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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鏡謀殺案》第11章
第十一章

  齊琳思面無表情地透過她的角質鏡框大眼鏡打量著戴蒙.蓋達克,對他而言,她看起來幾乎完美得不近真實。像處理公事似的,她熟練爽快地從抽屜中抽出一張打了字的紙遞給他。

  「我敢確定沒有遺漏,」她說,「但我可能加上了一兩個當時並不在場的本地人。也就是說,那些可能提前離開或者沒被找到而沒被帶上樓的人。實際上,我很確定這份名單是正確的。」

  「您真是非常有效率。」戴蒙說。

  「謝謝。」

  「在這類事情上,我完全是個無知的人──我猜您的工作要求具備很高的效率吧?」

  「我必須對事情一清二楚,是的。」

  「您的工作還包括什麼?您算是電影公司和戈辛頓莊之間的『聯絡員』嗎?」

  「不,實際上我跟電影公司沒有任何關係,儘管我自然會透過電話從那兒得到消息或送出消息。我的工作是照顧葛雷小姐的社交生活、公私事安排,以及在某種程度上管理這棟房子。」

  「您喜歡這份工作?」

  「這工作的報酬很高,而且我發現它相當有趣──但我沒料到會發生謀殺案。」她一本正經地補充說。

  「這件事對您來說很不可思議嗎?」

  「非常不可思議,以至於我要問您,您真的確定這是謀殺?」

  「六倍於正常劑量的氫基一乙基什麼的,幾乎不可能是其他情況。」

  「也許是某種意外。」

  「那麼您認為這是什麼樣的意外呢?」

  「比您想像的簡單,因為您不知道這裏的情況。這棟房子裏充滿了各式各樣的藥物。我說的藥物,不是指毒品。我是指適量的處方。但是,我明白,大部份這類東西的致命劑量和治療的劑量相差不遠。」

  戴蒙點點頭:

  「這些戲劇界、電影界的人,智力都有很奇怪的偏差。有時候在我看來,你越是個藝術天才,你日常生活的常識就越少。」

  「可能是這樣。」

  「他們隨身帶著瓶瓶罐罐,藥粉、膠囊和小盒子,東一罐鎮靜劑,西一瓶補藥,什麼地方又放了提神劑,您不認為這樣非常容易把所有的東西都弄混嗎?」

  「我看不出這和這件案子有什麼關係。」

  「嗯,我認為有關。有人,一個客人,可能想服用鎮靜劑,或者提神劑,就隨手掏出他們攜帶的小瓶子,而且可能因為他們有一段時間沒服用而忘了劑量,因此就往一個杯子裏放了過多的劑量。然後他們分了神,去了別的地方,而這個叫什麼來著的太太走了過來,以為這是她的酒杯,拿起來就喝了。這不是比其他情況更可能嗎?」

  「您該不會認為,這些可能性我們都沒去調查吧?」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當時那兒有很多人,還有很多盛了酒的酒杯。您知道,拿錯酒杯並喝錯酒,這種事經常發生。」

