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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喜番外+金風玉露》第32章
  三喜番外《金風玉露》(十九)

  任是鎮平侯再如何不情願,徐寶璋和魏王的親事還是定下來了。之後,便是按照三書六禮來置辦喜事。

  魏王府遠在淮水,偏偏聖上又堅持要這婚事在京中辦妥了,才肯放李雲霽踏出城門,以防中途又生出什麼不必要的事端。這喜事自然不能在驛管裡操辦,就將過往老魏王未出京時,在京城所待的親王府指給了李雲霽。這親王府雖久無住人,可卻是位在這座京城裡一塊難得的風水寶地。聖上還大方地從私庫裡撥出銀兩,命人在這兩月之內將王府修葺一番,好做李雲霽成婚用的新房。

  這喜事儘管定得匆忙,但是操辦起來依然是有條不紊。且不說王爺那兒有一干禮部官員打算,徐家的正君也是個極有本事之人,自然能保證萬無一失。

  納徵之後,魏王向禮部請期,將迎娶王君的吉日定在了八月初五。

  夜裡,沈敬亭取出一個錦盒,裡頭裝著的,是一件嶄新的嫁衣。他正望得出神的時候,下人進來道:「院君,大老爺來了。」

  此處是院君自己的小院,幾個老爺只偶爾會來此過夜。

  沈敬亭起來迎丈夫進門,之後便服侍他除衣解冠。兩人成婚近二十年,早就形成一種不須言明的默契,儘管平時侯爺也是不苟言笑的一張臉,沈敬亭心知,他必定還在因兒子和魏王的親事發愁。

  說來也是好笑,沈敬亭如何不明白一個道理,這就叫老丈人看兒婿,越看越不順眼。徐家三個老爺,除了徐棲鶴之外,侯爺和二爺都對魏王這兒婿頗是不滿。近些時日,徐燕卿已經有軟化的跡象,然而,越是接近出嫁的日子,徐長風就越是成天拉長著臉。

  這時,聽徐長風道:「圜圜這兩天,可還成日出門?」

  「哪能再讓他出府?」沈敬亭一笑,「還有不到幾十天,就要成親了。這些天,都讓他關在家裡學些規矩,省得到時候嫁了人還只知道玩耍嬉鬧。」說道這個,沈敬亭也不禁一嘆。也怪他先前太縱著兒子,徐寶璋現在臨時抱佛腳,成日叫苦,卻也不能不學,否則將來到了魏王府,如何持家。

  徐長風瞧見了錦盒裡的嫁衣,沈敬亭便將那艷紅的喜服攤開來,緩道:「雖然,我一直不願圜圜過早離家,然三喜也明白,總要有這麼一日,就一直給他備著。可惜,圜圜是用不上了。」

  王侯娶妻,禮服皆由宮中尚衣局打算。沈爺不善繡工,平時還要操持內外,這一身霞帔,卻是他百忙之中,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的,兒子粗心大意,他這個做爹爹的就替他操這份心。

  男子細細地撫摸著那紅綢上的金絲繡花,思緒回到當年,有些失神問:「官人可還記得,我們是什麼日子成的親了?」

  時間太長了,回想起來,那些往事,好似上輩子的事情一樣。

  「記得。」男人撫過那件艷紅的嫁衣,目中有著不需傾述的溫柔。他道:「是寧武八年,七月初八。」

  一隻手靜靜握住自己的掌心,沈敬亭抬眼來,氤氳的燭光下,他柔婉一笑。

  另一廂,徐寶璋要為出閣做準備,不但踏不出家門,還要學習不少東西,此外,宮中也派了人來調教, 畢竟尻子出嫁,要留意的事情可不少。除了立規矩、學管家,其中最重要的一環,還是要知道該如何服侍夫君。

  就看少年眉頭微擰,身子不住扭動,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嘴裡還老嘟噥著:「真硌人……」

  ——硌人?什麼東西硌人?

