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4章
安格斯修長的手指轉動了幾下, 食指輕輕一撥,那項鍊便下來了, 玉器聲泠泠。
解完結, 謝朝沒動。腳趾頭蜷了蜷,不輕不重地踩了下安格斯的肚子。
安格斯抬眼望他, 湖藍色的眼睛深邃明亮。
謝朝和他對視, 上身前傾。
安格斯神色未變,手心泛著癢意, 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謝朝的腳踝。
他的手心太熱乎了,謝朝覺得那快皮膚都發熱起來。他重重地踩了下安格斯的肚子,語氣輕佻:「呦,模樣生得真好。」
極盡模仿古代囂張的公子哥兒。
安格斯的手指順著腳踝爬上了膝蓋, 那裡有個小小的月牙形的傷痕, 時間久了, 泛著白色,與周邊的膚色形成了對比。
謝朝見他沒什麼反應, 探出根食指,忽然挑住安格斯的下巴。
安格斯順著他的力道, 抬頭, 湖藍色眸子一望見底。
謝朝最喜歡他的眼睛,藍得很乾淨。安格斯的藍色比崽崽的淺藍要深不好, 很少看見這種藍色。他見過很多藍眼睛洋人,沒見著一個眼睛顏色有安格斯這麼深的。
其實他突發奇想的時候,也冒出過崽崽或許是安格斯的小孩兒的念頭, 他們兩有時候喜好出奇的一致,連一些小動作也是。
然而這些東西沒辦法解釋,按理說小動作這些應該是跟著身邊熟悉的人學來的,崽崽和安格斯居然能重合了,也許這就是說不清的緣分。
謝朝也說不準,有時候崽崽又實在不像安格斯,更大程度上長得像自己。而且安格斯也不是卷髮,兩人的藍眼睛藍得都不一樣。
有時候,安格斯那眼珠子,藍得深邃透亮。陽光一照,好看極了,比寶石還要奪目。
謝朝湊過去,虛虛摸上安格斯的眼睛,輕輕在眼瞼上點了點:「這雙眼睛生得更好。」
他換了個手勢,拇指和食指捏在安格斯的下巴上,轉了下頭,更好地看清這雙眼睛。
謝朝的食指微微騷了下安格斯的下巴,手底下肌膚的觸感光滑。
安格斯縮了縮瞳孔。
謝朝猝不及防地呼了一聲,整個人失重,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裡。
隨後,炙熱的身軀覆了上來,零碎的吻落在臉上。
謝朝雙手插入安格斯柔軟茂密的發間,昂頭承受這個熱情的吻。
安格斯摟著他的腰,佔據著主導地位。
謝朝微微蹙著眉頭,睜開眼睛,露出一條細細的縫,入目便是安格斯閉著的眼,深金色的長睫毛密密匝,根根分明。
他按住安格斯的腦袋,有點不滿意,他心裡想佔據主導。
謝朝撐起身子,借著安格斯的肩膀,換了個姿勢。他半跪在安格斯腿上,這下子上半身比安格斯高了一截,他滿意了,低頭揉揉安格斯軟軟的頭髮,心裡喟歎一聲,比隔壁大黃好摸多了。
安格斯不喜於他的分心,摟住謝朝的腰,加重了這個吻。
室內的溫度滾燙得不可思議。
謝朝的面頰通紅著,兩隻黑漆漆的大眼睛沒了焦距,傻愣地呆坐安格斯大腿上。
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明明他們只是交換了一個吻而已,結果最後竟然演變成了友好互助。
安格斯手上加快了動作,謝朝思路一斷,乾脆悶頭埋在安格斯胸膛裡,雙手揪住他的前襟,卻忍不住生理反射,低頭悶哼一聲。
謝朝的臉更加通紅,這聲音實在是太讓處男不好意思了,他惡狠狠地拽了安格斯前襟的紐扣,可惜衣服做功太好,沒能成功扯下來。
「舒服麼?」安格斯貼著謝朝的耳垂說,嗓音沙啞難耐。
謝朝喉頭一滾,眼角泛紅。還沒說話,安格斯就咬了他耳朵一口,讓他說不出話來。
「應該是舒服的,不然也出不來。」
一聲輕笑,性感又欠揍。
謝朝氣得更加說不出什麼所以然,偏偏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
安格斯拉著他的手,按在一處鼓鼓囊囊的硬塊上。
謝朝甩手不幹,記著他剛剛奚落的話,掙扎著要起身。
雙手按住安格斯的肩膀,腿上還有些虛軟,好不容易半跪起來。
然而他今天穿了一件寬鬆的哈倫褲,本來腰帶就被解開了,這麼一起身,褲子就滑到了膝蓋上,半掛著。
謝朝驀地睜大眼,匆忙道:「這破褲子!」說著上手就提。
安格斯忽然按住他的手,摸了把他的大腿,眸色微暗:「爽了就想跑?」
謝朝漲紅著俊臉,反駁:「我什麼時候想跑了?」他強詞奪理,「而且你又不是那黃花大閨女!」
安格斯挑眉,眼裡閃著戲謔的光:「那你提褲子幹嘛?」
謝朝呐呐無言,提也不是,不提也不是。
「不想幫我也沒事。」安格斯溫熱的手擱在他褲腰上,目光掃在他光裸的大腿之間。
謝朝從不混跡二次元,自從生了崽崽之後連片子都懶得看,只感覺安格斯這目光委實不懷好意,下意識地要走人,然而褲子被人拽在手裡。
安格斯掃了眼長毛地毯,微微一笑。
謝朝下一秒就覺得頭暈目眩,整個人被掀翻在地。
他緩了緩神,瞪向安格斯:「我們這進展太快了。」
安格斯順順他亂蓬蓬的黑髮,「嗯」了一聲:「我也覺得。」
「那你按著我幹嘛?」謝朝見他還算理智,再接再厲。
安格斯忽然散了渾身的氣質,委屈巴巴地說:「你爽了就跑,我怎麼辦?」
謝朝臉皮一紅,這樣確實不厚道,互幫互助還沒完成,難不成讓安格斯就這麼腫著?
