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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禮物》第14章
十一 雜耍

  午後五點,正是盧應該離開公司、返家觀賞露西話劇的時刻,但他卻在辦公室裡踱步。從門到桌,從桌到門,一遍又一遍。大門洞開,盧遲早會像從彈弓射出一樣,衝過走廊到派特森先生的辦公室,宣布他不能和布魯斯.亞徹喝咖啡,他和派特森先生一樣,家裡也有事,今晚他女兒要演一片葉子。不知何故,要他推掉應酬他就膝蓋發軟,每回到了門口便定住,掉頭繼續踱向辦公桌。

  愛莉森從自己的桌位好奇地看向他,每回盧到了門口,她便從打字的文件上抬眼,最後,水晶指甲敲鍵盤的聲音停止。

  「盧,你有事情要吩咐我嗎?」

  這時他看著她,彷彿這才察覺自己在辦公室裡,而愛莉森始終都在場。他振作精神,調整領帶,清清喉嚨。

  「呃……沒事,謝謝妳,愛莉森。」他說,語氣比他希望得更正經,拚命要向她證明自己神智清明,以致他表現得像一個試圖佯裝清醒的醉漢。

  他再度踱向辦公桌,卻又定住,探頭到門外。「其實呢,愛莉森,那個咖啡會議……」

  「那個會議你要和布魯斯.亞徹見面,對。」

  「只是喝杯咖啡吧?」

  「派特森先生是這麼說的。」

  「他知道是我去見他嗎?」

  「這個『他』是指派特森先生?」

  「不,我是說布魯斯.亞徹。」

  「派特森先生打過電話給他,說明他無法赴約,可是一個同仁很樂意代表他出面。」

  「是,所以他不見得知道我會去見他?」

  「你要我幫你確認嗎?重新確認?」

  「嗯……不用了,我是說,好。」他思忖著,愛莉森的手則在話筒上方盤旋。「不要,」他說,往辦公室裡走,幾秒後,他頭又探出門。「好,幫我確認。」然後再迅速閃進裡面。

  踱步時,他聽到愛莉森愉悅地喚道:「嗨,小加。」

  盧僵住,然後莫名其妙地衝向門,背貼著牆壁站立,從半掩的門聽他們的對話。

  「嗨,愛莉森。」

  「你今天穿得很帥喔。」

  「謝謝。派特森先生請我幫他送幾份東西到這邊,我想穿體面一點比較好。」

  盧從門的鉸鏈縫隙窺看小加。他新剪的頭髮像盧一樣梳得整整齊齊,一套新的深色西裝罩在塑膠套中,披垂在他肩膀上,款式與盧的類似。

  「這套新西裝也是送到這兒的嗎?」愛莉森問。

  「噢,這個啊,這是我買的西裝。因為我們永遠不曉得幾時西裝會派上用場。」盧認為這答案非常奇怪。「總而言之,我來這裡是要給妳這些。我覺得是設計圖,我相信盧會想過目。」

