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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媳婦》第8章
第七章

  在得知斌斌被駱書丹送回駱家後,苗初蕊知道如果她逃走了,那這輩子就肯定再也見不到寶貝兒子,是以她不敢離去。

  駱書丹也知道如此,因此並未限制苗初蕊的自由。

  只是失而復得的心情與對那天那個男人的妒意,還是讓駱書丹下了命令,要下人在苗初蕊外出時,務必有人偷偷跟著。苗初蕊去了哪兒?做了什麼?皆需回報給他知道。

  經歷了久違的歡愛,苗初蕊睡到了隔日的下午才醒來。

  苗初蕊才輕輕一動,就忍不住發出一聲嬌呼,「啊!好痛!」

  她此時全身上下又酸又痛,撫著額頭思索了一會,這才想起前一日所發生的事。

  然而腦中閃過那些香艷畫面,卻沒讓苗初蕊羞紅了臉,相反的,苗初蕊臉色慘白得可怕。

  「妳背上與骨盆傷得尤其嚴重,將來絕不可搬動重物或再次懷胎,否則將有性命之虞。」

  「性命……之虞……」

  不!不行!即便不是如此,她應當也撐不了多久吧!

  那日任仲說過要她日後不可操勞,若是操勞得嚴重了,說不準三、五年就會危及性命,而今……

  苗初蕊在心中細細數過。

  這些年她已盡力避免從事過於耗損體力的工作,可日常生活中挑水洗衣、搬柴生火這些事卻是不能避免的,兩相權衡之下,怕也剩不到幾年了……

  不!

  苗初蕊用力搖頭。

  斌斌還這麼小,就算只有一日也好,她都要努力地活下去才是!

  人說為母則強,苗初蕊想,自己應當便是如此!

  下定了決心,苗初蕊強撐著不適的身子下床,略略做過梳洗,便獨自來到街上醫館。

  苗初蕊所居住之地,共有三間醫館。一間診金高,藥材貴,品質確實出了名的;另一間診金低,藥材便宜,但問題是館主三天兩休;第三間,不論診金或藥材,都是出了名的厚道實在。

