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偷聽，秘聞

　　這邊兒老夫人還在於沈書穎說笑：“我就不去了，年級大了，身子架不住咯。”

　　沈書穎癟嘴：“您老是胡說，您身子可硬朗著咧。”

　　“就你這皮猴兒作怪。”老夫人哈哈大笑，拿手指戳著她額頭：“行了行了，我知道，不就是想出去玩玩兒嘛。屆時到了日子，就都出去玩玩兒罷。沒得在屋子裡整日悶著，黴都生出來了。”

　　沈書穎立刻高興起來，依偎在老夫人懷中撒嬌：“祖母最好了。”

　　白氏掩唇笑：“就您老慣著她，不知王法的，日後都管不住咯。”

　　屋內人其樂融融，老夫人便道：“出去玩兒可以，可屆時，各自都注意些著，我不希望咱們丞相府的人，出次門就丟次臉，若真這樣，那也沒什麼意思了。”

　　此話落下，不止大姨娘臉色蒼白，咬著唇不敢說話。

　　沈音母女臉臉上的笑也僵硬了起來，眾人面面相覷，隨後才齊齊應是。

　　老夫人見狀，不由點點頭，隨後揮了揮手：“行了，都散了罷。”

　　見其這似是疲乏的模樣，想起方才的事情，眾人戰戰兢兢，無不應是準備退走。

　　沈壁一直緊緊地盯著旁側的一處，老夫人便察覺出異樣來，隨意掃了眼，頓時就見著了什麼。

　　心中暗暗嘆息，先前氣怒不已，反倒是落了引子下來。

　　她心知這東西來路不正，又是個有主兒的，倘若不處理好，按照這丫頭的詭譎心思，怕是要生出什麼來。

　　當即，在眾人齊齊告退準備離開時，老夫人揉著額頭的手突然頓住，‘誒’的聲：“對了。”

　　眾人齊齊看去，滿目好奇，便見的老夫人吩咐了木媽媽過身，將旁側矮榻上的物什拿了過來。

　　老夫人接過，對著眾人笑吟吟道：“也不知曉這物什是你們誰的，丟在我這裡有了幾日了，前些老是忘了，適才想起，你們也瞧瞧，若是自個兒的，早些拿了去，可莫要在丟三落四的了。”

　　眾人看去，卻見得是塊玉墜子，並不驚奇，可雕工水色卻是極好。

　　不待眾人說話，便聽‘咦’的聲，卻是沈書穎上前，好奇的將其接過。

　　老夫人眉目微動：“怎的，穎姐兒，這是你的物什？”

　　又笑：“依著你這皮猴兒性子，倒也適當。”

　　沈書穎面目微紅，跺跺腳嗔了聲‘祖母’，抬眼道：“這物什，之前倒也是我的，只不過，前不久與三妹妹一道玩耍時，見三妹妹喜歡，便將其贈與了三妹妹，倒是不曾想，卻是在此地見著了。”

　　說著，望向沈壁，打趣起來：“三妹妹，瞧瞧你，對姐姐可當是不上心，才將送你不久的物什，便就這樣丟下了，你說說該不該罰。”

　　沈壁心中微動，思緒紛亂閃爍而過。

　　她心裡是很清楚的，這玉墜子自己之前乃是妥當收拾好了的，掉也是屋內遭了賊後才將不見。

　　此刻卻是在老夫人這裡看見，這代表了什麼，難不成，是祖母派人去自己屋內的？

　　這想法在心間閃爍而過，面上已笑起，上前接過沈書穎手中的玉墜子：“二姐姐這可就是誤會明娘了，說實話，這物什我之前也是妥當收貼好了的，卻是不知何時就掉了。”

　　老夫人見狀，眸光起伏，笑道：“這姐妹間的玩意兒，可得好生收著，東西不見了是小，傷了情分才是根本，明娘可得謹記了。”

　　沈壁應了聲是，眼底微光熠熠，心中思緒翻湧，已是道：“說起來也是巧了，昨兒回來時，卻是聽了我院子裡的丫頭所言，道我明月居遭了賊人，後來查找了番，也是不見了好些物什，其中便就有這玉墜子，我道是以為在此時丟了，卻不曾料想到，竟在祖母這兒見著了。”

　　又慶幸著：“也幸好是在祖母這處見著了，否則，怕是好生焦急，二姐姐這處也不好說了呢。”

　　“你說什麼？”她話音方落，那邊大夫人已是驚起：“明娘，你屋內遭了賊人，此事可真？”

