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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簡潛水史》第15章
第十五章

  陳燕西醒來時,窗簾半掩著。大床上僅剩他一人,預料中的晨間纏綿並未發生。他渾身酸疼不已,懵了半天,才想起昨晚發瘋,實踐了艷遇該有的程序。

  陳燕西側過臉,枕頭上留有金何坤的氣息。夜裡真真是騷動撩人,金何坤這老流氓,一直趴在他耳邊,不停舔咬著,聲聲叫著老師。陳燕西又爽又氣,便也發著嗲,啞聲叫他快點操我,不要停。

  金何坤捏住他後頸,果真下了狠力。兩人在床上沉淪較勁,出息得跟什麼似的。

  此時金何坤在陽台上練拳,浴袍開得很深,胸口斑駁紅印一大片,有的還淤青了。陳燕西反省兩秒,並不愧疚。

  他抱了枕頭,認真盯著金何坤打詠春。看樣子是練過許久,初遇時兩人過手幾招,陳燕西純粹瞎搞,坤爺謙讓他,沒動真格。

  這會兒一瞧,那招式暗含殺機。詠春拳“動如風,站如釘,重如鐵,輕如葉,守之如處女,犯之若猛虎”。拳之有形,打之無形,招招利落,勢勢相連。

  金何坤喜歡出寸拳,亦有“殺手拳”之說。最初其實是看上了八斬刀,詠春裡一種獨有刀法。無論是野史或電影中,此短刀暗殺術常被演繹。

  中二時期做過一段時間武俠夢,覺得一刀殺穿火拼小巷,著實熱血。江湖兒女該有的俠氣仗義,隱伏在骨。

  長大後才發覺這是法治社會,刀光劍影跑不過長槍炸藥。金何坤拾掇起中二晚期的荒誕,踩著青春最後一點尾巴,步入社會大流。

  他不算個長性的人,唯二兩件事,一是小時候的一句玩笑話,還記在心間。二是這詠春拳,被他打成了養生拳,持續到如今。

  快餐社會,什麼都要求高效。拼KPI熬夜和工作時長,應酬相親加隨分子錢。煩心事一件接一件,頭髮快沒了,脂肪倒沒少。

  由此可見,要想活得久,還是得養生。

  金何坤打完幾趟,才發現陳燕西已經醒了。趴在床上玩手機,後背上滿是吻痕。他便擦了擦汗,浴袍解開散熱,走過去。

  “不想起來,還是不能動了。難受麼。”

  陳燕西睨他一眼:“數數地上的套子,一晚上被搞那麼多次,你能起來你試試!”

  金何坤無奈舉起手:“我他媽冤枉。”

  昨夜回來,在浴室做一次,沙發做一次,床上做一次,後面幾次全滾地板上去了。金何坤念著兩人初試雲雨,怎麼也不能做太過。他自詡比較節制,向來不願放縱。

  但昨晚有點特殊。

  陳燕西始終勾著他,兩人心思隔得遠,身體倒挺契合。無論是擁抱接吻,總在適合的高度,適合的角度。無論騎乘或後入,陳燕西的反應簡直叫人欲罷不能。

  聲音發嗲,索取的動作又纏人。平日裡罵人凶神惡煞,霸道不講理。昨晚卻十分柔軟,奶得可人。

  金何坤一沒忍住,操大發了。

  陳燕西昏昏沉沉,溺斃愛海。唯一清醒片刻,是他無意間在枕頭下摸到金何坤的佛珠。一時顯得十分禁忌,慾望越發豐盛。他趁坤爺不注意,一圈圈將佛珠纏到自己手腕上,沉木微涼。

  金何坤發現後,俯在他耳邊念色即是空,順道壓著嗓子,聲線低醇道:“老師,我破戒了。”

  陳燕西舒服得哼哼,腹誹著:佛門不幸,佛門不幸。

  兩人自馬布島回到小鎮上,很自然地住進一個房間。這之後跟倆火柴似的,一點就燃,十分不注意分寸。

  無論是在房間裡,在配套露台上,還是浴室中,沙發裡。金何坤怎麼也要不夠,像二十啷當歲的愣頭青,才褪掉“處男”標籤,不可遏止地沉迷慾望。

  陳燕西亦是,平日在性事上清高得很,沒碰到合適的絕不將就。金何坤的入侵,簡直勢不可擋,弄得陳老師一路丟盔棄甲,只會在床上呻吟。

  離回國只剩五天,金何坤盯著回程機票的時間,莫名有些不想走了。這念頭才將冒出,坤爺趕緊扼殺,說好大家只艷遇,真要拿感情去“騷擾”別人,很不上道。

  陳燕西回到工作崗位,金何坤實在無聊,跟著報了兩天FUNDIVE。間隔安排,就不覺勞累,最後一天收拾行李滾蛋。

  金何坤第一天去詩巴丹,與陳燕西不在同艘船。兩人於出海口分別,金何坤靠著護欄,抱著陳燕西不讓他走。

  船上學員眼巴巴等著,陳老師皺眉,不好發作。沉聲命令道:“放開。”