  「那麼您認為希瑟.貝德克不是被蓄意毒死的?您認為她是喝了別人杯子裏的酒?」

  「我想不出有什麼比這個更可能。」

  「那樣的話,」戴蒙小心地說,「那就是瑪力娜.葛雷的酒杯了。您明白嗎?瑪力娜把自己的酒杯遞給了貝德克太太。」

  「或者她以為是她自己的杯子。」艾拉.齊琳思糾正他說,「您還沒跟瑪力娜談過吧?她會隨手拿起任何看來像是她酒杯的杯子舉口就喝。我常常看見她這麼做。」

  「她服用卡默?」

  「噢,是的,我們都服用。」

  「您也服用,齊琳思小姐?」

  「我有時候會忍不住服用。」艾拉.齊琳思小姐說,「這些事情事會耳濡目染的,您知道。」

  「若能夠跟葛雷小姐談談話,我會很高興。」戴蒙說,「她──呃,似乎有好長一陣子身體非常虛弱。」

  「她只是耍性子而已。」艾拉.齊琳思說,「她只是誇張自己的情緒罷了,您知道,她根本沒辦法承受一樁謀殺案的。」

  「而您就可以承受,齊琳思小姐?」

  「當你周圍的人都處在持續的激動狀態中,」艾拉冷冷地說,「你心裏會形成一股走向相反極端的欲望。」

  「您學會在發生驚人慘劇時保持處變不驚,而且深感到自豪?」

  她思索著。

  「也許,這其實不是個好的性格。但我想,如果你不培養那種能力,你可能會把自己弄瘋的。」

  「葛雷小姐是個很難相處的主人嗎?」

  這在一定意義上說是個私人問題,但戴蒙.蓋達克把它當作一種測試。

  如果艾拉.齊琳思揚起眉毛,保持緘默,問這跟貝德克太太的謀殺案有什麼關係,他就不得不承認沒什麼關係。但是他想艾拉.齊琳思或許樂意告訴他她對瑪力娜.葛雷的想法。

  「她是個偉大的藝術家。她有一種個人魅力,以最不可思議的方式透過銀幕散發出來。因為這點,我覺得跟她一起工作是種殊榮。但純粹從她本人的角度而言,當然,她糟透了!」

  「啊。」戴蒙說。

  「她不是懂得抑制感情的人。她不是興奮得像在天堂,就是情緒低落得像入了地獄,每件事都被極度誇張了。她反覆不定,而且在她面前有一大堆事情不能提起或者暗示,因為那會讓她心煩意亂。」

  「比如說?」

  「嗯,像是精神崩潰,或者精神病院。我想她對這點很敏感,這當然情有可原。還有任何跟孩子有關的事。」

  「孩子?怎麼說?」

  「呃,看見孩子或是聽說別人跟孩子在一起很快樂就會讓她十分沮喪。如果她聽說有人要生孩子或是剛剛生了孩子,會立即陷入痛苦的深淵。您知道,她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再生小孩了,而她唯一親生的小孩又有點不正常。您是不是知道那件事?」

  「我已經聽說了,是的。這實在很悲慘,很不幸。但是過了這麼多年,她應該會稍微遺忘吧。」

  「她沒忘,她一直為這件事所困擾。她總是想著它,鬱鬱寡歡。」

  「拉帝先生對這件事怎麼想?」

  「噢,那不是他的孩子。那是她的前夫伊西多.賴特的。」

  「啊,對了,她的前夫。他現在往在哪兒?」

  「他再婚了,住在佛羅里達。」艾拉.齊琳思立刻說道。

  「您認為瑪力娜.葛雷的一生中結了很多仇家嗎?」

  「不是特別多。也就是說,不是很多。你總是會跟別的女人或男人爭吵,為了合約或爭風吃醋而吵,都是這些事情。」

  「就您所知,她有害怕什麼人嗎?」

  「瑪力娜?害怕什麼人?我不這麼認為。為什麼?她應該害怕嗎?」

  「我不知道。」戴蒙說,他拿起名單,「非常感謝您,齊琳思小姐。如果還有其他我想了解的事,我會再來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非常想──我們都希望幫上忙。」

  ※※※

  「好了,湯姆,你給我帶了什麼來呀?」

  提德勒警佐會意地咧開嘴笑了笑。他的名字不叫湯姆,而叫威廉,但是湯姆.提德勒這個全名,他的同事總是記不牢。

  「你給我蒐集了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回來?」蓋達克繼續說道。

  這兩人正在藍野豬旅館的酒吧,提德勒在電影公司待了一天,剛從那兒回來。

  「有價值的東西很少。」提德勒說,「沒什麼街談巷議,沒有驚人的謠言。有一兩個自殺的說法。」

  「為什麼是自殺?」

  「他們認為也許她跟她丈夫吵了架,故意要讓他感到歉疚──這是村民的看法──但是她其實不打算自殺。」

  「我不認為這是個非常有用的線索。」戴蒙說。

  「是的,當然沒用。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除了他們自己在忙的事,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那都是些非常專業的東西,那兒充滿了『節目必須繼續下去』的氣氛,或者應該說『電影必須繼續下去』或『拍攝必須繼續』我不知道正確的術語怎麼說。他們只關心瑪力娜.葛雷什麼時候能回來拍片。她以前曾有一兩次由於精神崩潰搞砸了片子。」

