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深吸一氣
楚夏這個大美人是第一次來到千美會,帶來的人半點明示身份的東西都沒有,但這排場誰都能看出他來頭不小。
而蕭然的這一腳讓眾人從美色中冷靜下來,狂熱的人潮退到了路邊,沒有對他這種打殺冒犯之人的行為有什麼不滿。
大家都覺得這是常事,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能讓人隨便爬榻。
反而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莊柔。
只要是佔了便宜,就算是女人,那也是罪大惡極!
見眾人此時全怒目瞪著自己,一副蠢蠢欲動,想過來拼殺的樣子,莊柔冷哼一聲便說要發話。
突然,站在行榻側邊的侍衛開了口,聲音冷得好像地府裡鑽出來的鬼魅一般,「回去。」
莊柔瞪了他一大眼,小師傅……
「哼!」她回頭看著紗帳中的楚夏,放了狠話,「看你敢見誰!」
現在人太多,不能質問他為什麼男扮女裝過來這裡撩騷,莊柔決定等晚上再去尋他。
反正架勢這麼大,想要打聽住哪裡非常容易。
她轉身跳下行榻,在眾目睽睽之下推開人群,回了酒樓。
相比剛才直接從樓上跳下來,現在這樣走回去,實在有些不夠瀟灑。但她不會輕功,跳下來容易,蹦上去那鐵定要撞壞人家的房子了。
莊柔才回到廂房,就見賀肖然朝她抱拳贊道:「莊大人可真是性情中人,敢做敢為,在下實在是佩服!」
「怪不得莊大人沒住客棧,而是搬去了青樓的溫柔鄉中。」他可是打聽過的。
也不知道小郡王來這裡幹什麼,沒事應該不會女扮男裝,莊柔沒暴露他是男人。
反正還能賺些珠寶,也不算白來一趟。
她一副你懂的表情,走到了露臺上看戲,南宮仙玉和楚夏還堵在路中間,誰也不讓誰呢。
不過在莊柔上樓的時候,南宮仙玉的琴色已經停了,她面色淡然,剛才那幕讓她若有所思。
莊柔和對面這女人,必然是認識的,只是她難道喜好女子?
南宮仙玉想到莊柔第一次與她見面時,就誇她長的美,又穿的男裝,或許真的有這種喜好也不一定。
記起明日要在三彩樓見她,南宮仙玉不由得在心中嘆了一聲,她雖能應付這種好色之徒,卻並不大樂意。
對面那女子這麼讓莊柔在意,那讓她一讓又如何。
於是,她便開了口,「讓她們先行。」
南宮仙玉的話對於手下的人就是聖旨,雖然心中不平,覺得南宮仙玉比對面那騷狐狸好一萬倍,但他們還是聽從她的話,把行榻讓到了旁邊,留出路來。
楚夏連謝都沒謝,當然他也謝不了,扮女聲說話他嫌彆扭,不說話也就將就了。
反正只要勾勾手指,男人便會拜倒在他的腳邊,再賞臉和他們說話,那不是便宜死他們了。
不過隔著紗帳,他還是微微抬眼挑看了一下站在二樓的莊柔,抿嘴而笑卻無人知曉。
蕭然一擺手,行榻便又繼續往前走,根本沒人理會南宮仙玉的禮讓,似乎她本就應該迴避一般。
心儀南宮仙玉的相貌和家世的江湖人不在少數,見楚夏這邊如此的橫行霸道,就站在離南宮仙玉行榻不遠處,大聲的喝斥著走過去的楚夏一行人太過無禮。
可就算這樣賣力的表忠心,但也沒得到南宮仙玉的賞識。
要是擁有絕世武功,出來過兩招,還能讓人多看兩眼,光用嘴吼那可半點用都沒有。
南宮仙玉這次就是來博名望的,就算是不願意,柱子還是得立,有工夫喊罵,扔幾件名貴首飾還能顯得有些誠意。
等楚夏一行過去後,路上擁擠的人群竟然少了大半,剩下的除去仰慕南宮仙玉的人,便是廣撒網帶了一堆首飾,只要遇上美女行街就要扔一件的那種。
誰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運,就被哪位看中了呢?
