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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媳婦》第4章
第三章

  「趙三,怎麼了?」小道上,一名身穿白色儒服,背上背著個藥箱的男子,向身旁突然一頓的高大男人問道。

  「公子,河上……好像有個人影。」穿著一身灰藍色武人勁裝,個頭極為高大的趙三答道。

  任仲探了探頭,只覺不遠處的河流一片水光,卻是什麼也沒看見,但又想趙三武功極高又不會對自己撒謊,便道:「帶上來。」

  「是。」趙三應了一聲,立即運起輕功,如飛鷹撲兔快速往河上奔去。

  趙三身形龐大,但動作卻極為敏捷,他運足輕功順著河岸狂奔而下,不一會便追上了在河中載浮載沉的人影。

  剛才從小道上衝過來的同時,趙三就順手折了三枝樹枝捏在手中,現在看準了目標,他手一甩三枝樹枝便呈一直線落在水面上,中間那枝還正巧落在苗初蕊的身旁。

  趙三深吸一口氣,腳下輕功一運,踏踏踏三下便踩著樹枝過了河,也順手撈起了落河的苗初蕊。

  接著趙三又以相同的方式踏踏踏,又從河對岸飛了回來,趙三這一個來回約莫只花了一盞茶不到的時間。

  「公子,人帶回來了。」趙三將渾身濕透的苗初蕊放在地上。

  任仲走了過來,伸手按了按苗初蕊的手腕,臉上神色微變。

  趙三知道自家公子醫術卓絕,能讓他皺眉的絕非小事,便問:「怎麼了?」同時伸手按了按苗初蕊另一隻手上的脈門。

  趙三隻覺指下的脈門,像是半點也探不到,不禁歎了聲,「唉!死了。」

  「還沒呢!」任仲放下背上的藥箱,「你將她放平了,用內力護住她的心脈,我先幫她上幾針。」

  趙三聞言立即照辦,渾厚內勁源源不斷地流入苗初蕊體內。

  任仲翻開衣袖,但見他手腕上圈了一圈皮套,套裡一組針具十分齊全。他抽了幾針,出手快如閃電,轉瞬便下好了四、五針。

  趙三有時候覺得奇怪,怎麼他家公子明明沒學過武,但這出手扎針的速度卻快得連他有時候看都不是很清楚呢?

  任仲扎完了針,又去把苗初蕊的脈,接著又從藥箱中掏了幾顆藥丸用酒化開,餵苗初蕊服下,直弄了大半個時辰,才將她一條小命暫時留了下來。

  「公子,接下來怎麼辦?」連輸了大半個時辰的內力給苗初蕊,趙三倒也臉不紅氣不喘,可見功力之高深。

  「先帶她到前面的小鎮上安置吧!我想她的家人應該過沒多久就會尋來了。」任仲道。

  一名懷孕三個月的小娘子落水,任是哪一家的相公都會拚死命地追上來吧!任仲心想。

  「是。」趙三應了一聲,打橫抱起苗初蕊跟著任仲走。

  那日,苗初蕊落水的事被刻意地瞞起來,直到三日後,一行人來到駱家的一處別院暫時安置好,駱夫人問起,才知道苗初蕊早在三日前落水了,當下又驚又怒,便讓人把駱書丹叫到面前來。

  「人呢!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這麼落水了?你怎麼看的?」駱夫人已經十年來沒發過脾氣了,這次發起脾氣來,竟是誰也不敢去勸。

  駱書丹跪在堂前,心裡早把苗初蕊咒罵了幾千幾百遍。

  自從他爹在他十八歲那年過世之後,他就掌管了駱家,平日威風極了,今日竟被像個孩童般責罵。

  除此之外,他可是自十歲之後就沒被罰過跪的,這次居然還是向來疼他的娘親罰他跪,教他怎麼不氣苗初蕊!

