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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鏡謀殺案》第12章
第十二章

  瑪波小姐正在進行她自己的調查。

  「您真好,詹森太太,您太親切了。真是感激不盡。」

  「噢,別客氣,瑪波小姐。我很高興能滿足您的要求。我想您想要最近幾期的?」

  「不,不,不一定,」瑪波小姐說,「事實上我比較想要舊幾期的。」

  「好吧,那麼就給您這些了」詹森太太說,「這兒有一疊。而且您放心,少了這些對我們沒關係。您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噢,您拿著太重了。珍妮,你的頭髮燙得怎麼樣了?」

  「她已經燙好了,詹森太太。已經沖洗過,現在正在吹乾。」

  「那樣的話,親愛的,你乾脆陪瑪波小姐走一趟,幫她拿這些雜誌。不,真的,瑪波小姐,一點都不麻煩。我們向來樂意幫您忙。」

  人們真是善良啊,瑪波小姐心想,尤其是,他們已經認識你一輩子了。詹森太太在經營了多年的髮廊之後,卯足勁繼續在她經營的事業中前進,重新油漆了招牌,還稱自己為「黛安,髮型設計師」。這個髮廊保留了很多以前的東西,並且以同樣的方式滿足顧客的需要。它讓你的頭髮燙得漂亮又定型,它也替年輕一代做造型和修剪,即使弄得一團糟,也會被接受而不致遭到太多的責備。但是詹森太太的顧客群仍是那票頑固守舊的中年婦女,她們在其他地方很難做出想要的髮型。

  「哎呀,乖乖。」雀莉說。這是第二天早晨,她正準備在交誼廳──她在心中仍然這麼稱呼它──用那台要命的胡佛真空吸塵器。「這些是什麼?」

  「我正在試著,」瑪波小姐說,「自修一點電影圈的知識。」

  她說著把《電影新聞》放到了一邊,又拿起《群星璀璨》。

  「這實在非常有趣。讓人想起那麼多的事。」

  「他們的生活一定很棒。」雀莉說。

  「專業化的生活,」瑪波小姐說,「高度專業化。它讓我想起一個朋友以前告訴過我的事情。她是個醫院護士。同樣單純的情節,同樣流言蜜語和謠言滿天飛,那種英俊醫生製造的浩劫。」

  「您這個興趣來得相當突然,不是嗎?」雀莉說。

  「現在要打毛衣已經很費勁了。」瑪波小姐說,「當然這些印刷字體相當小,但我還是能用放大鏡看的。」

  雀莉在一旁奇怪地看著。

  「那些您感興趣的東西,」她說,「總是讓我吃驚。」

  「我對每件事都感興趣。」瑪波小姐說。

  「我是指,在您這樣的年紀還研究新的學科。」

  瑪波小姐搖搖頭。

  「它們其實不是新學科。我感興趣的是人性,你知道,而人性是大致相同的。無論是電影明星、醫院護士還是聖瑪莉米德的人,或者,」她深思著補充道,「住在新社區的人。」

  「我看不出我和一個影星會有什麼相似之處,」雀莉哈哈大笑,「太可惜了。我猜是瑪力娜.葛雷和她丈夫到戈辛頓莊來住這件事,讓您開始關注這些的。」

  「是那件事以及那兒發生的悲慘事件。」瑪波小姐說。

  「您是指,貝德克太太?她真是倒楣。」

  「你認為在──」瑪波小姐頓住了,把「新社區」收回嘴邊,「你和你的朋友怎麼看這件事?」她把問題修改了一下。

  「這是件怪事,」雀莉說,「看起來好像是謀殺,儘管警方很小心翼翼,不敢說得麼直接。可是,看起來就像謀殺案。」

  「我看不出有其他的可能。」瑪波小姐說。

  「不可能是自殺,」雀莉也同意,「希瑟.貝德克不會自殺。」

  「你和她很熟嗎?」

  「不,不怎麼熟,根本不熟。她是個有點愛管閒事的人,您知道。總是要你參加這個,參加那個,或出席某某會議什麼的。她有太多的精力,我想,她丈夫有時會有點厭煩。」

  「她似乎沒有什麼真正的仇敵。」

  「以前人們有時會受不了她。問題是,除非是她丈夫,我不知道還有誰可能謀殺她。而他是很謙和溫順的那種人。不過,據說懦夫也有反抗的時候。我聽說柯里平(英國著名的殺妻兇手)是個很和善的男人,還有那個叫海伊(英國知名的連續殺人犯)的──那個把被害人用強酸醃起來的人,他們說他非常有魅力!所以世事難料,不是嗎?」