　　沈壁無奈：“昨兒回府後，房中亂七八糟的，也不知生了何事，不過倒也好，未曾有大事生出。”

　　大夫人板著臉：“生了這事還不算大事？你怎的也不知會一聲？倘若是有賊人暗入，生了什麼危險可怎麼辦。”

　　其他人也嚇了一跳，紛紛議論起來。

　　沈壁可是丞相府嫡女，主子中也是頂頂的，明月居更是府中院落最好的之一。

　　連她院子都遭賊了，那誰知道，別人的又會不會呢？

　　沈壁勸慰道：“我料想也未有什麼太大損失，想著說出來定引起眾人恐慌，便也就沒有道出。”

　　“那如此說來，是未有抓著小賊咯？”恰在此時，沈音在旁側似是好奇開口：“這倒是稀罕了，咱們丞相府不說是皇親國戚，深宮大院，卻也是守衛重重，怎的偏生就盜了你一人房間？三妹妹，你可得好生排查排查，可莫要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呀。”

　　沈壁如何能聽不出她其中的意有所指，當即便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隨即，眉目舒展，笑著應了聲是：“多謝大姐姐關心，明娘別的不敢說，對自己的身邊人卻是極放心的。不過大姐姐既如此說了，卻也不得不計較，不定便是府中有什麼手腳不乾淨的東西，惹人生厭。我本不想著既無什麼大的損失，又值此丞相府中事務繁忙之時，便也罷了。可大姐姐這話，卻也讓我覺得此事不可善了。”

　　“說的不錯。”老夫人讚同的點頭：“丞相府這麼大的家業，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倘若傳了出去，咱們丞相府嫡女的院落還在重重守衛下被人盜了去，臉面何在？”

　　她臉色陰沉下來，轉眼盯著臉上還微帶著絲譏諷的劉氏：“這便是你掌管的丞相府後宅，樁樁件件，事事未了，便又起事事？你若管不好這個家，只管說來，丞相府這麼大的家業，這麼多的人，要幾時多的能頂了你的缺，也沒得在這裡丟人現眼。”

　　劉氏當即就臉色大變，急忙上前認錯：“老夫人，妾身知錯，近來妾身事務太多，一時不查，竟叫些宵小作亂，您放心，妾身定然會給您個交代。”

　　老夫人冷哼：“若不是看在你這麼多年戰戰兢兢的份兒上，今兒便摘了你這腦袋上的缺！行了，下去罷，早些給我將此事查清楚，倘若不成，我唯你是問！”

　　沈音母女臉色當即變得陰沉不定起來，萬萬沒想到，一番落井下石，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可劉氏又如何敢說聲不是，只能老老實實地應了下來。

　　老夫人見狀，有些厭惡的擺擺手：“行了，事已至此，都退下罷！”

　　眾人見其神色不虞，知曉留下來也是觸了霉頭，沒有留意，紛紛作退。

　　沈壁也跟著離開，先是與沈書穎道歉了番。

　　後者笑吟吟的，小聲道：“行了，與我多話作甚，我是那般小氣之人嗎？”

　　又賊兮兮的‘誒’了聲，看了看四周，悄聲道：“過會兒可有要事？”

　　沈壁好奇“二姐姐有事？”

　　沈書穎與其附耳：“既如此，那便去尋你一會兒。”

　　沈壁訝異：“怎的，見我房中遭竊，你要許我好處安撫不成？”

　　“你這蹄子，嘴皮子利索著咧，淨曉得與我討要起好處來！”沈書穎不由笑著嗔罵。

　　沈壁大笑：“誰讓你是姐姐，我是妹妹呢，二姐姐慷慨解囊，我這做妹妹的怎好拒絕？”

　　“去你的！”沈書穎氣笑，與其打鬧番，便就此告辭。

　　大夫人笑望著沈書穎母女離開，問：“你何時與穎姐兒關係這般好了？”

　　沈壁笑了笑：“前番與二姐姐同討論了幾番刺繡，一來二去，脾性倒也合得來。”

　　大夫人點頭：“穎姐兒和你嬸子，人都是不錯的，多接觸接觸也好。”

　　沈若瑛在旁邊‘哼’的聲：“作弄些什麼，像是誰稀罕似得。”

　　看著她說完就氣呼呼的跑了，大夫人與沈壁對視了眼，前者哭笑不得：“這丫頭，真是……說不得，罵不得。”