  「你從哪兒拿來的?」

  「跟建築師拿的。」

  「但他今天在家工作。」愛莉森說,不解地窺看牛皮紙袋。

  「對,我去他家收件。」

  「但五分鐘前,盧才跟派特森先生說要看這些圖,你怎能這麼快就拿到?」

  「不知道耶,我只是,妳曉得的嘛……」盧看到小加在聳肩。

  「不,我哪曉得?」愛莉森笑了,「但願我知道答案。你再這樣繼續努力,哪天派特森先生把盧的工作交給你,我也不會訝異。」

  他們笑呵呵,盧則火冒三丈,決定要在這場對話結束後,讓愛莉森生不如死。

  「盧現在在嗎?」

  「在,他在。怎麼了?」

  「他今天會去見布魯斯.亞徹嗎?」

  「對,至少就我所知是如此。為什麼問這個?」

  「噢,不為什麼,只是在想艾佛烈今天晚上有空嗎?」

  「怪了,盧不久前才問過我一模一樣的問題。對,艾佛烈有空,我問過他的祕書,就是露意絲,你會喜歡她的。」她咯咯笑著放電。

  「先讓我確認一下,盧知道如果他決定不赴約,那麼有空的艾佛烈會去見布魯斯?」

  「對,我告訴過他了。怎麼,出了什麼事嗎?」她壓低嗓子。「今天晚上有什麼大不了的嗎?盧為了今晚的事一直陰陽怪氣的。」

  「是嗎?嗯。」

  夠了。盧再也受不了了,他關上辦公室的門,此舉無疑嚇到他們倆,他坐在辦公桌前,拿起電話。

  「喂?」愛莉森回答。

  「幫我接郵件室的哈利,然後打電話給羅南.皮爾森,問他小加是不是親自去跟他拿設計圖。別讓小加知道這件事。」

  「是,當然,請稍候。」她專業架勢十足,端出最佳的電話應答語調。

  電話響起,盧再次調整領帶,清清嗓子,坐在碩大的皮椅上轉向窗戶。天氣寒冷但清爽,沒半絲風,購物人潮匆匆進出大樓,向本季的新流行獻上宗教般的崇拜,手上大包小包,置身在無數閃耀著三原色的霓虹招牌中。

  「哈囉。」哈利在電話上喊道。

  「哈利,我是盧。」

  「什麼?」哈利大聲問,背景有吵鬧的機器與交談聲,盧別無選擇,只能加大音量。他回頭看,確認四下無人才開口:「我是盧,哈利。」

  「哪個盧?」

  「姓薩芬那個。」

  「哦,是你。嗨,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嗎?你的信又被送到十二樓了嗎?」

  「沒有沒有,都送來我這裡了,謝謝關心。」

  「那就好。你幫我找的新人是天才。」

  「是嗎?」

  「小加那個傢伙絕對是天才。每個打電話來的人都誇獎他,他像從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我跟你說,他來的時機好到不能再好,我向你保證我沒撒謊。你曉得我們郵件室本來撐得很辛苦,從我待在這裡這些年來,就屬這個聖誕節忙得最誇張,似乎每件事的步調都要快上加快,這當然不是因為我手腳越來越慢。你挑到一個稱職的傢伙了,盧,我欠你一份人情。今天你找我什麼事?」

  「是這樣的,關於小加,」他緩緩說,心臟在胸腔裡怦怦跳,「你知道他在大樓裡有其他工作,在郵件室以外的工作。」

  「我確實聽說了。他今天早上興奮得跟什麼一樣,趁著休息時間買了一套新西裝,辦齊了行頭。我不曉得他哪有空檔買衣服,以他購物來回的時間,連給我們這邊某些人點菸都嫌不夠。那小子手腳俐落,依我看,不久他就會離開郵件室,在上面跟你們一起上班了。派特森先生似乎很欣賞他。我替他高興,他是個好孩子。」

  「是啊……總之,我只是想通知你他在公司裡有其他工作,我不希望他的其他工作和你那邊的事情起衝突。」盧又試一次。「你總不希望他心有旁騖,把心放在其他樓層的事情上。你知道嗎?辦公室這邊忙瘋了,一不小心就會分神。」

