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喵喵喵喵喵喵

　　40.

　　楊隊這次沒在自己警1局門口蹲著了，他在一處高牆鐵網圍建起的地方停下，抬頭望了眼高牆之上的灰藍天空停下了腳步。

　　楊隊伸手擋了擋太陽，最後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往回走到大門正對的一顆楊樹下，蹲下身極其不安地撿了根草叼到嘴裡。

　　鐵門緩緩地打開，一個人身形闊拔地走來，從出門的第一眼就沒有讓楊隊移開視線。

　　那人直直地看向楊隊，正好對上他的視線。

　　若朗還是和四年前一樣沒有什麼太大變化，依舊是一出現就能吸引楊隊的目光。

　　待若朗走到楊隊跟前的時候楊隊還沒有站起來，倒是若朗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把楊隊嘴裡的草扔掉了，抬眼朝他痞笑道：「楊警1官，等了我幾年呀？」

　　楊隊不置可否，拍掉了那人想要摸自己臉的手：「我來帶你走，有前科又不務正業的人，念在你有功，只能當我的跟班了。」

　　若朗盯著楊隊慢慢站了身，伸出手一把把對方拉了起來，在對方起身的一瞬間傾身上去在他臉上輕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個濕漉漉的淺印。

　　「楊警1官，我是狼啊，你還記得我說過你身上很香吧，你不怕嗎？」若朗得意地捏了一把楊隊的臉，看他被自己咬得臉頰通紅就想笑。

　　楊隊把若朗推遠了一點，從口袋裡翻出紙巾擦臉，抬眼瞪了一眼若朗催促他上車。

　　若朗自覺地坐在了副駕駛，楊隊擦完臉把紙巾在手裡握了一下，想了一會兒又放進了口袋。

　　他的心很沉，卻有微波蕩漾。楊隊沒有一點被脅迫的感覺，就好像當年被若朗壓在牆角即使只是第一眼也知道他不會傷他。

　　41.

　　身前已經沒有人了，符零伸手摸了摸身邊的床單，還散發著微微餘熱，他動了動身把自己從床上挪起來。

　　客廳裡細碎的說話聲傳到符零耳朵裡，洛煬在很輕聲的回話，彷彿怕吵到誰。

　　符零走進客廳的時候洛煬的電話剛好打完，他剛說了一個字就被洛煬蹲下身抓住了腳踝：「天還沒完全熱起來，怎麼就不穿鞋了。」

　　符零看著去給他拿鞋的身影，兩隻腳不好意思地互相蹭了蹭：「你……又在打電話啊。」

　　洛煬蹲下身把鞋給符零穿好，認真地回答他：「是我的老朋友，叫楊白真，在警1局工作，我之前出去是幫他協調工作來著。」

　　洛煬一直盯著看符零，符零知道他什麼都聽得到，卻還是深吸一口氣小小聲地說出了現在想的話：「我有的時候覺得……覺得你的世界可以沒有我，也許換一個人也可以替代我的位置，但是我……我不能想像沒有你的世界。」

　　符零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好像帶著電流，衝擊著洛煬的神經，從四肢百骸匯入到心臟深處，帶著他的心臟瘋狂跳動。

　　洛煬思考了一下，很鄭重地說：「你也許也會找到另一個我，他會帶著你做很多我也許做不到的事。但是我們現在遇到的是彼此，所以不要去想那些不存在的事了，你只要知道我喜歡你，而你也選擇了我，就足夠了。」

　　洛煬吞了口口水，又說：「你的世界會更加地豐富多彩，如果你怕，我就陪著你走。我剛才接的電話，是想要你和我一起去見那個我提到的朋友，你，願意嗎？」

　　42.

　　楊隊坐在卡座上，伸手一揮，若朗就按下了服務呼叫鈴。

　　楊隊滿意地點點頭，剛剛張口就被若朗搶了話：「要一份大份的蔬菜沙拉，沙拉醬少一點，蔬菜過水不要泡太久。」

　　服務員禮貌地看向楊隊。

　　楊隊：「……可以了，謝謝。」

　　若朗嘴角微挑：「滿意你所聽到的嗎，真真。」

　　楊隊眼角一顫：「不要叫真真，叫楊隊。」

　　若朗點頭，往前一探，嘴唇離楊隊的耳朵只有幾厘米，毫無誠意道：「好的真真，對我你還滿意嗎？」

　　楊隊腰板挺得鐵直，臉卻紅得像番茄精，一本正經道：「你說話前，先把手從我大腿上拿開。」

　　剛剛趕到的符零噌地竄到洛煬背後：「我們是不是打擾了什麼。」

　　43.

