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窗外漆黑一片，伴著蟬鳴聲。

　　晚自習上全靠自覺，老師清了清嗓子囑咐了兩聲，讓紀律委員看著點，便出了教室，不知道是去了辦公室還是回家了。

　　須臾間，教室裡一陣歡呼，嘰嘰喳喳的聲音越來越大。

　　鄧禮是紀律委員，見此搖了搖頭坐下來。

　　這個年紀的男孩女孩會服管，簡直天方夜譚。

　　盛歡習慣了，心無旁騖地翻開數學練習冊，視線落在最後一道大題，快速掃完題目，眉頭微微皺起，左手托著腮咬著筆頭思忖著。

　　許夏突然湊過來，“阿歡。”

　　盛歡抬頭“啊”了一聲，看著她不解。

　　許夏眨了眨眼睛，問：“你給大晚準備了什麼禮物啊？”

　　她驀地懊惱地用筆頭敲了敲腦袋，苦著臉問，“今天幾號了？”

　　“明天就是大晚生日了。”許夏連忙捂嘴，略詫異地問：“你該不是忘了吧？”

　　盛歡眼裡波光流轉，咬著唇看著她。

　　這模樣，一看就是忘了，許夏對她豎了個大拇指，吞了吞口水說，“對於你來說正常，過於沉迷知識的海洋不可自拔，我相信大晚會原諒你的。”

　　盛歡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反問：“你準備的禮物是什麼？”

　　許夏說：“一個熊。”

　　盛歡：“熊？”

　　許夏點頭嗯了一下。

　　她又問：“什麼熊？”

　　“跟她人差不多大，晚上可以抱著睡覺，冬天暖和。”

　　“那挺好的。”盛歡點頭，陷入困境，“那你幫我想想？我送什麼啊？”

　　許夏想了想說：“生日蛋糕？”

　　盛歡下意識搖頭，太普通了。

　　“要不也跟我一樣送娃娃吧。”

　　她還是搖頭，沒有創意。

　　一一被否決，許夏有些氣餒，趴在桌子上說：“我想不出了，你自己想吧。”話落，扯過她手肘下的數學冊過來看兩眼，低頭寫作業，又抬頭看兩眼，低頭繼續。

　　盛歡抿嘴，看了眼虞歸晚的方向，她側臉也很精緻，跟同桌不知道在聊什麼，笑容很是燦爛。

　　她這樣的女孩子，什麼都不缺吧。

　　想著想著就脫離了主題，又開始自我傷感起來，盛歡搖搖頭，垂眸執筆，緊緊握著，開始在紙上的空白地方寫自己的名字。

　　一筆一畫都帶著勁。

　　身後一群人居然在打牌，情緒高漲著，罵罵咧咧的，吵死了。

　　袁成超一臉的得意，手指夾著兩張牌在半空中晃了又晃，“哈哈哈，對Q，是不是沒想到。”

　　周麒把牌一摔，“我靠，老子居然算漏了。”

　　“嘿嘿嘿……”袁成超笑著，用手指了指兩人的前桌，低頭在本子上寫了一排字，而後挑眉，用眼神示意，臉上都是戲，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擴大。

　　周麒抖了抖身子，忍不住踢了他一腳，“我去，你要不要笑得這麼淫/蕩。”

　　袁成超收了收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地催促道，“你倆趕緊的，別浪費時間。”

　　周麒遞了個眼神給傅顯，言下之意讓他先。

　　傅顯沒**他。

　　周麒悻悻地摸摸鼻子，戳了戳許夏的後背。

　　許夏轉身過來，疑惑地看著他，從上打量到下。

　　不一會兒，周麒看著她說，“我說我喜歡你，你信不信？”

　　許夏遲疑片刻搖頭，她都看到牌了，這些男生真是無聊得可以。

　　盛歡聞言，轉過頭來看了眼眾人，一句話不說拉著許夏想轉身過去。

　　凳子被傅顯踢了一腳。

　　盛歡再次轉身過去，深呼吸一口氣，正準備好言相勸兩句。

　　傅顯輕靠在椅背上，嘴角掛著不正經的笑，痞痞的，嘴裡漫不經心地說著，“我說我喜歡你，你信不信？”

　　話音剛落，盛歡秀氣的眉頭一皺，“你腦子有病吧？”然後利落轉身。

　　四周的同學突然傳來“噗”的一聲笑。

　　傅顯凌厲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瞬間鴉雀無聲。接著又踢了腳盛歡的凳子，懶洋洋的解釋道，“剛剛開玩笑的，你別當回事。”

　　下一秒，盛歡轉身過來說，“我什麼時候把你當回事了。”

　　傅顯：“……”

　　周麒一圈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轟動，吸引了不少同學的關注，一個傳一個，越傳越遠。

　　大家都肯定了一個事情，大佬在追學霸，學霸不來電。

　　虞歸晚知道後，給盛歡傳了紙條過來，“他就是個瘋子，你別理他。”

