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5章 今天江總被抱♂哭了麼(8)
小麵團趴在黑髮青年的肩膀上,江以霖慢慢地走向了下一個房間。
「一共還有多少個房間?」
江以霖在腦海中對系統問道。
【理論上來說……只剩下最後兩個房間了呢。】
系統輕聲回答道。
它突然起了幾分興致,繼續說道,【江先生,這個副本距離最終的結束期限可是沒有多少時間了呢……】
【然而,您現在的世界觀探索度只達到了46%。】
【我可要提醒您一下哦,如果沒有達到80%的話,就會判定您失敗了。】
【一旦您失敗的話,您所要接受的結果,是不可想像的呢。】
「如果失敗了的話,我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江以霖輕聲問道。
系統玩味的笑了一笑,說道,【如果您失敗了的話,那麼下一個世界會進入懲罰副本之中。】
【您不會得到我的任何提示,也不會有過多的線索,只會陷入幾近絕望的大逃殺之中。】
【——如果到了那個時候的話……只能讓您自求多福了。】
江以霖聽了系統的話之後,只是挑了挑眉毛,慢慢的,把手放到了最後一個房間的門把手之上。
黑髮青年慢條斯理地說道:
「不是還有最後兩個房間嗎?我對我自己有信心。」
同一時間,關於scp基金會的提示音響了起來。
「滴滴——滴滴——」
「警告——警告——」
「第五扇門即將打開——scp檢測、檢測——」
「請測試人員做好準備——」
「項目編號:SCP:738,與魔鬼的交易。」
「專案等級:Keter。」
——Keter?
江以霖頓了頓。
他的腦海裡開始不斷地思索著這個單詞。
「keter」這個單詞,在希伯來語之中指的是「冠冕」的意思。
從這個單詞的含義來看,它應該預示著scp基金會所有收容物的最高等級。
也就是說,無論是從收容的難度,還是說這一等級的怪物對人類的戒備心理來看,都是最危險的。
「與惡魔交易……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收容物?」
在江以霖推開門之前,他突然有些期待了。
江以霖一直都是一個無神論者。
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真正的神明,又或者說會存在真正的惡魔。
系統……精神世界——自己構造……
即使真的應該有一個惡魔,在自己的世界裡,高坐于王座之上……
——如果有的話,那個惡魔,也是自己。
「真讓我期待呢……能夠在這個副本裡面看到的……所謂的惡魔。」
江以霖微笑著,將門打開,走了進去。
————————
第四個房間的大小與第三個相仿,牆面都是由紅漆木所砌成的。
整個房間從內部看上去,與其說是一個實驗室,倒不如說更偏向是一個臥室。
映入江以霖眼簾的,是一套……歐式傢俱?
按照黑髮青年僅剩的常識性記憶對這些傢俱僅有的瞭解而看,從那花紋的紋路中,他判斷出來了,這應該是一套較為名貴的桃花心木傢俱。
整套傢俱之中安置著一張華麗的辦公桌,辦公桌後面放著兩把椅子。
一把椅子是高背椅,砌有暗色的紋路,看上去較為樸素。
而它旁邊的一把椅子,卻比它稍微矮小了些許,但模樣卻更為的華麗,內裡還襯著暗紫色的天鵝絨,顯出了幾分典雅的味道。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這幾個傢俱的時候,江以霖的思緒微微向前一個副本稍微擴散了些許。
——這套傢俱……和之前教父大人抱著少年時期的他,在書房內為他耐心地講解文件時所坐的椅子,有些相似。
華貴、暗雅、陰鬱……
能夠顯現出傢俱主人的良好品位,又能夠顯現出主人身體裡不同于常人的陰鬱和略微有些扭曲的佔有欲。
黑髮青年搖了搖頭,把那些發散性的思維從自己的腦海裡排出。
「所以這一套傢俱的主人,就是那個所謂的惡魔嗎?」
光線有些昏暗,卻並不影響江以霖的視線,他環顧了一圈,沒有在這個房間裡,看到什麼其他的人。
黑髮青年站在門口處,神情有些莫測。
——莫非是要坐在這把交椅上……才能做出所謂的「交易」?
——惡魔……所謂的惡魔,在scp基金會的字詞含義中到底暗指什麼?它為什麼到現在都不曾出現過?
