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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簡潛水史》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六月初旬,夏季降臨。

  斯裡蘭卡西海岸,熱得金何坤懷疑人生。

  時值傍晚,烏金西陲。萬里無雲的天幕綴著幾顆星星,這一路甚囂塵上,越野車顛簸無比。

  陳燕西拿帽子扇風,他與金何坤身穿工字背心加褲衩,恨不得下車裸奔。

  “表情這麼難受,你暈車啊。”

  金何坤噎了口氣,話到嘴邊沒放出來,像真怕吐了,又趕緊吞回去。他擺擺手,意味難明地搖頭。聲音碎成絲兒,從牙縫裡擠出來。

  “......沒,就這車,真他媽晃蕩。”

  陳燕西握著拳頭放在脣前,思量怎麼笑,才能不顯嘲諷。

  “那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拍鯨行動一開始,上船你能吐得轟轟烈烈。”

  金何坤皺眉,搖下車窗換氣。熱風上臉,裹一頭沙子。這你媽,條件別提多艱辛。

  “我不暈船。”

  “知道你不暈船,這得看運氣。凡上船之人,沒誰敢說一輩子不暈。分船,分天氣,還得分海浪大小。”

  陳燕西丟瓶水給他。

  “趕緊給傅雲星打個電話,叫大師幫你上炷香。別到時候吐鯨魚一臉,影響美觀。”

  金何坤提口氣,腦內細胞有集體罷工預兆。他們在車上已坐近八小時,仍未到達目的地。

  “陳老師,唐博士給的地址正確嗎,確定沒有溜我們玩兒。”

  “應該不至於,”陳燕西預感司機走錯了不止一次,面部保持微笑準備下車問路,“如果今晚到不了,我們做好準備露營吧。”

  金何坤一陣窒息,腦仁劇痛。不知現在回國是否來得及。

  唐濃給的地址偏遠,好幾次詢問當地人,結果都是不清楚。八小時內,他們開過坑坑窪窪的叢林,差點近距離與野生動物貼面舞。

  期間金何坤狀態好時,居然下車買香蕉。遇上大象就投喂,跟觀光動物園似的。

  天色漸暗,穿大褲衩的當地居民逐漸稀少。陳燕西向來心態穩當,瞅一眼時間,也開始不安。

  “偏偏唐濃那地兒信號不好,一直沒打通電話。”

  陳燕西有些焦躁地擼一把頭髮,撩起衣服下擺扇動片刻。

  “坤兒,你發范宇的郵件回了嗎。”

  “沒,我估計他倆在‘辦事’。”

  漫長路途把金何坤磨得上火,嘴裡叼著根香蕉。

  “在寶瓶宮憋那麼久,成年人嘛。乾柴烈火一相遇,腦子哪還有研究。”

  陳燕西懶得聽他瞎扯,重新定位地圖後,叫司機順著道路往左走。再往前就要沒路了,灌木叢裡隱隱閃著不明動物的眼睛。

  金何坤提議換條道,司機按一下喇叭,是條野狗竄出來。隨處可見的椰子叢林遮天蔽日,陳燕西盯著地圖沉默幾秒,一抬手,“繼續走。”

  語氣篤定,若不是這地方太詭異,金何坤特想吹口哨,真你媽帥。

  樹枝藤蔓擊打擋風玻璃,越野車顛得金何坤屁股遠離坐墊。陳燕西摸根煙點上,覺得唐濃這貨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搖搖晃晃近二十分鐘,金何坤差點把香蕉吐出來。陳燕西快受不住坤爺在後面哼哼唧唧,準備下車殺人、毀屍滅跡的時候,車停了。

  他們在停在一塊空地上,百米之內無草木。大燈照亮前方,沒有樓房,沒有居民,唯見三輛集裝箱似的大車,呈三角形停靠在一起。

  後箱門大開,空地上架著簡易帳篷與露天辦公處。大燈在車頂,似追光燈照亮舞台C位。

  辦公處有十幾號人圍坐,人手一本電腦,瑩瑩藍光照在他們臉上。最顯眼是范宇,穿迷彩背心和行軍褲,一身腱子肉色澤迷人。正在人群中劃拉白板,在上面邊寫邊講解。

  唐濃端著水杯,感受到突然闖入的強光,他往陳燕西這處轉過頭來。金何坤撐著車門,表面風輕雲淡,一派職業假笑。內心腹誹著可你媽總算到了。

  陳燕西付賬給司機,提起行李朝唐濃走去,“咱們是很缺錢嗎,博士。”

  “放著旅店不住,體驗生活也不是這個玩法吧。”

  “這邊離出海口近,省去租賃過夜調研船的費用。雖說不用躲避監管人員,但這一堆人,還是低調點比較好。”

  唐濃輕輕扯松領帶,向著金何坤抬了抬下巴。

  “臉色不好,暈車?”