  「整體而言,他們喜歡她嗎?」

  「我想他們認為她是討厭鬼,但儘管那樣,在她有心情迷住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是會被她弄得神魂顛倒。對了,她丈夫對她相當關愛。」

  「他們認為他怎麼樣?」

  「他們認為他是有史以來最好的導演還是製片人什麼的。」

  「沒有他跟別的影星或女人搞在一起的傳聞嗎?」

  湯姆.提德勒瞪大了眼睛。

  「沒有,」他說,「沒有。沒有一點這類跡象。怎麼,你認為可能有嗎?」

  「我懷疑,」戴蒙說,「瑪力娜.葛雷相信那個致命的藥物是衝著她放的。」

  「她這麼認為?她的想法正確嗎?」

  「我想,幾乎確定是這樣,」戴蒙說,「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沒告訴她丈夫這個想法,而只告訴了她的醫生。」

  「你認為她不告訴他,是因為──」

  「我只是懷疑,」蓋達克說,「她是不是在潛意識裏認為是她丈夫下的手。醫生的態度有點奇怪。我之前應該想到這點,但我當時沒想到。」

  「呃,電影公司沒有這種傳聞,」湯姆說,「這種事傳得很快的。」

  「她自己沒有跟其他男人糾纏在一起嗎?」

  「沒有,她好像對拉帝很專情。」

  「沒有關於她過去的小道消息嗎?」

  提德勒咧嘴笑了。

  「沒有任何你每天在電影雜誌上看不到的東西。」

  「我想我得去看一點,」戴蒙說,「感受一下氣氛。」

  「他們說的以及影射的事情可多的哩!」提德勒說。

  「不曉得,」戴蒙若有所思地說,「我的瑪波小姐看不看那些電影雜誌。」

  「是住在教堂旁邊那棟房子裏的老太太嗎?」

  「是的。」

  「他們說她很厲害,」提德勒說,「說這兒沒有瑪波小姐不知道的事情。她也許不怎麼了解電影界的人,但她應該能給您一些和貝德克家有關的內幕。」

  「不像從前那麼簡單了。」戴蒙說,「這兒崛起了一個新的社交圈。一個住宅區,大型社區。貝德克家是新搬來的,住在那兒。」

  「我沒怎麼打聽本地人的事,」提德勒說,「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影星的性生活以及類似的事情上。」

  「你沒帶回什麼線索,」戴蒙咕嚷道,「瑪力娜.葛雷的過去怎麼樣?有關於這方面的事嗎?」

  「她結了很多次婚,但也沒有太多。據說她的第一任丈夫不想和她分手,但他是個很普通的傢伙,是個realtor(realtor為美式用法,意為房地產經紀人)或是類似的什麼。對了,什麼是realtor?」

  「我想意思是在房地產業界工作。」

  「噢,哎,反正啊,他前途不怎麼看好,因此她擺脫他,嫁給一個外國的伯爵還是貴族。那沒持續多久,但似乎沒受什麼傷害。她一下就甩了他又與第三個人結婚。是影星羅伯.楚斯可。據說兩人天雷勾動地火。他的太太不想放他走,但最後不得不接受事實。他付了一大筆贍養費。就我的理解,他們每個人手頭都很拮据,因為都得付給前妻很多的贍養費。」

  「但是這次婚姻也出問題了?」

  「是的。她是被拋棄的一方,我想。但是一兩年後又有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愛情故事,對方是一個叫伊西多什麼的人,一個劇作家。」

  「真是奇特的一生。」戴蒙說,「好了,我們現在暫時打住吧。從明天開始我們要做一些艱苦的工作。」

  「比如說?」

  「比如說檢查一下我手上這份名單。我們應該能夠從二十個古怪的名字中排除掉一些,然後從剩下的人當中尋找這個X。」

  「知道X是誰了嗎?」

  「不知道。那是說如果不算傑森.拉帝的話。」

  他苦笑著補充了一句:

  「我必須去瑪波小姐那兒了解一下本地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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