  「娘,她要落水怪不得了誰?我們這一行少說也有百人之列,大都也沒坐轎子,怎麼就她一個人落水?」駱書丹辯解道。

  「你還敢說,她是你奶奶指給你的,你卻從沒好好待過她,你以為我都不知道嗎?」駱夫人生氣地罵道。

  「娘,你也知道她是奶奶指給我的,就該知道她從來就不是我想要的!」駱書丹一聽他娘這麼說,怒氣又更盛了。

  奶奶指給他的!難道就憑這一句話就要困他一輩子嗎?他氣呼呼地想著。

  他知道爺爺、爹爹都死得早,奶奶與娘兩個女人要守住家業將他拉拔長大不容易,他也一直想要順著兩位老人家的意思,但要他一輩子面對一個他不愛的女人,教他情何以堪?

  駱書丹想著,只覺自己被迫跟苗初蕊這樣的醜女在一起,當真是委屈了自己,當下也不管不顧地把話全說了出來。

  「你……你當真要氣死我!」向來好脾氣的駱夫人氣到拿枴杖狠狠抽了駱書丹幾下,「當年蕊兒的爺爺跟你爺爺赤手空拳打天下,那可是過命的交情!咱駱家現在的家業可有一半都該歸他的!後來蕊兒她爺爺死時唯一的遺言就是不要任何產業,只要我們好好照顧蕊兒一世。」

  「我跟你奶奶商量過,是要讓蕊兒以咱們駱家的義女身份嫁出去?還是讓她跟你好?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放在自個兒眼皮子底下顧著才安心,這才把她許給了你。」

  「其實我們都知道你喜歡漂亮的。蕊兒那娃兒雖不頂漂亮,但她性子幾好,總以為你有一天也能懂。之後你不懂也就罷了,我就想著再給你討一房你會喜歡的妾,而蕊兒也肯讓你納妾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駱夫人哭得老淚縱橫。

  「我與你奶奶總覺得別插手你們倆的事,總有一天,你一定知道這娃兒的好,可是你看看你!」駱夫人說著,又忍不住揮了幾杖,「 早知道讓她嫁出去也少受些苦,更不會落得現在生死不明的下場。」

  這些年駱夫人雖然不管事了,但畢竟是自己家裡,這些發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還是多少知道的。

  其實駱書丹與苗初蕊成親才沒多久,駱老夫人與駱夫人就覺得兩人有異,商量過後,駱老婦人便交代駱夫人,如果過個兩、三年,駱書丹還是不愛苗初蕊,就給他納個他會喜歡的美妾回來,只求苗初蕊能保有駱家正牌少奶奶的位置,只求兩人能相安無事,也確保苗初蕊一生衣食無憂便罷,哪知會變成今日這樣!

  駱夫人傷心地想著,早知如此,當初讓苗初蕊嫁出去便好了,總不會落得今天這樣,連一生衣食無憂都辦不到,還落得生死不明。

  「娘,您如果覺得打死我會讓您好受一些的話,那您就打吧!但是我今天一定要把事情說清楚了!」駱書丹哪曾被這樣打過?此刻他也不管不顧,話說得極為難聽,「我就是討厭她那張臉!好像我欠了她多少、負她多少似的,我就是討厭她醜,光看到她那張臉,我就疼她疼不下心,娘,您別想要我對著她那張臉一輩子,我就是見她一眼都討厭!」

  「你……你你你……」駱夫人捂著胸口,你你你的說不出話來。

  駱夫人知道她這個兒子有些以貌取人,可從來沒想到他以貌取人的情況竟是如此嚴重,當下氣得一口氣喘不上來,指著兒子臉龐的手指不斷顫抖。

  駱書丹見狀也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了,緊張地衝上前去扶住駱夫人,朝房外的傭人大喊,「去請大夫!快來人去請大夫!」

  ******

  苗初蕊昏迷了整整四天才醒來,她躺在床上,滿腦子迷迷糊糊的,過了許久才想起自己落水的事。

  那現在……是誰救了她嗎?