  金何坤風馬牛不相及地說:“唐濃......你不熱嗎。”

  饒是身處六月的亭可馬裡,唐博士依然襯衣西褲與領帶,皮鞋錚亮。這行頭改明兒就可以出席聯合國會議,都不帶包裝形象的。

  “心靜自然涼,”唐濃見他還有心思打趣,估計也沒什麼毛病,“你們先跟我來,安排住宿。”

  此前金陳二人心理預設相當充足,任何艱苦均能克服。而瞧見住所時,他倆仍避不可避地愣半天。

  唐濃嘴裡說著目前情況,帶人走進一個簡易帳篷內。形似古代的行軍帳篷,裡面兩張單人床,一個吊扇,一張書桌。

  地面簡單處理過,與水泥地相去甚遠,倒是比坑窪的原始狀態好得多。

  “這裡有蚊帳,你們需要就搭一下。不過范宇親身實驗,沒用。花露水和蚊香帶了吧,接下來十幾天,那就是你們的保命符。”

  唐濃取下眼鏡,掏出紙巾擦一擦。他完全露出雙眼時,溫和褪去,有些凌厲。不知想到什麼,又笑得有點蔫兒壞。

  “至少在這裡,花露水比傅雲星可靠多了。”

  遠在國內C市的傅大師,正挖空心思撲在命案上。他鼻尖微癢,有點想打噴嚏,沒打出來。傅雲星瞅一眼窗外深夜如水,納悶是誰在罵他。

  陳燕西顛沛流離慣了,既來之則安之。他將行李箱放在書桌邊,問:“那這邊情況如何,什麼時候出海。”

  “明天,今天我們調試設備。”唐濃說,“宇哥正忙,明天你們再照面吧。現在人員算是全聚齊。”

  “金何坤,你要不要與攝製組的成員打個招呼。”

  坤爺突然被點名,整理床鋪的手一頓,“不了吧,明天收拾收拾再去見人。”

  唐濃提起嘴角,略有揶揄地推推眼鏡,“你怕不是對我們有什麼誤解?”

  “來這裡的人可不是什麼研究學者、體制內科學家。阿燕、宇哥、我以及外面那些人——我們不是‘流氓’就是‘土匪’。”

  金何坤:“......”

  果然逼王的朋友都是逼王,這流氓土匪要有唐濃一半氣質,星探在街上追人,怕是能練出馬拉松成績。

  送走唐濃,金陳二人相顧無言片刻,接著一低頭,認命地整理住處。

  單人床太小,金何坤自作主張將兩人床鋪拼合。陳燕西已被萬惡的蚊子叮幾個包,只好滿腦門官司搭蚊帳。

  收拾完畢,他們滿身大汗地坐在床沿抽煙。陳燕西實在受不了,拿上毛巾去洗澡。金何坤累得不想說話,瞧著陳老師掀簾出去。

  這邊條件簡陋,雖不愁淡水問題,但淋浴鐵定沒有。

  金何坤以前從未遭過這罪,叼著煙思索半晌,真想不出陳燕西能去哪裡洗。他拿上老師放在床頭的換洗背心,撩了簾子出門。

  不遠處的露天辦公地已開始收工,范宇將電腦與錯綜複雜的電線搬進集裝箱內。唐濃靠著車門等他,這時已人煙散盡。

  簡易帳篷內亮起燈,似一簇簇螢火蟲,綴在荒郊中。唐濃對范宇招手,兩人靠著車門吻了一陣。

  金何坤離得遠,猶能感受激情肆意。范宇壓著唐濃不老實,扯出唐博士扎得一絲不苟的襯衣,準備往裡摸索。

  唐濃偏頭阻止他,拖著范宇回帳篷。金何坤差點看一場活春宮,摸著下巴壞笑。這唐濃也不是不怕熱嘛,至少在那回事上,估計還挺火辣的。

  坤爺吸口氣,防止亂想“傷身”。隱隱聽見水聲嘩啦,就轉頭往帳篷後邊去。

  他們住的這邊較偏僻,帳篷再往後,是灌木叢林。離海岸近,浪濤聲格外清晰。天上群星密布,但沒見著銀河,是位置不對。

  再走幾步,水聲更近。金何坤看清眼前情景時,渾身血液直往下面去。

  陳燕西腳邊放著水桶,上身赤裸。只穿一條內褲,包裹挺翹臀部。光線微弱,照在陳燕西身上,肌肉更顯溝壑。水花快速流下,泛起一層蜜色。

  金何坤口乾舌燥,差點忘記呼吸。陳燕西微抬下巴,身軀誘人,後頸叫他想一口咬上去。肩胛骨瘦削,腰部稍微往裡收,臀翹就顯得雙腿筆直要命。

  饒是兩人再怎麼“坦誠”相見多次,這視覺衝擊力仍勁道地叫人瘋狂。

  水流不斷,陳燕西頭髮濕噠噠的。這你媽,太勾人了。

  金何坤怕控制不住野戰的心,屁滾尿流跑回帳篷裡。他連續抽幾根煙冷靜,還是按耐不住內心渴望。

  回想做情人以來,什麼樣的陳老師他都見過。奶聲奶氣的,強硬霸道的,風情勾人的,清冷淡漠的,每一面都可以令金何坤發瘋。

  奶燕西會在床上叫他心肝兒,強硬起來兩人也會打架。淡漠時身心俱遠,不給誰袒露柔軟。

  可金何坤還是不管不顧,色心蒙眼,一腳踩進去。“偷窺”陳燕西洗澡,就跟無意吃到一塊甜餅,甭提多高興。

  沒多久,陳老師擦著水珠回帳篷。金何坤人模狗樣地坐在書桌前看書,吊扇吹得嗚嗚響,倒是沒那麼熱了。

  “要不去洗澡,今天早點休息。防止明天嘔吐,我建議你早上少吃點。”

