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關於打PP

　　葉柯抓著淩灼的手機出去，就像捧著個燙手山芋，恨不得馬上丟開，但又按捺不住心裏的糾結，或許剛才是他看錯了呢？

　　葉柯猶豫了下，還是按亮淩灼手機的螢幕，很快，那張葉柯無比熟悉的紅裝古典美女側臉照又顯現在眼前。

　　對淩灼來說，葉可可是他喜歡的女生，分手了也不妨礙他繼續默默喜歡……這從原則上來說，是沒什麼問題的，因為淩灼並沒有打擾到葉可可的生活。

　　但葉柯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踏馬的，葉可可也是他啊！

　　明明之前在遊樂場說分手的時候，淩灼也沒見多麼依依不捨……

　　葉柯想起自己之前找的分手理由，葉可可舊情難忘還把淩灼當對方替身，以淩灼的驕傲，就算心裏還喜歡她，明面上也不會再強求。

　　葉柯很快想明白了，淩灼明知道他在外面故意在那什麼的時候叫“可可”，還讓自己給他拿手機時按亮螢幕，大概是因為葉可可的分手補充理由——“我哥喜歡你”……

　　淩灼這是在委婉告誡自己，他是個鋼•鐵•直•男！就算分手了，喜歡的還是他“妹妹”！

　　把手機放到淩灼桌上後，連忙回自己桌前，找出消毒棉片仔細擦了手，就好像怕沾上什麼髒東西一樣。

　　就算知道淩灼喜歡的是女生，絕不是他……葉柯還是無法平靜，覺得非常羞恥，臉上一片燥熱，連耳根都微微發燙。

　　淩灼他居然……對他的女裝扮相做那種事，感覺像是被視、奸了一樣，實在彆扭極了。

　　聽到淩灼要從浴室裏出來，葉柯連忙爬上床鋪，裝睡。

　　說是裝睡，不到兩分鐘，葉柯就一不小心真睡著了。不知道是不是受淩灼那沒節操行為的影響，睡夢裏，葉柯感覺自己看到了淩灼的臉……還、還……

　　第二天，葉柯起來時發現自己的某種情況……簡直欲哭無淚。

　　葉柯自認也沒怎麼喜歡淩灼，最多是一點點好感，並且已經努力扼止了。

　　他以前偶爾也會夢YI，但春夢對象的臉都是模糊不清的，只知道是男的，沒想到這次竟然會出現淩灼的臉，都怪淩灼在浴室那什麼，誤導了他。

　　上洗手間時，葉柯偷偷摸摸把換下來的內褲用紙巾包好塞進軍訓褲寬大的褲兜裏，打算找垃圾桶扔了……

　　不是葉柯敗家，誰讓他和淩灼同一個宿舍呢，要是被淩灼發現他居然在偷偷洗內褲什麼的，肯定能猜到他做了什麼“好事”……而淩灼又是知道自己“喜歡他”的……

　　那場面，想想就尷尬到死！

　　葉柯從洗手間出來，剛好對上刷完牙的淩灼打量的眼神，葉柯做夢心虛，很快把視線移開了，去洗漱。

　　但他可以感覺到，淩灼的視線好像在他身上停留了蠻久……

　　糟了，該不會是自己褲兜裏的犯罪證物被發現了吧？

　　葉柯拿著電動牙刷的手，都是僵硬的。

　　好在，淩灼洗完臉，很快就離開了洗漱間。

　　*

　　接下來的這一周，還是軍訓。

　　新生們彼此熟了起來，日子沒那麼難捱了，晚上休息時間的活動還挺豐富——

　　選舉班幹部、參選院學生會和校學生會、加入一兩個喜歡的社團、選定要上的選修課、預習已經發下來的專業課教材、在論壇裏票選系草系花校草校花什麼的、聽各種講座、去大學生活動中心參加舞會派對……很是熱鬧。