　　盛歡隔空給她遞了個放心的眼神過去，然後低頭認真寫作業。

　　次日午休，盛歡拉著許夏難得出一次校門，去精品店買生日禮物。

　　選來選去，糾結來糾結去，最後選了個音樂箱。

　　再次進校門，已經沒有時間去吃飯，直奔教室上課。

　　下午最後一節鈴聲拉響，虞歸晚興高采烈地跑過來，拉著盛歡和許夏說，“你倆趕緊收拾收拾，等會一起出去吃飯。”

　　許夏說：“我們總不可能穿著校服去吧。”

　　片刻後，盛歡把書本收拾好放在課桌裡，也跟著點點頭。再忙校服都應該換換。

　　虞歸晚說：“那好，你們倆趕緊回寢室換，我在校門口等你們，快點哈。”

　　盛歡和許夏點頭，快步往寢室走。

　　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校門口跟虞歸晚匯合。

　　許夏穿著白色荷葉邊短袖搭配著黑色熱褲，頭髮紮成高高的馬尾，一雙美腿很是惹眼，整個人看上去青春靚麗。

　　相對於盛歡穿得要保守多了，一件娃娃領白色上衣紮在長至腳踝的藍色半截群裡，盈盈腰肢展露出來，軟髮披肩，看起來甜美可愛。

　　一見到兩人，虞歸晚就被驚豔了，特別是盛歡，許夏還好，週末偶爾出去玩也看到她穿日常裝，盛歡就不一樣了，週末比上課還忙，打擾不得。

　　“哇哇，你們也太美了吧。”

　　“哎喲，在你面前，美這個字不敢當。”

　　“就是就是……”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虞歸晚順手攔了輛出租車，說了個地址又繼續跟兩人閒聊著。

　　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樣子，出租車在一家火鍋店門口停下。

　　虞歸晚的人緣是真好，整個班的學生差不多來了小一半，還有個別其它班的和高三的。

　　幾人一進去，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畢竟一起的有壽星嘛。

　　“喲這都是誰呀，一個個像仙女似的。”

　　“除了我們壽星，還有誰有這麼美。”

　　“來來來，這邊坐。”

　　“……”大家都其樂融融的調侃著，虞歸晚給盛歡和許夏安排了個座位，給服務員打了個響指，言下之意上菜，然後就去招呼朋友了。

　　有許夏陪著，盛歡到沒特別拘謹，見又是自己喜歡的火鍋，便悶頭吃菜，主要是他們說的話題她不敢興趣，也接不上。

　　桌子中間的火鍋紅紅火火，桌子一圈的人說說笑笑，好不融洽。

　　盛歡吃飯的時候又在手機上定了個蛋糕，以為吃了飯就完了，沒想到後面還有活動。

　　虞歸晚很忙，直接讓她把蛋糕送到KTV去。盛歡無奈，只好打店家電話修改地址。

　　一頓火鍋吃完，天色慢慢暗下來，小雨淅淅瀝瀝的。

　　一行人誰也沒有打傘，任由細雨飄灑在頭上，臉上，身上，更像是白糖，一點一點的浸到心裡。

　　多年後，再回憶起這個畫面，青春多美好啊，就像是光，在那段歲月裡熠熠生輝。

　　時光一去不復返啊。

　　盛歡挽著許夏的手走在後面，看著前面的男男女女的背影，嘴角帶著淺笑。

　　有時候出來這樣子放鬆放鬆真的挺好的。

　　鄧禮從她旁邊鑽出來，笑著問：“今天你的作業寫完了麼？”

　　聞言，盛歡收回自己的思緒，答著話，“寫得差不多了。”

　　“英語練習冊今天最後一道題，你還記得不？”

　　“哦，你說那題啊，記憶猶深啊，我查了好久的課外資料才理解的。”

　　“你幫我講講吧，我還不是很理解。”

　　“好啊……”

　　兩人便進入學術討論，一旁的許夏聽著想睡覺。

　　不一會兒，盛歡隨著大部隊走進金碧輝煌的KTV，震耳欲聾的唱k聲傳來，再也沒法跟鄧禮交流下去。

　　活潑一點的同學一進包房就搶麥，駕輕就熟的模樣一看就是經常來這種地方消遣的。

　　後來，許夏也躍躍欲試地去唱了幾首。

　　盛歡一直坐在角落，磕著瓜子殼認真地做個觀眾。

　　不知什麼時候，傅顯一群人也過來了。周麒就是個活寶，有他氣氛都不用擔心的，慫恿著大家光唱歌有啥意思啊，玩玩遊戲才有意思。

　　虞歸晚拍手叫好，她肯定是希望氣氛高漲起來。

　　見此，大家都附和著。

　　少頃，周麒主導著現場，“跟大家介紹一下，我們要玩這個遊戲叫行動大於一切，都挨著坐一起打節奏，說數，但是不能說3的倍數和帶3的數，比如6，9，12，13之類的，大家都玩過吧我就不多講了。”

　　“懲罰呢就是相當於大冒險，必須執行，但是自己可以避開三個不可以，比如不去接吻不去搭訕……怎麼樣？玩得起不？”

　　“切，這有什麼不敢玩的，又玩不死。”

　　“聽起來有點意思啊。”

　　“廢話少說，來來來。”

　　“……”

　　一半以上的人都參加了，剩下的就是盛歡這种放不開的好學生。

　　只是沒想到――

　　後來，有種我不參與，天非要我參與的感覺。