  「我心領了,盧,可是他在下午一點以後愛幹嘛是他家的事。老實跟你說,我很高興他找到其他差事,他三兩下就完成工作,連要讓他忙到第一次休息時段前都很難。」

  「好吧,如果他有什麼不應有的表現,該怎麼處置你儘管放手去做。哈利,我不希望你覺得有必要看在我的面子上而留下他,你明白嗎?」

  「這我懂,盧,真的。他是個好人,你用不著擔心。」

  「好,謝謝,保重了,哈利。」

  電話掛斷。盧嘆了口氣,慢慢轉動椅子準備放回聽筒,這一轉便與小加面對面,小加站在他桌子後面,凝神望著他。

  盧跳起來,驚呼一聲,聽筒也掉了。

  「老天爺。」他的手放到怦怦狂跳的心臟前。

  「不是老天爺,是我。」小加說,藍眸熾烈地望進盧的眼中。

  「你沒聽過敲門這回事嗎?愛莉森呢?」盧斜著身子看她的桌位,是空的。「你進來多久了?」

  「夠久了。」小加柔聲說,就是那種輕柔最讓盧受不了。「你想找我麻煩嗎,盧?」

  「什麼?」盧的心臟猛跳,餘悸猶存,也因為愛莉森不在而小加近在眼前顯得萬分狼狽。小加居然會冒出來殺他個錯手不及。「沒有。」他嚥口口水,他討厭自己突然軟弱起來。「我只是打給哈利,看他對你是否滿意,就這樣。」他清楚自己的話其實像個小學生在狡辯。

  「那他滿意嗎?」

  「他說很滿意。但你一定瞭解,你是我找到的人手,所以我對他有一份責任。」

  「找到我。」小加淡淡笑著,語氣宛如這輩子不曾聽過、更沒說過這幾個字。

  「有什麼好笑的?」

  「沒什麼。」小加繼續微笑,環顧著盧的辦公室,雙手插在口袋,又是那副既非嫉妒也非讚賞的高高在上姿態。

  「現在是下午五點二十二分三十三秒。」小加說,甚至沒看錶,「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他轉頭向盧笑。「你曉得我的意思。」

  「那又怎樣?」盧穿上西裝外套,偷瞄手錶確認。正是五點二十二分整。

  「現在你得上路了吧?」

  「不然你覺得我看來像在幹嘛?」

  小加晃到會議桌,從水果籃中拿了三顆水果──兩顆柳橙和一顆蘋果,一顆顆仔細檢視。「決定啊決定。」他將三顆水果拿在手中。

  「你餓了嗎?」盧煩躁地問。

  「不餓。」小加又笑。「你會不會雜耍?」

  相同的感覺又湧上盧的心頭,令他確切記起他不喜歡小加哪一點。他討厭小加這類的問題、話語和評論,那刺中了他心裡不該被碰觸的地方。

  「你最好接。」小加又說。

  「接什麼?」

  小加還來不及回答電話便響起,儘管他寧可讓愛莉森過濾電話,但他衝過去接。

  是茹絲。

  「嗨,親愛的。」他向小加打手勢,示意他迴避,但小加的回應是開始拋接三顆水果。盧背過身子,又覺得背後有小加的感覺不太舒服,於是又轉回來,以便盯著小加。他壓低音量說話。

  「呃……對,關於今晚的事,公司臨時有事……」

  「盧,別這樣對我。」茹絲說。「露西會傷心死的。」

  「我只會錯過話劇,老婆,表演會場一定很黑,露西根本不會發現我沒去,妳可以跟她說我去看了,之後的飯局我沒問題。派特森先生請我去見我們的一個客戶,這是筆大生意,可以幫助我得到克里夫的位子,妳懂嗎?」

  「我懂我懂。假如你真的升官,你不在我們身邊的時間會更久。」

  「不對不對,我不會那樣的,只是這幾個月我真的拚命證明自己的本事。」

  「你想向誰證明自己?你已經在公司待五年了,羅倫斯知道你的能耐。我現在不想談這個,你能不能趕來看話劇?」

  「話劇?」盧咬唇看著錶。「不行,沒辦法,趕不上。」

  小加讓蘋果落地,滾過地毯到盧的辦公桌前。他繼續拋接兩顆柳橙。

  見到小加失手掉了蘋果,盧幼稚地覺得很爽。

  「這麼說,你會回家吃晚餐囉?你會和爸媽、愛麗珊德拉、昆廷吃飯?你媽剛剛才在電話上說她好期盼這頓飯。你知道,你上次去看他們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誰說我一個月沒去看他們!我上次見到爸是在……」他沒了聲響,在腦袋裡計算時間,「呃,妳知道的,或許是將近一個月吧。」一個月了?時間都跑哪兒去了?

