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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他就是不吃藥》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如今南方各派皆是以助劍神除魔為名聯合在一起,攻破越京之後顧餘生便越發忙碌,再無法經常與釋英相伴,比起過去一刻沒看見師父就要尋找仙草身影的模樣,當真天上地下。

  釋英也不是什麼粘人的性子,只要徒弟心態尚好他便沒有什麼憂慮,顧餘生為各派聯盟忙碌,他也在履行青囊長老的職責,一邊研究牧白衣留下的醫書,一邊試著分離師無衣與第一聖徒的神魂。

  牧白衣的遺書就在越京的一處別院,那是他將牧海燈秘密養大的地方,據顧餘生說,此地佈置極像蒼陌故鄉的院落,想必是他清醒時所建。

  遺書是顧餘生親自挖出,除了他誰也不曾看過,奇怪的是,就算釋英問起,他也不談及詳細內容,只說了林斜的有關情報。自大家公開彼此秘密之後,徒弟已許久不對釋英隱瞞什麼了,這次的避而不談,讓他有些在意。

  牧白衣隱藏在院子地下的醫書詳細記載了白巫所有秘法,其中也包括升仙丹的秘方和淨世聖徒的製造方法,釋英這些日子認真研究已有所得,只等配出固魂所用丹藥,便在師無衣身上第一次嘗試分離神魂。

  釋英雖在煉丹,神思卻還在徒弟身上,他清楚記得,當年掌門斬殺牧白衣便中了淨世之毒,以他的心臟入藥才將其治好。這一次他就是怕舊事重演才時刻跟隨在顧餘生左右,甚至以不動明王咒替徒弟承受傷害,可牧白衣竟完全沒有用毒的跡象,是因為這一世的顧餘生讓他想起了師徒之情嗎?

  釋英雖想接受這個猜測,可一想起顧餘生不讓他看的那封遺書,又覺此事並不簡單。他記得上一世掌門就是中毒之後便不來穿林峰了,這之中定然存在什麼問題。只是,徒弟的嘴現在是越發嚴實了,要撬開並不容易啊……

  曉夢說妖族撩人是最有用的逼供手段,顧餘生枕頭底下藏的小本子裏也有很多奇怪的內容,徒弟每次都背著他偷偷翻看。那麼,讓顧餘生瀕臨開花邊緣再踢下床逼供,要試一試嗎?

  就在釋英嚴肅地考慮這個對顧掌門身體消耗極大的應對方案時,牧海燈也剛好為師無衣來取藥,他瞧了一眼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到來的釋英,這還是頭一次從仙草臉上看見淡漠以外的情緒,如此為難,簡直就像是遇上了自己生平從未做過的抉擇。

  釋英神色越發凝重,甚至連配藥的手都停了下來,牧海燈細想近日情況,心中已有猜測,這便輕聲道:“師叔,顧師弟素來與你形影不離,最近好像疏遠了些。”

  釋英本已籌畫到了用什麼藤蔓才能綁住劍神的階段,突然被他出聲打斷了思路,頓時斜了一眼這不速之客,只冷冷道:“沒有。”

  這不悅的態度更是引起了牧海燈的注意,今日的他與往常不大一樣,步伐沉穩了許多,眼眸好像也少了幾分清明,聞言更是有意開口道:“師叔莫怪,牧白衣當年陷害你,令你置身於險地,顧師弟為此才殺了他。只是那人前世到底和他有過師徒之誼,他一時想不開也是有的。”

  此話聽著像是勸解,釋英卻覺出了幾分不對,提醒自己牧白衣過去作為,又說顧餘生憐惜他的仇人,這和挑撥有什麼區別?以牧海燈的才智,不該說出這樣沒遮攔的話。

  枯月說尊者在看著顧餘生,釋英對這個說法始終無法忘懷,如今見了牧海燈的怪異表現,忽的生疑,警惕道:“你今日話很多。”

  這表現倒是讓牧海燈有些意外,他將師徒二人近日的矛盾都看在眼裏,仙草最忌諱被仇恨佔據思維的人,如今的顧餘生日夜都在尋找尊者下落,按理說正是被排斥的時候。今日釋英神情凝重,分明就是因徒弟的改變在心神不寧,他選的時機應該是對的,為何會得到這樣的反應?

