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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敵》第1章
  1

  天空烏雲密佈,海浪狂嘯。

  滔天的怒浪中,海中一座飛鳥狀的孤島逐漸展現在羅鎧眼前。

  山石嶙峋,死寂無聲。

  位於島心的石質建築,就像一座高大聳立的墓碑,寂靜而詭異的張開巨口迎接著他。

  羅鎧緩步而下,直升機巨大的螺旋槳刮起颶風,讓他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

  明明聽不到任何聲音,但他仍眯著眼轉身。

  「好運。」白靜坐在直升機內,眼神是一如既往的關切與柔和。她專注地看著羅鎧,希望好友這次也一樣能順利完成任務。

  他頷首示意,神色平靜的目送直升機緩緩升起,最後遠離這塊灰暗逼厄的天空。

  「可以走了。」他收回視線,朝一旁等待的獄警走去,手腳上的鐐銬發出刺耳的金屬聲。

  嚼著檳榔滿嘴黃牙的中年獄警略顯粗暴地將羅鎧推進牢房,然後按下電子門開關,冰冷的鐵欄無情的在他面前合攏。

  自由就像折翼的鳥兒,被禁錮囚籠。

  「謝謝。」電子門合攏的瞬間,羅鎧輕聲說道。

  「什麼?」獄警不耐的皺眉。

  羅鎧抬起頭,漆黑的雙眼猶如子夜般明晰。

  他的唇輕輕抿著,嘴角平直,給人有些麻木冰冷的觀感:「表示感謝。」

  他有良好的教養,但在這裡卻不是對每個人都適用。

  獄警見多了漫駡的囚徒,唯獨對這樣彬彬有禮的束手無策,他惡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怪胎!」頭也不回地離去。

  羅鎧面無表情地看著獄警遠去的背影,直到確定人已經走遠,他才收回視線。

  羅鎧打量著不大的囚室,還不夠他翻個跟頭。狹窄的只夠放下一張上下鋪的床,馬桶和洗漱用的台盆就在床邊,連鏡子都沒有,而且極其缺乏私密性。

  環境惡劣。

  羅鎧將視線慢慢移向鐵架床,下鋪床上的被子疊得非常整齊,甚至有些軍人風格,枕頭下露出壓著的一角精裝硬皮書。他抽出來看了一眼,竟然是《海的女兒》。

  他彎下腰,手探進被褥之間搜查,片刻便不負所望地在被角處發現一卷透明的釣魚線——如果他的室友足夠強壯,這絕對是危險的兇器。手指繼續一路向上,來到床頭,在床板的凹槽處再次找到兩邊打磨鋒利的玻璃一片,他的室友甚至還貼心的在一頭纏了好幾層棉花和紗布以防傷到自己。

  隨後他在床底、馬桶裡、各種能藏東西的地方找到不少「好東西」,他記下它們的位置,仍舊把它們放回原處。

  「哢嚓!」隨著電子門打開,每逢週五都要進行例行教育的囚犯大軍結束「洗腦」開始湧入各自的囚室。

  羅鎧此時早已給自己整理好上鋪並枕著手臂閉目小歇起來,聽到開門的聲響也只是翻了個身,並沒有向他的室友打招呼的意思。

  鐵門再次沉重的闔上,囚室裡開始出現輕微活動的聲音。

  猛然間,上鋪安然沉睡的男人睜開雙眼急速回身,但因為姿勢吃虧,還是被人一把扯著領子從上鋪拖了下來。

  摔得五臟六肺都要移位,男人低咒一聲,兩隻手拽著上方的偷襲者然後腰部使力,一個翻轉便和對方調了個各兒。

  雙腿卡住對方腰部,雙手將對方的一隻手扣住,下一秒就要卸下他的關節讓對方失去武力,沒想到偷襲者似乎把他拽下來後就不知道拿他怎麼辦了,他不見怎麼費力便束縛住了對方。

  「嗨!我只是想打個招呼。」帶著笑意的男聲不緊不慢地響起。

  打招呼?

