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疑似開竅

　　所有因為洪災死於非命的人類都還了陽。蠻蠻事件的解決方案令地府挺滿意的， 但人類的經濟損失比較可怕，妖界便決定讓肥遺阿燥以及飛沉媽留在人間， 讓它們一澇一旱調理人界的氣候， 為期五年，以保證這五年內人界風調雨順，不再有旱澇。

　　阿燥：「嗚哇哇┭┮﹏┭┮那我豈不是要跟旱魃大人分開了？」

　　將熙不可思議道：「原來你這麼喜歡被我騎？」

　　阿燥：「大人付的工資高……」

　　養家餬口不容易， 其他妖哪裡懂它們的痛。

　　將熙：「放心，你跟阿姨把任務做好， 妖協少不了獎勵。」

　　被叫「阿姨」的飛沉媽哆嗦了一下，她怎麼從那兩個字嗅到了某種陰謀？

　　阿燥又可憐巴巴地問：「大人五年後還會僱傭我嗎？」

　　將熙：「不會。」

　　說著捧起一旁無精打采的小鵪鶉， 嘴角邪笑，「以後由你充當我坐騎，這也是勞改內容之一， 做得好的話可以減免刑罰。」

　　飛沉：QAQ

　　太無妖性了！！！

　　它現在就那麼丁點，也不知多久才能回覆虧空的妖力變成大蠻蠻， 再說就算長大了， 它也是只單翼鳥， 能不能鴕動將熙都是問題。

　　已經可以預料到牢獄生活的悽慘了， 嘰嘰嘰嘰！

　　將熙又道：「所以阿燥，你重新換個結婚物件吧。」

　　阿燥嘟囔：「本來就解約了嘛……他嫌棄我QAQ！」

　　飛沉此時悔得腸子都青了， 如果時間能夠回溯， 它一定不敢逃婚。

　　可惜沒有如果，將熙把它一捆，然後對李杭之道：「今天退房， 謝謝你們的款待，人界很好玩。」

　　李杭之指了指飛沉：「它還有可以支付的力氣嗎？」

　　「自然是我替我的小罪犯支付，抽我的吧。」將熙無所謂地把包括阿燥和飛沉媽的也一起付了。反正他妖氣充盈，這點流失不痛不癢。

　　飛沉媽含淚相送，也不敢隨意哭落淚水，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將熙把她寶貝兒砸提溜起來，包在手心裡，而後在濃重的紫色妖物中消失。

　　阿燥瞅著她，無奈地接受了這個未來的同事，問：「阿姨打算下一步去哪裡？」

　　飛沉媽擦擦眼淚：「我沒來過人間，完全不熟悉這裡。」

　　李杭之舉爪：「你們要不要聽聽我這個人類的意見？」

　　阿燥不敢小覷他：「老闆說。」

　　「你們去沙漠吧。」

　　全世界的沙漠這麼多，要是長年累月調和幾年，說不定沙漠能變綠洲呢。

　　要真實現了，聯合國環保局倒是欠他們日月客棧一個獎章。

　　李杭之把世界植被地圖給了它們，臨分別前，他悄悄拉住飛沉媽，小聲問：「阿姨，能跟我說說那枚『扶桑之心』嗎？」

　　飛沉媽知道李杭之曾經照顧過自己兒子，對他也很客氣，有問必答。

　　「『扶桑之心』是我蠻蠻一族的寶物，由扶桑的根心所化。」

　　「扶桑……」李杭之咀嚼著兩個字，有點熟悉，「是傳說中的神木嗎？」

　　飛沉媽笑了笑：「不是傳說中，是真的神木，因為一些原因，它從東海移植到到我們蠻蠻西山深林，以我族妖力灌溉，保護我們的氣運不外洩。可惜後來枯萎了，枯萎後我們先祖從樹根裡挖出這枚木靈珠，再煉化百年成就現在的樣子。人類，你問這個做什麼？」

　　李杭之打開《日月客棧說明手冊》，翻到青奎劍那一頁，指著劍柄上的琉璃珠問：「我覺得兩者很像，想知道是不是同一種材料。」

　　飛沉媽認真地看著，比對自己手中的扶桑之心，肯定地搖搖頭：「不是扶桑所出，但看上去有靈力流動，絕非凡物，定是其他神木的『心』。」

　　「只要是神木都有這麼一顆珠子？」

　　飛沉媽媽點點頭：「只要是上古神木，一定有。」

　　徐長風說過青奎劍鞘材質特殊，絕非人界所有，極有可能是神木所制。李杭之就自然而然地聯想到那枚琉璃珠，說不定也是那株神木的心呢。

　　他有些急切地問：「您知道這枚是哪株神木所化嗎？」

　　飛沉媽看了許久：「抱歉，我認不出，如果有機會回去我會幫你問問族中長老。」

　　她這麼一說，李杭之便知道從她這裡瞭解不到太多資訊了，因為她五年後才能回去。

　　飛沉媽媽看他似乎有點失望，就把自己隨身攜帶的另一枚琉璃珠取出來。

　　那枚琉璃珠跟「扶桑之心」也極為相似，體積更小一些，光暈稍弱，但也是極美的珠子，光看著就不是普通珠寶。

　　「這是帝江大人早年送給我的『蟠桃木心』，就是蟠靈桃樹根心所煉化的，我跟他早已沒有什麼感情，這琉璃珠對我沒有多少用處，我把它贈與你吧。」飛沉媽很大方地把那漂亮的珠子放入李杭之手中，「你開著這樣一家客棧，難免會沾染陰邪，蟠桃樹正好是克邪的。我覺得你比我更需要。」

