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尼爾督察說:「佛特斯庫太太,妳肯不肯把妳婚前的名字告訴我?」
「噢!」珍妮佛張口喘氣。她似乎嚇慌了。
尼爾督察說:「夫人,妳用不著緊張。但妳最好說出真相。我說妳婚前的名字叫露比.麥克坎齊,大概沒錯吧?」
「我的──咦,噢,算了──噢,老天──咦,有何不可呢?」柏西瓦爾.佛特斯庫太太說。
尼爾督察說:「沒什麼不行的。前幾天我在松林療養院跟令堂談過話。」
珍妮佛說:「她很氣我。現在我從不去看她,去了只會使她心煩意亂。可憐的媽咪,她對爹太痴情,你知道。」
「她撫養你們,向你們灌輸誇張的復仇意念?」
珍妮佛說:「是的,她一再要我們憑聖經發誓;永遠不忘此仇,總有一天要殺了他。後來我進醫院接受護理訓練,漸漸發覺她的精神狀態不怎麼正常。」
「佛特斯庫太太,妳自己一定也想復仇吧?」
「噢,當然。雷克斯.佛特斯庫等於害死我父親!我不是說他真的用槍或用刀殺他。但是我相信他見死不救。這是一樣的,對不對?」
「道德上來說是一樣的──不錯。」
珍妮佛說:「所以我想討回公道。有位朋友來看護他的兒子,我勸她離職,推薦我代替她。我不知道自己打算怎麼做……督察,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從來沒打算要殺佛特斯庫先生。我曾想以差勁的態度看護他兒子,任其死亡。不過人一旦當了護士,不可能這麼做的。事實上,我盡心幫助瓦爾度過難關。後來他喜歡我,向我求婚,我暗想:『這是最合理的報仇方式。』我意思是說,嫁給佛特庫先生的長子,奪回他由家父手中詐取的鈔票,我認為這樣更聰明。」
尼爾督察說:「是的,不錯,這樣更聰明。」他又加上一句:「我想桌上和餡餅裏的黑畫眉是妳放的吧?」
柏西瓦爾太太臉紅了。
「是的,我想自己真的很傻氣……不過有一天佛特斯庫先生大談傻瓜,自吹他怎麼騙人──勝過人家。噢,他用的全是合法的手段。我暗自打算嚇嚇他。他真的嚇慌了!心慌意亂到極點。」她不焦急地加上一句:「不過我沒有幹別的事!真的沒有,督察。你不會──你不會以為我殺人吧?」
尼爾督察微微一笑。
他說:「不,我不認為如此了。對,最近妳有沒有送錢給竇夫小姐?」
珍妮佛下巴往下沉。
「你怎麼知道?」
尼爾督察說:「我們知道很多事。」又自言自語說:「還有很多是猜出來的。」
珍妮佛說話很快。
「她來找我,說你指控她是露比.麥克坎齊。她說我若能弄到五百英鎊,她就不點明你的錯誤,讓你一直這麼想。她還說你若知道我是露比.麥克坎齊,我會成為謀殺佛特斯庫先生和我繼母的嫌疑犯。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弄到那筆錢,因為我不能告訴柏西瓦爾。他不知道我的身世。我只得賣掉訂婚戒指佛特斯庫先生送我的一條美麗的項鍊。」
尼爾督察說:「別擔心,柏西瓦爾太太。我們大概能替妳把錢要回來。」
次日尼爾督察又約見瑪麗.竇夫小姐。
他說:「竇夫小姐,不知道妳肯不肯交出一張五百英鎊的支票,付給柏西瓦爾.佛特斯庫太太。」
他終於看到瑪麗.竇夫失去鎮定,深感欣慰。
她說:「我猜那個蠢貨告訴你了。」
「是的,竇夫小姐,勒索是很嚴重的罪名喔。」
「督察,這也不算勒索嘛。我想我的勒索罪名很難成立。我只是幫柏西瓦爾太太一個特別的忙罷了。」
「好吧,竇夫小姐,妳若把那張支票交給我,我們就算了。」
瑪麗.竇夫把她的支票拿來,並取出鋼筆。
她嘆口氣說:「真惱人。我現在手頭特別緊。」
「我猜妳馬上就要另找工作了吧?」
「是的,這個工作結果和計劃不相符。從我的觀點看來非常不幸。」
尼爾督察表示同感。
「是的,這一來妳的處境相當困難,對不對?我意思是說,我們可能隨時會查妳以前的經歷。」
瑪麗.竇夫恢復鎮定,揚起眉毛。
「督察,我向你保證,我的過去無懈可擊。」
尼爾督察怡然同意說:「是的,不錯,竇夫小姐,我們不指控妳什麼。不過說來真巧,妳任職過的三個地方在妳走後三個月左右都發生竊案。竊賊似乎深知貂皮大衣、珠寶等物放在什麼地方。奇怪的巧合,對不對?」
「督察,巧事可能發生的。」
尼爾說:「噢,是的,但也不能發生太多次,竇夫小姐。我敢說未來我們可能會再碰面。」
瑪麗.竇夫說:「我希望──尼爾督察,我無意失禮──不過我希望我們別再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