  她左右看看,是間簡單乾淨的房間,像是客棧之類的地方。她掙扎著想要爬起,卻感到全身疼痛無力,竟是連手都抬不起來。

  「誰……」一開口,沙啞的聲音讓苗初蕊自己都嚇了一跳。

  「姑娘,妳醒了?」正好任仲端著藥推門走過來,他將藥放在桌上,倒了杯水走到床邊,「先喝點水潤潤喉。」

  苗初蕊喝了點水之後才道:「這裡是哪裡?您是?」

  「在下任仲,乃是一名行腳大夫,日前與家丁路過河邊,見姑娘落水,便將姑娘救了起來。」任仲斯文有禮,雖然看上去年輕了些,但模樣的確很像個讓人信賴的大夫。

  「多謝公子相救。」苗初蕊道。

  「此乃醫者本份,不必客氣。還沒請教姑娘芳名?」任仲問道。

  苗初蕊開口要說,頓了頓後,才虛弱地問道:「我家相……我是說,這段日子有人來尋我了嗎?」

  「可能還沒尋來吧!」任仲微笑地安撫道。

  這幾天,他讓趙三到處打聽有誰家中落了個懷孕的小媳婦,確實沒半點消息,因此早也猜到這姑娘的身世必有隱情。

  見苗初蕊咬著下唇不說話,任仲又問:「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家住哪裡?也好方便在下助姑娘尋親。」

  苗初蕊想了又想,咬著發白的唇瓣,「小女子……無依無靠,無家可歸……」

  若不算腹中胎兒,她在這世上的血親的確都早已亡故。

  她自幼在駱家長大,後又嫁給了駱書丹,早已將駱家當成自己的家,原以為可以將駱家當成自己一生的歸宿,但現在看來竟不過是笑話一場。

  苗初蕊抹了抹眼旁的淚,心想著,駱書丹待她的態度夠清楚了,依駱家的財力物力,即使在外地要找一個人,也不是多難的一件事,可他確連找都沒好好找過,想必是希望她這一生都別回去了。

  身為一個人做到她這樣,真是什麼尊嚴都沒有了,就是再回去,想必也不會有好下場吧!

  苗初蕊想了想,才道:「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小女子謝過公子再造之恩,若公子不嫌棄,還請公子賜小女子一個新名字吧!」

  「好個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任仲了然一笑,走到一旁的藥箱拿了個東西來到苗初蕊身旁。

  「這味藥材的名字叫「獨活」,望姑娘此後一生自己便是自己的依靠了。」任仲說著,在苗初蕊手裡塞了塊小小的藥片。

  苗初蕊看著那塊藥片,眼角含淚地道:「小女子謝過公子。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只有來生……」

  「且慢。」任仲手一抬,「在下另有一事想告訴姑娘。」

  「小女子洗耳恭聽。」苗初蕊道。

  「姑娘,妳受傷甚重,這幾日好幾次在下都以為妳可能就要挺不過來了,沒想到姑娘皆堅強地度過,令在下十分佩服。」任仲說著身子一揖,「由姑娘這幾日情況來看,在下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為母則強吧!只是……」任仲說著,猶豫了會。

  接下來他要說的,絕不是任何一個准母親願意聽到的話。

  「公子請說。」

  「姑娘妳全身筋骨,甚至臟器受損,特別是妳的骨盆碎裂骨折,如今姑娘腹中胎兒尚小,來日胎兒長全了,對妳母子皆有很大的風險。」任仲道。

  其實在為苗初蕊診治之後,任仲便一直嘖嘖稱奇。

  本依苗初蕊的傷勢之重,能救活回來便已是極難之事,更不要說她骨盆碎裂,早該是保不住胎兒才對,只是沒想到她腹中的胎象雖不穩定,可此刻胎兒卻仍緊緊依附著母體,努力求生。也不知是母親的執念太重,還是這孩子生命力異常旺盛?

  「公子的意思是?」

  「姑娘,妳懷著這孩子,母子均安的機率很低,大約六、七個月大時,胎兒便會壓迫妳的骨盆,十分危險!況且……今後姑娘獨自生活,帶著個孩子也多有不便,所以是否……」任仲斟酌著用詞。

  「不!」知道任仲的意思,苗初蕊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

  也許除了自己之外,沒有另一個人為她腹中孩子的誕生感到歡喜,但自從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之後,這孩子早已經成為她活下去的最後一絲依戀。

