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掉馬而不自知的可可

　　淩灼之前和仲介定了校外附近的公寓，結果反悔不要了，那套公寓各方面條件都很好，的確是已經租出去了。

　　今天淩灼突然決定還是要搬出去，不過原因並不是像葉柯想的那樣，不想和一個基佬同住一個屋簷下。

　　事實上，淩灼在反思了好幾遍平時葉柯對他的態度、以及自己對葉柯的態度後，已經認定葉柯根本不可能喜歡他。

　　葉可可嘴裏的“我哥喜歡你”，應該只不過是她為了和他分手，加的又一層籌碼，目的是不想讓自己再糾纏她，也不想讓自己遷怒她哥葉柯。

　　然而該死的，葉可可這句話還是讓淩灼在意了，糾結了，猶豫了……

　　最重要的是，淩灼無法再自欺欺人，他雖然是喜歡葉可可，但對和葉可可有著相似面容的葉柯……心思也有點不太正常。

　　他覺得自己再和葉柯朝夕相處下去，遲早要往某個一聽就很變態的方向發展——得不到妹妹，得到哥哥也可以啊！哥哥還、還更好看！生氣的樣子也超可愛的！

　　這個想法一出來，淩灼就感覺自己簡直不是人，他怎麼能這麼渣？

　　這對葉可可不公平，對葉柯更不公平……

　　好一會兒，淩灼才反應過來，葉柯踏馬是個男的！草！

　　簡單來說——淩灼怕自己再在宿舍住下去，說不定要變基佬。

　　淩灼抹了把臉，當時就開始收拾行李。

　　好在聯繫仲介後，對方說手上剛好還有一套房子，戶型和之前那套一樣，還便宜一些。

　　可是想到搬出去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近看那張他朝思暮想的臉。

　　——雖然葉柯只是和葉可可長得相似，並不是真的葉可可，但淩灼感覺上已經有點分不清了，下意識忽略了這點。

　　公共教室一起上課遠遠看一眼，或許連個招呼都不會打。

　　淩灼頓時覺得踏馬老難受！

　　於是又把一部分衣服拿了出來，好方便他想回宿舍住時，也能隨時回來看一眼。

　　仲介說的另外一套公寓，和之前那套還是一個社區，離A大不遠。

　　只是之前那套是第三期，去年新建好的，房主裝修好後空了一段時間，自己平時也沒怎麼住，第一次對外出租，各方面條件都非常好。

　　今天看的這套是一期工程，建了三四年，房子裏裝修風格比較土、傢俱有些舊、樓層不夠高、蚊子有點多、朝向不太好、主臥客廳靠馬路邊有點吵……

　　如果沒看過之前那套什麼都很好的，這套其實也很不錯了。

　　看過之後，淩灼就覺得這房子怎麼看都不太順眼，根本不想將就著住。

　　還不如住宿舍呢！

　　葉柯怎麼可能喜歡他，葉可可胡說八道的而已！

　　他對葉柯觀感複雜難言，也不過是因為對葉可可的移情作用罷了，以後他注意一下避嫌就好了！

　　老子絕對是筆直筆直的鋼鐵直男！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淩灼吭哧吭哧，又把行李箱拖回了宿舍。

　　結果尼瑪一回宿舍，看到葉柯出浴的樣子……

　　那還滴落著小水珠的深栗色中短髮、那精緻生動露著驚愕之色的面容、那奶白中泛著紅暈的肌膚、那纖巧漂亮的鎖骨、那看起來很可口的粉色櫻果、那纖瘦得他兩隻手就能握住的腰肢、那肌理線條分明的平坦小腹、那雪白筆直的美腿……踏馬就連那穿著人字拖，瑩白圓潤的腳趾頭，都特別可愛！

