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聖上想要廢除後宮的流言在薛蟠的一番胡攪蠻纏之下,漸漸平息,不過一兩個月的功夫,再也無人提起了。
反倒是以四王八公為首極其門下一干官吏貪污受賄,藏納民財的事情傳的沸反盈天。尤其是江南一帶,以太白詩社的書生們為首,囊括工商士農在內將近十萬人聯名上書,請求聖上降旨徹查去歲江南官場上下官員聯合起來貪墨修河道的銀錢一案。
聯名手書傳到京城的第二日,天下官場俱都為之震動。徒臻當即拍板定論,派遣二品官員林墨之為奉旨欽差,下江南去調查此案。值得一提的是,向來遊手好閒,不理政事的七皇子徒梵這次居然主動請纓,要求陪同林大人一起下江南查訪此案。聖上考慮再三,最終同意了忠惇親王的請求。
林府書房——
薛蟠捧著茶盞笑的意味深長,看著桌案前神色不動,提筆作畫的林墨之,輕聲笑道:「這忠惇親王的舉動真真是叫人三思。你說他這麼多年也沒參與過朝廷的事情。怎麼這次就主動請纓了呢?」
林墨之恍若未覺的提筆蘸墨,然後俯下身子繼續作畫。
「我聽聖上的意思,他原本沒想要忠惇親王參與進來的。畢竟如今的情況是聖上想要對付忠順親王,這忠惇親王在上皇的時候和忠順親王走的很近,聖上為了避嫌,兩句話給他打發回去了。結果這人竟是不依,又是求五爺六爺說情,又是找到他的母妃去敏太妃那裡敲打邊鼓,這麼一來二去的,聖上嫌煩,便也就答應了。」
薛蟠說著,偷窺著林墨之的臉色繼續道:「不過聖上也沒便宜了忠惇親王。聽說此番妥協,可是忠惇親王將母家一半兒的勢力都叫到了聖上的手上,這才算是了局。你說這忠惇親王真是奇怪哈?」
林墨之抬頭看了薛蟠一眼,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繼續作畫。
薛蟠挑眉,有些耍無賴的問道:「我和你說話呢,你這但笑不語的是個什麼意思?」
「我又怎麼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林墨之被纏得無法,終於開口說話。
「這忠惇親王心裡頭是怎麼想的,我怎麼會知道。他們這些個天家皇子向來心機深沉,鬼蜮莫變。我吃了一次虧便也夠了,哪裡還有閒心去管別人是怎麼想的。」
薛蟠聽林墨之這話說的悲涼,心中有些不舒服。輕嘆一聲,開口勸道:「忠順親王那個渣也是個例。是豬油蒙了心,滿心滿眼看到的只剩一個皇位了。你沒瞧見如今所有人都不太搭理他了。可是這忠惇親王卻是不同,我這段時日一直用錦衣衛的人調查他呢!只覺得他這人果然不錯,雖然也有些小心機,但到底不會蓄意害人。」
林墨之默然無語。
薛蟠開口勸道:「你如今才二十多歲,難不成真要為了這麼個人,將自己下半輩子都搭進去?」
林墨之有些煩躁的將毛筆扔到一旁,開口攆人道:「你不是說約了聖上吃中午飯?如今時候也差不多了,你怎麼還不過去?」
薛蟠氣急,「我說這一籮筐的話也都是為了你好。你不領情也就罷了,攆我做什麼?」
林墨之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不是攆你。我只是想安靜一下罷了。」
「想要安靜是因為你自己的心亂了。沒聽佛祖說過心靜自然涼。」薛蟠說著,看著林墨之心死若灰的模樣也失了勸說的性子,搖頭嘆道:「算了,我也不煩你。我自去找我們家聖上閒話去。」
說著,將手中茶盞放在一旁。起身出了書房的門。
等薛蟠到了宮中的時候,恰值擺飯。身著常服的徒臻神清氣爽的坐在養心殿裡,因為這兩個月的順風順水,他的臉上帶著愜意自得的笑容,叫人觀之如沐春風。全然沒有了前兩個月的心浮氣躁。
薛蟠逕自進了養心殿,瞧見如此情景的徒臻不由得開口笑道:「這就對了。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何不快快樂樂的活著,也不辜負這韶光正好。」
「就你的話多。」徒臻隨口說了一句,伸手示意薛蟠坐到自己的身邊,吩咐戴權給他盛了一碗碧梗飯,這才開口問道:「你從子毓那裡過來,可是又纏著他說忠惇親王的事兒?」
「知道還問?」薛蟠白了徒臻一眼,夾了一個雞腿放在碗裡,有些氣呼呼的說道:「我以前從不知道墨汁兒是這麼死心眼的人。我記得當年他是個挺放得開的,怎麼如今為了一個忠順親王,將自己折磨成這幅模樣?」
薛蟠惋惜的撇了撇嘴,記得當年兩人逛夜店的時候,林墨之玩的比自己還瘋。怎麼穿越一回,反而越活越不如從前了呢?