　　金融一班班會進行時。

　　葉柯是個懶的，對當班幹部根本沒什麼興趣。

　　淩灼長得高大帥氣，還很有魄力，哪怕他沒有參選班幹部，很多人都希望他當班長，可惜淩灼站起來直接一句話拒絕了：“我很忙，沒空。”

　　大家暫態起哄：“哦哦哦，忙著談戀愛！”

　　還有人小小聲說：“忙著和咱系花談戀愛！”

　　讓葉柯萬分鬱悶的是，對於班上許多人把他和淩灼誤認為一對的事，淩灼根本不解釋，而他解釋了，卻沒人信，被當做是掩飾。

　　在趙成峰這個八卦糙漢的科普下，葉柯知道他被票選為商學院新系花，而淩灼則是新一屆校草。

　　和其他人精心挑選好看的照片自主上傳不同的是，葉柯和淩灼的參選照片是被人偷拍上傳的軍訓服裝照，倆人都沒看鏡頭，在一眾照片中顯得非常與眾不同，反而脫穎而出了……當然，主要原因還是本身顏值給力。

　　葉柯內心是崩潰的，系花是什麼鬼啊？他又沒上傳女裝照！

　　班上不少女生還很憤憤不平：“咱葉小柯要是好好捯飭一下，比Y學院那個一看就是整容網紅臉的校花好看多了！”

　　這也就罷了，那女生還要問一句旁邊淩灼：“淩校草，你說是校花周XX好看，還是咱班葉柯好看？”

　　就在葉柯以為淩灼覺得這種問題很無聊不會回答的時候，淩灼回答得毫不猶豫，只有一個字：“葉。”

　　葉柯心裏咯噔了一下，很快又坦然，在淩灼心裏最好看的，應該是葉可可吧。

　　班會過半，趙成峰被票選為金融一班的班長。

　　他剛走馬上任，就宣讀了一個通知，這個月底要辦的學院迎新晚會，新生的每個班至少出一個節目。

　　每個院系排名前三的節目，可以入選校迎新晚會。

　　班上不知道誰大聲說了句：“咱班就讓淩灼和葉柯一起上！強強聯合！從顏值上碾壓所有對手！”

　　大家頓時覺得這個組合簡直不能更棒！

　　從小到大，沒少代表班級參加活動還經常拿獎的葉柯，覺得這提議實在太糟糕了，他不怕表演節目，但不想和淩灼一起，他現在對淩灼簡直避之唯恐不及。

　　葉柯抗議：“不不不，我什麼也不會！”

　　一旁的周文博淡定拆穿他：“你不是報了COSPLAY動漫社和舞蹈社？”

　　淩灼適時在旁道：“我會鋼琴、吉他、古箏。”

　　於是葉柯的拒絕被無視了，他和淩灼作為金融一班的顏值擔當，被要求一定要出個節目，具體什麼節目，可以倆人私下協商。商量好了，就得開始抽時間排練起來。

　　有女生異想天開：“要是淩灼彈古箏，葉柯穿漢服女裝伴舞，天啦！那畫面一定超美……”