  羅鎧皺了皺眉,待看清身下人的長相時,微微地呼吸窒了一下。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但還是很有衝擊力,畢竟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不多見。

  羅鎧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像易自恕這樣的壞傢伙會有這麼一副賞心悅目的長相,簡直就像上帝開的最惡劣的玩笑。

  「你是看呆了嗎?」對方低低笑了笑,那笑容純淨地就像是清晨迎著朝陽綻放的那支玉蘭花。

  羅鎧移開視線,鬆開對他的鉗制。

  對方揉了揉手腳,也不站起來,仰視著羅鎧問道:「你叫什麼?」

  羅鎧看著面前眼角眉梢都流露一絲明媚的男人,如實報上姓名:「羅鎧。」

  對方笑了笑:「你應該知道我的名字,不過……」

  「易自恕。」他從地上站起,主動伸出右手:「歡迎來到孤島監獄——費戈納。」

  羅鎧略思索最終還是握住,沒想到易自恕突然施力一把將他扯過。

  「『黑貓』警官,今後麻煩你保護我了。」男人在羅鎧耳邊呵著氣,笑聲低沉。

  羅鎧乍一聽到自己的代號愣了愣,但很快反應過來。

  他退開幾步與男人拉開距離,周身的寒氣似乎就要凝結成冰:「這樣做很危險,請以後不要再叫這個代號,易先生。」他在最後三個字上加重發音。

  易自恕無所謂地聳聳肩。

  羅鎧的真實身份正如易自恕所言,是名員警,至於為什麼一個員警要來保護一個惡棍,簡單來說就是——這只老鼠被別人事先準備好的捕鼠器狠狠夾住了尾巴,無奈之下,他只能與貓合作,以求脫困。

  這只老鼠還隸屬青幫。

  說到青幫,在這個腐朽的國度,幾乎是齊集犯罪與墮落的地下王國不敗的黑暗統治者。他們自成一格,歷史悠久,甚至深入這個國家的核心。而眼前這個形容美好的男人,正是青幫高級幹部中的一員,黑暗帝王的左右手。

  「別這麼嚴肅嘛。」易自恕斜斜地靠著床柱:「在這個只有肌肉男大老粗的煉獄,我覺得我的生命之花都要枯萎了,不過他們送了你過來,我姑且還能忍受一段時間。」說完他曖昧地沖羅鎧笑笑。

  羅鎧皺了皺眉,對他的輕佻有些不適。

  「把你關在這裡是為了你的安全,在彈劾動議成立之前,為了不打草驚蛇,請暫時待在這座孤島監獄中以防萬一。」他客客氣氣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萬分感謝。」

  易自恕被他一本正經的回答惹笑,正要再說些什麼,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鈴聲。

  「哦,開飯了。」他話剛說完,鐵欄緩緩朝一邊打開,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飯時間。

  「走吧小貓,帶你露露臉,咱們的事稍後再說。」易自恕似乎自己也為給羅鎧取的昵稱感到可笑,露出惡作劇成功般的笑容,率先走了出去。

  其它牢房的犯人對這位「暴君」的新室友報以十二萬分的好奇,紛紛投注或同情或猥瑣或看好戲的目光。

  「喲,美人~」有人吹了聲口哨。

  易自恕走在前面,不時對覬覦身後「美人」的囚犯露出意味深長的目光,嚇退那些不自量力的傢伙。

  他覺得他不得不提醒這個初來乍道的溫室小貓:「不要露出這種表情,會更引人注意的。」

  羅鎧疑惑道:「什麼表情?」

  易自恕露出邪惡的笑容,用他那山花般迷人的唇吐露低劣的詞彙:「欠操的表情!」

  此話一出,羅鎧四周的溫度立馬急速下降,寒氣逼人。

  易自恕看著他暗暗惱火又不能發作的樣子,笑得格外舒心:「你太格格不入了,這裡的犯人最喜歡讓你這樣的社會精英『乖乖聽話』了,我可不想到頭來還要費心保護你的『貞操』,小貓。」

  這裡是與世隔絕的重刑犯監獄,犯人多得是刑期上百年的,他們才不在乎身上多背一些罪名。這個國家沒有死刑,如果自由是奢望,為什麼不給自己漫長的刑期找些樂子呢?

