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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彼時 第二部》第31章
  第七章:故事三

  和孫敬池過了整整十天的二人蠻月,燕飛才返回帝都。孫敬池要去四個省,所以時間長了點,當然也不能排除孫敬池有故意延長時間的嫌疑。回到家,燕飛就得到了來自包括小饅頭在內的五個孩子的熱烈歡迎。四個還不會說話的小傢伙黏在爸爸的身上不願意下來。明陽和沐陽已經爬得很穩了,翰墨和翰邈正在努力向「爬行動物」演化。岳凌回部隊了,秦寧和何開復幾乎天天過來。燕飛不跟兩人客氣,兩人也不需要燕飛跟他們客氣。不過這十天兩人的臂力有增加的跡象,沒辦法,孩子們玩舉高高玩上癮了,看到兩人就鬧著要舉高高。

  不過此刻孩子們沒顧得上去舉高高,忙著纏好多天沒有見到的爸爸呢。小饅頭說話更加順暢了,雖然仍是火星語,不過和普通的2歲的孩子在說話上沒有太大的差別。陳雅蘭每天都非常花心思地教兒子說話,算是有了明顯的成效。為了避免過於介入這邊的家庭生活。陳雅蘭每天下午4點會先回家,晚上燕三牛再把小饅頭給送回去。對此,岳邵、孫敬池和蕭肖都很滿意。

  被孩子們纏到快吃晚飯了,燕飛才得以脫身。對於小孩子,燕飛有著十足的耐心。因為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洗澡就被孩

  子們給纏住玩了一陣,燕飛現在一身的汗。看著還要過一會兒才吃飯,他上樓去洗澡換衣服。剛從外面回來,又熱,不洗澡他總覺得渾身難受。燕飛上樓了,何開復這時候出聲:「敬池,你來一下,我有事問你。」

  孫敬池把兒子放到一邊,起身。何開復去了嬰兒房。關上門,何開復稍顯嚴肅地問:「你知不知道那個司光南的事情?」

  孫敬池點點頭:「知道,飛跟我說過。」

  何開復眉心緊緊:「你跟我說說。」

  「怎麼了?他惹你了?」

  何開復隱語地說:「算是吧。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你們哥仨你最心細,所以我才來問你。」

  孫敬池一聽也嚴肅了:「他怎麼你了?」

  「沒怎麼我,你先跟我說說他的情況。」何開覆沒說的是,他已經派人去查過司光南了,不過出於保險起見,他還要再問問,以免自己漏掉什麼。孫敬池沉吟片刻,把他知道的有關司光南的事情都告訴給了何開復,包括對方的前女友腳踏兩條船的事情。

  說完後,孫敬池又問:「他到底怎麼你了?」

  「大飛跟他關係怎麼樣?」何開覆沒有回答,反問道。

  孫敬池回道:「飛跟他關係一般吧。如果他真惹了你了,你隨便動,我會勸飛不管的。」

  何開復沉默了一會兒,說:「他沒惹我,他也不敢來惹我,只是我有點煩他。」

  「他幹嘛了?」

  何開復回了一句:「我這種長得黑的,最煩那種長得又白又帥的人,他正好都符合。」

  孫敬池糊塗了,摸摸自己的臉;「我自認自己挺白挺帥的。」

  何開復噴笑:「我了個去,我才知道你這傢伙還這麼自戀,大飛知道嗎?」

  孫敬池露出一口白牙:「哪怕我跟黑哥你一般黑,飛也只會覺得我白。」

  「我草。」

  不鬧了,何開復認真道:「這事你別跟他們說,尤其是大飛。」

  「好。」何開復不解釋原因,孫敬池也不問。

  兩人出了嬰兒房,何開復恢復了如常的、帶了點憨厚的笑容。秦寧在教小饅頭分辨顏色,看到何開復和孫敬池過來,他抬頭笑道:「我覺得小饅頭有點繪畫天賦。」

  「他才兩歲。」何開復提醒。

  「什麼叫天賦?從小表現出來的才是天賦,你懂什麼。」

  何開復馬上舉手投降:「好好好,我不懂我不懂,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總行了吧。」

