劉東風跟著邱明泉往裏面走,不由得小聲嘀咕:“這麼高檔的地方,切我們那塊便宜石頭,人家會不會笑話?”

  邱明泉笑道:“打開門做生意,哪有嫌棄客人的道理?就算這裏面是花崗岩,只要按照加工價格給錢,你叫他們給你做成吊墜,也沒有什麼不行的。”

  劉東風這才放了心,剛一進貴賓招待室,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已經迎了出來,看到帶路的營業員,已經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二位好,劉行長早就和我打過招呼的,我就等著您上門呢?”他微微察言觀色了一下,就認定了邱明泉才是劉行長介紹的正主:年輕的學生模樣,斯文俊秀氣質又好,不就是這位嘛!

  旁邊那位太過英武,氣質也精悍冷硬些,倒像是保鏢一樣?

  邱明泉微笑著和他握握手,然後拿出來劉東風買的那塊礦石:“吳經理您好,我這位朋友在異國隨手買了塊原礦,覺得有眼緣,想麻煩您給切開看看。無論裏面是什麼,都想揀好看的部位,雕琢打磨個吊墜啥的,哄老太太開心。”

  劉東風趕緊道:“是啊,工錢您儘管算。”

  吳經理就笑道:“切開看看能費啥功夫。假如裏面真有東西呢,咱們就正經做點玩意兒。要是沒啥值錢的,我就叫師傅儘量就著石頭的顏色,做點巧雕,也是好的。”

  邱明泉含笑道:“那就太有勞吳經理了。”

  吳經理客氣地帶著兩個人,直接去了後面的一個工作坊,裏面,兩三位師傅正在明亮的專用工作燈下做事。

  吳經理走近了一位靠門坐著的老師傅,把來意說了一下,那老師傅戴著老花眼鏡,慢條斯理地接過來礦石,看了半天。

  “俄羅斯那邊產出來的?這種外觀和晶狀體表現,最好的結果是裏面有祖母綠或者藍寶石,別的不能了。”

  劉東風敬佩得連連稱是:“您老目光如炬!我們是從俄羅斯境內帶過來的,就隨手在鐵道邊的流動攤子上。”

  老師傅神色不變,心裏卻有點發笑,他們見多識廣,行走在俄羅斯邊境的倒爺的事也都聽說過,可是卻從沒聽過有誰從那邊帶回來什麼真正的好貨色的。

  路邊攤?十有八九是坑人的玩意兒。

  他拿著強光電筒照了照:“那我可動手了?”

  邱明泉笑著點頭:“麻煩您了。”

  老師傅在切割機邊坐下來,先是對著強光琢磨了半天,才在礦石上畫了幾條線,開始慢慢地切割起來。

  邱明泉和劉東風看著無聊,就坐在了一邊的小沙發上等著,吳經理派人送了香茶來,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著聊天。

  沒過一會兒,忽然地,工作臺前那位老師傅就驚叫了一聲:“吳經理!你們來看!”

  幾個人一驚,快步走過去看時,只見那老師傅竟然手有點哆嗦,一迭聲地喊:“老王,老李,你們都來看看!”

  正在做工的另兩位師傅精神一振,情知一定是出了好東西,齊齊跑過來,定睛一看,全都驚叫了一聲!

  大半塊透著朦朧深藍顏色的晶狀體露了出來,在強烈打燈照射下,透著神秘的幽光。

  劉東風困惑地看了看:“這是啥?毛玻璃似的,也沒點光彩?”

  吳經理在一邊沒答話,眼睛已經直了。他顫抖著手,湊過去摸了摸,不太肯定地問:“藍寶石?”

  老師傅使勁點頭,激動得說話都急促了:“這麼大的一塊!藍寶石!”

  旁邊的兩位師傅也都圍著左看右看:“哎呀,我幹了一輩子,還真沒看見過這麼好這麼大的料子呢!”

  “我覺得,起碼能做個豪華套裝。你們看看,這邊淨度最高的這部分做首飾的主石,旁邊做豪華群鑲帶碎鑽——”鬢角花白的李師傅拿著小手電筒湊近了照著,“旁邊除了主體外,好像好像還有不少伴生晶體比較小,小一點的正好可以做配套的,絕對好看。”

  “可以的可以的。伴生的小晶體看上去不少,剩下的再做對帶主石帶副石的耳墜,還有豪華戒面估計都能做不止兩三個呢。”另一個師傅嘖嘖讚歎,“我瞧可不止能做一套出來!”

  “是啊,成色這麼好,質地又純淨的,可真沒見過。”

  旁邊,劉東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不就是藍乎乎的石頭嗎,我也見過寶石啊,哪有這麼難看的?”

  邱明泉在一邊懵懂地猜測道:“是因為還沒有打磨嗎?”

  心裏,封睿終於有點忍耐不住地哼了一聲:“兩個土包子。打磨算什麼,寶石的切割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好好切割出來帶上火彩,那還能現在這個樣子嗎?”

  吳經理早已經恨不得撲過去盯著看:“是這樣的,等到切割、擦潤再拋光,那就一定非常豔光四射了!”

  劉東風懷疑地左看右看:“真的?”

  吳經理深深吸了口氣:“這樣說吧,比我們外面店裏任何一件寶石套裝價格都高百倍吧!”

  劉東風嚇了一跳,剛剛進來時他眼尖地隨便一掃,那櫃子裏的小標籤都是幾千幾萬的,這百倍是什麼概念?

  吳經理的眼睛放著光,殷勤地拉著劉東風坐下:“劉先生是吧?您是老熟人介紹來的,我就直說了。”

  他指了指燈光下的那塊幽藍寶石:“是這樣的,這塊藍寶石價值不菲,初步估計,肯定能打出來一套豪華套裝,包括晚裝項鏈、大戒面、耳墜,還能再加一條手鏈!”

  封睿在心裏聽著,其實也微微嚇了一跳。

  前世媽媽劉淑雁手裏是有過一些富家太太必有的珍藏的,後來隨著經濟騰飛家庭富裕,父親封雲海給媽媽買過的好珠寶也是不在少數,他什麼好東西都見過,珠寶拍賣會也是常常進出,可是這樣的藍寶石大套裝,也不是想看就有的。

  劉東風撓撓頭:“那到底值多少錢?”

  吳經理看看旁邊的邱明泉,想著他背後劉行長的身份,異常老實和誠懇:“還沒真正打磨拋光,現在淨度之類的還沒有詳細測量,當然,後面加工的切割工藝也很重要,這些都影響最後的價格,但是我想,五百萬以上是起碼的。”

  劉東風呆呆地看著他,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五百萬?!他剛剛因為提幹漲了一級工資,幾個月前才漲到440元一個月啊!

  他在心裏算了半天,才不太確定地看看身邊的邱明泉,眼神都有點飄忽了:“這個……這個東西,抵我一千年的工資?”

  邱明泉已經收起了起初的驚訝,畢竟現在的他,看這些財富數字已經能做到了雲淡風輕。

  他微微一笑,神色不變:“恭喜啊東風哥,從今以後是黃金單身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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