徒臻看著薛蟠狐疑不滿的模樣,輕嘆一聲,開口說道:「也許正是因為此番認真過,所以才越發無法接受這種結果。總會不甘心吧?」
「不甘心?」薛蟠不敢苟同的挑了挑眉,搖頭反駁道:「事情都已經爛到如此模樣,與其不甘心之前的敗果,還不如好好收整一番,開始下一段奮鬥。這世間,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還不多得是?」
徒臻輕笑,拍了拍薛蟠的腦袋笑道:「若真如你說的那麼容易,古人又怎麼會說寧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正是因為良緣難得,所以才會越發珍惜罷了。」
「我怎麼不覺得?」薛蟠放下碗筷,今天是誠心和徒臻槓上了。「我八歲那年就認識你了,十四歲那年就被你盯上了。鬧得我連第二春的機會都沒有。我就覺得這一心人簡直太好得了。」
「第二春?」徒臻微眯著眼睛,露出一副危險的神色,身子前傾壓向薛蟠,陰森森的說道:「看來是朕對你太好了,你才有閒心想這些有的沒有的。」
說著,也不容薛蟠吃飯,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往偏殿暖閣走去,口中冷哼道:「我今兒倒要好好瞧瞧,你是怎麼得的這個第二春。」
「嗚哇——」
……
……
一番雲雨過後,累慘了的薛蟠躺在徒臻胸前,氣呼呼的說道:「我就是隨便說一句,你就這麼折騰我?」
說著,可憐兮兮的打量著自己遍佈全身的青紫吻痕,不服氣的哼哼兩聲。
他身下的徒臻一臉饜足的微眯著眼睛,手臂牢牢禁錮在薛蟠的肩膀上,無意識的撫摸著掌下滑、膩白皙的皮膚,徒臻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開口說道:「只是給你找些事情,叫你沒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沒有的。」
薛蟠依舊哼哼著沒有說話。
徒臻繼續說道:「朕多方籌謀,如今大局已定。若是沒有問題的話,想來年後就能遣散後宮了。」
薛蟠心下盤算著,不由得一驚。「如今已經是十一月的天氣。你說年後遣散後宮,豈不是沒兩個月了?」
「是啊!」徒臻睜開眼睛,直直的盯著薛蟠,開口笑道:「不止如此,若無意外的話,朕想在你明年生日的時候,迎你入宮。」
薛蟠臉色微紅,開口說道:「可是我妹妹是五月初一的嫁期。」
「你妹妹五月初一嫁人,你五月初三進宮,日子錯開了,有什麼不妥嗎?」徒臻挑眉,一臉威脅的看著薛蟠。一雙大掌也若有若無的滑向身下,流連在薛蟠的尾骨處畫著圈圈。
薛蟠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悶悶的說道:「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你得問我爹。」
徒臻想到自家那個彷彿老狐狸成精的岳丈,有些心虛的眨了眨眼睛。
「要不你先答應我進宮的事兒,然後我再去和忠信侯商量?」
「你想得美!」薛蟠一臉鄙視的看著徒臻,起身說道:「你自己去迎接我父親的怒火吧!」
說著,一瘸一拐的下了地,隨手披上內衣,逕自去後面洗漱。
徒臻在床上翻了翻白眼,也起身尾隨而去。
寬大的木桶裡面盛滿了溫熱的清水,徒臻劃拉一聲跳了進去,飛濺的水滴打了薛蟠一身,他有些懊惱的抹了一把臉,開口說道:「幹什麼?」
「和蟠兒一起沐浴。」徒臻說著,伸手扳過薛蟠的身子,讓他的後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用下巴抵著他的頸窩,悶悶說道:「這麼長時間了,你究竟什麼時候能帶著我去莊子上看看?」
「我都說了,要等我的生日。」薛蟠說著,眼珠子一轉,開口建議道:「要不明年生日的時候,我們一起上莊子上吧?」
「好啊!」徒臻立刻接口說道:「白日我以皇后之禮迎娶你入皇宮,晚上我們兩個悄悄去莊子上過我們的新婚之夜。」
安排的還挺緊湊的。
薛蟠一臉青黑的看著徒臻,反手摟著他的脖頸問道:「不如我們直接去莊子上吧?」
「不行。」徒臻搖了搖頭,輕飄飄的說道:「於理不合。」
薛蟠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徒臻順勢握住了他的手掌,脈脈含情的笑道:「寧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不論是在哪裡,朕只要你一個人,蟠兒莫怕,朕不會欺負你。之前不會,你成了朕的皇后,朕更不會欺負你。朕只是要給你一個名分。」
薛蟠的臉色越來越紅,不知是被熱水泡的還是什麼別的緣故。總是他身體燥熱的有些不像是自己的了。
薛蟠見狀,會心笑道:「即便是蟠兒進了皇宮,朕也不會叫你去後宮住的,朕怕你晚上會嚇得睡不著。朕已經吩咐戴權了,讓他過兩日便召集工匠將養心殿的偏殿收拾出來,做你的新房。到時候我們兩個都住在乾清宮,無論是白日晚上都在一起,好不好?」
薛蟠抿了抿嘴,有些鴕鳥似的將自己的頭埋在徒臻的脖頸,乾脆不說話了。
熱乎乎的濕氣噴在頸窩處,引得徒臻剛剛平靜的欲望陡然升起。他有些情、動的穩住了薛蟠的嘴,一雙手掌也熟悉的在薛蟠的身上遊走,引誘著薛蟠的欲望,然後……
平靜的水面開始劇烈的顫動,水紋一波波的蕩漾開來又回覆拍打著兩人赤裸的身體。薛蟠下意識摟緊了徒臻的脖頸,任由他帶著自己再次奔往快樂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