  「我決不放棄這個孩子。」苗初蕊堅定地道。

  「姑娘……」任仲還想再勸。

  任仲不是無情之人,這些年來也看多了婦人對子女的執念,但身為醫者,他仍是以安全性為第一考量。

  「公子……這孩子已是我唯一的親人了……與其要我放棄他,自己活下去,我寧願跟這孩子一起走。」苗初蕊眼眶含淚地道。

  見苗初蕊如此堅持,任仲最後也只能幽幽一歎,「唉!妳又是何苦呢?」

  知道任仲是放棄說服她放棄孩子了,她感激地道:「小女子在此謝過公子。若真是有個三長兩短,那也是我們母子福薄,絕不是公子的錯……」

  任仲打了個手勢讓苗初蕊不要再說下去,只道:「我知道了。這段時間便由在下來照顧姑娘吧!雖然在下的醫術與尊師相較仍然淺薄,但比起一般民間大夫,應當是不差的。在下必定極力保全姑娘與妳孩子的安全。」

  苗初蕊從沒見過這樣無故對她好的人,又想起駱書丹的冷漠,淚水不禁又滑了下來。

  今日竟是一個陌生人都待她好過於他!這個事實讓她一陣心酸。整整三年的婚姻,如今回頭,竟覺如同一場笑話。

  知道自己此刻無依無靠,若是沒有人照料,定然保不住腹中胎兒,苗初蕊只好道:「小女子承蒙公子救命之恩,本已勞煩公子諸多,不該再給公子添麻煩,無奈此時無依無靠,卻又捨不下孩兒性命,只好再厚顏接受公子照顧,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來世定然……」

  「姑娘,快別這麼說。」任仲向來不愛來世回報這種誓言,趕緊打斷了苗初蕊的話,「妳我相遇即是有緣,在下助人也從不是為了要求回報,這話以後休說。接下來姑娘只稍放寬心休養便好,一切事,在下必會處理。」

  任仲說完,給苗初蕊蓋好被子,吩咐她好好休養後,便又端著剛剛放在桌上那碗打胎藥離去。

  苗初蕊腹中胎兒已有三個月大,若要打掉的話已是極限。這幾天任仲見苗初蕊總是昏迷不醒,知道這樣下去,肯定母子一個也活不了,故而打算先斬後奏!卻沒想到苗初蕊卻像是感受到腹中胎兒面臨危險,竟在此時突然醒過來。

  若是苗初蕊再晚一刻醒來,一切大概就無法挽回了吧!任仲邊想著。也許這樣的機緣,更是注定這孩子必須留下來!而自己既然已經幫了一把,乾脆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吧!

  ******

  家業南遷至官州之後,駱夫人為了苗初蕊落水失蹤一事而傷心病倒,同時因家中少了苗初蕊打理,內外一切都需駱書丹事事親力親為,故而這陣子的忙亂比起駱宛行突然身故時有過之而無不及。駱書丹因為過於忙碌,也只好將原本納妾一事一延再延。

  苗初蕊在的時候,駱書丹並沒有發現,直至此刻才知原來苗初蕊竟為他們駱家付出甚多。

  原來,早在他未曾發覺之際,她就已經為了成為他的妻、他駱家的媳婦,而暗中做了那麼多事了嗎?

  看著原本都是由苗初蕊掌管的家中賬本,駱書丹有些失神地想著。

  手中的賬本條理清晰,每筆帳記列清楚,有時款項的旁邊會用繩頭小楷寫上短短幾句備註。然而不論是賬目本身便還是小字備註,其字跡皆是端正秀美,流暢優雅。

  原來她寫了一手好字嗎?望著賬本,駱書丹不禁想道。

  駱書丹雖稱不上鎮日流連花叢,但亦是情場老手,有些青樓女子並非只單純以色待人,而是以其他才華彰顯自身價值。駱書丹就曾遇過一名青樓花魁以書畫雙全而聞名,也見識過她筆下一手好字,但如今對照其手中賬冊,卻只覺兩種風情相異,竟難分高下!