  在這裡,沒有力量的人,只能成為兩種人——玩物或者死人。

  羅鎧聞言語氣平直,心理素質良好:「不勞費心。」

  他被派來保護易自恕,自然是很有底氣。從他學生時代開始,就不時有人因為他的外表和冷漠的個性看他不爽找他茬——就沒他打不趴下的。

  羅鎧一直缺乏情緒表露,說好聽點是理性,說難聽點就是面癱,再難聽點就是冷血無情。他服從命令來到這裡保護目標,但並不認為自己需要和目標溝通良好,那是目標的律師要做的,他只需負責目標活到出庭作證那天就好。

  簡而言之,他會把目標的每句廢話當放屁。

  跟隨大部隊,他們沿著通道走進敞亮的餐廳,羅鎧觀察了下四周,只有一個門進出,三扇大窗前都站有一名配槍獄警,餐廳很大,大約可以同時坐下兩三百個人,大概每隔一定範圍都會有一名獄警巡邏,甚至還有警犬蹲守防止犯人攜帶違禁物。

  如資料所說,是個管理相當森嚴的地方。羅鎧評估著這個監獄的安全係數。

  「你以後就坐在我對面,反正之前都沒人坐。」易自恕領過一份賣相難看的餐飯便徑直走向餐廳角落的一張兩人桌。

  羅鎧跟著領了份飯,大概是職業病,每到一個新環境,他都要把這個地方摸得一清二楚。於是他不自覺地又開始觀察陸續進來的犯人。慢慢地,他發現大家都是成群結夥形成一個一個特定區域用餐,像易自恕這樣獨自一人的十分少見。他看了下,發現其他幾個少數獨自用餐的犯人不是畏畏縮縮就是垂垂老矣,顯然是這個監獄裡被排擠和不被需要的人。

  這個地方,儼然成了一個小小的世界,大家拉幫結派,形成自己的「國」。

  「你知道我剛來時他們叫我什麼嗎?」易自恕似乎很高興總算不用再自己一個人用餐了,挑起的話題非常隨意且毫無根據。

  羅鎧一愣:「什麼?」

  「就是剛才他們稱呼你的那個詞。」他一點不覺得丟臉。

  ——美人。

  羅鎧有些心情微妙,一方面覺得這個男人竟然會這麼隨便就把這種事說出來,另一方面又覺得,易自恕的確是個當得起這兩個字的男人。

  而此時這個漂亮的傢伙大口將飯舀進嘴裡,毫無吃相,一點沒有美人的自覺,表現出絕佳的胃口:「剛進這裡三天,就有人對我表露了『性趣』,是個壯得像頭牛的傢伙。」

  說到這裡他曖昧地笑了笑,羅鎧稍稍有些尷尬:「然後呢?」

  「然後?」易自恕驚奇於羅鎧竟然猜不到然後,但一想對方畢竟才剛剛認識他,不瞭解他的脾性也是正常,於是用著淡然地語氣道:「然後當然是被我打死了。」

  羅鎧一下子像是太心急吞下一整只雞蛋一樣,哽在那裡:「你把他打死了?」他有些不可思議:「沒人告訴你你要儘量低調嗎?」

  剛說完,似乎是要應徵他這句話,一個體態瘦弱的少年猛地撲倒在他們桌腳下,手上飯菜灑了一地。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一桌犯人發出一聲得逞的哄笑。

  「對,對不起!」少年像是要嚇暈了,他顫慄著伸手想要抹去濺上易自恕褲腿的油漬,不過收效甚微,越抹越遭,反而惹來惡棍的不耐。

  他輕輕踢開對方,「好了,不要碰我。」

  「怎麼回事?」走過來一名年輕的獄警,看到趴在地上的瘦弱囚犯時,他用警棍頂了頂頭上的帽子:「又是你啊,圖蘭。」他似乎對於這樣的一幕習以為常。

  「你們好歹收斂一下,在我當班的時候不要太過分啊!」他向那幾個犯人抱怨道,對方嘻嘻哈哈地比了個OK的手勢。

  羅鎧看了眼地上哆嗦著清理殘羹剩飯的圖蘭,沒有囚衣覆蓋的軀體上殘留著一道道青紫的痕跡,像是長期被人虐待所致。

  看著這個暴力實施的受害者,讓他想起記憶中的某個人。一樣卑微的姿態,一樣傷痕累累的身體,一樣顫抖的嗓音。

  突然就有些煩躁。

  「我不太餓,這份飯給你。」說著把自己的餐盤遞給對方。

  圖蘭突然像只受驚的小鹿般不可思議地瞪著他:"給,給我?"