　　葉柯生無可戀地趴在課桌上，一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樣子。

　　讓他在淩灼面前穿古典女裝……除非他想立刻死一死！

　　淩灼轉頭，忽略隔在他和葉柯中間的周文博，看向坐最裏面背對著他趴桌上的葉柯，少年頭頂上有著個可愛的小發旋……很有一種想伸手揉一揉的衝動，小傢伙怎麼這麼可愛呢。

　　淩灼其實也特別想看葉柯穿漢服女裝，最好是像葉可可微信頭像那樣豔光四射的古裝紅裙……但想想還是算了，他怕看到那樣的畫面，很可能會把持不住自己……

　　還是等他把人追到手，讓葉柯私下穿給他看比較好。

　　淩灼暗搓搓想著。

　　如果是以前，淩灼聽到男孩子穿女裝什麼的，肯定覺得——奇葩！辣眼睛！嘩眾取寵！

　　可是如果這個人換作是葉柯……淩灼想想就覺得很萌、好看，想太陽。

　　淩灼現在甚至很憂慮，怕萬一是他猜錯了，其實葉柯和葉可可真的是兩個人……

　　淩灼現在完全不能接受這種設定了，他怎麼可能會同時對兩個人有同樣的心動和躁動的感覺？

　　好在，他昨晚就已經拜託一位S市的朋友，讓他找偵探社幫忙加急查葉柯個人基本資料和家庭成員情況，結果應該很快就能出來了。

　　*

　　班會結束後，被趙成峰這位新任班長勒令商量迎新晚會表演節目內容的葉柯、淩灼，一起走回宿舍。

　　葉柯把倆人之間的距離拉開快兩米遠，才稍稍放心，問道：“要不簡單一點，你彈吉他，我跳街舞？”

　　葉柯小時候是被送去學武的，可惜他身體素質差，實在不是那塊料，為了強身健體，改學了舞蹈。學的是古典舞，不算頂尖，大概是業餘裏算得上拔尖的水準。

　　街舞也學過一點，有基本功在，不管什麼舞蹈，只要多練動作就行。

　　看到葉柯刻意保持距離的舉動，淩灼很不爽：“離那麼遠做什麼，怕我吃了你？”

　　葉柯這才稍稍挪近一點，小聲嘟嚷了句大實話：“怕你打我。”

　　淩灼被噎了一下，他以前的確沒少在葉柯面前散發那種“很想揍人”的大佬氣場……

　　淩灼後悔不已，他之前哪想得到，這小孩兒會是自己未來媳婦兒呢！

　　想起葉可可對自己表現出癡迷神色，好像都是他溫聲細語的時候……他盡可能緩聲道：“一般情況下，我不會隨便使用暴力解決問題。”

　　呵呵，那就是特殊情況會咯！葉•慫•柯還是一臉防備懷疑的神色，他總感覺今晚的淩灼有點怪怪的！

　　淩灼該不會後悔和葉可可分手了，想通過討好他，讓他幫忙跟“他妹葉可可”說好話吧！

　　淩灼本想做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打他，但又想起葉柯經常有很皮的一面……有時真的很想把他按著打屁股啊！當然主要是出於情趣，肯定不會下很重的手……

　　淩灼一個禿嚕嘴，不小心把真實想法說了出來：“最多打屁股……”

　　葉柯連忙又拉開倆人的距離，用看變態的眼神看著淩灼，那目光就好像在說，沒想到你有這樣的特殊癖好！

　　淩灼感覺很冤枉：“……”

　　他很想澄清：“只打你一個！我對任何其他人的屁股都沒興趣！”

　　然而這樣的話，說出來和表白也沒什麼兩樣了……並且一點也不浪漫，葉柯不止不會感動，估計會拔腿就跑。

　　關鍵是，葉柯現在明顯還是很抗拒他、害怕他，就算他再怎麼真誠表白，葉柯也不會相信，只會躲他遠遠的。

　　淩灼一向對參加班級活動這種事不感興趣，從小練習樂器也不過是以前想要得到那兩個人的一句誇獎而已。這次主動接下班級表演節目的任務，當然是為了創造機會和葉柯多相處。

　　什麼樣的節目，才能讓他們在練習過程中多一些肢體接觸？

　　大概是……一起跳街舞。

　　葉柯用很驚詫的眼神看著淩灼：“你還會跳街舞啊？”

　　淩灼：“以前沒跳過，不過我有武術基礎，街舞動作不算難，練練就行了。”

　　葉柯想到接下來練習節目，少不了要經常和淩灼獨處，二人街舞應該還會有一些配合互動的動作……葉柯頓時苦著臉道：“要不，我還是不上了。你喜歡表演的話，可以自己一個人上，同樣也能嗨爆全場。”

　　他完全想不明白淩灼為什麼會同意和他一起出節目。

　　淩灼皺了皺眉，好一會兒才想到藉口：“你就當……我想和可可一起同框，留下點紀念吧。”

　　葉柯心情複雜無言以對：“……”