  平時斌斌有什麼病痛,苗初蕊總帶他到第三間醫館看診,往來一直不差。

  可那間醫館的大夫與小童皆知道她是寡婦,若她此時進去購買女子防孕的藥材……

  未免彼此尷尬,是以這回苗初蕊只好來到了那間時常三不五時休館的醫館,也算是苗初蕊幸運,這日醫館竟沒休息。

  想著四年前,她也是這般獨自跑到街上醫館的,心中便覺五味雜陳。她咬了咬牙,才狠心跨入醫館之中。

  低聲向大夫說明了需求,大夫點點頭,給苗初蕊開了八袋藥材,並吩咐:「事先或事後皆可,若真的不能留下孩子時便喝一碗。」

  苗初蕊謝過大夫,悄悄抱著藥材又回到了駱書丹所居住的院落。

  原本苗初蕊是想要回到自己與斌斌相依為命的大雜院,但經過昨日駱書丹這麼一鬧,那地方她看是住不下去了。

  萬般無奈之下,苗初蕊也只能再回到這兒。

  正當她想著要去廚房借個煎壺時,駱書丹突地氣沖沖地撞進門來。

  駱書丹臉紅頸粗,活像是座活火山似的,他問也沒問一聲地推門衝進來,讓門板發出了一聲巨響,嚇了苗初蕊一跳。

  「你……怎麼……」苗初蕊捂著胸口,著實被他嚇得不輕。

  駱書丹怎麼說都是大門大戶,從小沒少教了禮儀規矩的,是以苗初蕊從未見駱書丹如此失態過。

  「怎麼不說話了?」駱書丹盯著她,唇瓣卻是怒極反笑。

  「說什麼?」她不懂。

  「就說說妳這些是怎麼回事好了。」駱書丹往她放在桌上的那些藥包一指。

  「這……」苗初蕊一愣。

  他難不成是為了這件事生氣?可他又是怎麼知道她上街買了這些藥材的事呢?她驚訝地想著。

  「說啊!這些藥材是做什麼的!」駱書丹說著,一面慢條斯理地將那些藥材一包包拆開。

  苗初蕊總是對駱書丹又愛又恨,這麼多年了未曾更改,此時竟是被他盯著便說不出話來。

  「這是妳買的,該不會已經忘了這些是做什麼的藥了吧?」駱書丹命令道:「給我說!」

  「那是……」

  「聽不見!」

  駱書丹被她氣得恨恨得牙癢癢,「妳有膽子買,卻沒膽子說嗎?說清楚這是什麼藥。」

  「那是……防止受孕的藥。」苗初蕊被他嚇得臉色又更加慘白了些,只是她低垂著頭,他並沒看見。

  「防止受孕的藥!妳見鬼的居然給我買這種藥!」駱書丹說著,一掌拍在木桌上。

  盛怒之下的一掌威力驚人,木桌竟在轟聲巨響之中,應聲被拍成了兩半,藥材也因此散了一地。

  當下人回來報告說她去了醫館時,他還擔心是不是自己又傷了她?可當下人又打聽到她買了什麼藥時,他只覺腦中一片空白。

  她竟然賣了防止受孕的藥?

  見鬼的!她居然敢買那樣的藥!她竟然不想要他的孩子!

  駱書丹已經忘了曾經是他不想要苗初蕊為他生孩子,更曾在心中打定主意不想善待她們母子,可此時他卻只擔心著她腹中是不是已經懷了他的孩子,而這孩子是不是會因為她的決定而從世上消失?

  還沒來得及細想清楚,駱書丹便已衝進了門,將那些藥材盡數毀了。

  駱書丹雖自幼生得高大威猛,雖不喜歡苗初蕊,卻從未真的動手毆打過女人,是以從未見過他如此暴力的苗初蕊被嚇得忍不住驚叫閃躲。

  此時,駱書丹已經氣炸了,什麼也不想,只想著:她愈不想懷上自己的孩子,他就偏不如她所願!

  看著眼前嬌小柔弱的女人,可能會懷上自己的孩子,駱書丹忘了自己總嫌小孩子吵這回事,隱隱地倒有些期待。

  駱書丹脾氣不好,但掌管駱家許多年,總還是有些長進的,幾個呼吸便已斂起心神,冷靜了下來。

  「我警告妳,若是妳還想要看見妳兒子的話,就要安分點。」他瞇起了眼對她道,「以後這類東西,不許再出現在我駱家之中!」

  她愈是不想生他的孩子,他就愈是要讓她生!最好一年一個。

  原本苗初蕊是千手堂的繡娘,也向千手堂預支過一些工資,是不該隨意離開文州,可當駱書丹向李榮發解釋,苗初蕊是他駱家的人,只是因為一些誤會,使她母子兩人流落在外云云,李榮發便也不強留苗初蕊,還恭喜駱書丹一家終是團圓了。

  畢竟苗初蕊的繡功雖高,其重要程度總及不上家大業大的駱家,彼此間孰重孰輕,李榮發自然清楚。

  反倒苗初蕊還是堅持將最後接下的工作做完,因為那個牡丹繡樣是她獨創的,已經繡好了一半,另一半留給別人她不放心。

  駱書丹聽她這麼說,嘴上雖是叨念著麻煩,但還是答應讓她在旅途中一面趕工,等要回駱家時,他再順道帶她回來。

  這日,駱書丹一大早便出門拜訪客戶,將她留在暫居的宅院裡,她強忍著酸澀的身子起床梳洗過後,便又開始繡她那朵牡丹。

  近來也不知道駱書丹怎麼了,總是三天兩頭的向她求歡,害得她時常睡眠不足。

  以前明明……幾個月也不見得抱她一次的啊……苗初蕊心想著,一想到夜裡那些羞人的畫面,臉上不禁微微泛紅。

  雖然身子還乏得緊,可看看手上的繡品,苗初蕊也只能強打起精神繼續繡下去。

  苗初蕊手上繡的富貴牡丹極其華麗,主體的那朵足足有臉盆的大小,是翠花樓的花魁鳳肖姑娘要在兩個月後的水神祭表演穿的。

  文州這地方過去時常鬧旱災,自從二,三十年前得了高人指點,每三年舉辦一次水神祭之後才得到改善。

  水神祭的節目眾多,但最為人注目的其中一項,便是各家花樓都會派人出來表演。

  這是平凡的文州百姓,唯一能見到那些美艷的花魁的機會,聽說每次為了看花魁表演而來參加水神祭的外地人也不在少數。

  雖然在文州居住不久,但苗初蕊也知道水神祭對文州百姓的重要性,是以這件繡品,她說什麼也要繡完。

  其實她還沒親眼見過什麼文州水神祭呢!

