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親吻喉結

　　江以霖的手下意識地按下了按鈕，鏡頭晃動了一下。

　　殘狐曼果用長長的尾巴緊緊纏繞著鏡頭的根部……

　　隨著鏡頭動了動，

　　它的腦袋也跟著晃了晃，

　　那突出的一隻眼珠子……

　　就這樣在鏡頭前面，輕輕搖擺著……

　　探照燈的燈光微微亮起。

　　然而，又在轉瞬之間，殘狐的身影就這樣消失了。

　　「無法想像的反應速度，這傢伙的攻擊性……實在是太危險了。」

　　江以霖的腦海裡才剛剛冒出這個想法，便被一聲淒厲的笑聲所驚到。

　　不同於孩童的笑聲……

　　那笑聲顯得極其魔魅，它由遠至近，卻帶著一種極大的穿透力，從很遠的地方……瞬間就移到了監控室的正門。

　　幾乎是暫態的反應，江以霖拿起桌上的玩具熊頭套，戴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然而……那笑聲卻還是不斷的響動著，似乎預示著殘狐曼果並沒有離開。

　　——為什麼？

　　——難道頭套對它……並不起作用？

　　江以霖還在思索著。

　　而殘狐的叫聲……變得越來越犀利，就像是預示著殘狐曼果的攻擊……馬上就要進行！

　　江以霖手裡的電話還沒有掛斷，文森特在那一頭，清晰地聽到了這裡的響動。

　　金髮男人隨意地靠在床沿，他看著那微微有些濡濕了的深色床單，低低地說道：「看樣子你遇到麻煩了……寶貝兒。」

　　「沒時間和你多聊了，文森特。」

　　江以霖想要把電話掛斷，好好思索一下曼果的習性，卻聽見那一頭的男人輕笑了一聲。

　　耳畔是文森特帶著誘惑的聲音，在這神秘危險的黑夜之中……仿佛是勾人墮落的半妖。

　　「寶貝兒，我有一個條件。」

　　「只要你答應，我可以保證它們絕對不會傷害你……」

　　——保證……絕對不傷害我？

　　一個猜測猛然從腦海裡跳出。

　　「什麼？」

　　江以霖挑了挑眉，順著他的話問道。

　　「把衣服脫下。」

　　文森特微笑了起來，「在那裡——自慰給我聽。」

　　江以霖聽後，冷笑一聲。

　　「的確……是有些熱了呢。」

　　他慢條斯理地將那禁欲的制服外套褪去，露出雪白的襯衫。

　　文森特聽到電話那頭衣服摩擦的聲響，越發興奮了起來，卻緊接著聽見兩聲清冷的嘲諷。

　　——做、

　　——夢！

　　電話，被掛斷了！

　　監控室外，那淒厲的笑聲，越發的猙獰。

　　江以霖甚至透過玩具熊頭套的縫隙，能夠看到殘狐曼果那如同被扯斷了的……像是銀須般的爪子，就這樣，從在黑暗的那一頭裡冒了出來……

　　——它們輕輕地，搭在了門框邊上。

　　似乎下一秒……曼果就會把那缺掉了的半個腦袋，就這樣探出來……

　　——很顯然，到了現在就能看出……玩具熊的頭套沒有任何作用。

　　江以霖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當機立斷地將頭套摘了下來。

　　那發黴了的機油味兒，也並不有助於他思考。

　　他現在似乎陷入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局面。

　　江以霖微微舔了舔唇。

　　——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種……隱秘的興奮感。

　　對於他們這樣的人而言，有太多在常人眼裡奇異的事情，是極為司空見慣的。

　　而在這樣生與死的危機中……

　　在不到千分一秒的時間裡面，他的大腦就掠過了非常多的資訊……

　　——開始……把所有的資訊全都簡化！

　　凡事，都不會出現一個無解的局面，所以在他所現有的這些東西之中，必定有能夠破解這一局面的道具，

　　——我現在所擁有的道具……只有玩具熊的頭套，以及監控探頭。

　　——頭套沒有作用……那麼……

　　「看樣子，我陷入到了一個比較被動的思維裡面。」

　　黑髮青年不由把視線放在了那正門上方的一個小小探頭之上。

　　這個探頭的用處，在前一夜顯得有些雞肋。

　　從正門而來的玩具們，江以霖可以通過那不同于常人的呼吸聲來判斷它們的行蹤，出於節電的考量，他從來都沒有打開過這個探頭！

　　按照常理……監控設備中的探頭，一般都是用來觀察玩偶們的動態的。

　　然而，仔細想想，在剛剛江以霖發現殘狐，並打開燈光的時候，狐狸就瞬間離開展開了攻擊……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