  「本來就是。」

  「是是是。」何開復不敢爭辯。見他徹底投降,秦寧低頭繼續教小饅頭辨識顏色。何開復拿起茶几上的煙盒取了一支菸,然後出去抽菸。孫敬池看看走開的何開復,又看了看秦寧,眯了眯眼睛。

  ******

  又是一天過去,晚上吃過飯給四個孫子洗完澡,燕三牛先走送小饅頭回家。坐在爺爺的懷裡,小頭很自覺地把爺爺脖子上的平安扣取下來戴在自己的脖子上。燕三牛是呵呵笑,把平安扣塞到小饅頭的衣服裡,小饅頭隔著衣服拍拍,很滿意。有了爺爺充能了一天的平安扣,哪怕半夜醒了看不到爺爺,小饅頭也不害怕。

  沒有什麼比能得到孩子(孫子)喜歡的事情更令燕三牛幸福的了。過往近三十年的艱辛與被人瞧不起的難過早就被燕三牛拋到了九霄雲外,他甚至幾乎想不起來那些沉重的日子了,似乎他的生活一直是這樣被幸福包圍著的。

  小饅頭嘰嘰喳喳地說這說那,燕三牛耐心地附和。剛學會說話的孩子就是這樣,只要醒著就停不下來。對燕三牛來說孩子就應該這樣活活潑潑、開開心心的,跟自己的爺爺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千萬不要拘束。

  在燕飛和孫敬池「度蜜月」的這十天,燕三牛面對皇帝一家也沒有一開始的緊張拘謹了。到了皇帝的家,燕三牛跟皇帝一家先笑著打個招呼,然後帶小饅頭去洗澡。把小饅頭洗得乾乾淨淨香噴噴的,然後送到李尋和陳雅蘭身邊。還不到小饅頭睡覺的時間,小饅頭跟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繼續嘰嘰喳喳。這個時候燕三牛大多是安靜的、眼帶疼愛地看著小饅頭,如果皇帝跟他說話了,他才會開口,不然會打擾那一家人的和和美美。

  等到小饅頭開始打哈欠揉眼睛,燕三牛就過去抱起小饅頭,拍哄他睡覺。等小饅頭睡熟了,燕三牛再讓陳雅蘭或李尋把孩子放到床上,再拍一會兒,確定小饅頭不會醒,他才離開。除了第一晚,燕三牛之後就說什麼都不讓李尋再送他。知道他是個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的老實人,皇帝也就不堅持讓兒子送了,每天派自己的司機送燕三牛回基地。

  李尋和陳雅蘭的工作其實都很忙,在確定兒子是因為什麼而自閉之後,陳雅蘭就辭職回來專心帶孩子。她想等小饅頭的情況再穩定一些後再要一個孩子。李尋現在可以專心放在工作上,不過晚上能早點回家他還是儘量會早點回來,他很享受子喊他爸爸的幸福。畢竟他曾經以為這輩子都聽不到小饅頭喊他「爸爸」了。

  這晚李尋剛好早回家,在燕三牛離開後,皇帝把兒子單獨叫到了書房,對兒子說:「我們家每天這麼麻煩燕三牛卻沒有一點的表示有違人情。時間短還好說,但我看小饅頭估計得麻煩人家好幾年。你去開一個賬戶交給燕三牛,每月定期打一些錢過去,算是我們的感謝。」

  李尋道:「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但我覺得燕叔可能不會收。不過我們給不給和燕叔收不收不是一碼的事。我明天就讓人去辦。」

  皇帝點點頭:「燕三牛夫婦沒有什麼經濟來源,雖說我看他們也沒有需要花錢的地方,但自己能有一些收入他們心裡頭應該會踏實點。你去辦吧,辦好了你親自把卡送過去。」

  「我會的。」

  並不知道皇帝要給自己報酬的燕三牛回到基地後並沒有馬上去休息。洗漱過後,他在客廳裡做起了玩具。四個孫子現在喜歡聽好聽的聲音,可買到的玩具燕三牛怎麼都覺得不合適。新聞上又常常報導說現在的玩具質量怎麼怎麼不達標,就算是國外買的他也不放心,那萬一玩具有毒咋辦?思來想去,燕三牛就決定自己給孫子們做能發出響聲的玩具。他以前就是給人做木匠活掙錢的,做這些小玩意不在話下。小饅頭最喜歡的彩色小豬就是燕三牛給做的。只是另外四個孫子還不到玩小豬的年齡,燕三牛就暫時沒給他們做。

