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拂花公子又深深一嘆,表情逼真道:“老前輩若然不信,何不隨同‘玉棺’出關,看看在下是否有此誠意,為蕭姑娘建造比那‘孤獨之墓’更為浩大雄偉……”
不等他說完,梅娘已怒斥道:“住口!只要老身有一口氣在,你就別做這個夢!”
拂花公子臉色驟變,冷笑—聲道:“如此看來,是非以武力解決不可羅?”
梅娘毅然道:“老身別無選擇!”
語氣斬釘截鐵,不留絲毫商量餘地。
拂花公子“好”字方出口,苗疆雙煞已欺身而上,似對方才險遭毒手心有未甘,決心扳回面子。
他們雖然是聯手出擊,卞猊的一對鋸齒飛輪居左,卞琥的狼牙棒在右,雙雙攻向赤手空拳的梅娘。
梅娘沉喝一聲:“來得好!”雙手疾翻。
苗疆雙煞見她又是雙掌齊發,必然雷霆萬鈞。他們已知這老婆子的厲害,不敢輕攫其鋒,急忙“移星換位”,分向兩側攻去。其實梅娘是虛張聲勢,這回出掌,只發出三成真力,目的是要找出方才暗中出手,將她掌力撞開之人。
果然不出所料,她的雙掌一翻,斜刺裡又襲來一股無形真力。
梅娘剛逼開迎面撲來的苗疆雙煞,一覺出對方無形真力襲來,突將掌力增至十成。
雙方掌力撞個正著,只聽得轟然—聲巨響,梅娘被震得心神一晃,連退兩步,急看對方暗中出掌的紅衣喇嘛,卻是一個踉蹌倒退,全身後仰,幸被身後紅衣喇嘛及時扶住,才不致倒下。
這一對掌,完全是各以真力拚,強弱立判。
顯然梅娘功力深厚,比那紅衣喇嘛略勝—籌。
就當梅娘面露得色,正待出言相譏之際。
拂花公子急向身旁紅衣喇嘛一施眼色,狂喝聲中,那紅衣喇嘛只一晃肩,未見身形移動,人已到了梅娘面前。
歐駝子旁觀者清,但看這紅衣喇嘛的身法,已比方才被梅娘震退的紅衣喇嘛高明甚多,心中不禁暗驚,擔心梅娘遇上了勁敵。
紅衣喇嘛一言不發,出手就攻,雙掌交錯連發,一口氣向梅娘攻出七八招,只見他出招雖快,變化更是迅捷,但卻不帶一絲聲息。
梅娘已試過被震退的紅衣喇嘛功力,不過如此,因而信心大增,不覺頓生輕敵之念。心想:他們既是一起來的,這個大概也強不到哪裡去吧!
既生輕敵之念,出手便未全力施為。對方攻勢雖快,她卻從容不迫,伺機欲以獨門點穴手法制敵。
歐駝子一面觀戰,一面需防苗疆雙煞等人突襲,心情反比出手迎戰的梅娘緊張。眨眼之間,雙方已交手二十餘合,一時尚難分出強弱。
但他冷眼旁觀,已看出紅衣喇嘛出手怪異,招式變化莫測,似在誘使梅娘全力以赴。一眨眼又是十合,江湖閱歷豐富的歐駝子終於看出端倪。
他心中暗自驚詫:紅衣喇嘛的出手,似暗含“無相神功”真力,蓄勢待發,但那佛門神功乃是中土……
念猶未了,突聞“呼”地一聲破空之響,一隻鋸齒飛輪疾飛而至。歐駝子暗自一驚,臨危不亂,翻手一擊,將那飛輪震落。
不料顧此失彼,另一隻飛輪卻是不帶聲息,疾射而至。歐駝子措手不及,急將上身歪倒,始堪堪避過。
哪知卞琥心狠手辣,趁機撲身上前,手中狼牙棒一掃,攻的不是歐駝子,而是拖車的四匹駿馬。
只聽連聲淒厲慘嘶,四匹駿馬悉數倒斃。
梅娘驚怒交加,這—分神,被紅衣喇嘛欺近右側,一股迴旋暗勁,直逼全身各大致命要穴。
這一驚非同小可。
梅娘原仗功力深厚,欲伺機出手,以獨門點穴手法制敵。想不到未及出手,反而讓紅衣喇嘛槍得先機。
情急之下,她沉喝一聲,轉身雙掌齊發,運足十成真力。
憑她畢生功力所聚的一擊,縱然不能將對方立斃掌下,至少也可將那紅衣喇嘛逼退,以便抽身搶救身陷危境的歐駝子。
豈知這一來,正中紅衣喇嘛下懷。
他所等待的,正是梅娘這全力一擊。
只見他不閃不避,肩頭微晃,一掌平胸推出,看似隨手而發,毫無奇特的一掌,實乃這西域高僧極其險惡的陷阱。
雙方掌力一撞上,並未發出驚人巨響。
梅娘方覺不妙,已然不及,只覺自己發出的十成真力,竟被對方的一股無形的掌力反震回來。
饒是她江湖閱歷極深,久經大戰,臨敵應變經驗豐富,這時亦感措手不及。
只聽梅娘發出一聲沉哼,竟被震回的十成掌力,逼回全身,加上對方的無形掌力,合成一股狂熾烈火,直逼丹田,竄流各大要穴。
她駭然驚呼道:“你,你施的是‘火毒焚穴功’……”突覺全身如遭火焚,經斷穴閉倒地而亡。
幾乎是同時,被苗疆雙煞兩面夾攻,身陷危境的歐駝子,眼見梅娘慘遭毒手,驚得急呼一聲:“梅娘……”
這—分神,幾名“鷹人”當頭疾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