  金何坤笑眯眯說:“老師,吻我。”

  陳燕西:“放開。”

  金何坤不依不饒:“吻我。”

  陳燕西:“我操。”

  金何坤眨眨眼:“麻利點!全船等你一個人。”

  陳燕西抹一把臉,防風外套罩在頭上,只得快速低頭,在金何坤脣上蹭一下。趁對方愣神片刻,趕緊腳底抹油開溜。

  護欄邊沒什麼遮蔽物,陳燕西掩耳盜鈴的舉動著實不高明。出海口的一排排潛船中,霎時爆發叫好與口哨聲。

  金何坤饜足地揮揮手:“老師,下潛順利!別太想我哦。”

  陳燕西腳下一滑,差點啃在船頭上。他回身豎中指,決定今晚不給操。

  但很明顯,事與願違。他還以為自己多禁慾,沒出息。

  兩人都不下潛的日子裡,陳燕西在旅店整理文件,偶爾看視頻。金何坤察覺他的電話很多,接通與摁掉的,五五分成。

  其中最多來自唐濃,偶爾是范宇,唐博士的伴侶。他們是外籍華人,這幾年因父母問題,倒是長居國內。

  既然住在一起,難免會聽到些“其他”事情。陳燕西與唐濃談論最多的,還是海洋生物學方面的研究。期間提到“護鯨”行動視頻,陳燕西順道給金何坤牽了線,讓他們先認識。

  事後,唐濃給陳燕西嘀咕:“我怎麼總覺得,這男人在哪兒見過。”

  陳燕西趕緊阻止:“你可是結了婚的人,聽聽這話,范宇能讓你下床嗎。”

  唐濃:“......狗東西。”

  陳燕西工作時,金何坤就拿了椅子,放在旁邊,反跨坐著。他雙臂交叉搭在椅背上,不是很理解,“你們搞這些......意義在哪裡。”

  “這話你去問唐濃,我就是個槍頭,指哪兒打哪兒。”

  陳燕西看完文件,覺著真要研究鯨魚的發聲,還是該到海里去。儘管多年來與鯨同游不在少數,但要進行數據分析,還得多次取材。

  金何坤身邊也有搞科研的朋友,在他印象裡,那些人成天泡實驗室、圖書室。時間管理相當嚴格,勞累程度不輸加班狗。年紀輕輕就禿頂,啵光瓦亮。

  唐濃之流卻相當自由,難怪別號民間科學家。

  “不算體制內?那不是得自己貼錢。”

  “小問題,他們有的是錢。”陳燕西手中轉著筆,咧嘴一笑,“我交朋友,不在乎別人有沒有錢。反正都比我有錢。”

  金何坤:“......”

  這話聽起來,居然特別誠懇。

  陳燕西轉頭,目光越過窗戶,移到不遠處的波濤大海上。他發愣片刻,思緒不知神遊何方。

  “但砸錢又怎樣,有些東西,遠不是金錢能衡量的。”

  這世上規矩太多,體制內尤甚。為一科研項目,學術機構或政府的科學家們走著流程,耗著時間,填報申請表、焦慮經費。而其收入卻往往不能與投入相匹配。

  社會不公平,誰都知道。有人拿著天價片酬,乾盡辣眼之事。有人昧良心買賣,盜取不義之財。學術領域追逐名利之人,多如過江之鯽。

  誰還敢“認真”,誰還敢“有意義”。

  但這些獨立研究者,自掏腰包,自主開發軟件,甚至乘著自己製造的潛水艇,下潛海底。用手機追蹤鯊魚,用過濾篩、木棍、幾台相機組裝“不思議”設備,以求破解海豚傳遞的信息。

  “唐濃是發小,他倆比我高一屆。”陳燕西說,“家庭關係好,常年廝混。長大後工作領域有交叉,他每年搞研究,我基本會去。”

  金何坤思量會兒,竟不知自己該說什麼。半響,都市浸淫已久的坤爺,憋出一句:“請問貴朋友,這他媽合法嗎?”

  陳燕西宛如看傻逼......