　　一個從頭髮絲好看到腳趾頭的男孩紙！

　　還長著一張他靠五姑娘自給自足時舔屏專用、春夢裏無意識時也念想過無數次的臉！

　　淩灼正值青春躁動期，看一眼都能有反應的年紀，這一眼，簡直被刺激得氣血翻湧，差點流鼻血。

　　以前淩灼看到葉柯這種身材，大概會嗤笑一聲——嘖，白斬雞！不中看也不中用！

　　現在的淩灼滿腦子都是：……可愛，想日。

　　等淩灼壓抑住身體的反應，再去看葉柯時，發現他已經穿好了上衣，並且爬到床上蓋著被子玩手機，還是面朝牆壁的姿勢。

　　防備、抗拒和他交流的姿態，很明顯。

　　還有點熟悉。

　　原本一直不敢朝某個方向深想的淩灼，此刻終於肆意放縱著自己的思緒——

　　葉可可肯定還有事情騙了他，那會是什麼呢？

　　她真正想隱瞞的事，肯定很重要，才會讓她費那麼多功夫，一次又一次編造謊言。

　　她說著心有所屬，但卻老是對著他的臉失神，最後還親了他——看起來並不像對他完全無感的樣子，是因為葉柯喜歡他，她才放棄的嗎？

　　她試探他的那些話語裏，有很多是編的瞎話，但肯定也蘊含著某些她想表達的真實訊息。

　　比如最關鍵的一點……葉柯也穿過女裝！

　　淩灼的心猛地一跳——

　　既然葉可可能靠著化妝術扮醜，和她後來的“真容”看起來像兩個人，那為什麼葉柯不能通過化妝術，變成葉可可呢？

　　所有遮掩的迷障，都層層散去。

　　以前一直被淩灼有意無意逃避、最不願意相信的這種可能，就是葉可可編造種種謊言想掩飾的真相。

　　淩灼幾乎篤定——葉柯就是葉可可！

　　哪來什麼長相八、九分相似的雙胞胎兄妹倆，自己真是被這小傢伙玩得團團轉！

　　葉柯為什麼會如此費盡心機繞了大彎子騙他，大概是……葉柯或許的確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他……的臉的，但明顯對他害怕的情緒更多，怕說出真相，自己會打他。

　　至於葉柯本來的性向，很大可能應該是彎的，不然不會最後主動親了他一下，哪個直男會主動親另一個直男啊。

　　淩灼的一顆心鼓脹難言，如果是開學報到第一天他就知道這個事情，沒有這段時間種種烏龍的緩和，他大概真的會忍不住把這小孩兒暴揍個十頓八頓的。

　　敢蓄意欺騙、耍弄他淩灼的人，就算不死一死，也會被報復得生不如死！

　　然而正是這幾天的種種烏龍，讓淩灼意識到——他喜歡葉可可，也喜歡葉柯……甚至更喜歡葉柯多一點，因為這才是最真實的他。

　　他以前的確是直男……那是因為沒遇到能讓他願意變彎的那個人，現在已經遇到了。

　　淩灼掙扎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性向上的轉變。

　　比起堅持做直男這種一聽就很苦逼的事，他還是覺得葉柯更有吸引力……

　　看不到他，吃不好，睡不好，心情不好。

　　淩灼深深看了一眼躲在被窩裏裝鵪鶉的葉柯，眼裏閃過意味不明的深意，然後拿著衣服洗澡去了。

　　把他騙得這麼慘、連他的心都騙走了的小壞蛋，打是不能打的，放過也是一定不能放過的。

　　淩灼雖然知道了葉柯就是葉可可，但不打算直接和葉柯當面對質，那是最蠢的討債方式，只會讓葉柯從此都把他當做需要繞道的物件。

　　他要陪葉柯，慢、慢、玩。

　　這次的遊戲規則，由他來制定。

　　*

　　葉柯一顆心滿是忐忑，還不知道淩灼失戀後，理智回爐，已經把他馬甲扒了個徹底，還盯上了他。

　　葉柯洗衣服設定的是快洗，夏天的衣服就是出了點汗，也不怎麼髒，很快聽到了代表著衣服洗好的滴滴提示聲。

　　淩灼應該在洗澡，等他洗完澡再去晾衣服，那豈不是得正面對上？也不能不晾，因為淩灼洗完澡肯定要用洗衣機。

　　葉柯想通這一點，連忙起身飛快爬下床，進陽臺去晾衣服。

　　浴室有個朝著陽臺的通風窗，百葉窗簾。

　　一牆之隔，葉柯打開洗衣機的聲響，淩灼在浴室裏洗澡水流的聲音，彼此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做事一向有些慢吞吞的的葉柯，晾衣服的動作飛快……

　　然而葉柯還是聽到了浴室裏淩灼那壓抑著的低低喘息聲，還有一聲低啞的呼喚“可可”……很明顯是在做什麼“好事”。

　　葉柯被嚇得一抖，手裏衣架的啪嗒掉到了地上。

　　他的臉“嘭”的一下變得滾燙——淩灼這混蛋，怎麼可以……！！！

　　淩灼又低低地叫了一聲：“小可兒……”

　　“可”字的發音有點含糊不清，音調還有點輕，聽起來也有點像“小柯兒”。

　　葉柯感覺就像被雷劈了一樣，連忙把衣服晾了。

　　就在他火急火燎要離開陽臺的時候，淩灼突然把浴室門打開，伸手遞出個螢幕沾著幾許水珠的手機來：“葉柯，幫我把手機拿出去，免得打濕了。”

　　葉柯看著那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濕潤的手，還看到了手機螢幕亮著的屏保——葉可可的微信頭像，那張紅裝古典美女照片！

　　葉柯根本不想接，誰知道那手、那手機……上面會不會有什麼什麼……奇怪的東西。

　　葉柯就算再怎麼慫，這會兒也忍不住暴躁了：“……草，知道外面是我，你還叫什麼可可！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浴室的門縫又被拉開了點，水汽氤氳中，淩灼沾著水珠小麥色的胸膛露出一片，酷帥的臉也露出了一點，聲音低醇沙啞，帶著幾許色氣的意味：“我知道不應該，所以讓你把手機拿走，要不，我繼續？”

　　繼續什麼，不言而喻。

　　葉柯一張白皙精緻的臉漲得通紅，猛地抓過淩灼手中的手機，咬牙切齒地跑了。

　　淩灼關上浴室門，回味著剛才葉柯指尖碰到自己手上的感覺……

　　媽蛋，冷水澡也冷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