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6章 今天江總被抱♂哭了麼（9）

　　——好久不見。

　　那字跡所蘊含的情意溫柔得就仿佛是情人之間呢喃的耳語，又像是是在許久未見的老朋友，終於相見之後在貼面說著問候。

　　「好久不見。」

　　江以霖慢慢的念出了聲，然後又把那張羊皮紙放在了桌上。

　　下一秒，他皺了皺眉頭。

　　黑髮青年感覺到了自己的手指，在這一瞬間被一股力量握住了。

　　對方的手很冰冷，儘管肉眼不可見，力度卻大得嚇人。

　　江以霖不斷用力，想要掙脫那看不見的鬼的束縛，掙扎幾秒後，scp：738主動鬆開了手，這才讓黑髮青年得以松了口氣。

　　——它在戲耍我……

　　想到這一點，江以霖的眼眸裡閃過了幾次冷凝的神色。

　　小麵團還倒在他的懷裡，沒有恢復神智，江以霖也不能與它進行溝通，詢問它剛剛在這惡魔的座椅上面到底看見了什麼東西。

　　根據癢癢怪剛剛的興奮程度以及後續的反應來看，江以霖猜測，它應該是看到了某些讓它極為渴求的幻象。

　　黑髮青年在腦海內分析道——

　　「據我所知，scp：999，即癢癢怪，是一支在精神強制方面擁有著特殊本領的怪物，在面對黑死病醫生的時候都不落下風。」

　　「然而這一隻收容物……竟然完全被scp：738克制住了……通過更高層次的幻境來侵入坐在座位上的生物的思想……挺棘手的，果然，該說不愧是keter等級嗎？」

　　【叮——叮——】

　　【檢測——檢測——】

　　【世界觀探索度：65％】

　　系統的提示音也同步的響了起來。

　　——這下……該怎麼辦呢？

　　江以霖看著現在似乎沒有了動靜的惡魔王座，仿佛剛剛那些輕佻的動作都只是他的幻覺一般。

　　但是，這不是幻覺。

　　這是這個房間之中最詭異的收容物……對自己的挑釁。

　　「好久不見。」

　　江以霖在唇舌之間咀嚼著這幾個詞。

　　他皺了皺眉頭，「也就是說……自己在這個副本之中和這個收容物之前就認識了？」

　　「——那麼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訴他，只有乖乖的坐在這把椅子之上，才能夠瞭解到更多的資訊。

　　但是想想剛剛scp：999在這詭異的傢俱之中所流露出來的姿態，讓江以霖打心眼底裡有一些厭惡。

　　他不知道這個怪物的特性是不是會惡趣味地讓人在幻象之中，看到一些會讓他們引起欲望的東西。

　　黑髮青年只希望……這個怪物不要這樣對他。

　　——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它絕對不會想到它要承擔的後果。」

　　江以霖一字一頓地說道。

　　做出了決定，黑髮青年的左手輕輕地把癢癢怪揉在自己的懷中，用右手撫摸著椅背上的把手。

　　他輕輕坐在了那高腳椅凳之上，單手托著自己的下顎，神情冷凝，就仿佛這個王座是因他而生一般。

　　「就讓我看一看吧……這個keter等級的收容物，到底想玩出什麼樣的花樣？

　　………………

　　當黑髮青年坐在王座之上的時候，他的腦海裡便出現了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不是像往常一樣的人輕輕在他的耳邊吐著氣說話，而是直接出現了他的意識之中，就像是入侵了他發大腦一般。

　　這個聲音扭曲而又是失真，如同來自于另一個時空。

　　「我真的很高興你聽我的話了，你坐在了這個座位之上，親愛的，這真是我的榮幸。」

　　「一般來說，想要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都是會有所圖謀的，那麼請你告訴我，你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你的欲望是什麼？你渴求什麼？你有什麼想要迫切達成的願望？人……事……都可以。」

　　「把你的心剖析給我，完完全全地把它顯露出來。」

　　「——把它給我。」

　　聽到那邊的越發低沉，就仿佛是在誘惑著他的聲音，江以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雙眼的時候，顯得無比的冷靜。

　　「我只怕我的願望，你無法實現。」

　　「哦？無法實現的願望。」

　　惡魔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漸漸的又變得饒有興致了起來，「你不妨跟我說說，是什麼願望？」

　　江以霖舔了舔唇，慢悠悠的試探道，「我的願望是我想讓我腦海裡出現的另外一個意識體徹底消失，你做得到嗎？」

　　聽到了江以霖的願望，系統在他的腦海裡，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哼笑聲。

　　——很顯然，另一個意識體就是指它。

　　「很棒的試探呢……很聰明的做法，江先生。」

　　的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近乎是一個悖論。

　　如果這個惡魔座椅中的惡魔，真的就如同scp基金會認定的那樣，可以實現每個人的任何願望，那麼無論是再不切實際的事情，只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它就都【必須】完成。

　　然而，系統卻是江以霖的引導者，是它帶著江以霖進入了各個副本之中，包括這個名為scp基金會的副本。

　　也就是說，系統的存在應該是高於這個副本，也是高於惡魔座椅的，就相當於高次元的生物俯瞰著低次元的生物一般。

　　從這一點來推理的話，從合理性來說，這個惡魔根本就不應該知道系統的存在，除非……

　　——除非這個副本根本就不是遊戲。

　　它們和系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體的存在，和自己也是相同的存在，它們所在的世界也是真實的世界，並不是一串由虛擬資料所產生的世界。