  對盧來說,看父母是類似鋪床的例行公事。賴著不鋪床一會兒後,被子凌亂的景象會在他腦裡海反覆重播,直到他動手整理,他會在瞬間嘗到大功告成的滿足,就在他覺得解決了鋪床的事、不必再煩心時,他會醒來,知道一切得從頭來過。想到他父親向他埋怨多久沒見面,令盧只想逃跑。他父親會說出讓他發狂、千篇一律的怨言,雖然歉疚會油然而生,但他多半只想盡量敬而遠之,省得聽到那些話。他得有聽那種話的心情,才能卸下腦海中的怨憤,扯開嗓門叨叨細數他努力工作了多少時間以及他談判成功的交易,只求讓他父親閉嘴。他今天絕對沒那個心情,或許等到全家小酌幾杯後再回家,那時家人會比較容易應付。

  「我未必趕得上吃飯,但吃甜點的時候我會回到家。我可以向妳保證。」

  小加掉了一顆柳橙,盧歡快得想捶天花板慶祝。但他噘起嘴,繼續對著茹絲為一切的事情編藉口,拒絕為了一件完全不受他控制的事情道歉。盧好不容易掛斷電話,手臂在胸前交抱。

  「什麼事那麼好笑?」小加問,手上下拋著僅存的一顆柳橙,另一隻手插在口袋裡。

  「你雜耍功夫不怎麼樣嘛。」他高傲地笑道。

  「一針見血。」小加微笑道。「你的觀察力真敏銳。我雜耍的確不在行,但如果我已經決定讓兩顆水果落地,只留一顆在手上,這不算真的在雜耍吧?」

  聽到這古怪的回應,盧皺起眉頭,同時在桌前忙著穿大衣,準備動身離開。

  「說的沒錯,小加,如果你已經做了選擇,就絕對不算雜耍……」他驀然停住,意識到自己在說的話,腦海中響起茹絲的聲音。他猛然抬頭,又感受到那股寒意,但小加已經走了,柳橙在他面前的桌上。

  「愛莉森,」盧大步走出辦公室,柳橙在他手上,「小加剛走出這裡嗎?」

  愛莉森抬起一隻手指示意他稍候,她則聽著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在紙上做筆記。

  「愛莉森。」他再度打斷她,她微微發慌,加快書寫的速度,她忙不迭點著頭,這回整隻手都抬起。

  「愛莉森!」他怒喝,一手切斷電話。「我沒那麼多時間。」

  她張嘴瞪著他,聽筒從她手中垂下晃動。「我不敢相信你直接把──」

  「是啊,我切斷妳的電話,接受事實吧。小加剛路過嗎?」他問。他的語調急促,好似要追趕上心跳的速度。

  「呃……」她慢慢回想,「他差不多二十分鐘前到我桌位前……」

  「是,這些我知道。他才剛到我辦公室,然後就不見了,這是剛剛的事。他有沒有經過這裡?」

  「唔,想必是有,但……」

  「妳看到他了?」

  「沒有,我在講電話──」

  「老天。」他用已經發疼的拳頭捶了桌子。「哎呀,可惡。」他抱著拳頭。

  「你怎麼了,盧?冷靜點。」愛莉森起身,手伸向他。

  盧退開。「噢,對了,」他壓低音量,再次湊近,「我有沒有哪個郵件的收件人不是寫我的名字?」

  「你在說什麼?」她皺著眉。

  「就是……」他左右張望,開口時嘴唇幾乎沒動。「阿盧修斯。」他低喃。

  「阿盧修斯?」她大聲問。

  他連忙抬眼看向她。「小聲點。」他低聲說。

  「沒有。」她降下音量。「我沒在任何郵件上看過阿盧修斯的名字。」她的口耳之間似乎有時間差,她先是微微一笑,然後哼了一聲,再開始大笑。「誰會在給你的郵件上寫阿盧──」見到他的表情,她的話語煞住,笑容淡去。「哦,哎呀,這名字……」她聲音高了八度,「真可愛。」【註】