  之前聽人說文州水神祭有多盛大,多好玩,她期待了許久的,可現下看來,是沒有機會看到了吧!

  輕歎一聲,苗初蕊突地感到手上一痛,低頭一看,居然是她扎到手指尖。

  看著指上沁出的鮮紅血珠,苗初蕊不由得驚呆了,她九歲之後就沒有被自己扎過了,此時怎麼又會被扎到呢?

  只是另一個讓苗初蕊感到恐懼的是,她居然不怎麼感到疼痛!

  為了不讓血沾上繡品,苗初蕊只好先將繡品放下,隨手拿了手絹按住傷口,然後苗初蕊更是驚恐地發覺,自己的指尖僵硬發麻,指甲還微微泛紫。

  苗初蕊記得任仲說過,紫魁花的毒性一旦發作,便會由身體末梢,也就是指尖和腳趾開始發紫僵硬,接著慢慢蔓延全身,等到這症狀蔓延至心臟,那就是必死無疑。

  除此這外,紫魁花最恐怖的地方則是,中毒的症狀一旦出現,那頂多就只能延緩蔓延,而無法逆轉,所以中此毒的人就得在日日提心吊膽之中度過。

  知道自己來日不多,苗初蕊的淚水止不住落下。她從來沒有後悔過服下紫魁花,也從來沒有後悔過生下斌斌這件事,可是一想到也許不久後便要與這個孩子死別,她就忍不住傷心。

  如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斌斌已經回到了駱家,不論如何,日後也算是有個依靠。

  只是……駱書丹向來不怎麼喜愛她,會不會遷怒斌斌也不一定,因此今後她得更多加留意不可觸怒他才是。苗初蕊心想。

  此刻的苗初蕊就如同全天下的所有的母親一般,即便死期已近在眼前,仍一心只為孩子著想。

  既然找回了苗初蕊與孩子,駱書丹也就無心於這半個月的逃避,半巡視的行程,將不必要的流程省略之後,前後約莫只花了兩個月,便跑完了所有往來的商家。

  這日下午,駱書丹一行終於回到了駱府,家中已經備好了洗塵宴。

  駱夫人一見死而復生的苗初蕊,還沒說上半個字,淚水就先掉下來了。

  「蕊兒……我的蕊兒……妳受苦了。」駱夫人激動地用顫抖的手抱住苗初蕊,聲音哽咽地說。

  雖說苗初蕊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可畢竟是從小養到大的,苗初蕊又是自幼乖巧又貼心,一直很得駱夫人的疼愛。

  在聽到苗初蕊落水失蹤之事後,駱夫人甚至還為此狠狠打過駱書丹,如今見她竟是沒死,又怎能隱忍得住淚水。

  「夫人……」

  苗初蕊知道駱夫人始終是疼愛她的,如今又怎能不深受感動?一頓飯還沒開始吃,兩個女人就抱在一塊哭的淚漣漣了。

  「好了,娘,大夫說您不能太激動的。」駱書丹體貼地拿了自己的手巾給駱夫人擦臉。

  也許當初落水之後,苗初蕊萬念俱灰,是以不想再回駱家,可她從來沒有想要駱夫人為她如此傷心動怒。

  如今駱夫人一頭頭髮全白了,與四年前相比像是一口氣老了十來歲,苗初蕊感到難過極了。

  「夫人,讓您擔心了……是蕊兒不孝。」苗初蕊傷心地道。

  「傻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駱夫人開心地抱著苗初蕊,也不怪她為何這些年不回來。

  當年駱書丹是怎麼對待苗初蕊的,駱夫人心裡有數,本來想讓他們年輕人自己發展,卻沒想到最後會弄到苗初蕊落水失蹤。這些年只要一想到這件事,駱夫人後悔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去怪苗初蕊。