  還記得那日他與一眾人等到青樓玩樂,眾人輪著吟詩、行酒令等風雅遊戲,請了那青樓花魁提筆作記。

  那天駱書丹喝得多,那花魁花名叫什麼已經記不得了,也記不太清她的容貌,但酒醒後,懷裡繡帕上那一手好字,卻強烈地吸引著他再度造訪美人。

  如果他是先見過她這一手好字,那他也會想見她嗎?望著手中賬本,駱書丹乍然想到。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今日不說她的容貌不是他所喜愛的類型,就算她其貌醜惡,他待她也不至如此……好歹,當個紅粉知己已是絕對可以的。

  想到這裡,駱書丹心中不禁五味雜陳。

  一開始吸引他目光的,是她的字!可後來便不只這些了。

  南方濕熱,天氣與北方住起來大不相同,駱書丹只好讓人請了裁縫的師傅過來,將一家上下所有人的衣物鞋襪全部重做。

  穿著名師裁縫的新衣,駱書丹只覺怎樣都不舒坦,後來方知原來他以往的衣物用品,全是苗初蕊親手縫製。

  當時駱書丹還想著,不過就是件衣服,穿久就慣了,而沒有多加注意,可這衣服穿不舒坦容易習慣,鞋子穿不舒坦可就是件大事。

  不得已之下,駱書丹只好拿著苗初蕊縫製的舊鞋,讓鞋匠照著縫製。事後,鞋匠不斷誇苗初蕊手工細微,切縫完美,更貼心的是,她還在容易摩擦的部位加了襯裡,又在腳弓處縫了軟墊,使得穿上它的人再怎麼長時間穿戴也都舒適,甚至連長時間站立時也能減少疲勞感云云。

  這樣的衣鞋,駱書丹不知穿了多久,卻直到這時才曉得原來自己長久穿在身上的一針一線,全都是苗初蕊的心意。

  如果一切只有如此,駱書丹心中的愧欠或許還不會那麼深,然而事情又並非僅此而已。

  隔了兩個月,駱書丹發現自己平素熬夜時喜愛吃的幾道點心已經許久不曾吃到了,看著碟中由當地最大酒樓買回來的鬆糕,駱書丹眉頭微皺。

  當地最大酒樓「溢香軒」賣的鬆糕幾乎可以說是官州特產,還有傳言說來到官州沒吃過溢香軒的鬆糕,就等於沒來過官州!還是連皇宮貴族甚至是皇帝老爺嘗過都讚不絕口的美食!

  可再多的讚美,也改變不了它不對駱書丹胃口的事實。

  溢香軒的鬆糕香甜順口,甜而不膩,一口咬下去軟軟糯糯的香甜口感立即溢滿口腔。駱書丹可以理解它有名的理由,但一地有一地的喜好,而顯然的,這南方點心並沒有很得駱書丹心意。

  強壓著丟臉的感覺將服侍的婢女叫來,讓她去問大廚為何不做以前給他當消夜的那些點心?待婢女回來,他才知以往他愛吃的幾道消夜,不論鹹甜,幾乎都是苗初蕊做的,特別是他特別愛吃的八寶糕、龍鳳球、五香卷餅等等,還是苗初蕊配合他的口味研發,只有她才會做的菜色。

  時間過得愈久,他才知道原來她對自己竟是如此細心體貼!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她就已經融入了他的生活之中。

  駱書丹想,不禁有些感慨。

  苗初蕊落水至今轉眼已過數月,他也已經天昏地暗的忙了數月,好不容易才能鬆口氣的同時,腦中亦出現了許多以往不曾出現過的想法。

  那天苗初蕊落水,他還暗中竊喜終於能夠擺脫她了,可今日回想起來,才覺未免過於冷酷!

  即使討厭她的容貌,即使厭惡她以自己正妻自居,但好歹她是他的女人這一點不會改變。

  因為他的冷落,派去尋他的人想必不會怎麼盡力,當地官府怎麼熟識地勢,要在河中撈個人也說不上容易,都已經過了那麼久,那人想必回到自己身旁了吧?

  此刻又想起同一件事,駱書丹的心裡已無快意,反而隱約感覺像有什麼紮著自己心口。

  其實當初不該這樣對待她的,如果一開始跟她說明白,將她打點安置妥當,兩人相敬如賓,互不干涉地度過一生也是可以的。

  說到了底,終究還是自己虧欠了她!

  駱書丹感歎一聲。

  即使今天她不曾為他付出如此之多,他也不該苛待她的。如果還能重新來過,他雖然無法喜愛她的容貌,但他願意善待她,只是……

  如今說這些也都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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