  雖是疑惑,他面上仍平常地苦笑:“牧白衣已死,我沒了憎恨之人,心裏總覺空蕩蕩,不免想多聊幾句。”

  一個喪父之人性子變得古怪一些也不算奇怪,然而,這平淡的語氣讓釋英眼中懷疑又深了幾分。他看過牧白衣埋遺書的土地,以草木對土壤的敏銳感知,很清楚那裏近幾年沒有被挖掘的痕跡。也就是說,這封遺書是牧白衣早就寫好藏下的,不論顧餘生有沒有認出他,都會有人得到。

  重生前的牧白衣並沒有與師父相認,他到死都只稱顧餘生為十三。他原本是想死在師父的仙草手裏,後來才發現十三沒死,這才改了計畫。可是,在那時的牧白衣眼裏,沒有仙草陪伴的劍神不是風奕,對釋英態度冷淡的顧餘生只是作為師父替代品的十三聖徒,完成殺死他的任務後就該銷毀了。

  所以,他在幾年前寫下的這封遺書不是留給顧餘生的。除了師父,蒼陌能信任的人只有林斜,可林斜為壓制第一聖徒的侵蝕身處天牢,那麼,負責傳遞這封遺書的人應該也沒有變,就是林斜的徒弟、蒼陌的兒子——牧海燈。

  釋英確定重生前的他們從未見過牧海燈,師無衣在雪衣天城覆滅後便死了,他曾以為牧海燈也隨之戰死,如今卻發現了疑點。蒼陌將牧海燈教得和過去的自己一模一樣,在知曉其不是劍神轉世後又將佩劍傳給了這兒子,為的就是讓他代替已經回不去的自己繼續守著東靈劍閣。他再瘋,也不會滅了這在無盡苦海中給自己留下的最後一盞明燈。

  所以,牧海燈和這封記載一切秘密的遺書去了哪里?

  釋英抬眼看著這表現與往常不同的射天峰大弟子,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淡淡道:“牧白衣從尊者手中覓得轉世之法,要讓風奕作為自己兒子投胎,可是,尊者如此憎恨風奕,若當真有這種方法,將風奕控制在自己手裏豈不是更好,何必假手他人?”

  這個問題讓牧海燈神色一滯,他暗暗觀察著釋英,只用無辜的語氣問:“師叔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了?”

  他還在試圖隱瞞,釋英卻已注意到更多的疑點,牧白衣死後,牧海燈便不再飲酒,一個習慣了借酒澆愁的青年,在經歷父親身死這樣的事時竟不去買醉了,現在想來著實怪異。而他剛好記得,佛門戒酒,凡是佛門出身的弟子皆是滴酒不沾。

  牧白衣遺書中說,尊者不信他,從不讓他知曉其真身所在。但枯月野心極大,對尊者也沒什麼忠誠可言,或許能告訴他們一些消息。果不其然,這白巫真的向他們暗示了尊者所在,只是他們太過信任為正道忤逆父親的牧海燈,竟沒想到這一層。

  “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轉世之法,牧白衣這個兒子是尊者故意讓他生的。自十三聖徒之後,世間再沒有新的聖徒誕生,因為尊者已經不需要容器,他早就備好了要用的新軀體,蒼陌的兒子,最適合揭開真相讓劍神受到致命打擊的人——牧海燈。”

  釋英不是拖泥帶水之人,既已懷疑,話音剛落便喚出無念雙劍直取牧海燈。他的劍術雖不比劍神訣兇猛,卻也是人間沒有的心劍,未到煉神還虛境界的修士絕不可能躲避,然而,牧海燈遇襲卻瞬間捏出一個法訣,身軀驟然被金光籠罩,竟是生生將無念劍勢擋了下來。

  金身一出,尊者再也不能裝傻,只是,牧白衣並沒有發現他埋下的暗棋,枯月雖知道他埋伏在顧餘生身邊,卻也不知具體是誰,他很奇怪釋英是怎麼憑這小小的疑點就肯定了牧海燈有問題,雖暴露了身份,仍是疑惑地問:“我不曾在你面前用過這具容器,你是怎麼猜到的?”