  如今苗初蕊非但未死,還為他們駱家生了斌斌這麼一個可愛的孫子,駱夫人開心極了。

  駱夫人哭個不停,眾人都怕駱夫人傷了身子。

  深知駱夫人性情的婢女秀禾便勸道:「夫人,少奶奶能回來那是好事,這回可不能哭的。」

  秀禾不愧是跟了駱夫人最久的貼身婢女,她這一說,駱夫人便趕緊擦了擦淚水,「是啊!是啊!今天該好好慶祝一下才是,不能哭,不能哭。蕊兒,妳也快別哭了,今天咱們一大家子好好吃一頓團圓飯。」

  「嗯!」苗初蕊應聲,也聽話的擦了擦眼淚。

  這時,奶娘正好抱了斌斌過來,斌斌一見到苗初蕊,便掙扎著從奶娘身上跳下來,邊喊著邊撲向苗初蕊,「娘……」

  斌斌自幼便是她一手拉拔大的,從來沒有離開過她,這回母子被迫分開了將近兩個月之久,這叫她怎麼能不想兒子,是以當斌斌還帶著奶香的小小身子撲向他懷裡時,她不禁熱淚盈眶。

  「娘,斌斌好想妳。」斌斌再怎麼懂事,畢竟也還是個才滿三歲的娃兒,一撲進娘親的懷裡,便不住撒起嬌來。

  「娘也好想斌斌。」苗初蕊也對著兒子又摟又抱,不住嗅著他身上的奶味兒,見斌斌沒受什麼苦的樣子,總算是安心下來。

  見另一個「男的」把臉窩在「他的」胸脯上又磨又蹭,駱書丹心裡不覺有些不是滋味。

  可一想到這個「男的」今年才三歲,又是他的兒子,駱書丹就算再不是滋味,也不能發作,便道:「好了好了,飯菜都要涼了,快點吃吧!」

  「是啊!飯菜涼了可就不好了,斌斌,來,奶奶夾你最愛吃的雞腿給你吃。」駱夫人也催促道。

  「好,那斌斌也夾給奶奶跟娘吃。」斌斌說著,便拉著苗初蕊到大圓桌坐著,「娘,坐這兒。」

  「好,好。」苗初蕊笑著在兒子指定的位子坐下。

  斌斌雖然才三歲,卻是手腳伶俐,一下子便爬上駱夫人和苗初蕊中間的位子坐好。

  見自己的位子被另一個「男的」搶走,駱書丹更覺不是滋味了,可若與他爭執又未免顯得自己小氣,便繞到駱夫人另一端空著的位子上坐下來。

  雖然說不能讓苗初蕊坐在他身旁有些可惜,但好歹兩人還是有別的相處機會,因此,這吃飯時間就暫且便宜了那小鬼,駱書丹心裡想著。

  「來,這雞腿斌斌來一隻,蕊兒也來一隻。」駱夫人開心地給媳婦與孫兒夾菜。

  「謝謝奶奶。」

  「謝謝夫人。」

  苗初蕊與斌斌齊聲道。

  當初駱家只剩下駱書丹與駱夫人兩人時,家中像是一下子寂靜了下來,顯得死氣沉沉,駱夫人更是鮮少露出笑容。

  許久沒見過母親這麼高興的樣子,向來孝順的駱書丹也不禁感到欣喜,對於這個老是霸佔他權利的「男的」,也多了份寬待。

  其實自從斌斌回到駱家之後,他那好動的性情與不怕生又愛笑的個性,放佛一下子為駱家注滿了活力,再加上他也與駱書丹一樣,自幼生了一副討喜好看的皮相,因此駱家上下都很寵愛這個小少爺。

  看著母親這麼開心的樣子,又見苗初蕊與孩子母慈子孝的模樣,竟讓向來一點也不居家的駱書丹突然覺得,他們這樣「一家四口」團圓的感覺竟是如斯美好,甚至更甚於與友人上青樓玩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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