  「可憐的貝德克先生。」瑪波小姐說。

  「而且大家說那天在派對上他心煩意亂,表情緊張,我是說,在那件事發生之前,但是人們總是在事後才繪聲繪影。如果您問我,我會說,他現在的氣色看來比他這些年來都要好,似乎更有精神和幹勁了。」

  「真的嗎?」瑪波小姐問。

  「沒人真的認為是他下的手。」雀莉說,「只是如果不是他,那是誰?我忍不住認為一定是某種意外事故。意外的確在所難免。比如說,你認為你知道蘑菇的一切知識,就出去採了一些。一個毒蘑菇混了進去,然後呢,你極為痛苦地滾來滾去。如果醫生及時趕到,那就算你走運。」

  「雞尾酒和雪利酒杯似乎不會造成意外。」瑪波小姐說。

  「噢,這我不知道,」雀莉說,「一瓶什麼液體或者別的什麼,可能會不小心混進來。我認識的一個人,有一次喝了一劑濃縮DDT,後來病得非常厲害。」

  「意外,」瑪波小姐沉思道,「是的,當然這似乎是最好的結果。我必須說,我不相信希瑟.貝德克這件案手是蓄意謀殺。我不會說那不可能,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但這件事又好像不是那樣。不,我想真相在這裏的某個地方。」

  她沙沙地翻著她的雜誌,又拿起了另一本。

  「您是說,您在尋找某人的某個特別故事嗎?」

  「不是,」瑪波小姐說,「我只是在尋找奇聞妙事,還有某些──某些也許有幫助的小事情。」

  她又回去細細閱讀雜誌,雀莉把吸塵器移到了樓上。瑪波小姐的臉紅撲撲的,讀得津津有味。因為她現在已經有些輕微的重聽,所以沒聽見有個腳步聲穿過花園小徑朝著客廳窗口而來。直到一絲陰影投到書頁上的時候,她才抬起頭。戴蒙.蓋達克站在那兒,對著她微笑。

  「在做你的家庭作業吧,我想。」他說。

  「蓋達克警官,見到你真高興。你抽空來看我真是太好了。要來一杯咖啡,還是雪利酒?」

  「來杯雪利酒好了。」戴蒙說。「你別起來。」他又說,「我自己進去要。」

  他繞道走了側門。不久就回來和瑪波小姐坐在一起了。

  「好了,」他說,「這些東西給了你什麼想法嗎?」

  「太多的想法了。」瑪波小姐說,「我很少感到震驚,你知道,但是這次確實讓我有點震驚。」

  「什麼,電影明星們的私生活嗎?」

  「噢,不是,」瑪波小姐說,「不是那個!那樣的環境,還涉及了金錢以及相互親近的機會,那一切似乎再自然不過了。哦,那是非常自然的。我是指他們的寫法,你知道我相當傳統,而我覺得這應該禁止。」

  「這就是新聞,」戴蒙.蓋達克說,「一些十分下流的事情能用合理的評論方式說出來。」

  「我知道,」瑪波小姐說,「這有時候讓我非常生氣。我想,你認為我讀這些東西非常愚蠢,可是我確實想親身體驗各種經驗,但光坐在這房子裏,我實在是無法獲知我想知道的訊息。」

  「這也正是我的想法,」戴蒙.蓋達克說,「所以我來告訴你一些消息。」

  「但是,我親愛的孩子,請問,你的上級真的同意你這麼做嗎?」

  「我看不出這有何不可。」戴蒙說,「我這兒有一份名單。上面是在希瑟.貝德克到達至她死亡這一小段時間內,在樓梯平台上的人的名字。我們已經排除了很多人──可能有些魯莽,但我不這麼認為。我們排除了市長和他夫人、某位郡議會參事和他夫人,以及許多本地人,不過我們保留了她丈夫。要是我沒記錯,你總是對死者丈夫非常懷疑。」