  “不合法,坤爺。他們做的事兒即危險,且大多時候根本不合法。”

  “怎麼,您是準備報警,還是上交國家。”

  金何坤一介良民,腦子軸得真沒法兒運轉。“良民”守則裡,沒註冊的非法營業算黑商,沒簽合同的勞動力算黑工,沒經國家批准的非法研究,就是“瞎搞”。

  他眼下還挺擔心的:“那你算不算從犯,真被抓了......判幾年?”

  “您這......考慮得還挺遠哈。”

  陳燕西震驚,不料金何坤骨子裡是個正兒八經的好公民。

  “那我先替幾位可能會唱鐵窗淚的獄友們,給您拜個早年吧。”

  金何坤咀嚼出幾絲揶揄,氣呼呼地一扔椅子,跑下樓給陳燕西買芒果沙冰。

  這王八羔子工作時,就愛喝點甜。

  及至入夜,陳燕西才放下手頭工作。與金何坤出門吃晚飯,溜達半小時再回來。

  意料之外,他倆的情人生活還挺和諧。要不是身處異地,陳燕西差不離有“生活感”。老夫老夫之間,日子且慢又悠長。

  甜蜜得很。

  金何坤在追問深層帶時,陳燕西拖長了聲音:“深海八百米啊——”

  他又停住,手臂攀著金何坤肩膀。他拐進一條隱秘小巷裡,將金何坤拉近。兩人滾燙的氣息交織,陳老師捏著坤爺下巴,眼裡盡是撩人之色。

  “吻我,我就告訴你。”

  這你媽,敢情還記仇。

  金何坤就吻下去,在異域他鄉巷弄裡,雖沒打算宣淫,但親得陳燕西喘聲連連。細碎的講解從脣縫間溢出,十分情色。

  “深層帶,又、又稱午夜帶......那裡沒有陽光,生活著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海洋生物。嗯......是地球上......”

  金何坤被這時高時低的嚶嚀聲叫得快瘋了,他退開一點,冷聲道:“你他媽別說了。”

  再俯首時,吻勢凶猛,脣齒糾纏,帶著絲絲血腥味。

  陳燕西得逞,彎著眼睛壞笑。他迎上去,扣住金何坤的後頸,舔了舔對方舌尖。

  “如果你見過京城大雪彌漫時,應該能想象深層帶的景色。八九百米以下,生活著龐大的動物群落。海洋中有無數小白點漂浮,似塵埃,似雪片。它們不會再分解,而是打著旋,沉入海底。愈深入,這些洋洋灑灑的碎屑更似鵝毛大雪,還有點兒像流星雨。”

  “恩,最像1833年,出現在美國東部的獅子座流星雨,堪稱暴雨那一次。好比大雪紛飛,彌漫人間。有如銀河系般,無邊無際,令人敬畏。”

  陳燕西回到旅店,總算將深層帶講得七七八八。金何坤反手關上門,直接把他抵在門板上,打算就地正法。

  兩人手忙腳亂地脫衣服,褲子鞋子扔了一地。磕磕絆絆從門口到床邊,最終沒能上床。金何坤將陳燕西壓在地上,後背靠著床沿,雙腿大開。渾身汗涔涔的,一方室內滿滿的低喘與調笑。

  就在坤爺蓄勢待發時,糟心的電話又響了。

  這回是傅雲星。

  還敢請求視頻。

  金何坤額角青筋直跳,發誓回國立馬登門大慈寺,宰了這頭禿驢。替天行道。

  他維持著按住陳燕西胸口的姿勢,耐心有限地接通視頻。豈料手指太滑,不小心按到後置攝像頭。

  傅雲星剛揚起笑臉,被這窺一斑而見全豹的肉欲給嚇懵了。

  “......我靠,這位施主?直播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

  金何坤立刻將手機扔上床,順手扯了被單,猛地裹住陳燕西,嚴絲合縫。陳老師一怔,霎時狂笑。他捂在被子裡,笑得渾身發顫。

  金何坤一張鍋底臉,拿過手機,切換為語音通話。

  傅雲星吹口哨:“喲坤爺,這誰呢,介紹介紹?”

  “關你屁事,”金何坤以肩膀與耳朵夾住手機,拽下矇住陳燕西的被子,怕這沒心沒肺的玩意悶死。

  陳燕西大口大口呼吸,濕潤的脣弓上翹,特誘人。他揚聲道:“你好啊。”

  傅雲星沒來得及說話,金何坤已知他要講什麼混賬言論。坤爺單手捂住陳燕西的嘴,居高臨下地,盯著老師。

  似霸占領地的野獸。

  “這是我的,”金何坤堪堪咬住情人倆字,他說,“你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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