  迷糊忙去找了張軟墊來,剛要墊在少爺背後,徐寶璋就紅著臉擺手:「哎哎,你別碰。」

  「可是,不是少爺您說的硌人麼?」這小廝還真是什麼都不懂,真是個小蠢蛋。徐寶璋哪怕是沒臉沒皮慣了,也沒意思說明那楊翁是如何調教自己的。他只記得那楊翁語重心長道:「公子,此勢乃是罕見的暖玉所製,上頭抹了藥材,可鬆軟膣道,用上半月,牝戶便如來潮般,緊而不澀,有助行房,亦利求子。公子畢竟年少,如不多多為自己打算,頭夜……恐怕是要疼的。」

  話已至此,徐寶璋也只好忍著,此時想到李雲霽,那是又羞臊又氣悶,憑什麼尻子就要吃這種苦頭……

  「少爺,差點忘了。」迷糊從懷裡拿出一個信箋,不必說,必然是魏王寫給未過門的小娘子的。

  出閣前,未婚夫妻是不可再見面的,否則就是不吉利。徐寶璋一聽王爺寫信給他,方纔的氣悶瞬間煙消雲散,忙說:「快拿來給我。」

  李雲霽的話向來不多,信上也只有寥寥幾行,再說王爺持重矜貴,最後能寫道「聊表相思」已經是十分露骨大膽了。徐寶璋的畫風就不同了,他讓迷糊拿來紙筆,捲起袖子,洋洋灑灑寫了一整張白話。

  這封信交回到魏王手裡,就看王爺拿起了又放下,一張老臉紅似晚霞,真不知那徐小公子寫了什麼,招惹得咱們皇叔一顆心躁動不已,整日都無處安放。

  這一對歡喜冤家,經歷了一波三折,這下子,終於苦盡甘來,從訂親到迎娶的那一日,都沒再生出什麼意外。

  大喜前幾日,院君都守著兒子。徐寶璋先前盼著自己早點和魏兄在一起,可是,一想到要離開家,離開爹爹和父親們,心裡又難受起來。試著喜服時,就忍不住掉了眼淚,沈敬亭聽見哭聲,就走了進來。徐寶璋就撲進了爹爹懷裡,抱著他說:「阿爹……圜兒、圜兒不嫁了,圜圜想一直孝順父親和爹爹……」

  沈敬亭抱著他的骨肉,就算心裡再覺得難受,仍是溫和地道:「阿爹相信,魏王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不會讓我們圜兒受委屈。」他放開少年,垂眸看著他,「不久,你也要為人夫,再不久,便要為人父,世事難料,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你都要記住,你仍是父親們和爹爹的兒子,是我們徐家的寶貝疙瘩。」

  徐寶璋垂著淚,笑著點了點頭:「嗯。」

  大婚之前,父親都不可再見兒子,只有將話托給沈氏,帶給了寶兒。徐長風將自己少年時的佩劍,送給了徐寶璋,他從不拘泥什麼楔尻,兒子便是兒子,女兒也一樣是女兒,都是他的心頭肉。

  徐燕卿喝了幾天的悶酒,可還是明白兒大當嫁,再者,他近陣子也給魏王添了不少堵,魏王都老實巴交地受著,之前還贈了一幅山水畫給他,據說這幅畫價值千金,十分名貴。徐燕卿展開來一看,搖頭而笑:「真是兜兜轉轉,緣來猶是他。」

  徐三爺一直都是閒雲野鶴的模樣,過去人人都道他心思太重,如今,反倒是心太寬了。只有沈敬亭心如明鏡,鶴郎為了圜圜之事做了多少打算。他不像大哥送劍,不像二哥那樣借酒消愁,他只是給圜圜準備了絲毫不遜帝君子女的豐厚嫁妝。旁人唯恐僭越,三爺卸下了泰然自若的模樣,如水的眼眸望著天上的明月:「圜圜自幼懂事,否則,他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我徐老三雖是一介閒人,也是有法子給他折騰到的。」

  大婚前夜,徐寶璋只睡了兩個時辰不到。

  天還未亮,宮裡的人就來了,伺候少爺沐浴、梳洗,這過程繁瑣冗長,可都是尻子嫁人時必要的程序。跟著,穿上如輕紗一般的褻衣,雙唇抿住胭紙,手臂穿過紅袖,裙上繡金的鳳凰栩栩如生。

