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爭辯,妙計
可即便如此,其臉上仍笑不苟露,滿是風輕雲淡,如若仙子般的頷首輕笑。
眼眸微轉,稍許打量,見其一直緊盯自己,雖是不喜,可想到對方怎麼說,也是一皇子。
且也長得算是人中龍鳳,心中就不由得意非凡。
任是你天潢貴胄,淪得酒色中,也不過面目耳,到的自己跟前,也只有甘拜石榴裙下。
如此一想,對於獲得太子殿下喜愛,她更是自信非凡。
“臣女沈音,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四殿下。”沈音微微一笑,舉手投足,風華自生:“兩位殿下實是謬讚,臣女愧不敢當。想當今,風華人物何其多,便是遠近不說,安陽長公主與六公主亦乃是女中嬌傑,實乃令人欽佩。”
大魏安陽長公主與六公主亦是美人榜上有名,追求者如過江之鯉。
太子魏楚陽聞言卻‘誒’的聲,抬手道:“且勿多言,他們雖好,卻怎及得你萬分一。”
沈音得此誇讚,心中已狂喜如奔天,面上偏要壓抑著,作狀道:“太子殿下,臣女惶恐,臣女一介草民,如何能與兩位公主相提並論,還請殿下休要折煞臣女。”
魏楚陽仰頭,哈哈大笑:“本宮論你當的,你自便當的,誰人找你麻煩,且叫他前來尋本宮作為就是。”
眾人不禁面面相覷,心中都已是清楚明了,當今大魏,除了皇后與陛下,誰人敢找太子要個說法?這分明就是太子殿下看中了沈音,故意為其撐腰了。
在場眾人心中思緒活絡不定,甚至有那本也打著主意在太子選妃上作為的,此刻已是恨得咬碎滿口銀牙。
劉氏與沈音卻對視一眼,皆能看見對方眸底那深深的狂喜之色。
魏凌風眸色微暗,掃了眼魏楚陽,遂又笑言:“太子殿下真人性情,沈音小姐仙人之姿,才華橫溢,自也擔當得起此分說,沈音小姐不必感懷其中。”
卻是頗為善解人意的為其開脫了些許,沈音看了他一眼,笑著點了點頭。
見此,魏凌風面不改色,溫笑如初。
心中卻暗自點頭,此女謙虛有禮,姿容非凡,氣度風華更是普天難見。
下意識的,魏凌風便在心中將沈音與方才有過交集同為丞相府千金嫡女的沈壁做了比較,高下立見。
對沈音,好感越發濃重了。
尤其是,聽聞這沈音的外家,還是當今聖寵正濃的忠勇公國。
想到此處,魏凌風垂下眼眸,眸光微微閃爍,心中已各番思量計較層出不窮。
“行了。”魏宸霄上前,笑道:“太子,此番事有不及,切莫耽擱。”又對魏凌風道:“四弟此番回京,當也不會再走,日後也有的是時日在京中淌游,可別忘了咱們過來所為何事。”
“對對!”魏楚陽哈哈大笑,扇柄敲打腦袋:“一時興起,倒是忘了。”
魏凌風也拱手笑言:“三皇兄所言甚是。”
魏宸霄大笑,與二人擺手,眼眸掃過沈壁,不動聲色的眨了眨眼。
沈壁卻垂了眼,故作不知。
魏宸霄見此,不由覺得甚是無奈。
可當下還有這許多名門大婦在此,倒也不好失了禮節。
而那番,五皇子魏廣君卻是飛快與劉氏、沈音、左氏以及其兒女打過招呼。
魏廣君在大魏皇子中行五,卻是生母早逝,可奈何其被榮貴妃從小抱養,這倒便與忠勇公國府關係匪淺。
可其人性子跳脫,先前過來時便是因有熱鬧可看,此番落定,自忙不迭的問起在場諸人:“先前我等遠遠便聽見此處吵鬧,逐便前來一觀,果不其然生了事端,卻不知是何事由焉能告知?”
老夫人擰著眉頭,正在為先前事苦惱,此刻聞聽,頓時就輕嘆開口:“不瞞殿下,實乃是……”
欲言又止的模樣,反而更引得魏廣君心中好奇心大作。
不待他催促,老夫人掃眼左氏等人,隨即便已冷硬了語氣:“也好,此本是兩府之事,不欲多生事端,可非得無法子了,恰逢諸位殿下來得此處,那老婆子我便趁此機會,邀諸位殿下給老婆子做個見證,評評理!”
對面左氏聞聽,立刻色變。
魏廣君卻是不知,看熱鬧不怕事大:“老夫人快快說來,快快說來。”
老夫人喚了沈壁:“今日事情,當以你最知曉來龍去脈,便由你與諸位殿下分說清楚。”
沈壁暗道老夫人高見,以她口,正免得借了別人口中道出,囫圇個掐頭去尾來的好。
她輕聲應是,上前一步,滿面略帶憂愁的便將今日之事娓娓道來。
末了,似笑非笑的睨了眼沈音母女,劃過左氏等人,又落在太子與魏宸霄等人處:“事情便是如此,還望諸位殿下,判個分明。”
這話,落在別人耳中沒有不同之處,偏生在魏宸霄聽來,卻隱含深意。
豈不聞,誰叫他落了前番沈壁相救之恩?