　　敢情他還當了一回自己的替身？

　　葉柯有點恍神，走路差點摔進校道旁邊草坑裏。

　　淩灼三兩步跨過去，一把抓著葉柯的胳膊：“你怎麼回事？難道你打算接下來都和我保持兩米以上距離？一個男孩子膽子怎麼這麼小，你妹還敢偷親我呢。”

　　葉柯暫態渾身一僵，尼瑪的，那還不是因為你不打女孩子！

　　想把手抽回來，抽不動。

　　葉柯幾乎是被淩灼半挾持著回了宿舍，最後還被淩灼輕輕拍了一下屁股，聲音輕緩道：“乖乖的，就不打你。”

　　葉柯被淩灼這動作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男人的屁股摸不得沒聽說過嗎！淩灼這動作簡直GAY裏GAY氣的！

　　要不是知道淩灼是個鋼鐵直男，葉柯差點以為這傢伙在撩他！

　　不過想起淩灼喜歡打人屁股的奇葩愛好，葉柯頓時覺得，這完全是赤果果的威脅啊！

　　洗完澡爬上床，葉柯“葉帥帥”的微信號收到隔壁床淩灼發過來“晚安”的消息。

　　葉柯：“……不要告訴我，你這是其實是想給可可發的，但是不敢。”

　　淩灼：“是的。可可，晚安，好夢。”

　　*

　　葉柯當晚做了一個噩夢，夢到自己被淩灼發現了他就是葉可可，然後屁股都被打腫了……

　　天啦，實在是太可怕了！

　　還好葉柯在夢裏面，也不是個只知道挨打的，他狠狠報復了淩灼——在淩灼的椅子底下放了一大串鞭炮……把淩灼炸得屁-股開花！

　　葉柯醒來的時候，有點心虛，現實中的他就算真被打了PP，也萬萬不敢用這麼皮的報復方式……

　　淩灼醒來的時候，收到一條短信“請查收”，還有一封郵件提醒。

　　打開郵件附件一看……葉柯的確有個妹妹，不過不叫葉可可，叫葉果，今年才五歲，還附帶了照片，長相看上去和葉柯完全沒有相似的地方。

　　此外，郵件裏還附帶了葉柯從三歲開始被當女孩養的原因，從小到大的照片，男裝女裝都有，還有葉可可身份的微博鏈結……

　　以及，葉柯為什麼會害怕被打的原因……偵探社還特別附加了葉柯在心理諮詢室的診療檔案。

　　淩灼讓人去查葉柯，本意只是想確定葉柯和葉可可是不是同一個人，以免再出什麼烏龍。如果能瞭解葉柯更多的喜好也不錯，更利於他以後的追求行動。

　　快速看完這份十分詳盡的葉柯成長資料後，淩灼說不清是什麼心情，只覺得心揪揪的疼。

　　淩灼原本對葉柯雖然的確喜歡，但也夾雜著幾許屢次被葉柯欺騙耍弄後的怒火，他想要從葉柯那裏得到更多的真心，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先付出了，不想做虧本生意……

　　可是看完葉柯的資料後，淩灼才知道自己的喜歡多麼自私和狹隘。

　　葉柯洗漱完，準備去食堂早餐，發現淩灼還沒換衣服，呆呆坐在椅子上。

　　葉柯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了聲：“你再不快點要遲到啦！”

　　淩灼滿腔的慚愧自責，還有不斷翻湧升騰的心疼和保護欲，他想保護葉柯，讓他以後都不會被任何人欺負，哪怕葉柯不一定會給他回應，也沒關係。而不再像之前那樣，只想著要從葉柯這裏得到多少。

　　淩灼紅著眼眶，聲音沉肅鄭重：“我以後都不會打你，打屁-股也不會，也不會讓任何人打你……我保證！”

　　淩灼該不會和他做了同樣的夢吧——敢打他PP的話，他的報復超可怕的……！

　　葉柯漲紅著臉，有點心虛，虛張聲勢地罵道：“一大早的，你發什麼神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