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甜甜地

　　——喉結，是一個男人最性感的地方。

　　這一句話，不知道誰曾經說過。

　　但是，若把它放在江以霖身上，的確非常適合。

　　江以霖的喉結，生得並不突兀，在那修長白皙的脖頸上，連綿起微微凸起的弧度，反而帶有一種想讓人啃咬的欲望。

　　然而現實生活中，江以霖自覺自己是一個比較冷感的人，他不知道曾經有沒有什麼人，對他做過類似的事情。

　　也就是說，這極有可能是第一次，他被人親吻這個隱秘的部位……

　　——不，準確的來說……不是人，而是一個玩偶。

　　江以霖看著小丑玩偶的臉，小丑玩偶沒有鼻子，整張臉顯得尤其平，只有兩隻滴溜溜的眼睛閃著靈動的光。

　　江以霖不自覺微微吞咽了一下，喉結隨著他的動作，輕輕起伏，在監控室內昏黃的燈光下，形成了一道誘人的陰影。

　　小丑玩偶感覺到江以霖的視線在它的臉上停留，越發有些害羞。

　　它把如同白骨般的手，掩住自己的眼睛……過了幾秒，似乎覺得這樣不夠，還不滿足，甚至開始嘗試把臉埋在音樂盒裡面。

　　然而，當它把臉埋下去的時候，撞到了某一個音樂盒的按鍵，發出了「哢嚓——哢擦——」的聲響。

　　聽起來，

　　就像是那些孩子的笑聲，

　　被某種奇怪的力量扭曲著……

　　就如同存在一雙看不見的手，把那些孩童的嗓子給撕扯著……讓他們卡在喉嚨裡……發笑。

　　「哈呀呀——」

　　「哈呀呀——」

　　如果說，原來的笑聲換一個場合傾聽，還帶著幾分清脆和可愛；

　　那麼現在的笑聲……絕對是能夠讓人午夜夢回時驚醒、無法入睡的聲音……

　　江以霖深吸口氣。

　　這只小丑玩偶就這樣乖巧地坐在他的肩膀上，還晃動著小巧的雙腿。

　　它的腦袋還埋在音樂盒裡面，頭一砸一砸的，音樂盒裡的笑聲也斷斷續續地響起。

　　小丑似乎在沒有江以霖允許的情況下，害羞的不敢抬頭看著他。

　　江以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伸出了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戳了戳小丑玩偶的臉龐。

　　緊接著，這只玩偶的身體便輕輕一顫，從側面的角度看，蒼白的臉頰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了起來。

　　它猛然把臉從音樂盒裡面移開，一個晃神，沒抓穩，落在了江以霖的右側膝蓋上。

　　江以霖：「……」

　　江以霖看著落在他膝蓋上的小丑玩偶，和它大眼對小眼……

　　它擺出了一副暈乎乎的樣子……嘴裡吐著泡泡，兩隻小小的手捂住自己的腦袋，轉著頭，渾身上下還透著一種詭異的萌點。

　　「你呀……究竟是什麼東西？」

　　黑髮的青年審視了它一會兒，微微笑了笑，好似不在意它那張驚悚的面具，反而揉了揉它的頭頂。

　　而在動作的時候，他好似不經意間地，用指腹在音樂盒的表層一掃而過……

　　——非常常規的材質……但是根據手感和破損程度，應該已經過了有一段時間了。

　　——絕對不止五年的時間……十年？可能更久……

　　——和那些玩具熊們，似乎並不屬於一個年代……

　　在江以霖的撫摸下，小丑玩偶的喉嚨口，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就像只貓兒一般，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嘴唇裂得大大的，似乎快要到耳根的地步。

　　就在這時，左側的通風管道，突然傳來了一陣古怪的聲音。

　　和之前玩偶邦尼進入通風管道時，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同，這只玩偶在左側管道裡發出的聲音……顯得更為的響亮。

　　「哐當哐當——」，就像是整個身子，都在不停地撞擊著鐵質的金屬管……

　　「又有新的玩偶來了麼？」

　　江以霖眯起了眼睛。

　　——根據聲音判斷，它應該擁有著較為巨大的重量……但能夠在通風管道裡面行進，就說明它的體積應該不大。

　　——綜上判斷的話……它應該就是那個新出現的玩偶……氣球小子！

　　「你乖乖的，不要出聲。」

　　江以霖揉了揉小丑玩偶的頭，低聲說道。

　　——他不知道文森特把這個玩偶作為禮物，送給他的目的是什麼……

　　——不過，應該不是起到一個擾亂的作用。

　　小丑玩偶乖巧地點了點頭，又突然努力踮起腳尖，似乎想要表達什麼消息。

　　江以霖湊近它，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便被那巴掌大的玩偶……甜甜地，在自己的左臉上親了一口。

　　江以霖：「……」

　　趁著黑髮青年沒回神，又換了半面臉頰，「吧唧」親了一口。

　　時間緊迫，江以霖沒時間細想這個玩偶不正常的行為，把它放在桌上後，屏住呼吸，來到了左側的管道口處，戴上了玩具熊的頭套。

　　「hello～」

　　江以霖剛在左側通風管道口處站定，就聽到一聲脆脆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這個聲音……和小丑玩偶裡面音樂盒的聲音，是一個音色？

　　氣球小子的話音剛落，整個腦袋都探了出來。

　　它似乎好奇地在打量著江以霖。

　　透過那麼近的距離，江以霖可以完全確定……

　　它臉上的那雙眼睛……絕對是人的眼睛！

　　——假眼……怎麼會如此生動地勾勒出那每一分紅血絲的痕跡？

　　除此之外，氣球小子頭上的那個倒扣著的帽子，看上去非常喜感，呈現著一種條紋狀的斑斕。

　　而它不同於其他玩偶的木偶材質，更帶有一種冰冷的氣息。

　　「hello～」

　　它似乎先是被江以霖那玩具熊的頭套，嚇了一跳，接著便用滴溜溜的眼珠看著他，興奮的喊了一句。

　　氣球小子又脆生生地叫了一聲，似乎在期待著江以霖回應它。

　　感覺到面前這個大個子「玩具熊」的沉默，氣球小子薄薄的嘴唇微微撅起，露出了一抹擬人化的神情……

　　它似乎在疑惑……

　　這個可愛的同類，

　　為什麼不回應自己？

　　儘管，在一張木偶的臉上露出這樣的神情……只會顯得更為猙獰。

　　它的左手攥著那個紅色的氣球，右手拿著指示牌，用眼睛打量了一下通風管口的大小，晃晃悠悠地，似乎是想要從那個通風管道口鑽出來。

　　——它竟然……想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