　　它們也是活生生存在的生命體——只是存在於不同的次元。

　　在這一刻，江以霖的思緒轉得飛快，他的雙手交疊著，靜坐于王座之上，在等待著來自惡魔的回答。

　　過了一段時間，也許只有幾秒，也許很漫長……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

　　惡魔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的這個請求，非常的有趣。」

　　「我也很想要嘗試滿足你的願望，但是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訴你，我能做到的可能性極低，並且這個代價……可能會大到讓你無法想像。」

　　——讓我無法想像？

　　「這是什麼意思？是指我負擔不起嗎？」黑髮青年追問道。

　　惡魔古怪的笑了一聲，聲音近乎愉悅，「不，不是的。」

　　「不是指你負擔不起，事實上，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我是能夠保證一定能負擔得起這個代價，但是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江以霖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他問道，「代價是什麼？」

　　「——代價……就是你。」

　　在惡魔把這一句話說完之後，黑髮青年便發現了自己仿佛換了一個地方。

　　他仍然坐在花紋繁複的椅凳之上，但是原先的基金會實驗房間徹底變成了之前他在上一個副本之中，和教父所呆的書房。

　　江以霖的手指緊握住了一旁的扶手，神情帶了幾分凝重。

　　——這就是scp：738所構建的幻境嗎？太真實了……他竟然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什麼虛假的痕跡。

　　在這個時候，黑髮青年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他看到門被輕輕地打開了，那是一個讓江以霖感覺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這個男人的五官非常的立體，就像是被世間最完美的藝術家，用大理石所雕刻出來的藝術品。

　　男人的嘴唇有些薄，微微揚起來的時候，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弧度，眼角的細紋帶著近乎縱容的舒展。

　　他那冷棕色的短髮垂落著，似乎剛剛洗完澡，還帶著幾分濕氣。

　　男人只是穿著一身浴袍，靠在門邊，對黑髮青年笑了笑。

　　而那笑容熟悉得讓江以霖下意識地手一抖。

　　——教父大人……？

　　是他在上個副本裡所遇見的教父……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個副本裡？

　　這也是幻覺嗎？

　　黑髮青年有些茫然的看著教父，卻在下一秒，發現這一套原本應該是惡魔座位的傢俱也變了，變成了原先書房中所置辦的桌椅。

　　他摸了摸自己這衣服，發現自己原先那有些微濕的襯衫和西褲，也被褪下，換上了一身和教父身上相近款式的浴袍。

　　「你……」

　　江以霖微微張唇。

　　「怎麼了，今天晚上，還要那麼賣命嗎？小傢伙……你要學的內容很多，不用急著，一晚就把這些東西都弄懂。」

　　冷棕發色的男人笑著向他的教子慢慢地走了過來，他那精壯的胸膛在浴袍的領口中隱隱露出，散發著十足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江以霖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實話實說，如果是那些嬌滴滴的未婚女性，看到這麼一具富有魅力的成年男性的身體，應該都會產生幾分好感，然而作為一個在性致方面近乎有些冷淡的男人，江以霖只覺得分外的怪異。

　　就仿佛是對方在展露著他的魅力，把這些手段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他是在被教父大人取悅著。

　　黑髮青年把在他面前的那份攤開的檔重新合上，放在了旁邊。

　　很明顯在這個幻境之中，他所扮演的自己應該是到了午夜還在努力工作著。

　　江以霖開始思索著自己的處境。

　　——教父的出現說明了這的確是幻境……但是重點在於，他要怎麼走出這個幻境呢。

　　——要不……考慮一下，和scp：738正面衝撞？

　　黑髮青年玩味地想著。

　　感覺到了江以霖的想法，系統連忙在他的腦海內說道：

　　【江先生，我要提醒您一句，惡魔座位的能力，比您想像的還要強很多。】

　　【作為keter級的收容物，它的精神攻擊能力，比您之前所遇到的所有收容物都要難纏。】

　　【所以，我有一個建議就是，請您務必順著它……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請不要和它在正面有著激烈的衝撞。】

　　江以霖挑了挑眉，在意識中對系統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順著這個教父大人的話，江以霖慢慢的說著，「這些資料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我剛剛可能沉迷了進去，忘記了時間，抱歉……」

　　冷棕發色的男人似乎突然感覺到有幾分詫異，慢慢的走了過來，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抵在了江以霖的嘴唇邊上。

　　「你忘了嗎？我們現在已經確立關係了。」

　　「你怎麼突然對我那麼客氣，就像當初那樣……我的男孩，這可真讓我有些惶恐。」

　　教父大人的聲音，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啞。

　　男人俯下身，用嘴唇在江以霖的脖子旁邊輕輕的摩挲著。

　　冷棕發色的男人微微在江以霖的脖頸處嗅了嗅，就仿佛是在嗅一朵被他精心養大的玫瑰花，這朵花兒身上的每一處芬芳，都是為他而盛開的。

　　他的語氣極為誘惑，似乎是在讓自己的男孩學會稱呼他的最佳方式。

　　——不是冷冰冰的教父……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僅僅是教父與教子那麼單純，從青年口中吐露出來的，應該變為更親昵的稱呼。

　　「叫我奧斯頓……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