  時間回溯之法的存在釋英自不會透露,他冷漠地看著這正將世間一步步引向地獄的人,只平淡道:“牧海燈很在乎牧白衣,可得知他死訊之後你並沒有悲痛的神色,就連尋出他的遺書時也只一味看著顧餘生,這不是他該有的反應。我本只是懷疑,直到你親自挑撥我和餘生的關係,才敢肯定你不是牧海燈。”

  尊者也知道自己急躁了,可他不想再等,他還記得自己棄佛入魔選擇復仇時那人只一味阻攔,如今輪到顧餘生,釋英竟只是抱著徒弟輕聲安撫,任由劍神為報仇掀起戰爭,這叫他如何能甘心?

  戰場之上,沉不住氣便是輸家,尊者已知自己錯在何處,再不去掩飾,只冷笑道:

  “是我疏忽了,只想著劍修與牧白衣敵對,倒忘了這傻孩子還對那個瘋子父親有幾分感情,竟讓從不懂人情的你尋到了破綻。”

  他說話時微微挑眉,彷彿在諷刺一株草木竟敢言及人的愛恨,釋英看著這佔據了牧海燈身軀卻完全陌生的人,只回:“以前不懂,現在懂了。”

  此話一出,尊者彷彿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他低聲笑了片刻,忽的憐憫地看向了釋英:“其實你只猜對了一半,我的確占了這具身體,可你總要與我作對,甚至不惜以自身入輪回和我搶奪身體所有權。若不是你在七年前強行離體去救天羽世家,只怕我還搶不到這身體。你所認識的牧海燈,不是我,是你自己的化身。”

  這輪回轉世的靈魂自然不會是釋英,他聞言便皺眉道:“釋天僧?”

  “釋天,釋懷於天地,真是個好名字。可惜,我做不到。”

  尊者一提起那個和自己博弈千年的化身,臉色瞬間緩和了許多,釋英只是不記得了而已,若想起了一切,也會如釋天僧一般只執著於度化他。他們才是在棋盤兩畔的一世宿敵,什麼劍神,不過是局中棋子而已。

  如此一想,他的態度已沉穩下來,只對釋英笑道:“牧白衣折騰人的功夫不比我差,這些來自劍神徒弟的虐待,由你替我承受再合適不過。你說,若顧餘生知道替劍神承受牧白衣折磨的人是你,他對自己的徒弟又該是憐惜還是恨呢?”

  顧餘生不像輕生之人,當初卻悄無聲息地戰死,釋英本想不通原因,如今終於都明白了。

  那時的顧餘生身邊沒有他,他的掌門得不到仙草的回應,一個人帶著隱藏的愛戀去了那冰天雪地的戰場。在那裏,顧餘生知道了自己殺死的牧白衣其實是前世弟子,也知道了尊者的力量與仙草同出一脈,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戀了這麼多年的仙草與尊者到底是什麼關係……

  連番打擊之下,曾經那麼努力想活下去的劍神,終是放棄了對未來的希望,選擇與魔靈同歸於盡。

  釋英無法想像,那時的顧餘生到底是抱著什麼心情死去,以至於現在靈魂都不願回想起當時的場景。

  顧餘生的屍體被鶴五奇送回後,釋英抱著掌門的屍體在雪地坐了一天一夜,他一遍又一遍地去尋這個人的神魂,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寧可犧牲自己讓掌門飛升成仙永久地活下去,所以,用千年壽元為代價回溯時間,只願顧餘生能活著。

  如今的釋英已經不是當初懵懂的仙草了,他知道自己對顧餘生是什麼感情,得知真相的這一刻,性情淡然的佛木毅然舉起無念直取面前之人神魂,“你沒機會對他動手,我來殺你。”