　　18號台的這桌客人有些奇怪，服務員都繞著走。

　　兩個人拿著刀叉大口嚼食著三分熟的牛扒，一個人面前擺了一大盤蔬菜沙拉，邊吃邊禱告。

　　另一個人握著一杯白開水，一臉饜足地看著身邊的人。

　　符零有些不捨地點評著最後一塊牛扒：「這家牛肉還不錯，就是筋不夠有嚼頭，我怕嚇到他們都不敢點全生的。」

　　若朗將最後一口吞下：「還行，這些年我都改吃熟的了。」

　　楊隊把沙拉醬挑開，雙手合十：「現在的菜都是大棚裡的了，泥土味道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原諒這些食肉動物吧，他們不懂得欣賞蔬菜的美味。」

　　洛煬品了一下白開水，好像回味無窮：「我已經戒肉好多年，仙氣是我唯一的食物。」

　　44.

　　符零吃完了東西，小心翼翼地問洛煬：「楊警1官……和若朗先生，是和我們一樣的嗎？」

　　楊隊深知洛煬今天帶符零來的目的，滿臉慈祥地接了話：「對，雖然大環境不包容我們，但還是有很多和我們一樣的人存在，你不用擔心。」

　　若朗挑了挑眉，沒說話。

　　符零又問：「那走在街上……不會覺得不自在嗎？」

　　楊隊看了看符零頭上的帽子，斟酌了一下謹慎道：「其實我們也和普通人一樣的，只要上街的時候注意點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符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悄悄在桌子底下拉起了洛煬的手，看向他：「我們明天去水族館吧，我長這麼大除了河裡的魚還不知道有什麼呢，楊警1官都說了，只要我們在沒人的地方牽手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洛煬被符零嘴裡「喜歡的人」四個字擊中，滿臉寵溺：「好，只要你願意，我都陪你。」

　　符零滿臉感激地又看向楊隊：「楊警1官，謝謝你，還有若朗先生……你們很配。」

　　楊隊：「……我剛剛是這個意思嗎？」

　　符零滿臉疑惑：「你剛剛不是這個意思嗎？」

　　洛煬十分寵妻：「是，他是，他心裡說的我都聽到了。」

　　若朗挑眉一笑：「楊警1官，沒想到你對我……」

　　楊隊：「……」

　　45.

　　符零自從見過楊隊和若朗以後對出門的排斥就大大減少了。

　　已經到了可以和洛煬一起去超市買菜的階段，可以說是非常有進步了！

　　洛煬在見哦安上敲敲，打算帶符零去更遠的地方見見世面，順便度個蜜月。眼見相處模式都快變成老夫老夫模式了也沒那啥呢，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洛煬隨口問道：「符零，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符零點頭：「有，想去你心裡的地方。」

　　洛煬：「……」

　　洛煬：「我們換個方式問，你知道你是哪裡人嗎，我們去看你的家鄉好不好？」

　　符零低頭輕笑：「這道題我會答，我是你的心上人。」

　　洛煬：「……」

　　事實證明讓小朋友沉迷網絡是非常不對的。

　　46.

　　半個月後，洛煬背著包從飛機上下來，拉了一把有些暈機的符零。

　　符零喝了幾口水才慢慢恢復生氣：「我們這是在哪啊？」

　　洛煬頗為深沉地沉思了一下：「我查了這裡人的說話方式，我覺得這裡可能很適合你。」

　　符零驚詫地跟著洛煬上了開往某處的車。

　　待車停下，符零被滿眼的蒼樹野草驚在了原地。

　　少有灌木，有的是一顆顆高聳入雲的千年古樹。粗大的根系盤虯交錯，枝葉碧綠繁茂，蓋住了碧空白雲。

　　符零摘了帽子，脫掉了身上的衣服，眨眼間變成了一隻威風凜然的老虎，他仰天嘶鳴，向更深處的地方走去，又閉著眼睛在草地上打了個滾。

　　洛煬大步往前走，緊跟著這個屬於他一個人的大貓——小符。

　　只屬於他一個人的。

　　遠處，汽車已經又行駛了很遠，才看到一個不明顯的標牌：福建未開發森林，遊客勿入。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你們知道為什麼他叫符而不是「hu」了嗎（狗頭）。

寫完了，希望你們能喜歡吧，謝謝看到這裡的你們，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