　　克邪——豈不是也很適合魁青？說不定青奎劍上原來的珠子也是這種功效呢。

　　李杭之一邊靦腆地說著「太貴重了不好意思」，一邊厚著臉皮收下，他確實挺需要的，有了它，就能給青奎劍修復如初啦。

　　飛沉媽媽和阿燥很快離開了客棧，循著地圖前往第一片沙漠——位於華夏的坦克拉瑪幹。它們預計要在那裡呆上一年半，直到把氣候調控得更加宜居，成為一片大綠洲。

　　李杭之把玩著那枚「蟠桃之心」，用指關節估算尺寸，覺得似乎都不需要他再另行打磨就合適的不得了，便妥帖地放入口袋裡，然後拎起一把軟尺，去招呼魁青過來。

　　「魁青，」李杭之眨眨眼，衝他笑得露出小虎牙，「你變回原形讓我看看。」

　　自從用天河水洗澡後，魁青的封印消除許多，他已經極少以原形示人，聽到這個要求，再加上那樂顛顛的笑容，魁青的心尖兒不由得微微一顫，警惕地問：「你又要對本座做什麼？」

　　「別問這麼多，趕緊變嘛，給你個驚喜。」

　　「……」

　　魁青碧綠色的眸子裡充滿了懷疑。

　　李杭之眉一挑，誘哄地吐出一個字：「乖~」

　　「………………」

　　該死的心機鏟鏽官，就知道撒嬌，可、可本座竟然無法拒絕他這個語氣！

　　魁青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老老實實地化回原形。

　　李杭之暗自偷笑，表面不動聲色地握住劍柄，它戰慄地發出細微嗡鳴，李杭之便壓住它，「別動哈，咱們先來量一量。」

　　——又量？

　　魁青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還以為他又想給自己做鞘，誰知李杭之掏出軟尺，卻是在劍柄原本鑲嵌著琉璃珠的凹槽處，細細度量起來。

　　魁青：！？？？

　　為什麼要摸那裡？很癢……

　　李杭之欣喜道：「好合適！」

　　他一邊說，一邊還在那凹槽裡輕輕搔刮了幾下。

　　這下魁青再也忍不住了，他覺得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從那裡蕩漾開來，他也不管李杭之到底在量什麼，紅著耳根，砰地一聲突然變回大活人。

　　因為李杭之是把劍放在自己腿上把弄，他這麼突然地變身，導致李杭之完全沒時間反應，差點沒被突如其來的重量壓翻。

　　幸好李杭之手長腿長，才能勉強維持住身形。倆人的姿勢一下子變得非常詭異，他坐在床上，魁青被他抱在懷裡，而另一隻原本放在凹槽處的手，此刻卻是按在了魁青的右胸口上。

　　因為被說過好幾次奇裝異服，魁青現在不幻化鎧甲了，只著一層普通的現代單衣，李杭之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冰涼、彈性又結實柔軟的胸肌。

　　「……」原、原來那個凹槽，對應的是人形後心口的位置。

　　他訕訕地正要收回手，魁青卻反過來按住它，臉色發青：「你做什麼摸我這裡？」

　　李杭之只好騰出另一隻手，在口袋裡掏出那枚蟠桃之心。

　　「我看過你原來的樣子，在這裡嵌著一顆琉璃珠，我覺得……很好看，就一直想著總有一天要找到合適的材料為你復原回去。」

　　魁青難看的臉色因為他的解釋柔和許多，他接過珠子，眯眼看了看：「蟠靈桃樹？是那些妖族給的吧？」

　　「你怎麼知道？」

　　「哼，妖界最多奇花異草。」

　　李杭之：「我也不知道你原來的鞘和琉璃珠是什麼神木，光看著就很名貴。」

　　魁青點點頭，一字一頓鄭重其事道：「自然……舉世無雙。」

　　「可我目前能找的最好的就是這枚蟠桃之心呀，」李杭之摸摸鼻子，「要不你告訴我它的名字，我再幫你找找？」

　　魁青沉默無語，半晌後卻是輕輕地、有些珍惜地按住他的胸口，「不需要。」

　　很多年前，有一個人曾經送過真正的神木之心給本座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誒？」

　　魁青突然湊過來，目光看起來深邃複雜，輕聲問道：「為什麼對本座這麼好？」

　　「這個，你突然這麼問我……」李杭之想了想，認真地回答，「你救過我，空間裂縫那次。我知道如果當時你不出現，我一定完蛋，而且是徹徹底底的完蛋，直接灰飛煙滅，連投胎都投不了。我還沒看夠花花世界呢，我可捨不得死，是你讓我有活下去的機會。」