  「是的。」羅鎧靜靜地看著他。

  圖蘭很久沒有被人這樣友好的對待了,這讓他有些受寵若驚,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表示好了。

  與羅鎧不同,易自恕對弱者一向缺乏寬容和耐心,他有些嫌棄地睨了圖蘭一眼:「沒聽懂小貓的話嗎?再不走就揍你。」

  「是是!」圖蘭害怕極了,端起盤子就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羅鎧皺著眉看向易自恕:「別叫我小貓。」

  雖然代號是黑貓,但他不是那種幼小、軟糯的動物。

  可是顯然對方不這麼想。

  「好的,小貓。我今天正好也不怎麼餓呢!」易自恕厚臉皮地笑著,將自己的餐盤推到羅鎧面前,眼裡卻無一絲玩笑:「你把食物給了別人,是個十分不明智的行為,在這裡心軟可不是好習慣。你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並且堅信,費戈納沒有無辜的人。」他又補了句:「當然,除了你自己。」

  羅鎧看了看還剩大半的飯菜,突然有種真的在被當寵物餵食的錯覺。不過他很快把這種不愉快的想像抹去:「謝謝。」

  用餐時間結束後,羅鎧獨自去歸還餐盤,就這短短幾分鐘,再回頭易自恕已經消失在他視線裡。

  飯後有一小時的放風時間,犯人們都去了操場或者娛樂室,易自恕突然的消失,給了羅鎧很大的困擾。

  「嘿,你在找那只老鼠嗎?」

  羅鎧順著聲音看過去,竟然是剛才餐廳裡的那個年輕獄警。對方把警棍扛在肩上,警帽戴的也有些歪,一副看上去吊兒郎當的樣子。

  「我知道他在哪兒。」

  羅鎧出於直覺,覺得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年輕獄警並不那麼無害。

  羅鎧在他面前站定:「如果您能告訴我他的方位,我將不勝感激,長官。」

  「我是管理3F的其中一名獄警,我叫林洋。與暴君相處的好嗎?」對方看起來沒有想要簡單告訴他的意思。

  「必須回答嗎?」羅鎧顯得戒心十足。

  「可以不回答。那就這樣吧,再見~」說著林洋就要離開。

  羅鎧只好回道:「相處很愉快。」

  林洋回過頭:「很愉快?和那個傢伙?」對方像是聽到多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你可是第一個能和他相處愉快的傢伙,果然能做你們那行的都是人才啊,黑貓。」林洋笑眯眯地說道。

  當聽到最後兩個字時,羅鎧瞬間全身繃緊,瞳孔急劇收縮。

  這個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也許是感應到羅鎧那隨時準備沖上來扼住他脖子的兇猛架勢,林洋怕怕的退後幾步,保持安全距離。

  「別衝動,我不是敵人。」

  羅鎧渾身戒備,一副不相信他的樣子:「你到底是誰?」

  林洋笑嘻嘻地回答:「我是青幫的人。」

  羅鎧沒想到青幫也派人來到了這所監獄,還是獄警的身份,他們果然各層都滲透得很徹底。

  看出羅鎧臉色不好,林洋連忙解釋道:「請不要誤會,我沒有要協助任何人越獄的意思。只是我們的阿恕被你們弄進來了,總要派個人在裡面照應著,畢竟我們不是什麼兄弟聯盟,誰也不可能完全信任誰。你說對不對?」

  「對不起!」

  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一名犯人順著牆壁狼狽地滑坐到地上,臉上青紫一片,想來剛剛被很好的修理了一頓。