  這件事燕三牛沒跟人說,也就田晚香知道。等他做好了拿給孫子們就成,沒必要事情還沒做就到處去說,這也不是燕三牛能做得出的。木質鏤空的、一個孩子的手就能拿起來的園球裡,有小鈴鐺、小玻璃球、小木塊……這樣的小球不僅可以看到裡面有什麼,扔在地上還能發出清脆好聽的響聲,大小又合適,孫子們絕不會吞到肚子裡。四個小傢伙現在知道木頭不能吃,也不用擔心他們去舔。做玩具球的木料也是燕三牛親自去挑的,質量不能差、不能有毒性,還不能太重。這又是為什麼燕三牛要做成鏤空的,減輕重量。

  燕三牛不僅要做孫子們能拿起來的玩具,還要做能讓孫子們踢的響聲球。不過因為要踢,怕傷到孫子的腳,還不能只是木頭,木頭外還得包一層海綿和軟皮。先把孩子能拿起來的玩具球做好他再做能踢的。田喚香在一邊幫丈夫的忙,她沒有這種手藝,但是打打下手還是可以的。一直忙到了12點,夫妻兩人才去休息。

  第二天又是一天的幸福忙碌,燕三牛如常地先送小饅頭回家、哄睡小饅頭。只不過離開的時候李尋要去送,說想過去家裡坐坐,燕三牛聽出他是有事要談,就沒有推辭。路上李尋沒說是什麼事,話些家常,燕三牛順著李尋的話聊,也沒什麼緊張的。接觸的多了,他也明白,這些在雲端的人物其實在家庭中也是普通人,他們也是爸爸媽媽、爺爺奶奶。而且人家對他始終都那麼客氣,他也更是心存感動。

  到了燕三牛的住處,已經回來的田晚香看到李尋來了,急忙倒水。李尋讓兩人不要忙活。在兩人坐下後,他從手包裡拿出一張鑽石級銀行卡放到兩人跟前的茶几上,說:「燕叔、燕姨,這是我和雅蘭的一點心意,還望你們收下。你們照顧小饅頭辛苦了。」

  燕三牛愣愣地看著那張卡片,沒明白過來那是啥玩意。他以前沒用過銀行卡,家裡只有存摺。等到了帝都更是連花錢的地方都沒有,更別說去辦卡了。田晚香也是納悶,一時沒明白過來。李尋以為他們是在為難,說:「以後我每個月會往卡里打一萬塊錢,你們一定要收下。如果去外面找一個能這麼精心照顧的保姆也不止這點錢,所以你們一定要收下。」

  燕三牛明白這是啥玩意了,臉瞬間漲紅:「不行不行,這錢我不收不收,不能收!」他急了,「照顧小饅頭是我心甘情願的,哪能給錢呢!小饅頭叫我爺爺,我哪能要錢!」

  李尋拉過燕三牛的手,把卡強塞到他手裡,不給燕三牛掙脫的機會,說:「這也是我父親的意思,您就收下吧,不然我們真不好意思一直麻煩您了。小饅頭可能得讓您帶好幾年。」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燕三牛眼晴都急紅了,田晚香也在一旁說:「這錢俺們不能收!不能收啊!」

  「燕叔、燕姨,這是我們全家人的心意,你們一定得收下。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迅速站起來,李尋拿上包就走。燕三牛追著過去,但他一個駝背哪追得上李尋,眼睜睜地看著李尋上車關門,然後開車走了。田晚香急了:「他爹,這錢咱不能收!」