——為什麼這個收容物的等級……竟然能劃分到傳說中的keter?
江以霖想了一下,朝那套傢俱稍微邁出了一步。
不知道為什麼……一股無形的誘惑仿佛從那高規格、天鵝絨材質的高椅上散發出來。
越靠近那一套傢俱,越能感覺到從它椅背上所散發出來的古怪的感覺。
黑髮青年皺了皺眉頭,即使他的自控力極佳,但在感知到這莫測的磁場之時,冷靜如他都忍不住向前走去。
就像是讓已經疲憊了一天的旅人全身心地放鬆,坐在那把椅子上,把那顆心和僅剩的神智全都託付給魔鬼。
「來吧……來坐上這個位子吧。」
「來吧……來坐上這個位子吧……小傢伙。」
「這個位置是屬於你的……只要你坐上去,和我說說話,什麼願望我都可以來為你實現。」
一道極其輕柔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響起,淺淺地低吟著,就像是帶著無與倫比的嗓音,讓人夜宿的魅魔。
然而,江以霖聽到那句聲音之後,反而更冷靜了幾分。
他咬了咬唇,形狀優美的唇上沁出了一道血絲,讓自己脫離了這一股誘惑之中。
感覺到了這一套傢俱所蘊含的誘惑力量,江以霖不由在腦海內對系統說道。
「系統,我猜測,這個聲音應該就是來自於scp:738中【與魔鬼交易】裡所指的魔鬼。」
「這只惡魔是不具備實體的,只是存在於每一個坐在【王座】的生命體的意識之中……或者是能夠聽見它的聲音,被它即將誘惑的人的腦海中。」
【叮——叮——】
【檢測——檢測——】
【世界觀探索度:55%】
系統道,【沒有錯,江先生。】
黑髮青年聽到系統的話後,冷笑了一聲,說道,「……不過,什麼交易都能實現,我不相信。」
「交易?呵。」
「我只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交易都要付出代價。」
「絕對不是一方面提出近乎無理的渴求,另一方面表達全然的縱容。」
【您真的是那麼認為的?】
【空說無憑,您只要坐上去……就知道了。】
【只要坐上去,一切的問題都會得到解決,一切的猜測都會得到驗證。】
機械的聲音誘導著說道。
系統在江以霖的腦海裡,緩緩的露出了帶有深意的笑容。
——我天真的江先生啊……您不會知道的。
——也是,您怎麼會知道呢?
——您怎麼會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只要是一個眼神的垂憐,就願意讓所有人都把天下的奇珍捧在他的面前,願意縱容他所有的要求。
——而那個人……就是您呢,但前提是,您要乖乖的躺在我的懷裡。
………………
在和系統說完了自己的猜測之後,江以霖閉了閉眼睛,神情瞬間清明了起來。
他幾乎是在瞬間感覺到了這一個生物的不可知性。
——怎麼可能……真的如同系統所說的,直接坐上去?
——必須要進行一些試探。
黑髮青年如此想著。
趴在他肩膀上的小麵團,卻根本沒有意識到什麼危險,還是像原先那樣開心的揮舞著觸手,摩挲著江以霖的耳垂。
江以霖瞥了一眼小麵團,輕聲說道:「乖,你幫我去看看。」
小麵團歪了歪腦袋,瞅了一眼那套奇怪的傢俱,它的確沒有感覺到那套傢俱有什麼危險的地方,除了誘惑它去坐一坐以外,似乎沒有什麼其他的異常了。
漿果生物那滴溜溜的眼睛輕輕地轉了轉,似乎在思索著,要怎樣能夠得到合理的回報。
它突然撅著嘴,在江以霖的肩膀上,用觸手寫下了這段話。
——不、不太想去……
「為什麼?」
黑髮青年問道。
小麵團突然有些羞澀,繼續寫下了它的話。
——哭唧唧……感覺、感覺有點害怕。
江以霖:「……」
——害怕?
——開什麼玩笑……當時是誰在面對穿著黑死病制服的醫生的時候,都可以如此兇殘地將對方整個都包裹住,控制住對方的所有行為?
江以霖用審度的目光打量著小怪物,了然地笑了笑。
——不是害怕……應該是……在撒嬌?