  尊者已得半佛之身,凡間無人能傷他分毫,然而,釋英的無念雙劍是取自佛境的娑羅雙樹,一劍榮華,一劍殘枯,禦時光為劍氣,只斬世間貪嗔癡。如今他全力出劍,縱使尊者得了他花開後的境界,依然神魂激蕩連退數步,對釋英含恨相視。

  這是它第一次對他拔劍,那直到被燒毀都只憐憫看著自己所選救世聖人的佛木,竟為了一個男人對他有了殺意!

  尊者無法忍受這樣的事,更不原諒為顧餘生犯了戒律的釋英,他的聲音不再平靜,終是透露出了屬於魔的陰寒:

  “你讓他做救世聖者,讓他把天下人放進了心裏,甚至不惜以自身滿足他的色念,可如今,他不再是只屬於你的劍神,你也不再是他苦求不得的高嶺之花。優曇婆羅花,一千年過去了,你還是不懂,人心易變,得到了就不再珍惜,我會變,他也是。我會讓你看清楚,人世根本沒有佛,只有魔!”

  半佛終究是半佛,釋英的劍雖傷了他,卻攔不住他的去路,頃刻之間,牧海燈無力倒地,房內已不見魔靈蹤影。

  就在釋英俯身為牧海燈把脈時,元如忽然闖入,人還未至,聲便先到——“師叔不好了!道印門攻破無心世家抓住了第八聖徒,從其神魂中提取出了尊者的容貌!”

  他來得匆忙,一進房間就尋釋英,待看見倒地的牧海燈方才意外道:“這是怎麼回事?”

  尊者剛走這裏就來了消息,釋英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只問:“繼續說,尊者是什麼樣貌?”

  元如這才想起正事,不再去管昏迷的牧海燈,只上前對釋英焦急道:“那尊者的神魂和你一模一樣,道印門本就對你心懷芥蒂,得此消息更是鬧了起來,顧師弟與他們對峙,聲稱誰敢動你他就斬誰,現在已經快打起來了!我擔心事情有變,這才趕來通知你。”

  他們為除淨世宗而來,這淨世尊者卻和釋英是一個樣貌,道印門本就不信妖,如何還能坐得住?各派結盟來除魔,顧餘生作為劍神是發號施令之人,他視為道侶的仙草卻成了魔物,元如雖未細說,釋英也能想像徒弟此時正扛著何等壓力。

  枯月說的沒錯,擊潰北方聯盟不是結束,一切尚在輪回之中。這一次,尊者把玥帝面臨的難題擺在了顧餘生面前。選權勢,他會失去執念三世的仙草;選釋英,他就要失去在修士中的人望,各派聯盟不擊自潰。不論哪一種結果,對尊者而言都是一出好戲。

  釋英絕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當即就向外走去,“帶上牧海燈,隨我來。”

  這行為讓元如愣了愣,他不知道自己來通知釋英到底對不對,連忙把牧海燈抗在肩上,跟上就道:“師叔,你要冷靜!”

  釋英並沒有衝動,牧白衣對他的樣貌並無異樣表現,可見其所知的尊者並不是這個模樣,這第八聖徒分明就是尊者有意安排的棄子。現在去揭破還來得及,若是等到顧餘生和道印門交戰,只怕查出真相也挽回不了局勢。

  正是看清了局勢,他一腳踏上無念,以疾風之勢禦劍而出,平靜了許久的面容久違地再次露出了屬於師父的堅毅神色,“不許攔,我要救我的徒弟。”

  作者有話要說:  尊者:你臉色這麼凝重,肯定是懷疑他了!沒錯,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釋英(鄙視):我只是在研究開車技巧,這個不純潔的人在腦補些什麼?

  尊者:……

  顧餘生:傻了吧,師父和人根本不在一個頻道,我就不同,我是樹!

  元如:喂,醫修嗎?我們掌門又不做人了,誰來開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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