  陳燕西躺床上,準備聽會兒交響樂。前些日子唐濃說,這趟回國不出意外,應該能趕上薛雲旗的巡演。

  金何坤搖著狗尾巴跟過去,側坐在自己床上。“老師,斯裡蘭卡那麼多觀鯨地點,偏偏選這是為何。”

  陳燕西調低音量,雙手枕在腦後,“金學霸,當年地理怎麼學的?”

  “受季風風向變化和鯨魚巡遊路線變化影響,每個地方適宜觀鯨的時間不一樣。每年十一月到次年四月,西海岸的卡皮提亞、南海岸的美蕊莎有鯨魚出沒。從六月到九月,東海岸的亭可馬裡附近海域,則成最佳觀鯨點。”

  “地理它也不教這個啊,難不成你是理科。”金何坤察覺此人嘲諷毫無常識,敢情高中兩人學的不是一卦。

  “畢業好多年,知識早還給學校做謝師禮了。不過地理告訴我,每年六九月,全年最熱。頂著烈日出海追鯨,能把人曬脫皮。你不要臉了?”

  “巧了,我是不易曬黑體質。”陳燕西抽出左手,拍掉金何坤放在他小腹的狗爪子。

  幹什麼,這人說著說著咋還開始亂摸了!

  金何坤吃痛,繼續笑,“那能看見什麼大貨?”

  “很多,海豚基本成群,出一次海能見好幾群。但鯨魚不好說,”陳燕西沒注意金何坤的爪子在他側腰蠢蠢欲動。

  “唐濃想去找藍鯨,那玩意是巨無霸,在深海。每次藍鯨來,季風起。所以我說你可能會暈船。”

  其實真想純粹觀鯨的話,去澳洲南海岸、加勒比海看抹香鯨;去夏威夷和阿拉斯加看座頭鯨;去挪威和冰島看虎鯨;去北冰洋看角鯨。

  斯裡蘭卡南岸,除藍鯨之外,座頭鯨、虎鯨、鯨鯊都尋常可見。他們現處西海岸,抹香鯨出現的機率更高一點。

  金何坤覺著這世上除了他,也沒誰會這樣追逐陳燕西。簡直是在拿命陪他耍,放棄還是嘔吐,這是個問題。

  好在坤爺眼下有更緊迫的問題,他慢慢掀開陳燕西寬鬆的衣服,手已鑽進去。

  “那要是沒遇上鯨魚,怎麼辦。”

  “沒遇上很正常,有一年他倆追鯨,整整半個月毫無所獲。這是項考驗耐心的活兒,得經得起寂寞。”

  陳燕西摘了半邊耳機,一低頭,瞧著有隻手在他衣服裡為非作歹。

  金何坤眼裡藏了濃濃欲火,不遮不掩。

  陳燕西:“你這人就經不起寂寞!”

  “寂寞那是心理上,生理上他倆誰虧待誰了?一頓操還能落下啊。”金何坤見小動作被識破,乾脆撕破衣冠禽獸之皮。

  “老師老師——”

  “我們做吧。”

  這一聲聲,求歡似的。金何坤難得露出軟聲軟語一面,在性上他從來都強硬且侵略性十足。

  陳燕西要不是想著明天出海,差點就要鬆口。

  “下去,誰他媽準你上來了。”

  金何坤理直氣壯:“所謂三分打拼,七分看命,剩下一百四十分,就看明天身體素質。”

  “死也要死在牡丹花下,風流快活,陳燕西你給個痛快!”

  “痛快就是滾出去衝冷水澡,這一天天的精蟲上腦!”

  陳燕西拍他一巴掌,作勢一記撩陰腿。

  嚇得金何坤趕緊捂住命根子翻下床。

  “我日了!陳燕西你犯規!”

  “犯規咋了,你他媽咬我啊!”

  倆無端返齡三歲的智障,一人在床,一人在地。瞪著眼,氣喘吁吁地對視片刻。誰也不讓誰,幼稚得不行。

  要不是陳燕西手機鈴響,金何坤還真敢跳起來咬他。

  陳老師指指屏幕,做口型:我媽。

  金何坤一聽是岳母,當即不敢造次。巨型犬似的刨了刨地,抓起毛巾,氣呼呼地衝出帳篷。

  陳燕西失笑,那欲火中燒的背影,仿佛印著倆大字兒——

  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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