「那你說怎麼辦?」
……
謝朝目光渙散地盯著酒店金碧輝煌的吊頂,水晶燈閃著八角光芒,往四周散去。
安格斯弄了會兒他的手,覺得不太爽利,又想出了么蛾子。
謝朝的褲子半褪,只剩一隻褲腳掛在腳踝上,大腿之間的皮膚本就脆弱,這會兒泛著紅色,隱隱作痛。
「走走走,別礙眼!」謝朝撈起褲子,往長腿上套,語氣很不好。明明說好解決安格斯的個人需求就好,結果呢?
安格斯眨眨眼,可憐死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又摸我?所以我才……」
謝朝瞥了眼那項鍊,以後再也不想看見了!本來以為只是件簡簡單單的工藝品,誰知道這玩意兒這麼齷齪!
他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媽惹,太色氣了。
「滾滾滾,這東西你自己戴!」謝朝撈起項鍊,甩在安格斯胸膛上。
安格斯訕笑:「我戴著不好看。」
謝朝一想起安格斯把這狗鏈系在他脖子上當情趣的興奮勁兒,就想揍人。戴到脖子上還不算,戴到腳上的時候,他又興奮了一回。
鈴聲響得清脆,他也能做得下去,不知羞恥的東西。
謝朝越想越氣:「不行,你必須戴!」不能就這麼便宜安格斯,必須得讓他戴上一戴。
安格斯瞥著謝朝鐵青的臉色,自知今天有些過分。剛開始那麼溫情的氣氛,最後被他搞成這樣。他抓著謝朝的外套,窺了眼他哈倫褲上的長腿,都是定力不足惹的禍……
「快戴上給大爺我瞅瞅!」謝朝惡聲惡氣地說,眼神一狠,真像個地方一霸。
安格斯拿著項鍊,把手上沾的白色未幹液體往上頭一抹,紅繩上赫然現出白色痕跡。
謝朝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無恥行徑,想不出什麼話來懟,只能結巴道:「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安格斯力求厚臉皮,碘臉一笑:「你的東西……」尾音上揚,一切盡在不言中。
謝朝張口結舌,無話可說。
安格斯接著把項鍊往脖子上套,認真地執行謝朝的命令。
謝朝哪裡見得他這個樣子,劈手上前奪了項鍊,厲聲道:「不戴了不戴了。」
「剛才說好要戴上的,這會兒怎麼反悔了?」安格斯存心不良,逗他。
謝朝僵著手,摸著項鍊,感覺上頭全是自己不可描述的東西。他懶得和安格斯扯皮:「現在不想讓你戴了?」
安格斯攤手:「那你戴麼?」
「一邊兒去,我不戴。」謝朝隨手一團,把項鍊往褲兜裡塞去,「我回房間了。」
這話一說,他才想起來漢德爾今天根本沒有給他房卡,酒店前臺也沒給,這就奇怪了,謝朝乜著安格斯:「我房卡呢,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
這神情,篤定了安格斯搞的鬼。
安格斯冤枉地說:「漢德爾訂的套間,這是我們的房間,你不知道麼?」
謝朝咬牙切齒地問:「是麼?」
他抬頭環顧四周,剛才沒注意,這確實是個套間,兩室一廳的那種,很寬敞。
安格斯點頭:「他知道我們的關係了,考慮到了這一層。」他感慨了一句,「真沒想到漢德爾這麼體貼。」
謝朝默了,漢德爾真算得上體貼,還專程訂了兩室一廳,他和安格斯一人一個臥室,也不尷尬。
謝朝不再理會安格斯,自顧自地往另外一個房間走去。
安格斯拉住他:「你住這裡吧,我去那兒。」
謝朝看了看長毛地毯,果斷地搖了搖頭。
安格斯笑了笑,明白了,道了聲「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