世上的人口味萬變,指不定就有好自己這一口的。
南宮仙玉行榻走過露臺時,賀肖然自然也扔了一隻釵子出來,只是這隻要特別貴重一些。
老大的一顆珍珠釵紮在了柱子頂,比往年凌波仙子的信物還要大幾分,而且還是顆難得的粉珠,價值不菲。
而南宮仙玉也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酒樓二層,眼睛掃過賀肖然後,和莊柔對視了幾息。
「真浪費,以白公子的身份,難道不能直接去拜見?」莊柔不怯的盯著南宮仙玉,朝她微微一笑。
賀肖然也發現南宮仙玉注視的是莊柔,卻也沒有惱怒,一直見她轉回頭離去,才解釋道:「剛才南宮姑娘在你那受了氣,我只是給她找回點場子,表個心願而已。」
「受氣?」莊柔坐回到桌前,自顧自的端起酒杯笑了笑,「是美,但還是差了些,算不上受氣,只是容顏不足有自知之明而已。」
賀肖然覺得這話聊不下去了,南宮仙玉都長成那樣了,在她的口裡也就是泛泛之輩。
不過,剛才那女子確實比南宮仙玉還要更美些。
「莊大人,你這口氣可真是十足像男子了。」他笑道,「剛才那美若天仙的女子,是你的相好?」
莊柔看了他一眼,用手抹了把嘴,看著手指被唇脂染紅一片,回答道:「是,一時沒看住,就給她跑出來了。」
賀肖然笑了,「我已經派人跟了上去,等看他們在哪裡落腳,就會回來稟報,莊大人不用心急。雖有美人,但看看野花也是賞心悅目啊!」
這傢伙可真是機靈,省得自己去打聽了。
莊柔眼睛一亮,「白公子真是有一套,來,在下敬你一杯。」
「請!」賀肖然端酒爽朗的一口乾下,又拿起酒壺滿上。
孫芝靈無語的看著這一幕,莫名有些覺得自己在陪著兩個登徒子,句句不離美人。
她本來也想參加千美會的,但把堂妹弄丟,哪裡還有心思去做這事。
更別提接二連三看到這種傾國傾城,能禍國殃民的美人,怎麼還有勇氣行街,會瞧起來格外的寒酸可憐。
男人,全是些只看皮骨的膚淺之人。
突然,孫芝靈看向了秦秋,他上樓來就在吃,根本就沒說話,也不去和莊柔湊熱鬧。就連剛才的幾位美人路過,他也是紋絲不動,連瞧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孫芝靈暗暗想到,這世上還是有高風亮節的男人,眼前這位不就是了。
秦秋就坐在她對面,感覺到了她的視線,便抬起頭來,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提起面前的酒壺,端著酒杯到牆邊席地而坐去了。
然後他不嫌髒的把手伸進了銀霸的肉盆中,撕下一塊肉,目光溫柔的看著銀霸,「分我一塊肉?」
銀霸盯著他抓肉的手,又抬頭看了他好幾息,終於哼了哼沒一掌把他打飛,默認了他可以同食。
秦秋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把肉塞進嘴中,灌下了一口酒後,面前出現一根大骨頭。
他一看,是銀霸從盆中抓給他的。
「好!」秦秋頓時驚喜萬分,接過骨頭就不顧形象的啃起來,吃得滿臉都是肉碎和油。
他邊吃還邊幸福的看著銀霸,好像一對相親相愛的夫妻,進入了旁若無人的境界中,自得其樂。
孫芝靈雙手捂臉搓了搓,長長的吸了口氣。
她突然覺得大師兄好像也沒這麼討厭,除了愛妒嫉之外,挺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