　　魁青露出一絲不明顯的笑意，「本座永遠不會讓你死。」

　　「可我肯定要死的，我是人類嘛。」

　　魁青一頓，似乎忘記了這回事，半晌後他低聲道：「其實也有方法讓你長生不老，但你要付出一點代價。」

　　「什麼代價？」

　　「與本座結契，然後永遠……守護這裡。」

　　「這樣子啊，」李杭之歪歪頭問，「那你也永遠在這裡嗎？」

　　魁青：「是。」

　　「好吧，那我很願意。」李杭之的黑色眼珠子亮晶晶的，好像無數星辰在裡面閃爍。

　　「我們什麼時候結契呢？」

　　魁青微微發愣，耳根發紅：「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可以？」

　　魁青沒回答他，而是拿起那枚蟠桃之心，掂了掂，再用手掌整個包裹起來，將它越攥越小，最後那玻璃球大小的琉璃珠變得只有米粒大小，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魁青又執起他帶著戒指的那隻手，把戒指脫下來，將迷你蟠桃之心跟戒指一碰，兩者就糅雜到一起，樸素的指環便綴了鑽。然後他又重新給李杭之帶上。

　　李杭之的手細長、白皙、指關節有著男人的骨感，但又十分纖細，指甲修得整整齊齊，色澤非常健康漂亮。鑽戒戴在手上，有種靜靜卻奪目的美感。

　　魁青低下頭，嘴唇壓下來。

　　李杭之遲鈍的大腦突然一個激靈，某種感覺呼之慾出時，魁青卻沒有過分親近，只是緊貼著他的手指，朝指環吹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加持法力。

　　「蟠桃之心雖然一般，但確實可以闢邪，你戴著吧。」

　　李杭之訥訥的，還沒從剛才呼之慾出的某種情緒中脫離，但被他一打斷，瞬間就想不起那到底是什麼了。

　　等只有自己一個人時，李杭之才悄悄地重新研究那枚戒指——為什麼要悄悄的，他也不知道，但莫名就有種諱莫如深、不太想讓別人看到的尷尬。

　　戒指跟平時廣告裡看到的鑽戒很相似，線條簡潔，但因為頂上那璀璨的珠光，而變得華麗起來，連他都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手指被它一襯托，都高貴冷豔了= =！

　　可是，鑽戒……

　　魁青送的……

　　剛才兩人那番比以往要掏心掏肺的對話又在腦海中倒帶重播。

　　——魁青問願不願意和他結契。

　　自己怎麼回答來著？似乎興高采烈地說：我很願意。

　　——然後就……被送了戒指……

　　李杭之：……

　　等等！哪裡不對？？？

　　「老闆！」

　　冷不丁一聲呼叫，把他驚嚇得幾乎要形神分離、幽精出走。

　　待抬頭看過去發現是千靈時，李杭之慾蓋彌彰地把帶著鑽戒的手藏到身後，咳嗽兩聲，問：「叫我做什麼？」

　　「陰兵們的勾魂任務完成了，說要退房。」

　　李杭之斂回心神：「知道了！」

　　「老闆，」千靈狐疑道，「你臉色怎麼這麼紅？發燒了？聽說人類生病會臉紅。」

　　「沒、沒有！我就是……就是……哎，沒什麼！不許廢話！不許八卦！」李杭之心虛地拔高聲音，掩蓋那點心頭的不自然和茫然無措。

　　千靈：？？？

　　不許八卦？那就是有八卦了！！

　　長日漫漫，他似乎有事情幹了呢……桀桀桀桀……

　　•

　　小紙人們因為要勾的魂還有其餘的死魂，任務比蠻蠻要晚一步完成，所以退房時間也晚些。

　　李杭之給它們辦理退房手續後不久，手冊就收到了來自輪轉王閻羅殿的三十萬鬼氣值。

　　不得不說，輪轉王足夠財大氣粗，能養那麼多紙人陰兵，繳納三十萬都是灑灑水，半點都不拖欠。

　　這三十萬打入日月客棧的帳戶後，立即傳來一大串提示。

　　【鬼氣值達到2000，客棧升級為二級，獎勵4層樓】

　　【鬼氣值達到10000，客棧升級為三級，獎勵8層，乾坤電梯也升級為二級】

　　【鬼氣值達到100000，客棧升級……】

　　……

　　最後把所有獎勵統計出來，日月客棧高達99層，乾坤電梯升級到滿級，並且還獎勵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小道具。

　　李杭之瞥了一眼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說明，也沒記住太多，而是被客戶資訊欄的更新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客戶01：亖亦仙

　　種族：鬼王

　　年齡：？？？

　　備註：本客棧創始人之一，至尊高級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