  燕三牛握緊手裡的卡片,轉身:「我明天給大娃,讓他還給雅蘭,這錢咱們說什麼都不能要!」

  回到家的李尋告訴父親他把卡給了燕三牛,也告訴父親他每個月會打多少錢過去。皇帝讓李尋給燕飛打一個電話,以燕三牛的性格,明天他肯定會讓燕飛把卡還回來。

  燕飛正在臥室裡跟三人「大戰」,床頭的座機響了,蕭肖從燕飛嘴裡抽出陽物,拿起分機電話:「喂。」

  「是我,李尋。燕飛在嗎?」

  蕭肖下床進了浴室,臥室內因為電話而不得不保持安靜的激情繼續。把燕飛的叫聲關在門外,蕭肖這才說:「他睡了,有事和我說也一樣。」

  李尋把他給燕三牛感謝費的事情告訴蕭肖,讓他和燕飛一起勸燕三牛接受。蕭肖沒有答應,只說他會告訴燕飛。李尋也沒有再多說,結束了通話。出了浴室,蕭肖放下電話,沒說是什麼事而是上床要求:「哥,再舔舔我。」

  「不……」被兩人同時進入的燕飛正陷入深深的情慾之中。

  蕭肖把自己晃動的陽具湊到燕飛嘴邊,又央求:「哥,我難受,二哥和三哥一直不出來,我要憋死了。」

  「唔……」

  被情慾控制的燕飛含住了蕭肖,蕭肖的腰部輕輕律動,管他什麼電話,做完再說。別人一場性愛可能最多幾十分鐘就夠了,可對燕飛來說,他一場性愛的時間至少是別人的兩到三倍。如果遇到三人的性致都很高,那時間就難說了。好在三人現在都忙的不得了,不會天天要,不然燕飛絕對腎虛。

  折騰完都快1點了,四個人收拾乾淨沒一會兒就睡死了,岳邵、孫敬池和燕飛都沒問那通電話是誰打來的。第二天早上8點,三人起床,準備出門。燕飛還在睡,性愛後的第二天早上他都會比較晚起。

  燕三牛和田晚香已經過來了,不過兩人明顯有心事。蕭肖吃完早飯準備出門前在兩人面前坐下,說:「燕叔、燕姨,李尋給你們的錢你們收著就行了。別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小饅頭不是明陽和沐陽,你收了他們的錢,也不會影響我們和李家的合作,反而會讓他們更放心,你就收著吧。」

  「這錢不能收。」燕三牛的心裡悶了一個晚上了。

  蕭肖道:「收著吧。你可以用他們的錢給小饅頭買東西,就當是他們放在你這裡的小饅頭的生活費好了。」

  燕三牛抿抿嘴,這錢他不想收,孩子管他叫爺爺,爺爺照看孫子哪有收錢的?!蕭肖看看時間,該走了,他站起來:「我會跟李家那邊說不要跟你這麼客氣,別的費用就不要再給了。」

  燕三牛慢惺地點了下頭,蕭肖拿起公文包走了,去上班。岳邵和孫敬池也要走了。出了門,兩人問:「怎麼回事?」

  蕭肖把昨晚的那通電話告訴兩人,兩人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小饅頭在他家養,李家要出錢,從道理上講也是應該的。再說他們和李家的合作也存在互讓利益的事情,這點錢在三人眼裡還不夠塞牙縫的,所以收了就收了,這也是燕三牛應該收的。

  但對燕三牛來說,別說一個月一萬了,就是一個月一百他都覺得堵得慌。他是真把小饅頭當自己的孫子帶的,可這一牽扯上錢,這感情似乎就摻了水分,不單純了。尤其是看到小饅頭面對他時的純真眼神,燕三牛就覺得如果自己拿了這錢,他都不配小饅頭喊他一聲爺爺。

  燕三牛沉默地喂四個孫子吃飯,小饅頭來之前已經吃過了。他自己在客廳的地毯上玩。燕三牛心急地等著兒子起床。終於快9點半的時候燕飛下樓了,燕三牛放下懷裡的孫子站起來就說:「大娃,爹找你有事。」

  帶著某種慵懶表情的燕飛一看父親的表情,在心裡皺了皺眉,說:「好,去嬰兒房吧。」

  父子兩人來到嬰兒房,燕三牛一關門就馬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塞到兒子手裡,悶聲說:「你把這個還給李尋,這錢爹不能要。」