  「他們經常是明顯的嫌犯,」瑪波小姐頗感歉意地說,「而明顯的事,事後常常證明是正確的。」

  「我完全贊同你的意見。」蓋達克說。

  「但你指的是誰的丈夫,我親愛的孩子?」

  「你認為是哪個?」戴蒙問。

  他銳利的目光直視著她。

  瑪波小姐看著他。

  「傑森.拉帝?」她問。

  「啊!」蓋達克說,「你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我認為不是亞瑟.貝德克,因為你知道,我認為希瑟.貝德克不是蓄意被殺的。我認為兇手的目標是瑪力娜.葛雷。」

  「那看來幾乎是肯定的,不是嗎?」瑪波小姐說。

  「既然,」蓋達克說,「我們都同意這一點,範圍就拓寬了。告訴你那天誰在那兒,他們看見了誰或者說是看見了誰,他們在哪兒或者說是在哪兒,這些事是如果你在那兒,你自己也可能觀察到的。因而我的上司們,如你所稱,不可能反對我跟你討論的,是嗎?」

  「說得非常好,我親愛的孩子。」瑪波小姐說。

  「我來給你說說我聽到的大致情況,然後我們再來看名單。」

  他簡略地說了一下他打聽的情況,然後出示了名單。

  「兇手一定在這些人當中,」他說,「我的教父亨利.克什林爵士告訴過我,說你曾經在這兒發起一個俱樂部。你們把它叫作『週二夜間俱樂部』。你們一起吃晚飯,然後有人會講個故事,一個發生在真實生活中、結局成謎的故事,只有講故事的人知道答案。我的教父說,每次你都猜對了。所以今天早上,我想要過來看看你能否幫我猜一猜。」

  「那些根本不值一提,」瑪波小姐語帶責怪地說,「但是我有一個問題要問。」

  「是什麼問題?」

  「孩子們怎麼樣了?」

  「孩子們?她只有一個孩子啊。在美國療養院裏,是個低能兒。你是指那個嗎?」

  「不是,」瑪波小姐說,「我不是指那個。當然,那很悲慘,是一個偶然發生的悲劇,不是任何人的責任。不,我是指,在這篇文章中提到的孩子。」

  她輕輕敲著面前的雜誌。

  「瑪力娜收養的孩子。我想,是兩個男孩,一個女孩。其中一個孩子的來歷是來自英國,一個生了很多孩子但沒錢撫養他們的母親寫信給她,問她是否能收養一個孩子。文章中充斥著愚蠢虛假的感情,說什麼這位母親很偉大無私,還有這個嬰兒將擁有美好的家庭、教育和未來。我找不到另外兩個孩子的深入報導。一個我想是個外國難民,另一個是個美國兒童。瑪力娜.葛雷先後收養了他們。我想知道他們後來怎麼樣了。」

  戴蒙.蓋達克好奇地看著她。

  「你會想到這個真是奇怪。」他說,「我自己對那些孩子隱隱約約也有點好奇。但您是怎麼把他們串聯起來的?」

  「呃,」瑪波小姐說,「就我所知,他們現在跟她不住在一起,是嗎?」

  「我想他們還受她撫養。」蓋達克說,「我想收養孩子的法律會堅持這一點。可能有人託管著移交給他們的錢。」

  「所以當她──厭倦了他們的時候,」瑪波小姐在說「厭倦」這個詞之前稍微頓了頓,「他們就被打發走了,在幫他們準備了條件優越的奢華環境之後。是這樣嗎?」

  「也許,」蓋達克說,「我不十分清楚。」他驚訝地看著她。

  「孩子的心思很細密,你知道,」瑪波小姐點著頭,「他們對事物的感受力比我們想像的要強烈。受傷害的感覺,被拒絕的感覺,沒有歸屬的感覺,這些痛苦不會因為優越的物質條件而平復。教育無法彌補,舒適的生活、有保障的收入、就業的順利,都無法補償回來。這是會一直痛苦下去的事。」