　　——狐狸對光，是格外敏感的！

　　在考慮到這一點的時候，江以霖幾乎是瞬間將那門口從未打開過的監控探頭，開到了最大的亮度。

　　就在這時，殘狐曼果那扭斷了的鼻尖，都快要探入監控室中……

　　刺眼的燈光亮起，將曼果整個殘缺的身子，都浸在了一團白光之中。

　　那充滿著金屬氣息的線條，連同殘破的晶片，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江以霖的面前。

　　幾乎是瞬間被嚇到，殘狐曼果猛地收回了自己的前爪……

　　而那一隻凸出的眼球，也掉在了地上。

　　輕輕地，滾到了江以霖的腳邊……

　　………………

　　——這就是速攻型的玩偶……殘狐曼果。

　　江以霖在規避了這次攻擊之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樑骨，「系統，我有話想對你說。」

　　【江先生，怎麼了呢？】

　　「你不覺得在這個驚悚遊戲中，我和你獲得的資訊，太不對稱了嗎？」

　　江以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

　　【……怎麼說呢？我是非常、非常相信您的素養的。】

　　【我覺得……無論是什麼情況，您都會面對得很好。】

　　【您看，就比如這一次，您不是輕易的度過了這個危機麼？】

　　系統歎息了一聲，並且突然委婉的指出——

　　【更何況剛剛，文森特先生，打來的電話，也算是一個提示。】

　　【文森特先生說了，只要您小小的出賣一下色相，您就會避免這些玩具們的惡意攻擊……】

　　【——這不是一件非常實惠的事情嗎？】

　　系統的聲音也帶著一種興奮感，【我還真的非常期待您眼角微濕的樣子呢……親愛的江先生。】

　　「……」

　　江以霖冷笑了一聲，「系統，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呢，嗯？」

　　「無論是在哪一個驚悚遊戲中，玩家怎麼能夠用這樣的行為……來規避靈異現象。」

　　「這幾乎是找到了一個漏洞，而這個漏洞，明顯帶著很大的不合理性。」

　　「文森特真的有能力做到這樣的事？」

　　「——文森特，他到底是誰？」

　　【您放心，文森特先生……確確實實只是一個普通的角色。】

　　【您的猜測很合理。】

　　系統的聲音，暗含著某一種混沌的惡意，【如果您真的答應了他的要求，上演了一場活春宮——雖然如果是您的話，我是非常樂意欣賞的。】

　　【但是這樣的行為，是破壞了劇情的完整度……】

　　【——那麼，這個世界的難度，就會驟然上升。】

　　系統把話說完，就不再吭聲了，只留給江以霖自行思考的空間。

　　江以霖調整好心態，視線向監控螢幕瞥去。

　　果然……在剛剛為了嚇退殘狐曼果時打開的最大亮度的燈光，對電池的消耗非常大，一下子，那四格電池就跳到了只剩三格的地步。

　　而現在，僅僅是午夜一點。

　　他扯了扯領口的領帶，那雙漆黑如子夜一般的眼眸，顯現出了一種沉靜的思緒。

　　江以霖剛剛對系統說這些話的意圖，為的，就是要讓系統洩露出更多的消息。

　　「……難度會驟然上升？」

　　「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打亂這個世界正常的節奏的話，一些隱藏的boss是不會出現的。」

　　他想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事。

　　「——弗瑞迪餐廳的玩偶……還不止這六個。」

　　江以霖自顧自地分析道。

　　而就在這一刻，他突然感覺到……

　　那些孩童的笑聲，似乎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這不像在第一夜中，如同背景音樂一般的程度。

　　它們清晰得……仿佛是就在他的耳邊盤旋著。

　　「哢嘰——哢嘰——」

　　電話上的轉盤猛然跳動了一下。

　　在他掛斷電話後，留言被某種奇異的力量自動打開。

　　——那是染著濃濃戲謔的聲音……滲透著縈繞於指尖般的色氣感。

　　「寶貝兒，你真的很棒。」

　　「雖然你脾氣是那麼不好，

　　但是，我還是很喜歡你……

　　所以，我想給你一個禮物。」

　　「那麼，親愛的，請你回頭看看——」

　　江以霖還沒有回頭，便察覺到……肩膀上突然一沉。

　　他用餘光，輕輕瞥了瞥。

　　那一個只有拇指高的玩偶。

　　它的臉上戴著一張小丑般的面具，蒼白的面頰上，顴骨旁的兩圈紅暈，顯得異常森然。

　　它手裡捧著一個音樂盒，音樂盒裡放著那些孩子的笑聲。

　　感覺到了江以霖的視線，

　　小丑玩偶用小小的嘴巴，

　　輕輕吻了吻他精緻的喉結。

　　然後，

　　便露出了害羞一般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