  「什麼錢?」燕飛一頭霧水。

  燕三牛把昨晚的事情告訴兒子,又把蕭肖今早跟他說的話告訴兒子,又強調:「大娃啊,爹不要這錢,爹,爹是真把小饅頭當孫子的。哪有照看自己的孫子還收錢的!」

  燕三牛的眼眶都急紅了,燕飛趕忙握住父親的手,說:「對對,這錢道理上再能要你也不能收。」猛地想起昨喚那通莫名的電話,燕飛說:「我給李尋打電話,讓他別這麼客氣。」對燕飛來說這錢收也就收了,可父親收了錢會難過,他自然要幫著父親。

  「嗯嗯,快去快去。」兒子支持自己,燕三牛的心裡好受多了。

  顧不上去吃飯,燕飛給李尋打電話。電話裡李尋很堅持,並搬出自己的父親,說這也是父親的意思。說了二十分鐘,李尋仍是不肯讓步,燕飛索性不說了。放下電話,燕飛對焦急地等在一邊的父親說:「爸,李尋不肯收回去。你先別急,這事你也別跟雅蘭說了,等晚上你送小饅頭回去的時候你直接跟皇帝說。就說你拿了這錢會覺得沒臉面對小饅頭。你心裡怎麼想的你就怎麼跟皇帝說。只要皇帝同意了,李尋就不會給你錢了。你也別多想,他們也是好意,畢竟小饅頭算不得是咱家的孩子,就是請個保姆他們也得付錢對吧。所以你也不要有別的想法,城裡人的觀念是這樣的。」

  「那我,那我晚上跟皇帝說去,這錢爹絕對不能要。」

  「好,你就去說,如果皇帝還是堅持,那我明天跟他說,總之會想辦法把這錢退回去。實在退不回去你就把錢先收著,等過年的時候你當作是給小饅頭的壓歲錢給回去就行了。」

  燕三牛一聽還可以這麼處理,登時沒那麼著急了,猛點頭:「對對,可以給小饅頭壓歲錢。爹一分錢都不會要。」

  「嗯。咱們先去說,不行就算是小饅頭的壓歲錢,這錢總有辦法給回去的。」

  三牛終於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容:「爹一宿沒睡著,你這麼說爹心裡沒那麼堵得慌了。你快去吃飯吧,爹都耽誤你的工夫了。」

  「好,我去吃飯。今晚你早點帶小饅頭回家,我來給四隻小豬洗澡。」

  「好。」

  解決了這件「大事」,燕三牛整個人都輕鬆了,看著父親不再憂心忡忡,燕飛覺得他得跟李尋好好談談,他們的好意可能會讓父親寢食難安,不要那麼太客氣,小饅頭以後是他兒媳婦不是麼。

  晚上吃了飯燕三牛就要帶小饅頭回家,大家都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早走。一上車,小饅頭就去摘爺爺的平安扣。給小饅頭戴上平安扣,一想到要單獨跟皇帝說那件事的燕三牛心跳怎麼也平穩不下來。回到皇帝家,照舊地先去給小饅頭洗澡,然後等著他困了哄他去睡覺。坐在沙發上,燕三牛不敢看皇帝,兩手不停地在膝蓋上磨蹭。皇帝看出他在緊張,想了想,他對孫子說:「小饅頭,今晚早點睡吧,明天你就可以早點看到燕爺爺了。」

  小饅頭今天游泳了,爺爺這麼一說,他馬上打了一個哈欠,燕三牛動作很快地起身過去抱住他。躺在燕爺爺的懷裡,小饅頭揉眼睛:「爺爺我亞(要)小口口(狗狗)。」

  「好,爺爺給你做小狗狗,乖娃睡覺。」燕牛駝背,不方便抱著孩子上樓。他就坐在客廳裡拍哄小饅頭。小饅頭抓著爺爺的衣襟乖乖閉上眼睛,在爺爺的輕拍中很乖地睡著了。等到小饅頭睡著了,陳雅蘭從燕三牛的懷裡抱過兒子帶他上樓。燕三牛跟上去,在陳雅蘭把小饅頭放到床上後,他又接著輕拍。