  「是的。但是,這麼想是不是太離譜了?好了,你的想法到底如何?」

  「我沒想那麼遠,」瑪波小姐說,「我只是想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還有他們多大了?從這兒寫的來看,我想他們已經成年了。」

  「噢,我想我能查清楚。」戴蒙.蓋達克緩緩說道。

  「噢,我不是想干擾你,也不是在暗示你我的小小想法非常有價值。」

  「去查證一下也沒什麼害處。」戴蒙.蓋達克說。

  他在他的小本子上做了個記號。

  「現在你想看看我的名單嗎?」

  「我真的不認為在這件事上我派得上用場。你明白,我不知道這些人是誰。」

  「噢,我可以給你來個現場評述。」蓋達克說,「我們開始吧。傑森.拉帝,她丈夫(丈夫總是有很大的嫌疑),每個人都說傑森.拉帝很愛她。這事本身就可疑,你不這麼認為嗎?」

  「不一定。」瑪波小姐鄭重地說。

  「他非常積極地隱藏他太太是攻擊目標這個事實。他絲毫沒有將這種懷疑對警方暗示過。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認為我們傻得想不到這件事。我們從一開始就考慮到這點了。

  「不管怎麼說,那是他的說法。他害怕那個事情會傳到他太太的耳朵裏,導致她產生心理恐慌。」

  「她是那種會恐慌的女人嗎?」

  「是的,她有神經衰弱,精神容易崩潰,喜怒無常,情緒波動得非常厲害。」

  「這並不表示她缺乏勇氣。」瑪波小姐反駁道。

  「另一方面,」蓋達克說,「如果她很清楚她是攻擊目標,也有可能她知道是誰幹的。」

  「你是說,她知道是誰幹的,但不想揭露出事實真相?」

  「我只是說有這個可能性。如果是這樣,我很納悶她為什麼不說出來?看起來她的動機也就是事情的根源,因為她不想讓她丈夫知道一些事。」

  「這是個有趣的想法。」瑪波小姐說。

  「這兒還有幾個名字。秘書,艾拉.齊琳思。一個極為有能力、效率高超的年輕女性。」

  「她愛著那個丈夫,你認為?」瑪波小姐問。

  「我是這麼認為的。」蓋達克說,「可是你為什麼也會這麼想?」

  「呃,這種事經常發生,」瑪波小姐說,「而且我想,她因此不很喜歡可憐的瑪力娜.葛雷?」

  「因此可能有謀殺的動機。」蓋達克說。

  「很多秘書和個人都跟她們女主人的丈夫相愛,」瑪波小姐說,「但只有非常、非常少的人試圖毒死她們。」

  「嗯,我們必須容許例外的存在,」蓋達克說,「然後,有兩個本地和一個倫敦來的攝影師、兩名報社的人。他們似乎都沒有嫌疑,但我們會追查到底的。有一個女人是瑪力娜的第二任還是第三任丈夫的前妻。瑪力娜搶走她的丈夫時她很不高興。不過這已經是十一、二年前的事了。她似乎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才懷著毒死瑪力娜的目的造訪此地。還有個叫亞威克.芬恩的男人。他曾是瑪力娜.葛雷的一個密友。他已經有很多年沒見她了,沒人知道他人在英國,當天他在這個場合出現時引起眾人嘩然。」

  「她看見他會嚇一跳嗎?」

  「大概會。」

  「嚇一跳──或許更感到恐懼。」

  「『厄運降臨到了我頭上,』」蓋達克說,「就是這個意思。再接著是叫赫立.普雷斯的青年,那天他躲在一邊做他的事情。他說了一堆,但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毫不知情。他似乎太急於表達這種意思。這能讓你想起什麼嗎?」

  「沒有,」瑪波小姐說,「有很多有趣的可能性。不過我仍想了解那些孩子更多的情況。」

  他驚詫地看著她。

  「對這件事你相當堅持,是嗎?」他說,「好吧,我會查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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