  【譯註】阿盧修斯(Aloysius)是Louis的拉丁寫法,有些人這樣做是為了讓名字顯得威嚴。

  ※※※

  盧走過新建的史恩.奧凱西【註】步橋。步橋連結南北兩個回復青春活力的碼頭區,將「北牆碼頭」連到「約翰.羅傑森爵士碼頭」。過橋一百公尺,就是盧的目的地:「擺渡者酒吧」,這是碼頭區這一帶僅存的正宗酒吧,那不是喝卡布奇諾咖啡或吃義大利脆皮麵包的地方,因此有特定的客戶群。酒吧裡有不少出來做聖誕採購的人,他們信步離開熙來攘往的路,來這兒休息一下,讓凍成紫色的雙手捧著暖過的酒杯。除了幾個購物的人,酒吧滿是老老少少的受薪階級,在一天的工作後來這裡放鬆精神。西裝客坐滿座位,啤酒杯和烈酒杯擺滿櫃台桌面,才剛傍晚六點,大家已經逃離商業區,就近來到這撫慰人心的地方,膜拜現釀啤酒的聖壇。

  【譯註】史恩.奧凱西(seán O’Casey),一八八〇─一九六四,愛爾蘭劇作家。

  布魯斯.亞徹正是這樣的一個人,倚著吧檯,手持健力士啤酒,被身畔某人說的話逗得哈哈大笑。另一位西裝人士。那裡又一位。墊肩與墊肩相碰,細條紋西裝與菱紋襪子,更多擦得晶亮的皮鞋,公事包裡裝著試算表、圓餅圖、具前瞻性的市場預測。他們終究沒人喝咖啡,他早該料到的。他本來不知道,但當他看著他們拍著背又大笑,他就猜到了。他絲毫不該感到訝異。

  布魯斯轉身,瞥見他。「盧!」他以濃重的波士頓口音從酒吧另一頭嚷道,引起不少人側目,不是瞪布魯斯,而是看著布魯斯叫喚的那位英俊出眾的男子。「盧.薩芬!真高興見到你!」他從坐著的高腳椅站起,伸出手走向盧,然後堅定地握住盧的手用力上下搖晃,一邊熱情地猛力拍他的背。「我來向大家介紹你。各位,這位是盧.薩芬,派特森營建公司的人。我們合作過我跟你們提過的曼哈頓大樓,共度了一個超級瘋狂的夜晚,等我們說出那一夜的事,你們一定不會相信的。盧,這是德瑞克,他來自……」就這樣,盧迷失在介紹之海中,在介紹的當下便忘了對方的名字,每回握手都將妻小的形影逐出腦海,那些人握手時不是握得太用力、太軟弱乏力,就是上下擺動得連肩膀也跟著動。

  他試圖遺忘他為了這一切而背棄家庭。他努力淡忘家人,隨便這群客戶噓他怎麼能叫咖啡,任憑他們灌他啤酒,他們也不理會他喝完第一杯啤酒便試圖告辭,之後是第二杯、第三杯。他厭倦了每一輪都要費盡口舌討論該喝什麼,於是盧讓他們將他點的啤酒改為傑克.丹尼爾威士忌,當他手機響起,他也在他們青少年般的譏諷下決定不接聽。然後,這些黃湯下肚後,他們再也不必遊說他。他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愈來愈長,手機轉為靜音,每隔十分鐘振動一次,是茹絲打來的。他知道到了這個時候,茹絲會體諒他的難處;如果她不體諒,就是她極度不可理喻。

  吧檯另一端有位小姐引起他的注意,櫃台上又有一杯威士忌加可樂。所有的理智邏輯都隨著吸菸客出去門外在外頭顫抖著,一半在考慮招計程車,一半在東張西望,尋找可以帶回家寵愛的對象。然後,太冷又挫敗,寒意的感官刺激啟動了邏輯思考,它們在酒吧外掄起拳頭敲著門,但盧背過身子,全心照顧他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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