  房間裡開著空調,燕三牛摸摸小饅頭的額頭,小聲對陳雅蘭說:「小娃娃還是少吹空調。家裡有沒有扇子啊?」

  「有。」陳雅蘭去拿來扇子,關了空調。燕三牛商量地說:「那窗戶能開不?」

  「我去開。」陳雅蘭打開窗戶,讓風吹進來。

  燕三牛拉下毛巾被只蓋住小饅頭的肚子,搖起扇子。陳雅蘭說:「燕叔,我來吧,你回去吧。」

  「沒事沒事,再一會兒就更涼快了,就不用扇了。」

  知道燕三牛疼孩子,陳雅蘭不跟他搶了,親了親兒子,她離開了臥室。燕三牛其實是在緊張,事到臨頭他又有些膽怯了,給孩子搧風,也是緩解一下自己的緊張。臥室的門開了,燕三牛回頭,搖扇子的手頓住,他站了起來。

  皇帝關了門走到床邊坐下,輕輕摸了摸孫子的手,他對燕三牛說:「你繼續,別管我。」

  燕三牛坐下,繼續給小饅頭搧風,猶豫著要不要這個時候說。皇帝主動道:「三牛,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我看你晚上心事重重的。有什麼不方便跟孩子們說的,你就跟我說吧。」

  燕三牛還真有事要跟皇帝說。他看看小饅頭,咽咽嗓子。把扇子放到床頭櫃上,他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燙手的銀行卡,放到皇帝的跟前,低頭手搓膝蓋,說:「這錢,我不能要。小饅頭,喊我爺爺,我咋能要錢呢?拿了這錢,我都沒臉見小饅頭,也沒臉聽小饅頭喊我』爺爺『。這錢,不能要。」

  皇帝把卡推到燕三牛的腿邊,說:「小饅頭本來就不是你要照顧的義務,是我們在麻煩你。不給你一些補償,我們心裡會過意不去,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煩你幫我們照顧小饅頭。」

  燕三牛急搖頭,好像那張銀行卡是洪水猛獸,他拿起來用力塞到皇帝手裡:「不能要不能要!我,我,我照看自己的孫子怎麼還能拿錢!」說罷,他猛然意識到面前這人才是小饅頭的親爺爺,他又急忙說:「我把小饅頭,當孫子,當親孫子的,這錢我不能收。我要收了,我要收了,我就不是個人了!」

  皇帝拍拍燕三牛的手,立刻安撫:「是我們不對,不該用金錢來衡量你對小饅頭的感情,我跟你道歉。」

  「不,不是……」燕三牛哪敢讓皇帝跟自己道歉。

  「那我就不和你這麼見外了。」皇帝把那張燕三牛極度排斥的卡片收了起來,出了一頭汗的燕三牛情緒瞬間平靜了下來。皇帝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孫子,低聲說:「小饅頭應該不會醒了,你陪老哥我下下棋去吧。」

  燕三牛的一張臉頓時漲紅:「我,不會。」一輩子討生活,哪有機會去接觸這種對他來說是奢侈的東西。

  皇帝握著燕三牛的手腕把他帶出臥室,說:「學一學就會了。過幾天我要去各地視察,恐怕沒多少時間下棋。」

  燕三牛每晚必看準點新聞,自然清楚這「視察」是怎麼回事,都是要馬不停蹄地跑很多地方,通常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是不可能回來的。出於對對方身份的聽從,燕三牛道:「我陪您下,只是我一點都不會。」

  「沒關係。」

  皇帝把燕三牛拉進了書房,擺開象棋的棋盤,用簡單的語言給燕三牛講解規則。燕三牛聽得一知半解,但皇帝已經開始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三牛啊,你來到帝都後還習慣嗎?」

  「習慣習慣。」

  「家裡現在有五個孩子,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五個娃一個比一個乖,都不難帶,家裡還有嬸子們幫忙,我中午還有時間去睡個午覺啥的,一點都不辛苦。」