　　沈壁卻是笑了，沈若瑛雖然不說，可她還是聽出來了。

　　這小丫頭，是在嫉妒呢。

　　明明你自己有親姐妹，偏要和別人攪合在一起，也不理睬理睬我。

　　大夫人無奈搖搖頭，與她交代一番，便道：“你且回去罷，我去瞧瞧你妹妹。”

　　沈壁‘嗯’了聲應下，沒有多說。

　　看著大夫人離開的背影，沈壁卻是回頭看了眼靜安堂，眸光閃爍不定。

　　…………

　　靜安堂裡間，木媽媽已是扶了老夫人入內，褪了外裳，身著白色裡衣歪躺在了床榻上。

　　老夫人神色疲憊，等到木媽媽收拾好在旁側侍候時，其突然睜開眼來，眸色凌厲：“木薇，你說，元歌前番可是落下了什麼痕跡不成？”

　　木媽媽心中驚駭，面上忙道：“主子，元歌乃是暗衛分領，一身功夫不可小覷，區區一件小事，定當不會留下什麼可疑痕跡的。”

　　“也是。”老夫人譏諷笑笑：“我倒是多心了，不過，今日那墜子，倒也是我大意了，否則，此事當更是不覺。”

　　木媽媽安慰道：“即便被三小姐察覺到不妥，也無有什麼，三小姐便再是聰明伶俐，又如何會料想到這種事情？”

　　老夫人卻搖頭道：“你也當是瞭解，三小姐這人，不可小覷。”頓了頓，又道：“這幾日，且先叫那些人都收攏回來罷。”

　　“主子？”木媽媽大驚。

　　老夫人道：“你也瞧見了，三丫頭已有察覺，怕是心中不會如此事了。且不看，今日那丫頭，又是如何與其謀劃？說不定，其便是三丫頭不知從哪兒特意尋來的。那丫頭定也不能小覷，倘若粗心大意一點，那也是萬萬不可的。”

　　“難不成，您是覺得，三小姐有所發現？”木媽媽皺眉。

　　老夫人搖首：“倒也不能如此說，反正，近來小心些罷，目標轉移下吧。”

　　木媽媽聞言，默然無聲，隨即應下，又心細與老夫人掩了掩被角。

　　屋內安靜下來，許久，老夫人突然道：“你說，那東西，到底在誰人身上？三丫頭又知不知曉？若是其連那物什都不知曉，我們豈不是白白作了打算？”

　　木媽媽動作一頓，隨即道：“雖不敢肯定，三小姐可能會不知，卻也不代表那物什不在她那處。即便如此，大夫人，六小姐，大公子他們都是最有可能的……”

　　老夫人臉色沉了下來，隨即冷哼一聲，掌拍下來，振耳驚心：“不管此物在何處，只要有絲毫希望，也定不能就此放棄。我們已尋了這大半輩子，哪怕就此耗死下去，也必須得給我找到！”

　　木媽媽微驚：“主子，當心隔牆有耳。”

　　老夫人神色微鬆，卻又見木媽媽臉色猛地大變，厲聲呵斥：“誰在那裡鬼鬼祟祟！”

　　她聲音方落，身影竟是絲毫不慢，飛快跳躍到窗邊，其矯健身影哪兒如其面目那般顯示的老弱。

　　當她打開窗子後，卻只見微風拂過，樹葉婆娑，沙沙入耳。

　　遠處，朝霞已起，太陽不知不覺就已升至了高空。

　　老夫人在後問起：“何事？”

　　木媽媽道了句：“無事，老奴多心了。”

　　安撫好了老夫人，木媽媽快速出了房間，又在一處輕輕拍了拍掌，立刻有三個黑影落至其身前。

　　木媽媽目若寒星，冷冷的吩咐下去：“立刻去查，方才是誰人在外。”

　　又按照老夫人先前所說安排下去，將盯梢的人撤了回來。

　　…………

　　而此刻，已發命似狂奔的沈壁心驚肉跳的回頭看了眼離得遠的靜安堂，方才的那慕還在心頭跳躍，耳邊迴響。

　　木媽媽會武功，老夫人所說的那個東西，這些是她在前世都不曾知曉的。

　　她不過是好奇的回去了下，本意是想查探下玉墜的事，卻不料，竟偷聽到這般大的一個事情。

　　老夫人到底在謀劃些什麼，竟花了大半輩子尋找某物？

　　那東西又是什麼，聽其言語，竟是與自己母女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