黑髮青年無奈地笑了笑,伸出手,將小麵團的觸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裡。
小麵團怔了怔,眼睜睜看著自己滑膩膩的分支被江以霖輕輕地揉捏著。
黑髮青年微微垂下頭,把那細細的小觸手放在自己的嘴唇邊。
朦朧的燈光將他白玉般的面龐勾勒出了讓人癡迷的線條。
他湊近果凍形狀的生物,仿佛是施捨一般地,在它的分支上親了一口。
「乖,聽我的話去做。」
那是一種觸電般的感覺。
嘗到了甜頭,小麵團立即精神抖擻地把觸手收了回來,幾乎是瞬間,它從江以霖的肩膀上一躍而下,從地板上以非常快的速度向那一套詭異的傢俱行進著,發出了「噗嗤噗嗤——」的聲音。
漿果形狀的生物快速地伸出了觸手,勾在了椅子的扶手之上,借力一蕩,慢悠悠地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圈兒。
「啪嘰——」一聲,小麵團摔在了那鋪著天鵝絨墊的椅子上。
看到scp:999坐了上去,江以霖眯起了眼睛,仔細地觀察著小麵團的一舉一動。
果凍形狀的生物,調整了一下身子,安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起初小麵團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scp:999只是用那滴溜溜的小眼睛轉了轉,伸出幾根觸手摩挲了一下椅子的把手,發現的確沒有什麼其他的問題後,又生出了一隻小觸手,朝江以霖揮舞了一下,似乎在說:「沒事兒,快過來呀!」
江以霖挑了挑眉,剛想要上前研究一下。
緊接著,他臉上的神情就變了。
高椅之上,似乎是看到了什麼讓它沉溺進去的幻覺,小麵團的腦袋突然往後移動著,那雙水汪汪的小眼睛,突然直勾勾地看著某一個方向。
「咕咕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咕咕——」
過了一會兒,它的眼睛內煥發出了截然不同的光彩,突然發出了一陣傻笑,像小孩子一樣地從嘴巴裡淌下了果漿般的深色口水,淌在地上,發出了「啪嗒——啪嗒——」的聲音。
——發生了什麼?癢癢怪在椅子上看見了什麼?
黑髮青年皺了皺眉。
慢慢的,趴在背上的小麵團high過了一段時間後,突然露出了暈乎乎的神情,雙眼不斷地眨動著。
它兩眼一翻,嘴裡又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就像是在求愛的小動物一樣,無力地伸出了十幾根觸手纏繞在扶手上,如同小泰迪一般輕輕拱著。
江以霖:「……」
——在這一刻,黑髮青年突然有些後悔讓癢癢怪去試探這個收容物了。
他剛想上前把scp:999扯下來,然而,過了幾秒鐘之後,在那天鵝絨墊的椅子上,小麵團蹭著把手,突然發出了一聲快樂的尖叫,然後觸手一滾,小眼睛一轉,暈了過去。
「真是失態啊……」
黑髮青年挑了挑眉地說道。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scp:999到底在惡魔的座椅上看到了什麼?
江以霖沉凝著,將小麵團從座位上帶了下來。
那軟呼呼的果凍狀的生物,此時已經徹底暈眩了過去,在黑髮青年的懷裡輕輕的蹭著。
他仔細地觀察著那一套傢俱,卻發現在座位之上,竟然出現了一張黃色的羊皮紙,以及一支黑色印記的羽毛筆。
江以霖走近了後,可以明顯地看到小麵團剛剛呆著的座位,突然晃了晃,像是有什麼東西坐在了上面,那天鵝絨的內襯顯現出了輕輕凹陷的痕跡。
「哈呼——」
那人對他輕輕的吹了一口氣,動作狎昵而又輕佻。
就像是有一個透明的人,坐在了上面,對著黑髮青年露出了譏嘲的笑容。
但江以霖卻完全看不到他的外貌和身形。
那看不見的生物,操控著羽毛筆,在羊皮紙上輕輕地寫下了一段話。
黑髮青年伸出手,剛一碰到那粗糙的羊皮紙,便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就像是被什麼舔舐了一下。
他聽到了自己的耳邊響起了輕柔的笑聲。
江以霖拿起了那張羊皮紙。
信紙上只寫上了這麼幾個字……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