  另外幾個同樣慘狀的犯人痛苦地在地上翻滾,嘴裡不停求饒:「我們下次不敢了……真的很對不起!」

  易自恕轉了轉拳頭,簡單粗暴地回答了自己對於他們道歉的看法,一時慘叫聲此起彼伏。

  「你們可是搞砸了我的午飯啊。」他又抬腳踹了過去,舉止暴戾的像個惡魔,嗓音卻十分冷靜:「我最近心情真的很不好,不要做讓我生氣的事,好嗎?」

  被他踹得在地上來回翻滾的犯人只能斷斷續續的回答:「好……啊……好的!請原諒……我們!」

  易自恕這才收腳,平復了一下被勾起的暴虐情緒後,他整整衣服朝器材室外走去,把幾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犯人獨自留在了身後。

  當他走出門的一瞬間,見到的不是林洋那小子欠扁的笑容,而是羅鎧鐵青的臉,易自恕就知道,林洋那個賤人又出賣了他。

  為什麼要說「又」?

  因為林洋總喜歡玩這種讓人反感的小把戲,像個惡作劇的中二少年。

  「嘿,小貓。」他試圖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儘量不動聲色地將門合上,隔絕裡面慘絕人寰的場景:「在散步嗎?」他表情自然,完全不見剛才的暴虐。

  「易先生,我們得談談。」羅鎧顯然並不吃他那一套。

  易自恕表現的像個縱容寵物無理取鬧的好主人,立馬同意了,並且非常合作。兩人走到一處相對人少的草坪,羅鎧率先不滿的指出:「你隱瞞了我們林洋的存在!」

  「你們沒問。」易自恕無所謂地說著,就差嘴裡叼根煙了。

  羅鎧像是終於被他的無禮觸怒,大聲道:「這不是我們不問你就可以隱瞞的事實!你現在在我們的監控下,和不被允許的人接觸都有礙我們彼此的信任!」

  「信任?」易自恕嘲諷地看著羅鎧,手指突然向他伸去,只是還沒等觸到,羅鎧就機警地向後退了幾步。

  這個舉動使得易自恕嘴邊的諷笑更甚,輕聲道:「信任。」

  他這次不是反問,更像是對這個從羅鎧嘴裡吐出的詞表示最大的輕蔑及諷刺。

  羅鎧一瞬間有些尷尬,但很快他就把那絲情緒壓下:「從現在起,你不能再和他單獨交談,所有談話都必須保證有我在場的情況下進行。」

  易自恕挑了挑眉梢,看得出他十分不耐,但還是乖乖點了頭。

  「YES SIR。」

  之後幾天林洋一直沒有出現在他們眼前,大概也怕易自恕找他算帳。

  羅鎧和易自恕不同於這裡的囚犯,自然不會分配給他們太繁重的工作。兩人被一同派到了圖書室做管理員。

  圖書室來的人並不多,有些甚至把這裡當做偷情場所,兩人一待就是一天,只要易自恕不離開圖書室,羅鎧一般都在一邊自顧自看書。

  羅鎧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好,他很少有時間能靜下來看書的,這裡給了他許多在外面不會有的機會。

  羅鎧正在翻閱一本風景類的書籍,易自恕靠在椅背上,非常無聊地以椅子腳為支點向後仰著,這樣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打破寂靜。

  「你結婚了嗎?」

  大概有十秒,羅鎧沒有理他,他以為對方因為太過專注沒聽見,又問了遍,這次羅鎧抬頭看了他一眼。

  「和你有關係嗎?」

  「有助於我們更瞭解彼此。」

  羅鎧重新把視線移回他的書上,指尖翻過泛黃的書頁,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沒有。」

  他一回答,易自恕就更來勁了。

  「那女朋友呢?」

  「沒有。」

  「男朋友?」易自恕可能真的太無聊了,好奇心一如十歲小男孩。

  「……沒有。」羅鎧不耐煩地打斷他的繼續探究:「你沒有別的事情做嗎?」

  「沒有。」易自恕回答的也很乾脆。

  羅鎧深吸一口氣才能壓制住把書拍在易自恕臉上的衝動。

  「你為什麼被派來執行這個任務?」易自恕自顧自地猜測著,也不奢望羅鎧會睬他了:「是不是因為你的臉太臭了,或者是受不了你散發的冷氣?」說完他自覺好笑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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