  皇帝用交談來緩解燕三牛的緊張。他的身份在那兒,就是三家的長輩們在他面前也不會太隨意,更何況是燕三牛。坐到這個位置上,皇帝已經習慣了別人在他面前的拘謹和緊張,不過燕三牛是他孫子的另一個爺爺,他還是儘量讓對方能輕鬆地與他相處。

  也確實,有了皇帝的談話引導,燕三牛也漸漸放開了,當然拘謹還是有的,不過拿起棋子的手指沒有那麼僵硬了。皇帝能看出燕三牛對孫子的疼愛是發自內心並且不帶一絲私心的。送孫子回家也好、給孫子平安扣也好、給孫子洗澡也好、哄孫子睡覺也好,燕三牛是真的把他的孫子當成自己的孫子來疼,沒有絲毫這麼做可以從皇帝那邊得到什麼好處的私心。看到燕三牛給睡著的孫子搧風,看到他急得眼淚都快出來要退回那張銀行卡,皇帝意識到,他所認為的感謝對燕三牛是種侮辱。給燕三牛幾十幾百萬的感謝費也許還不如和他一起聊聊天、下下棋更來得真心實意,所以皇帝就拉著燕三牛來下棋了。

  燕三牛不會下象棋,皇帝就算有心讓著他他也是輸得一塌糊塗。自己不會下,自然就難以做到全神貫注。燕三牛不時注意著時間。手錶上的指針到11點了,看皇帝還沒有收手的意思,燕三牛不得不出聲提醒:「您該去休息了,時間不早了。」

  皇帝似乎這才發現確實不早了,抱歉地說:「呀,還真是晚了,對不住了,三牛,我沒看時間。」

  「不是不是。」燕三牛又急得臉紅了,「我睡得晚,平常這會兒都還沒睡呢。是您,您該休息了。」抿抿嘴,燕三牛搓搓膝蓋,說出一句他平時絕對不會說的、會讓人覺得他在拍馬屁的話——這也是他為什麼猶豫要不要說的原因——「您的身

  體很重要,不像我們這些小百姓,出個啥問題也沒啥關係。您,要注意身體。您,您要不嫌我笨,有空了,就喊我來陪您下下棋。」

  皇帝笑了,拍拍燕三牛還在搓膝蓋的手:「謝謝你的關心,我確實是該休息了,明天還要主持會議。等我視察回來,你來陪我下下棋。孩子雖然重要,但偶爾也要有些自己的時間,你說是不是。」

  燕三牛沒說是不是。皇帝日理萬機卻願意找他這麼個小百姓來下棋,他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無上的榮耀」,是他燕三牛的榮耀。他用力點頭:「您啥時候想找我下棋了,就找我。」

  「那我讓司機送你回去,你也早點休息。」

  「我自己走,您別送了,我自己走就成。」

  「好。」

  皇帝只把燕三牛送到了書房門口,看著他走過過道,走到樓梯拐角不見。燕三牛本來的個子就不高,現在又是個駝背,更顯得瘦小了。常年的辛苦讓他即便現在有了好日子也沒法恢復到年輕時的抬頭挺胸,也沒法像別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那樣發福發胖。在國內,像燕三牛這樣的老實小百姓有千千萬,皇帝想,自己的孫子能在這樣一位爺爺的身邊長大其實是一件好事。

  「爸。」

  父親還沒有休息,李尋也不會休息。燕三牛走了,李尋來找父親,就看到父親站在他自己的書房門口沉思。

  皇帝回神,說:「不要給你燕叔錢了,他把卡退回來了。他當小饅頭是他的孫子,我們就當他是小饅頭的另一個親爺爺。下一次我體檢的時候,讓他們把三牛也接過來。」

  「時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也休息了。」

  「我送您回房。」

  李尋送父親回房。此時,正在回家路上的燕三牛看著自己的右手,臉上還是無法相信的驚喜。他竟然和皇帝下棋了。儘管面對皇帝已經不會像最初那樣惶恐緊張,可燕三牛也很少有機會單獨和皇帝相處,他也不敢。如果不是蹭了兒子的光,他就不可能見到小饅頭,更不可能親眼見到皇帝,更加別說和皇帝下棋了。燕三牛覺得自己今晚肯定會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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