  少年一雙靈動的大眼轉了轉,他看著這自己從小到大成長的地方——紅綢掛滿,喜字當頭。可是,他昨夜明明還夢見,三爹爹給他買了糖葫蘆,二爹爹讓他坐在肩膀上,大爹爹走在身後,只要他有一個不穩,一個寬厚的手掌就會立刻扶住他……

  「院君。」

  便看,一個錦衣男子走進。少年目光盈盈地凝視著他,啟了啟唇,輕喚:「阿爹。」

  「嗯。」沈敬亭點了點頭。該說的話,他之前都說了,現在,他只是想再好好地看一看圜圜。他捧起鳳冠,親自幫兒子戴上:「沉麼?」

  徐寶璋笑了笑,乖巧地應:「不沉。」

  這時,下人道:「時辰快要到了。」

  沈敬亭為他放下了冠前的珠簾,珠子輕輕碰撞時,發出幾聲清脆的響聲。他牽起了少年,最後一次用一個父親的身份,帶著他走過人生最重要的其中一個過程。

  歲月如梭,這似曾相似的畫面,曾是他多麼不堪的記憶,可是,相信往後,這一幕也將取代過往的噩夢,成為他人生中最值得回憶的的一部分。

  徐寶璋在正堂拜別了父親和徐家的宗族長輩,跨出門之前,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在他面前俯下身,正是少爺身邊的小廝迷糊。

  迷糊其實並不叫迷糊,他是張總管帶回來的小閹奴,有一個鼎鼎好聽的名字,叫張謙。儘管年紀不大,卻已經和少爺一般高,本來這麼重要的差事,他是沒份兒的,是他斗膽,去跪求了少爺和老爺。徐寶璋嫁到魏王府,他不可能再跟在少爺身邊伺候,那麼,至少這天,他想背著主子,為主子盡最後一份心。

  徐寶璋兩手抱住他的脖子,剛走了兩步,這小迷糊就悄聲道:「少爺,您昨晚是不是吃多了,怎麼這麼沉?」

  徐寶璋本來還滿心不捨,這會兒什麼感動都沒了:「吃吃吃,你才吃多了……!」

  「別別別掐,少爺饒命、饒命——」

  就這樣,徐家的寶貝疙瘩終於安然無虞地進了八人大轎,後頭跟著無數人,風風光光地出嫁了。

  大婚儀式就在京城裡的魏親王府,魏王上無高堂,可長兄如父,今上和賢妃便坐在高堂的位置上,大大方方地受新人一拜。拜過堂後,新娘就先送入洞房,魏王可沒這般好運,還要留下來應酬賓客。

  徐寶璋跟木偶似地被人擺弄了一天,一到新房裡,就大大地鬆了口氣,剛要掀開眼前的珠簾,下人就急急喚道:「王君,這可不成,必須得王爺開臉才成!」

  「那我……怎麼吃東西喝水?」這一天折騰下來,什麼都沒吃,他都餓得胸貼後背了,「要不這樣,你們快去幫我把桌上吃的拿來,這位姐姐,你幫我撩起這珠子,晃得我眼睛都花了。規矩裡只說不可掀起珠簾來,沒說不能撩起吃東西啊。」

  王君說話也真是逗趣,幾個姑娘忍不住一笑。一般人出嫁,等著夫君來時,誰不是心情七上八下的,只有這小王君胃口極好,讓人伺候著倒酒,拿起筷子,這個嘗一口,那個嘗一塊,還點點頭說:「這個好吃,再給我多拿幾個來。」

  李雲霽這回入京一趟,總算是把自己給「銷」出去了。說來,李雲霽畢竟是上兩輩的「老人」,竟娶了徐家的小公子做王君,使得他人都不禁暗暗揶揄王爺這是一樹梨花壓海棠,實在是不知道怎麼修來的好福氣。

  魏王喝了幾杯,搶在酒意上頭之前,就向他人告退,天黑的時候,就施施然地走到了喜房。

  這短短一段路,李雲霽越是近那扇門,心裡便越是忐忑……直到到門前時,魏王止步,一想到佳人就在門後,恍惚之中,有一種置身夢中的茫然感覺。

  「王爺,吉時已到,莫讓王君久等了。」一個下人笑道。

  李雲霽這才收了心思,雙手放在門上的兩張艷紅喜字,輕輕地推開門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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