想到此,他又是無奈,又是好笑,腦海中實則已快速思緒解決方案來。
“這這這……”其餘幾位還未開口,魏廣君先是犯了難。
只因他與兩府關係算是不賴,更是榮貴妃的養子,豈不得偏向忠勇公國府。
可眾目睽睽,叫他如何作偽,不由暗自苦惱,作甚要討個熱鬧,現下好了吧,纏緊泥糊糊裡了。
他訕訕笑言:“此事,本殿下……卻是不清楚了,好生糾結啊……”默默的退到魏宸霄等人身後,只露出半個腦袋瞅在外面。
左氏看的心肝兒都疼,暗罵到底不是貴妃親生的,否則此番場景,焉能不護著忠勇公國的人?
“救你作祟!”魏宸霄笑罵魏廣君,隨即看著沈壁:“諸位放心,既我等在此遇見了,豈有不理之意?”說著,神色不負先前那般輕鬆模樣,多了絲端正肅穆的問起:“生了此事,人證,物證,可俱在?”
“在場諸位,皆親眼所見。”沈壁得聽他言,心下有了底氣,是以越發擲地有聲。
四周眾人,紛紛應聲附和,你一言,我一語起來。
“沈壁!!!”左氏聞聽,神色越發陰沉晦暗,聲音低低的咬牙嚼出,一字一句,恨之入骨。
其眼眸如刀,恨不能將沈壁殺之後快。
待魏宸霄又同周邊人群瞭解兩相對比後,其沉思片刻,復又抬頭,攆走了不相干的人到外,只餘下丞相府與忠勇國公府的人在內,這才道:“情況,此番已大致瞭解。我相信,今日的事情,不管真相具體何為,對兩府來說,都已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解決這件事才是正理。”
老夫人與左氏聞言,皆點頭不止。
“若就這般任你們彼此鬧將下去,怕是對兩府名聲都不好。”魏宸霄頓了頓,卻是掃了眼旁側的魏楚陽,又道:“既如此,本殿下倒有一計,只看二位如何?”
左氏:“四殿下有話,不妨直言便是,臣婦相信諸位殿下,定會給我們眾人一個滿意的結果。”
左右事已至此,難道再壞,還能壞到哪兒去不成?左氏心道。
老夫人看她一眼,也點頭附和:“殿下直言便是。”
“那便好辦了。”魏宸霄雙掌一拍:“不若,你們兩家便再結個親罷?親上加親,一來對外,也有個由說。二來對內,也有個交代?你們看,此提議可好?”
不待老夫人與左氏開口,他又轉頭對魏楚陽道:“既然都無有異議,那甚好,正巧太子今日在此,也算是你們兩府的造化。屆時便請太子辛苦走上一遭,入宮後便去父皇處,將此事提一提,相信以太子金口而言,屆時為你們兩府請上一道賜婚聖旨,當不是難事。”
此話一出,沈壁便眼眸閃起亮光,這可真是是好!沈雲玲倘若嫁了過去,他們兩廂看不慣,屆時狗咬狗!且若賜婚,便是連和離都不能夠!對於他們彼此,還有什麼能比這個算得上最好的懲罰?!
再個,此事一成,對於極其疼愛劉昌元的左氏來說,滿腔憤恨無處發放,除了對自己以及沈雲玲再個倒霉鬼生有怨恨,而對此事背後的始作俑者沈音母女又豈能如常?
如此一來,便是一箭雙鵰,真乃妙計也!
魏楚陽聞聽此言,眸中也猛地亮起來,此事對他來說,不過小事耳,可真要做了,卻是能夠交好丞相府與忠勇國公府兩大勳貴的好事。
不費吹灰之力便能交好兩大勳貴,他何樂而不為,當即哈哈大笑,拍著魏宸霄的肩膀大聲道:“三弟此計甚妙,甚妙!既如此,那便這般定了!”
旁側的魏凌風見此,眸底深處不由閃過絲陰沉,不動聲色的掃了眼魏宸霄,抿唇笑而不語。
沈壁與大夫人對視一眼,皆看見對方眸中的笑意。
大夫人又與老夫人對視一眼,後者只微微一頓,便立刻點頭:“諸殿下聖明,此計與我們兩府有利無害,我們丞相府絕對遵從。”
“甚好甚好!”魏楚陽聞聽,滿意的撫掌而笑,復看向另側的左氏。
卻見後者臉色蒼白,嘴唇顫抖,想要反駁,卻無可反駁,更不敢。
還得要強自打起精神來應對,就在她準備開口時,身後劉緩兒卻猛地站出來,滿是不甘心的大聲道:“憑什麼!我二哥怎麼說,也是忠勇國公府的嫡出二公子。她沈雲玲是個什麼貨色,卻想要嫁與我二哥為嫡妻?若是傳出去,屆時叫我們忠勇國公府的臉面往哪兒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