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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見江心秋月白》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入夜,堆金賭坊裡迎來了一批客人。身形魁梧的背刀虯髯漢、風度翩翩的青衣書生,腕帶銀鈴的紅衣少女,褲腿上沾滿泥巴的農人……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身份模樣更是各異,但他們今夜的唯一目的只有一個。地下最大的銷金窟裡悄然無聲,今晚只有一場局。開局的是斷天門上任門主血衣薄倖江昕,這一局召請了四位護法,六位舵主,十八位壇主。

   這一夜,黑雲翻墨,堆金賭坊血灑賭桌。據知情人道,那晚上座者是一玄衣少年,右手下坐前門主江昕,更令人驚奇的是從不涉江湖恩怨的杏林谷竟也摻和其中,當晚坐左下手的人竟是谷主阮靈奚。除此外還有從不入世的寒霜劍後人蕭洄。紅魚為記,認祖歸宗。自有人不服,推翻賭桌,結果在前門主的授意下被玄衣少年當場格殺,令立舵主。

   這一夜的腥風血雨被載入江湖志,藏於瑯嬛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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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二十三年・江湖志

   斷天門重歸江湖,前門主讓位喻家後人。喻凌霄掌斷天門共十六載,立足江湖之巔,成就極惡之地,以殺止殺,唯心逍遙。其人憑雙刀縱橫江湖,心性至剛至韌,得褒貶各半。後有月既評道:正邪難辯,唯心唯我,收天下末路之徒,行江湖黑白之事。

   此乃後話。

   凌霄接掌斷天門,江湖追殺令就不再算作威脅,雖仍有人前赴後繼前來送死,只是不值一提了。斷天門名正言順的上位者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初始秋月白尚有幾分放心不下,憂心凌霄年少鎮不住各方勢力。不過短短月餘後,他便明白自己的憂心實屬多餘。他的徒弟比他想像的更凌厲,像是一把剛剛開刃的刀,殺伐果決。

   至於秋月白,交託門主之位後便被阮靈奚勒令休養,他所居之地是斷天門原址松梧山,重修葺之後擇一風景雅致之處辟了園。用阮靈奚的話來說,此處山明水秀,集聚靈氣最適宜養胎。

   凌霄初掌斷天門,事務繁多,多需時候熟悉幾方勢力,能騰出的空閒不多。秋月白有時一連幾日見不到他,多半時候是阮靈奚陪著打發時間。

   「你其實不必擔心你的寶貝徒弟,喻家的人,呵……骨子裡都透著點狠絕。」阮靈奚照例給秋月白診了脈後,挑了桌上的杯給自己倒了茶。

   秋月白低垂著眸子,聞言道:「我沒有擔心,霄兒的能力我從未懷疑過。」

   阮靈奚挑眉指了指桌上香爐:「夜裡不能安眠?」

   「我只是在想一件事。」秋月白捏了捏眉心,眼底浮現幾分倦意:「這樣於他來說究竟是好還是壞,我怕他……」

   「怕他立於風雨,哪日摧折。怕他處身權勢,迷失自我。怕他刀染血腥,喪了心智。」阮靈奚接過秋月白的話,說完忍不住嗤笑道:「你是他師父,又不是他老子。何況人家老子都願意給兒子這樣一條路,你早晚都要放手的。」

   秋月白心裡何嘗不知,闔眸輕歎。

   阮靈奚心裡一軟,輕聲道:「你別想太多,倘若真有一日……我說過,杏林谷永遠是你的退路,我還在一天,你就安心來找我,你說好不好?」

   垂簾之外,一門之隔,凌霄推門的手懸在半空,唇角的笑意漸漸淡去,所來不巧,恰聞這一句。只一句,就已讓他心生冷意。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那份不安像是一簇扭曲的荒草,強硬的滋生出醜陋的根莖,不留餘地地爬滿整顆心。

   阮靈奚搖了搖秋月白的手腕,追問他:「好不好?」

   秋月白正是走神,沒聽清他前一句所言,下意識點頭應道:「好。」

   阮靈奚得了這個字,放下心來。他長秋月白半歲,自認算個兄長,只是從來沒辦過半點兄長該幹的事,說來慚愧。昔年秋月白出事時,他恰不在,乃至後來無力插手,此事一直都是他的痛處,提來無顏。如今許下這樣一個承諾,也好彌補當年幾分愧疚。

   只是門外凌霄不這樣想,春風料峭仍寒,吹散他周身溫度,連眼底都結了曾冰。玄色長袍上有暗紋凌霄花。他終於明白,緣何朝為拂雲花,暮為委地樵。不過是因為他心中所依生的樹就是秋月白。一旦這人抽身而去,他便頃刻摧折,蕩然無存。

   園中花草搖曳,玄衣拂袖,步伐踉蹌而去。

   這些心緒秋月白尚且不知,他低頭撫著自己高隆的肚腹,倒有心思對一旁阮靈奚道:「你呢?不妨收收心,看能否有個合緣之人。」

   「合緣之人?」阮靈奚想了想,忽然問道:「你覺得蕭洄如何?」

   「蕭洄武功心性皆是不俗……」話音一頓,秋月白登時明白過來,詫異道:「你說蕭洄?」

   「對,就是他。」阮靈奚有些得意地把玩著手裡的白瓷小盅,無不快活道:「我瞧上他許久了。」

   秋月白拍拍他手背,示意他清醒一點:「他武功卓然,一劍能將你捅個對穿。」

   阮靈奚伏案笑道:「我是幹什麼吃的?他就是個百煉鋼,我也得讓他化作繞指柔。」

   「別亂來。」秋月白叮囑道:「蕭洄不是你往日裡那些紅粉知己,只怕你會吃虧。」他怕蕭洄無意,阮靈奚碰釘子。

   阮靈奚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怎會,我若沒把握吃下他就不會主動招惹,他是有情還是無意我看得出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

   秋月白不免頭疼,沉吟道:「若是被他追殺,你就玩命逃,往我這來。」

   阮靈奚伸手在他肚子上輕柔一把:「在這方面,谷主我未嘗敗績,你不要操心這個。這幾天你心緒安寧些,萬不可傷了元氣,方纔我細診脈象,就是這幾日了。」

   秋月白眼底浮現幾分暖色,小心扶住腰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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